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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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发作拥睡

    视线再往上,却是黑色的铁链与黑色的衣袍缠绕。其中常年在衣袍之下因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的肌肤被勒得满是淤青。言梓愔沉默了几秒钟,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被捆地严实的方形的纸包。打开纸包一股清新的药味便散开来,里面是半凝固的白色药膏。抠下一点准备涂抹在露出的肌肤上,刚刚触碰,指尖便传来高于常人的热度。濮阳瑢似有所感,手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双眼。又等了几秒钟,言梓愔才又伸手将指尖的药膏均匀的涂在那瘀伤处,动作比方才不禁又轻上几分。

    另一只手在床榻内侧不好动过,言梓愔只能尽量弯腰。直到将双手的瘀伤都处理之后,言梓愔的额头已经布满一层薄汗。觉察一刻钟要到了,言梓愔不敢耽误,药都来不及收。草草擦了手,捧着香炉在濮阳瑢的鼻翼处绕了一圈。那颤动的眼几息之后又归于平静。

    言梓愔偷偷松了口气,差一点就错过了一刻钟,到时候她真怕这铁链都制不住他。

    见他似乎安睡过去,言梓愔立即将香炉撤离。虽不算擅长,她闻出来香炉的软香是特制的,只会让人陷入昏睡,并不会对身体有危害。只是多少会有些影响,还是尽量少用得好。

    接着言梓愔就站在床榻边,心里估摸着时间。如此反复,做的越来越顺手,同时也隐隐松了口气。却不知约摸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床上的人睫毛突然轻颤一下,之后又归于平静。被昏黄的烛光照得眼睛发疼的言梓愔却没有注意,又看了一眼好睡沉的人。言梓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将视线从此床床上挪开看向他处以缓解视觉疲劳。

    虽说是帝君的寝宫,不同于其他宫的金碧辉煌。其内布置得很简单不过一榻一桌还有一些罕有的瓷器与玉器的摆设。布置虽然简单但不难看出其中的用心,只是未免有些冷清。

    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捧过香炉放在濮阳瑢的鼻翼下,正准备绕一圈。本该沉睡的人却蓦然睁开双眼,那严重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一时毫无防备的言梓愔心中一惊,手中香炉几乎拿不住。

    只是奇怪,睁眼的濮阳瑢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判断有无危害。对上那双血眸,言梓愔有一瞬间的空白。

    言梓愔并不相信什么妖孽降世,所谓血眸可能是人的基因排列重组,虽然几率小,却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便是中了奇毒才会如此。

    如今看了必是后者无疑。如此一想言梓愔反而镇定下来,眼睛不躲不闪。让他知道她并无恶意,手却不动声色移动着。如此动作却不知触及到他哪根神经,他突然剧烈挣扎。言梓愔加快了动作,一圈之后快速向后退去。然而这退的动作反而更刺激他,只听见咔嚓一声,他竟然将靠在床榻内侧的铁链扯断。

    只见他迅速起身,手一伸将言梓愔捞了过来。然他却忘记另一只手还被铁链束缚,而言梓愔那点忽略不计的力道与失控的濮阳瑢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一拉,言梓愔半个身子摔在濮阳瑢的身上。香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却无一人敲门而入。

    这一摔让言梓愔有些发蒙,身下的躯体即使隔着几层布料言梓愔也能感觉那灼热的温度。言梓愔一个激灵,心底有些发凉,另一只手立即撑在濮阳瑢身侧就要起身。

    濮阳瑢似感到身上人的挣扎的动作,心情愈发烦躁。手微微收紧,眸子也不悦地看着身上不安分的人。

    似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的力道,锥心的痛直达心底,言梓愔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最后却将在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刚刚那么明显的声响却无人敢来敲门,显然是因为有人下令不得进去。而能命令木安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位。

    言梓愔不敢挣扎,抬头对上那双不悦气息渐渐消散地血眸。许是软香的缘故,那双眸子不见丝毫的杀意而是一种空洞的平和。瞬间言梓愔本就不多的恼怒竟然消失了。心中陡然一软。她慢慢放松身体,试探地靠在他火热的胸膛上。眼睛却密切观察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习惯一人人的突然靠近,在靠上的时候濮阳瑢的身体立即紧绷。却没有其他动作,紧盯这他的的言梓愔竟然从那双一眨不眨看着她的血眸中看到一丝紧张与迷茫。不过随着房间香味越发浓郁,他的身体渐渐放松,眼睛也缓缓闭上。

    言梓愔并未立即起身,又趴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动了动被抓住的手腕。谁知本以为没有意识的濮阳瑢在手微微有动作时,就像是有意识般手掌突然发力。言梓愔毫不怀疑若她继续有所动作,她的手腕就会折在他的手中。

    丝毫不敢再动,言梓愔百无聊赖地趴着。看了眼被紧紧抓着的手,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血液不通畅。只是手中的力道没有放松也不见加重,哪怕是睡梦中也不得片刻安宁。这么重的防备心,绝非一朝一夕形成的。

    小小年纪便在暗涌浮动的后宫求生存,无人庇护,无权可依。真的和她很像又不像呢。至少她有尽力保护她的母亲,之后更似柳暗花明一直身处高位,直到那虚伪的表象被撕裂露出残酷的现实。

    然而她却想象不到,面前这人在夹缝中求去生存的画面。实在是这人气势太过逼人,让人想象不到他也有狼狈的时候。

    不知太过无聊,闻着愈加浓郁的软香。言梓愔感觉眼睛有些沉重,她感觉自己微凉的脸颊靠在一片温热上,渐渐升高了她的温度。

    屋外,戒备森严,气氛严肃。木安在门口着急地打着转,却无能为力。

    而屋内,清香怡然,气氛安宁。宽大的床上,身着玄衣的男人面容冷落,令人望之生畏。被人锁在床上犹如一时落入陷阱的猛虎。他并非屈服,而是等着致命一击的机会。往下却见他的胸膛趴着一个身姿瘦弱的青年,他的手腕被握在男人手中,给人一种强迫的意味,而另一只毫无束缚的手却搭在男人的腰侧,又有几分柔顺。他的脸颊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呼吸绵长,看来已经陷入沉睡。

    此时男人却轻皱了眉峰,似乎是胸膛被压迫,呼吸有些不顺畅。他松开了钳制的手,顺势揽上那纤细的腰肢。身体微倾,身上的青年就从男人的胸膛转移到男人的身侧,彼此的距离却愈发贴近。

    感觉身下的温度远离,言梓愔迷迷糊糊就钻向男人温热的怀里。两人皆在睡梦中,动作完全凭着意识,远远一看相拥的两人竟无比契合。

    直到自己完全被温热笼罩,言梓愔才枕着头上硬邦邦的枕头入睡。突然想到什么,言梓愔蓦然睁开双眼,入目果然是那张冷峻的脸。

    他不能侧身,身体微微有些扭曲,手却强硬地揽着她的腰。而她竟然就这样在一个陌生而危险的男人怀里睡着了,男人身上的一股冷香钻入鼻翼,言梓愔就像被针扎了一眼,身体突然后撤。已经陷入沉睡的男人来不及反映,而她也忘了身后就是床沿。这么一撤,整个人就失了平衡,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一声闷响之后,手臂先着地的言梓愔疼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喉咙的痛呼。可即使止住了嘴里的痛呼,那声短暂的闷响已足够惊醒沉睡的雄狮。床上人的眼一颤,下一秒眼睛却陡然睁开。如鲜血的眸子此时却透着这迷茫与不知所措。只见他眸子动了动,注意到已经空了的臂弯时,那双血眸迷茫尽退瞬间布满嗜血的猩红。

    此时,言梓愔良久不见上方的动静,顿时松了口气。方站起来,便见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袭来。言梓愔丝毫没有防备加之那只手的速度实在太快,言梓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朝自己的面门而来。

    眼看就近了,言梓愔都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下一秒就见那只手停止在半空中,耳边是铁链剧烈晃动的声音。言梓愔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到认为较为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这时言梓愔才反应过来。看着比开始更为狂躁的濮阳瑢,言梓愔立即就要去找方才的香炉。却见地上香炉倾倒,炉里满是灰烬,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

    顿时,什么安抚的心思都从言梓愔脑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听着耳边愈加剧烈的锁链的声音,言梓愔的心狠狠地颤了颤,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了后退的动作后,似乎濮阳瑢变得越加暴躁。

    言梓愔不动也不抬头,以免什么动作就刺激了床上的人。不过她自然不会就放任不管而呆呆站着,垂着眸子耳朵时刻注意着面前的声响,铁链碰撞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言梓愔的手已经不自觉摸上门扉,打算一有动静就第一时间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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