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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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犬科动物

    “咔!”铁链崩坏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言梓愔手一抖,抬头。唯一束缚手的铁链已经崩开了一个缺口。只肖再一用力,铁链便会成为废铁。

    可是此时濮阳瑢的挣扎的动作却小了下来,言梓愔提起的心却更慌了。那双血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仿佛饥饿不已的雄狮注视着觊觎了已久的猎物。只要猎物一有动作,就立即扑上来将猎物撕碎。

    言梓愔不敢有动作,而濮阳瑢理智全无。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言梓愔的腿已经完全僵硬时。突然身后的门被敲响,听到邱梵隐唤自己的名字。言梓愔心一松,面上却不动声色。接着迅速转身,打开门。身后同时传来铁链崩断的声音,言梓愔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语速极快地把事情发生经过对着刚进门的邱梵隐复述一遍。

    顺手关上门的邱梵隐还没从言梓愔一串轰炸中回过神,只听又是咔擦一声,又一根铁链断了。没了双手的束缚,脚上的铁链已不足为虑。

    “拿着!”邱梵隐来不及反应,将手中的瓷瓶往言梓愔怀里一塞,就飞身落在床边。同时双指向濮阳瑢的睡穴点去。

    下一秒,令人心肝一颤的断裂再次响起。迎面一掌,别说现在濮阳瑢失去理智内力暴增,哪怕是平常邱梵隐也不是对手,更可况此时他还还不敢动用内力。反应过来,他迅速一掌接过,却还是被内力的气流震飞出去。摔在地上,邱梵隐捂着胸口,五脏六腑粉碎的痛,咳嗽两声,却是满口血腥气。

    濮阳瑢却看也不看倒在一旁的人,他站起身。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紧贴着门板的言梓愔。

    言梓愔没想到失去理智的濮阳瑢竟如同机器,无情地解决阻挡他的人。捏着的瓷瓶已经被汗濡湿,她眼睛微微低垂,不去看那双摄人的眸子,脑中闪过千万的想法。直到感觉浓郁的杀意,瞥见邱梵隐脸上的惊慌与担忧。言梓愔定了定心神,向邱梵隐摇摇让他别硬撑。这才抬头,看着似乎在崩溃边沿的濮阳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似只要目光认真地落在濮阳瑢身上。他似乎就像被顺毛的犬科动物,依旧毫无理智,却没了那丝狂躁。

    言梓愔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既不逃避也不躲闪。眼睛沉静如水,似乎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伸手就可以要她命的危险人物,而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就在言梓愔恨不得融入门板时,在距离半米的位置,濮阳瑢终于停了下来。言梓愔来不及松一口气,下一秒就被濮阳瑢的动作惊地心一跳。

    只见他竟向她伸手而目的地似乎是她的脖颈。看似波澜不惊的对视,只有言梓愔知道她已经有些呆滞了。想躲开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重如千斤。看着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眸,脑里一阵胡思乱想。是宁愿折了手臂还是被捏碎喉咙之间,言梓愔毅然选择前者。

    下巴被触碰,留下一点灼热。言梓愔眸子一沉,空着的手突然抓住已经靠近自己脖颈的手。本准备立即甩向一边,谁知手的主人很快,手腕被反手抓住,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传来。受到攻击,另一只手下意识握拳朝面前之人的面门挥去。

    双手手腕被人抓住,狠狠地砸在身后的门上。下一秒双腿也被压制,身体除了头部能动,其余都被人锁住。

    言梓愔眼中出现片刻的慌乱,来不及理清思路。下巴便被人钳制,强硬地抬起。

    两人离地极近,呼吸纠缠。言梓愔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脸发红。那双如红宝石的眼眸血色翻滚,似乎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言梓愔心神剧震,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尽量表达最大的善意。希望他看在她完全无害的份上,无视她吧!

    不知是不是言梓愔的愿景太过强烈,衣物摩擦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的注视。

    声音自濮阳瑢的身后响起,因为站的位置,言梓愔轻而易举看见邱梵隐起身朝她打了个偷袭的手势。

    显然在失控中内力暴增的濮阳瑢也觉察身后的异动。眼见面前的人一脸无辜,眼神澄澈又无害。他心里徒然涌上一股被欺骗的怒火。像是与言梓愔作对一般,头微转。

    见这个动作,言梓愔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卡在喉咙的声音像洪水涌出,“濮阳瑢!”

    濮阳瑢没有继续转头,又定定地看着言梓愔。像询问又似暴风雨的宁静。

    “帝、帝君。”被这么看着言梓愔觉得自已就像砧板上的鱼,瞬间有些怂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吸引他的注意力。“您有没有哪里难受?”

    继续盯着。

    “您累不累?”言梓愔勾起唇角,微笑如沐春风。

    濮阳瑢动了动钳制言梓愔下巴的手指,眼神专注。

    “您还认得我吗?”言梓愔嘴角有些僵硬。

    毫无反应,除了像挠宠物似在下巴不停摩挲的手指。正当言梓愔准备再接再厉,不想面前的人手中动作一停,眼里竟然闪过深思,就像在思考她的问题般。

    言梓愔顿时有些如释重负,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词穷了。见濮阳瑢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维,言梓愔抽空向后瞄去,空无一人。言梓愔突然生出被人涮了的错觉,不动声色转动眸子,继续充当吸引火力的炮灰。

    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双血眸,眼里满满的认真竟生生看得言梓愔心里发虚。只见他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然后言梓愔就清楚地看到一身紫衣的邱梵隐从天而降,在濮阳瑢头上点了一下,紧接着又在背后点了几下。

    到邱梵隐收回手,濮阳瑢便毫无知觉倒在言梓愔身上。早有准备的邱梵隐立即扶起濮阳瑢,言梓愔才没被因多余的重量摔在地上。

    被打了一掌,邱梵隐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哪里负担得起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邱梵隐一边把濮阳瑢的胳膊放在肩上,一边叫言梓愔。“小莫子别傻站着了,快来帮忙。”

    “哦。”眼见言梓愔颤巍巍地扶着濮阳瑢,还没从邱梵隐一系列动作中反应过来的言梓愔立即上前,将濮阳瑢另一个胳膊扛在肩上。

    两人吃力地把濮阳瑢扶上床,邱梵隐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一枚黑色的药。给濮阳瑢服下后,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浮现些许红晕。

    邱梵隐又把了脉,似乎病情得到控制,邱梵隐也没再锁着濮阳瑢。

    邱梵隐狠狠松了口气,转身略带歉意道,“抱歉,小莫子,让你遭了这无妄之灾。”

    “没事。”言梓愔看着邱梵隐嘴角染着血迹,衣裳更是污浊不堪。却还面不改色地对她说着道歉的话,一瞬间有这些无语。“你快去处理一下吧,亏你自称医术天下第一。别最后医者不自医,让天下人耻笑。”

    一听这状似冷漠实则关心的话,邱梵隐便知莫无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时间又恢复往日做派,顺杆往上爬。

    “小莫子的关心,我就收下了。的确,这太损本公子风流潇洒的气度。”邱梵隐装模做样低头看了看衣服。说完,又看了眼窗外。“小莫子,今天辛苦你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让小夏子送你出宫。”

    “嗯。”言梓愔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邱梵隐明显不想多说,那她就将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开门,在门外就没听过的木安立即到邱梵隐跟前。“邱大人,帝君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你进去伺候吧。”邱梵隐勉强勾起轻松的笑。

    木安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忙走进殿内。过了一会儿又招了几个人,约摸是清理大殿。

    门外,邱梵隐叫来了小夏子,嘱咐一番便带着言梓愔出宫。

    邱梵隐看着言梓愔的身影消失,这才伸了个懒腰,熟稔地往偏殿去。

    绷着神经几个时辰,本就不好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言梓愔也不在街上逗留,直接回到家中。

    之后的几日都风平浪静,似乎那日的事只是一场臆想。之后就连祈天城也莫名多了几分沉寂。

    直到孟珂突然来找邱梵隐。

    “死蚯蚓,臭蚯蚓,你给我滚出来。”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言梓愔不慌不忙浇上最后一滴水,抬头。“珂儿,怎么了?邱大人又做了什么?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孟珂不知想到什么,小脸都气红了。“今日,彦哥哥突然接到去崇州治理洪水的旨意。定是那死蚯蚓从中作梗,明知彦哥哥身体还未痊愈。”

    言梓愔为敛眉,近日她倒是从旁人听说崇州连日大雨,淹了不少田地。只是都是只言片语,也不知准确消息,所以到没有关注。不想竟已经这样严重,居然需要政渊王亲自出马。

    言梓愔知道的可不如孟珂懂的如此浅薄,政渊王是濮阳瑢信任的人。朝中不乏人才,如今却派了政渊王,想来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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