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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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血帝异样

    这样的神情不知见过多少次的淑妃不耐烦。如柳叶一样的黛眉一蹙,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这、这,淑妃娘娘请恕,臣、臣实在无能为力。”中年御医说完,额头已经是一片冷汗。

    这淑妃也没辜负御医这一片冷汗,手一挥就将桌上的杯盏扫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茶水糕点。

    “废物,给本宫滚出去。”

    可怜那太医本就吓得手脚发软,还得拿着厚重的药箱风似的出了夕云殿,毫无一个御医该有的风范。

    淑妃只轻蔑地看了一眼连滚带爬地的身影,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狠毒的形象,随后才看向殿中多出的人。“这不是帝君的恩人莫公子吗?怎么会大驾光临到本宫这小小的夕云殿?”

    分明是一个面容姣好,年纪轻轻的女子,说出的话却夹枪带棍,生生让人难生好感。

    “参见淑妃娘娘。”言梓愔对于她讽刺的话恍若未觉,神情冷漠。“草民奉帝君之命,前来为淑妃娘娘医治怪疾。”

    “哼!”淑妃看了眼在一旁充当木桩子的小夏子,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便有劳莫公子了。”

    接着又看了一眼小夏子,眼中既有些恨恨竟还有一色喜色。帝君果然还是念着她的,知宫中御医对她的病束手无策,竟为她请来邱御医的药童。虽然知道请来帝君的专属的邱御医是奢望,只是心中难免存了些侥幸。

    她这一眼太过复杂,看得小夏子背脊一凉。那又爱又恨的眼神,差点让小夏子以为淑妃因受刺激而疯了。

    重活一世的言梓愔对这样的眼神却不陌生,不过是又一出襄王无情,神女有意的戏码。方才不知淑妃又脑补了什么,然后潜意识忘记方才正是她所慕之人才禁了她的足,又活在自己编制的世界。

    毕竟恋爱中的人智商急剧下降也并非没有依据,不过这一切本与她无关。

    “淑妃娘娘,草民得罪了。”定了定心神,状似一本正经地开始为淑妃诊脉。

    半晌,言梓愔蹙起了眉头,随即神情却慢慢放松下来。收回手,言梓愔还没说话,淑妃已经迫不及待开口。

    “莫公子怎么样?本宫到底身患何疾?可有药可医?”

    “启禀娘娘,娘娘是因心火过旺而引起的全身性过敏腐烂综合症。”言梓愔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一板一眼道。“敢问娘娘,在肌肤有损之前,是否全身发痒,起红色斑块?”

    “正是,莫公子可有法可医?”听闻言梓愔的话,淑妃眼球一缩。却生生克制住了激动的情绪,身姿向前微倾。端着典雅的姿态问道。

    “这、这……。”言梓愔皱了皱眉,语气带了几分迟疑。

    “公子但说无妨,若公子真有法子,本宫自然不会亏待公子。”淑妃眼带鄙夷,抚弄着染着蔻丹的指甲。还以为得帝君青眼,这人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想却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娘娘严重了。”言梓愔拱了拱手,“这病症确是有药可医,只是这本是极为罕见的病,它的医治方法可能会有些冒犯到娘娘。”

    一听有药可医,淑妃终于坐不住了,几乎立即回道。“只要能治本宫的病,任何方法本宫都愿尝试。莫公子无需忌讳,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草民便说了。从今日起,娘娘需药浴三日,对表面的肌肤进行治疗。这三日娘娘需每日在卯时初刻起绕皇宫三圈,疏导体内的残留的毒性。三日之后,娘娘还需针灸两日,调理身体。如此五日,便能痊愈。”言梓愔沉默片刻,似下定决心,这才道。

    “当真只需五日?”淑妃面色带着迟疑,全然不相信五日便能痊愈。

    “是,草民能以性命担保。”言梓愔脸色漠然,语言却掷地有声。带着让人信服的笃定。

    “如此便有劳莫公子。”淑妃将信将疑,“若本宫痊愈,自不会亏待了公子。”

    顶着一张满脸暗疮的脸,语气却高高在上。仿佛恩赐般,听了实在让人恶心。

    不过言梓愔此时却没有时间恶心,目的达成,恶意地勾勾唇。“草民这就去准备药方,往后五日草民都会为娘娘请脉直至娘娘痊愈。”

    “退下吧。”镇定下来的的淑妃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挥了挥袖子。

    “是。”言梓愔同小夏子默默退出夕云殿,转而去了御医院,之后才回了御政殿。

    不想却扑了个空,被守门的人告知帝君已经回了寝宫。一时间言梓愔左右为难了,帝君回了寝宫自然是累了,她再去打扰貌似不太好。可算下来她如今也算在帝君手下做事,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似乎更不太好。

    想了想,言梓愔还是决定去一趟寝宫。因为有小夏子,一路上完全没人阻碍。远远就看见木安在寝宫门口转来转去,神情焦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言梓愔几步上前,“木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能让见惯大风大浪的木安失态如此,而且在帝君寝宫门前。发生的事只会与他的主子濮阳瑢有关。可宫中耳目众多,她自然不会明白问出来。

    “是莫公子啊,帝君有命公子请脉后也累了,便可离宫。往后同一时间,小夏子会接公子进宫。”木安转头,恹恹地看了眼言梓愔。之后又焦躁不安地频频看向室内。

    “如此莫无就先告辞了。”想来事情的确严重,连寝宫都戒备森严。明显不在她该多问的范围,对面前的异常视若罔闻。

    身旁的小夏子早已低下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他都分不清,他也不用叫木安师傅。

    言梓愔也不再多言,转身随着小夏子往宫门外走。正要走出宫门,身后却传来嘎吱一声,随后熟悉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响起。

    “莫无。”

    言梓愔心一跳,默然转身。

    却见一向在乎形象、已经失踪不少天数的邱梵隐此时神色肃穆,衣衫还有几分凌乱。未转身前,言梓愔还些哭笑不得。转身之后,心中却余下凝重。她从未见过邱梵隐如此肃穆的表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不知邱大人有何吩咐?”言梓愔语气冷淡,丝毫听不出喜怒。只是眼睛却直直望着邱梵隐,眼里澄澈如水。

    没有丝毫多余的话,邱梵隐却感觉一种令人安心的信任。

    “跟我进来。”他的语气微微缓和,接着没有半分停留。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言梓愔不敢耽误,立即跟了上去。顺便关上寝宫的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然而一转身,言梓愔便愣住了。那晶莹通透的珠帘之后,有一张以黄色为主的大床,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刚刚还在御政殿处理政务的帝君。此时他全然没有往日慑人的气势,而是狼狈地被手指粗的铁链锁在床上。似乎察觉到有人,那张如雕琢般的面庞转了过来。

    而那脸上的狰狞一时间却吓得言梓愔后退了两步,那双本就猩红的眼眸此时愈加鲜艳,仿佛一头失控的野兽。手脚的铁链因为挣扎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完全不怀疑,若非他被铁链束缚,此刻已经扑上来将她撕成两半。

    此番情况在邱梵隐仿佛是稀疏平常的事,他拿起一旁的香炉在濮阳瑢的鼻尖绕了一圈。濮阳瑢的血眸中顿时多了几分迷离,脸上狰狞的表情也缓和不少。接着就想被驯服一般,手脚的弧度小了下来,只余下结实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

    待濮阳瑢完全平静下来,邱梵隐才看向已经恢复镇定的言梓愔。

    “梓愔容后我会给你解释,现在认真记下我的话。一会儿我会回邱府一趟,你呆在这里,每隔一刻钟照我刚才的样子做一次。期间你不必理会任何人,直到我回来。”邱梵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接着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给言梓愔。“香炉里的软香虽对常人没有作用,但闻多了也会有影响。”

    言梓愔观他神色急切,却依旧担忧着她的安危,心下不由一暖。毫不拖拉拿过药丸服下,“放心,好歹得绝医的教导,我知道怎么做。”

    言梓愔心中有自己的猜测,可此时明显不是一个说话的时候。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她愿这一生平安乐族,做一个明哲保身之人。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卷进这暗潮涌动的朝廷,便注定逃不开。如此她便希望以自己绵薄之力护一室安心。

    事情容不得邱梵隐多留,听了言梓愔的话微微安了心便离开。

    言梓愔不敢松懈,待听到关门声便立即到床榻边守着。濮阳瑢此时已经闭上慑人的血眸,宛若睡着般。昏黄的烛光下柔和了他锋利的五官,此时他如收敛的雄狮,褪去周身冰冷的气息。哪怕此时衣衫凌乱,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多了几分人气与异样吸引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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