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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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斡旋使臣

    濮阳瑢的心肠倒没有软,只心脏又传来熟悉的被挠了一抓的痒意。若非邱梵隐诊脉之后说身体没有大碍,他都怀疑面前的给他下了什么蛊。

    不去看那双扰人心魄的眼睛,濮阳肉率先向前。“走吧。”

    走?去哪儿?言梓愔懵了一瞬,却见濮阳瑢朝着元宵的小摊去才反应过来。立即喜不自禁跟了上去。上元节的风是冷的,心却是暖暖的。

    小摊的老板是一个看着老实的中年男人,月已过半,街上闲逛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小摊竟只有他们,如此也好,虽然没了热闹的气氛。但方才太过挤闹了,现在的静谧正合适。

    男人很快过来。“二位想吃点什么?”

    “两碗元宵。”既然是上元节当时入乡随俗,言梓愔一点也不多考虑要了元宵。然后男人被两碗元宵难到了。

    男人有几分踌躇,半晌为难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因今儿人多,元宵只剩一碗。这、这……。”

    只有一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有一个人能吃。看了看默不作声地濮阳瑢,言梓愔不死心问道。“那还有其他吃的吗?”

    男人本来有几分犹豫的,但看到言梓愔希冀的眼睛。也就硬着头皮说道,“客官若实在饿了,还剩了云吞。时候不早,因急着回家,手上不免疏忽,所以卖相不太好看。但是客官放心,这味道还是好的。客官不嫌弃的话,今儿这云吞我就只收一半的钱,怎么样?”

    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管什么卖相,何况还少了一半的钱,自然是立刻应到。因为买了一套衣服和两盏不便宜的花灯,充实的钱袋已经瘪了。刚刚她都准备一直吃到邱梵隐他们出来,现在看来可以不用了。

    想了想,言梓愔起身,和男人说了几句话后又立刻坐了回来。

    濮阳瑢抬眸看了眼心情不错的言梓愔,唇动了动,却只是转移视线。

    元宵和云吞上了桌,那人道没言过其实,云吞卖相哪里只不好看。简直像一碗面皮肉粥,中心却放着一个圆圆鼓鼓的元宵,看着还算不那么掺不忍睹。旁边碗里的元宵个个白白胖胖,让人赏心悦目,同一旁的云吞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言梓愔元宵放在濮阳瑢面前,又递上干净的勺子。然后快速拿起勺子舀起碗里唯一的元宵,一口咬下一半。没有多余的感想,只一个字,烫。偏她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含在嘴里,不断小口吸气。

    只第一口太疼了,特别是里面的馅,流在舌头宛若烙铁贴在舌头一样。太疼了,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刚拿起勺子的濮阳瑢皱了眉,看了眼言梓愔勺子里一半的元宵。伸手钳制住言梓愔的下巴,“张嘴,吐出来。”

    听到前两个字,言梓愔还乖乖照做,听到后面的话。张开的唇却快速闭上,像是怕濮阳瑢让她吐出来,腮动了动,元宵便囫囵吞枣地被吞下肚。然后还不忘张嘴。

    濮阳瑢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气闷,有气不能发就算了,还不能多说什么严厉的话。看着变成深红甚至有些发白的舌头,濮阳瑢默无声息松开了手。

    言梓愔丝毫不知濮阳瑢的气闷,看着濮阳瑢拿起勺子好意提醒道。“三爷慢些,元宵还有些烫嘴。”

    听着,濮阳瑢愈加气闷。到底勺子里的元宵多留了时候。

    没有在小摊多停留,因为很快邱梵隐他们也出来了。言梓愔同他门在主街分开。

    往回走,言梓愔耳畔却不停回响分开时濮阳瑢说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

    毫无疑问被发现。云吞碗里自然不可能多出一个元宵,不过是她不放心,预先尝尝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肯吐出元宵的原因。

    而濮阳瑢哪怕在宫里也没有试菜的习惯,似乎一国之君的一切通病他都没有,却又有着不逊色于帝王的野心和能力。

    一个血腥与仁慈集于一身的王,他战场的杀伐不单令进犯之国闻风丧胆,同时也在涅丹之人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可他又如一个守护神般守护着这个国家,令其免受战乱之苦。

    “小莫子,明天与我一同去迎接斡旋国的使臣。”从宫中回来的丘梵隐一见言梓愔便道。“这是帝君的命令。”

    “你可知帝君这是何意?”言梓愔神色严肃地放下药。

    “别多想,君心难测,我也窥探不得。只一点,你记住帝君绝无恶意。”丘梵隐揉了把言梓愔的脑袋,安慰道。

    眼里却闪过晦涩的光,哪只没有恶意这绝对是第一次帝君如此直白地表达对一个人的善意。

    “嗯。”丘梵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言梓愔也不多问。

    自上元节后,言梓愔也再没进宫。近日帝君诞辰将近,宫里更是繁忙。加之其他国前来祝寿,为防止意外,祈天城都多了一半的士兵。更别说这祝寿之国还包括刚败不久的斡玄,文官人手不足,丘梵隐在宫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翌日,言梓愔便作为丘梵隐的随行小厮到城门口接待斡玄使臣。

    斡玄国人与常人并无不同,只约莫斡玄地势原因,个个都是黝黑的皮肤。前方骑着马的两位将军更是蓄着粗犷的胡须,怒张着眉眼,让人望而生畏。

    之后则是两架做工不凡的马车,马车周围站着一圈士兵。

    “臣奉帝君旨意前来迎接斡玄使臣。”丘梵隐拱手,“使臣一路舟车劳顿,城内早已备好房间供诸位休息。”

    马车之人没有动静,却听最前方的将军回到。“有劳贵国。”

    那人既不小马,也无寒暄的语言。那抬首的模样仿佛自己能踏入涅丹境内便是涅丹的荣幸。完全没有一个战败国的姿态,态度简直狂傲无礼。

    丘梵隐的脸色带着冷意,跟随的人脸色更是不好。但与来访使臣在自家城门口发生冲突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便不再多言,将人带进事先准备的客栈。一切安顿好以后,丘梵隐便带着言梓愔回宫复命。

    “帝君,他们死欺人太甚,小人行径便罢竟在涅丹内如此目中无人。”丝毫不漏的禀报完毕,丘梵隐却依旧难看着一张脸。

    难得一向没有正行的丘梵隐竟然在御政殿内失态,言梓愔略微一想,联想斡玄的态度却也无可厚非。

    在最后一役眼见兵败之际,斡玄竟破釜沉舟给政渊王下一剑封喉的毒药。而如今毫无廉耻和战败国的羞耻心,进涅丹如处斡玄,不得不说除了风吹日晒的脸皮,不死心还占了多数。

    “莫无,你觉得如何?”丘梵隐的怒意并未感染到濮阳瑢,将视线落在言梓愔身上。

    “启禀帝君,斡玄使臣确实太过狂傲无礼,好似笃定涅丹会好脾气的容忍,不会轻易同他们撕破脸。”言梓愔皱了皱眉。

    这样的感受在见到斡玄肆无忌惮将大量兵甲带入祈天城便有了。他们似乎是早已预料无人敢拿他们怎么样,反而会好好伺候他们的大爷模样。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想想都让人怒火中烧。

    “既然以礼相待斡玄使臣不需要,那就不必理会。”濮阳瑢深色冷漠的落下一句话。

    当然这个不必理会,自然不是简单的不必理会,怎么也该给个狠狠的下马威。否则真以为是涅丹处于下风,还得捧着斡玄。

    “是!”明白濮阳瑢话中的意识,两人浑身不的气息褪去不少,丘梵隐的眼里更是立即多了一抹恶意。

    “可知马车之内是何人?”片刻濮阳瑢问道。

    “回帝君,是斡玄的太子和元福公主。”丘梵隐立即收敛眼里的恶意,恭敬回道。

    无人不知斡玄国君生性风流,后宫妃嫔不计其数。年近五十,膝下儿女成群。这斡玄太子能在众多的皇子中杀出一条路来,可见此人不简单。而说起这元福公主,就不得不提到斡旋的皇后。后宫风云变动,唯有这皇后一直稳坐宝座。皇后一生无子,只有这么一个独女,自然得捧在手心娇养着,可以说是斡玄最受宠的公主。总之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让人小心盯着,其他不必理会。”濮阳瑢眼神微冷,看来是真的怒了。

    “谨遵帝命!”

    二人闻言也不再多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莫无留下!”

    言梓愔抬起的脚一顿,默默地放回殿内。与同样吃惊的邱梵隐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回到殿内。

    “不知帝君有何吩咐。”言梓愔低垂着头,态度毕恭毕敬,挑不出一丝错。

    濮阳瑢捏紧了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人恭敬地退出去,心里烦闷。让人留下心里却更是恼怒。恼眼前的人,怒却是对自己,竟这般轻易被人引起情绪的波动。这般想着,声音也不自觉冷硬了几分。“磨墨。”

    “是!”怒地很明显,言梓愔也不敢去撩虎须,乖乖上前。

    闻言,濮阳瑢手中的笔瞬间出现一道裂缝。血色的眼却死死的盯着身侧已经沉浸在磨墨中的人,仿佛一个渴望大人关注的傲娇小孩,因倔强不愿低头,却又忍不住偷摸摸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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