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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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得寸进尺

    “莫无别无所求。”言梓愔却不知片刻之间濮阳瑢的闹钟已经闪过无数想法,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

    濮阳瑢却出奇的耐心,“入朝为官如何?”

    “帝君三思,莫无愚钝恐难当此任。”不得不说言梓愔被入朝为官这四个字吓到了,也忘了天威不可犯,猛然抬头道。入朝为官?最后只会死得更惨。如此想来她的确有想要的,“若帝君真要赏赐,不若赐莫无一次免死的权利。”

    “这是为何?难道……。”死罪所犯之事可大可小,濮阳瑢看言梓愔做事谨慎,这大小之事怕不会落在他身上。所求大约是被这次的事吓到,为求一个心安,毕竟这人的身上可是不见一丝血腥的。心里清如明镜,嘴里说出的话却能把忠臣逼上梁山。“你有不臣之心?”

    “莫无不敢,只莫无愚笨怕无意做了什么令帝君不快。”见濮阳瑢眼中平静如水,便知他没有发怒。一想方才的对话,言梓愔觉得自己被耍了,却依旧低头咬牙解释道。

    “无意做了什么?敢在本帝的御政殿吃东西,肆无忌惮地睡觉。莫无你还打算无意做什么?”濮阳瑢的心情似乎很好,揪住话题不放,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若对象是女子都可以称得上调戏。

    知道濮阳瑢没生气,言梓愔顺势得寸进尺,没说话只略微怨愤抬头。却不想入目却是濮阳瑢一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平素抿成一条线的唇此时多了一丝弧度,让他冷俊的面庞多了丝柔和。鲜红的眸子微起笑意的波澜,少了丝肃杀多了些惑魅,简直像冰冷与火热相糅合的男妖。

    对面的人不说话,濮阳瑢似乎才觉察把人惹怒了,竟无师自通地转移话题。“如此便如你所愿。”

    “谢帝君,蒙帝君不弃,莫无定肝脑涂地。”言梓愔对身份的担忧之心松了一半,谢恩之后也不忘表示衷心。

    濮阳瑢没说话,就像约定好的一样,不一会儿丘梵隐推开门。

    又坐了一会儿,濮阳彦与孟轲两人回来了。没戴面具,孟轲拿着白莲花灯,俏红的小脸便明显了起来。濮阳彦眼中尽带温柔,两人间粉红的气氛不能再显眼了。

    内心骚动的丘梵隐就坐不住,嘴贱地调侃,最后以濮阳彦单方面的武力镇压结束。

    闹了会儿,月已经到正中。这个时辰正是上元节重头戏的时候,放花灯。

    闻说将心愿放入花灯之内,再放入河中,便能达成心愿。不说灵验与否,但是这一天的花好月圆便让人趋之若鹜。

    不说性情跳脱的丘梵隐,心愿达成一半的孟珂自然不会错过,濮阳彦自舍不得拒绝。大抵心情不错的缘故,似乎不近人情的濮阳瑢都未拒绝。

    言梓愔本是不信的,但离奇的经历又让她几十年的观念有了松动,心中难免好奇。何况于她又无任何害处,去去也无妨。

    几人又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位老叟手中买下花灯。刚好是这个时辰,好的灯都被人挑走了。多数摊前的花灯已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略微差的。只这位置偏了些,还剩些许。而且老叟手艺不错,花灯也算精美,只比言梓愔与孟轲手中细选的还是差了等级。

    男儿又不同女子的心思细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濮阳瑢同丘梵隐略微看看便要付钱,孟轲不满了,丘梵隐无所谓,彦哥哥定要好的才行,便又是一番对比挑选。

    前面热闹,身后便静地过分。濮阳瑢似乎兴致缺缺,看着花灯不知在想什么。

    “三爷不用选吗?”拿着花灯,不知怎的言梓愔多问了一句。

    这一声音如一颗石子划破平静的水面,濮阳瑢似乎如梦初醒,将视线挪开。“不需要!”

    不需要,是不信用这样的方法能达成心愿,还是不屑用这种祈求的方式达成所愿。言梓愔并未纠结于此,只无声上前看了良久,买下一个盏君子兰的花灯。

    “开年礼物,望三爷笑纳。”捧着花灯,态度毫不恭敬,反而带着逾越的轻松。

    大约到是这个世界一来,言梓愔的胆子最大的一次。约莫是先前几次顶撞却毫发无损让她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面前的人一副他不收便不罢休的姿态,濮阳瑢隐隐觉察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所以然,心情不免有几分躁意。但可以确定的是躁意的源头便是眼前的人,偏他没有任何把这人打入大牢的想法。

    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对,隐藏在面具后的眉心已经立起了小山。偏似乎还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视线,还不忘动作僵硬地拿过花灯。

    花灯在不确定间被人接过,意料之外的结果令言梓愔弯了唇角。极有眼力劲地没再多做动作,乖乖地站在一边。

    这时前面的三人已选好花灯,转身便被濮阳瑢手中的花灯吸引。眼里带着几分讶然,似乎那花灯是什么稀罕的物品。但结合濮阳瑢周身的冷意,三人识相的没有多看,若无其事转移视线。

    濮阳瑢只觉手中的像烧红的铁片,恨不立刻扔出去。然而良久,花灯却好好地被提在那只指节分明的手中。

    所有人都希望能在一个好的时辰放花灯,一时间河边人群层层叠叠,河面的花灯放了不少,密密麻麻地满布在河面。犹如天上的星河,霎是好看。

    好不容易到了岸边,护着的花灯已经隐隐有些走形了。附身将花灯平稳放入河中,看着它随风飘远,言梓愔在心里默念道。

    唯愿安稳自在!

    直到花灯飘到中心,与其他花灯混在一处。言梓愔起身,准备把位置让给身后的人。这时身后却突然拥挤起来,言梓愔站在河的边沿寸步难行,本就艰难却又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本就是后背的姿势,毫无预兆人就向河面扑去。

    言梓愔的脸顿时吓得煞白,不单是因为天气寒冷,河水冰冷刺骨。若掉下去大概半条命可能就落在里面。最重要的是到底是女儿身,隐藏得再好,落水之后难免看出破绽。

    紧闭着眼,脑中想过种种后果,却在身体被人从空中捞回后烟消云散。直到双脚稳稳站在地上,言梓愔才有一丝真实感。腰间如铁钳般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可身后因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合所传来的温度,竟有丝灼人的错觉。

    周围被人包围,言梓愔做不到转身只得偏头向后看去。然后对上一张冰冷面具,面具之上血红的曼陀罗在银色的月辉下显得很是妖艳。

    她想过任何人,却没想到帮她的居然是濮阳瑢。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言梓愔却知道濮阳瑢不喜别人的触碰。她本以为接下花灯已经是极限了,濮阳瑢绝不会与这么多人来挤就只为放一个花灯。

    可现在他不但如同常人一样不顾形象地与他人争挤,而且看他手中已经扭曲的花灯,似乎被人挤来挤去的时间还不短。无怪乎浑身冷冰冰恨不能如这雪天把人冻离三尺。

    “多谢三爷。”知道人已经不悦到极点,言梓愔也不啰嗦。“三爷,花灯莫无帮你放吧?莫无站在这儿刚好。”

    等了几秒,身后的人没有反对也没赞同。言梓愔试探地拿过花灯,没有阻止就是同意了。俯身,身后的人不着痕迹退了两步似乎想留出些空间。在人潮涌动中退两步,艰难可想而知。不想让濮阳瑢太过难受,言梓愔放下花灯,待平稳之后立即起身。

    借着空隙转身,这才看清约是被人挤的,濮阳瑢的衣袍有些地方皱巴巴。贴合的衣襟微微敞开,整个人狼狈的明显。谁能想到,这个被挤在人群中浑身散发不悦气息却没有任何行动的男人正是那闻之丧胆的血帝。

    莫名想笑,言梓愔克制住微弯的唇角。“咳咳,三爷我们出去吧。”

    “嗯!”濮阳瑢矜贵地抬了抬下颌。对于放花灯这样的举动后悔不已,不,应该是上元节出宫便是错的。从一开始他便不该给邱梵隐开口的机会。

    出去比进来并不好上多少,好不容易挤出来,言梓愔已经精疲力尽了。街道没有邱梵隐他们的身影,大约还在与人群奋战。

    一主一仆,一冷一静。两人站着,静默开始蔓延。

    这么站着也不个事儿,然而走开又怕邱梵隐他们找不到。言梓愔眼睛一转,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摊上,旁边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元宵两个大字。

    上元节好吃的不少,但耐不住晚上吃的早,又是一番折腾,肚子早就就空了,只精神一直绷着,倒没什么感觉。现在放松了,又见着美食,顿时饥饿感就来了。

    按道理说,濮阳瑢最好不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管是身体原因还是身份原因。然克制地看了几眼,言梓愔没忍住。“三爷,您饿了吗?”

    因为心虚,言梓愔的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加之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愣是让人软了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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