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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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医治淑妃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言梓愔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因为关上门,血帝的视线在她身上就没有移动过。

    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请帝君降罪,饶恕草民自作主张之罪。”

    濮阳瑢没有说话,起身踱步到言梓愔面前。“说说看。”

    他的脚步并不急促,然而每一下却踏在言梓愔的心上,让她的心情都沉淀下来。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言梓愔保持着跪立的姿势,抬头。“草民不该擅做主张,不但自诩帝君的人,还见淑妃有违帝心而私自惩戒,请帝君责罚。”说完言梓愔低下头,一副心甘情愿等待惩罚的样儿。

    两人所用心计相同,一个是请求赎罪,一个请求责罚。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不同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人,嘴里说着责罚的话,眼中却闪着毫不悔改的光。濮阳瑢冰封的眼竟然闪过一丝满意的笑,他伸手虚扶起言梓愔。“既然如此,本帝便罚你医治淑妃。医治期间,御医院与依云殿皆听从你的调遣,直至淑妃痊愈。”

    “是,敬遵帝命。”言梓愔蓦然抬头。这回她真的被惊着了。

    这话是不是偏心地太明显了,虽说淑妃是云家的人,可好歹也算他的女人。这话也太不近人情了,似乎一个淑妃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药童。不过这话她喜欢,那日的屈辱她可从未忘记。她的心胸可不敢比苍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是她的性格。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药童,别说命令与医院与依云殿,就御政殿的太监都不见地会听她的。不过太过直接,怎么有种心虚的感觉。

    悄悄抬起眸子,看了看濮阳瑢神色。嗯,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应该还可以得寸进尺一下,“帝君放心,莫无必竭尽全力,这就给淑妃请脉去。不过莫无一个无权无势的药童,这,这让御医院与依云殿听从莫无的调遣,这确实有些为难。”所以最好给个什么见她如见帝君的令牌,这样才不会为难了御医院的老顽固和依云殿狗仗人势的奴才。

    濮阳瑢看着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的人,熠熠的黑眸带着狡黠印巴掌的小脸上,如一幅生动的水墨画。不沾血色的画,血色的眸子微闪,清冷的声音响起。“调度这么多人,确是为难你了。如此,本帝便赐你御医院院首之职,如何?”

    “这,莫无身份卑微,担不起如此重任,还望帝君莫要戏弄莫无。”不如何,言梓愔一愣,撇了撇嘴。她就不信身为帝君的他听不出她话中意思,居然还如此曲解。“无需一官半职,帝君只需赏赐莫无些旁的东西便足以。莫无以为帝君腰间的玉佩便甚好,不若赐予莫无……。”

    说着,言梓愔便瞧见帝君脸色不该,而一旁的木安脸已经黑成墨了。可是碍于帝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言梓愔顿时住了嘴,心中一凛,方才忆起刚刚的话有多放肆。许是从一开始御政殿的气氛太过平和,她竟然忘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杀伐不断的血帝。急忙垂下眸子,话锋一转。“帝君无需理会莫无的话,莫无只是心中慌恐,才会有些口不择言。”

    木安撇嘴,似对言梓愔的这番补救话依旧不满。反倒是濮阳瑢看着眼前低头看似慌恐实则镇定的人,血眸深沉辨不出喜怒。只见他伸出骨节分明、苍白地过分的手解下腰间与那黑色衣袍不相符的玉佩。

    木安见此,更是不满地看了一眼言梓愔。原想着这莫无是个有眼力劲,没想到竟这么不会说话,还让帝君做这样的粗活。忙上前准备替濮阳瑢解下玉佩,却被濮阳瑢凉凉的眸子一扫,顿时止了所有的动作。

    濮阳瑢摩挲着玉佩上精雕细刻的花纹,“这不过是寻常玉佩,若你志在玉佩,本帝自然可以割爱。不过若是其他,怕是让你失望了。”

    那玉佩远看不过是普通的环形玉佩,只是质地纯正,竟是毫无瑕疵,如同晶莹剔透的白雪落在那纯黑的衣袍上。皇宫什么珍宝没有,区区玉佩罢了。言梓愔本以为无关紧要的,也只想借着这个震慑宫人罢了。这近看才发现本以为是寻常玉佩,可宫中哪有凡品。那不大的玉佩上竟带着这繁复的莲花,处处生莲,栩栩如生。仅凭其质地,雕刻手艺,已经价值连城,够常人几辈子了。

    倒是她想左了,这皇宫不但是是非地,还是金银窝。听濮阳瑢这话,怎么成了她索要钱财,说得她掉进钱眼儿似的。

    看着眼前一脸正色的人,言梓愔硬着头皮解释,希望还能挽回些形象。“帝君,莫无并无此意。钱财乃身外之物,莫无并不看重。只、只帝君政务繁多,莫无便不打扰,这就给淑妃娘娘请脉。”

    说多错多,索性言梓愔也不再抱希望于什么腰牌。哪怕没有这些,想整治淑妃她也是有办法,只是麻烦了些。

    “的确是身外之物。”眼前的人从惊慌到平静,情绪百态,独缺了恐惧。濮阳瑢的眸子微闪,将玉佩放在言梓愔面前。“无需麻烦,木安会为你安排。”

    “谢帝君。”就似看透她心中所想,言梓愔心中一惊。却很快反应,双手接过玉佩。这谢恩不但谢他的赏赐,同样也谢他缜密的考虑。

    低头谢恩的言梓愔却没看见,濮阳瑢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般专注,血眸似透着光,再不似往日的滞凝、波澜不起。

    濮阳瑢不再开口,转身落座与案几。

    木安极有眼力劲地引着言梓愔出了御政殿,将正在门外当差的小夏子唤了过来。“这几日莫公子会进宫为淑妃治病,你便跟在莫公子身边伺候。若是伺候不当,仔细了你的皮。”

    “是,奴才一定尽心伺候,不给师傅丢脸。”小夏子凑了上来,笑嘻嘻道。显然木安最后一句威胁的话早没了威慑力。

    木安觑了他一眼,却没说责怪的话。

    “如此多谢公公,莫无就先告辞。”看着有意思的两人,言梓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公公,莫无看完病,是否可直接出宫?”

    “这、这不是杂家能决定的。”木安声音带着迟疑,随后却掷地有声。“恕杂家多言,莫公子心中既然有了决定,就该学会什么是万事以主子为主。”

    即使身处高位,却全然不会自作聪明,即使是一见消失,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满她方才的放肆和警告。从这些便可以看出木安是全然臣服于濮阳瑢,前方任何阻碍濮阳瑢的,他都会全力摧毁。

    这样一个忠心为主,有情有义的人,言梓愔反倒对他毫不客气的话生不出气来。有些无奈笑道,“这是自然,莫无不才却也知道何为君臣之义?何为是非曲直?莫无有事在身,便不公公多言。”

    木安的脸色缓和不少,不单是因为言梓愔话,还因为他相信的眼光没有错。接着拂尘一甩,转身进了御政殿。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木安这类的人。言梓愔笑笑,对于他眼不见为净的动作不以为意,随着小夏子直往夕云宫。

    不想这小夏子在宫中还有几分地位,在宫中行走竟是毫无阻拦。直到了夕云宫门口,居然被两个小太监拦住。

    “公公见谅,淑妃娘娘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不知公公有何事可告知奴才,奴才先回禀娘娘,再做其他。”

    这个小太监还算有眼力见,既不敢直接拒绝,却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怕得罪夕云宫的主人。夕云宫的淑妃地位仅次于太后,宫中何人敢惹。这样的话已经算给了三分颜面,偏他面对是小夏子。在木安的身边,什么场面没见过,若就这么轻易地被这几句话打发,早就被这皇宫吞没了。

    “帝君谕旨,令莫公子为淑妃娘娘治病。怎么?你一个奴才竟然还做得了这样的主?”小夏子似笑非笑,对面的小太监心理素质似乎不太好已经吓白了脸,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夏公公饶命,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并不知晓这是帝君的旨意,奴才知罪,还请公公大人有大量饶过奴才。”

    嘴里说着,手上也不闲着。没两下,那脸已经肿得跟包子似的。

    小夏子这才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言梓愔又是一脸灿烂的笑,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这变脸的速度比之天上的风云一点不差,就连长期在商海沉浮她都自愧不如。想来她的确不适合这种虚与委蛇的生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踏进夕云宫,便见上方坐着淑妃,她以面纱遮面。只从眉眼的腐肉可以想象出全身腐烂的程度。而下首却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御医正在为她诊脉。神情犹豫地收回手,皱着眉思忖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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