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湖往事
竹山小镇又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女鬼”已经消失了。
在乡里人欢欣鼓舞地传播下，背井离乡的百姓们又重回故土。
若不是逼不得已，天下间又有谁会背包远行，远走他乡，远离自幼生长的那块土地呢！
此刻，竹山的百姓们虽然在留着眼泪，却高兴得手舞足蹈。
眼泪是咸的，但他们的心却是甜的。
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竹山百姓们用他们的真诚来感谢他们的恩人。
他们的恩人就是“剑侠”沈不平。
夕阳悄悄地洒下万丈霞瑞，为这群质朴的百姓披上新衣。
沈不平的酒葫芦里现在装的是竹山百姓酿的普通米酒，喝在嘴里，他却觉得这里面的味道比世上最好的美酒还要香甜。
看着眼前这些成群结队，连街欢唱的普通百姓们，沈不平心里有种强大的喜悦感和满足感。
白银宝剑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之光，沈不平轻轻地抚摸着，脸上的神色更加坚定。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个个最简单的笑容，此生已无憾。
这就是剑侠。
竹山小镇的女鬼确实走了，不过又来了个女人。
凶残的女人。
红姑来了。
虽然圣女不允许她现在对沈不平下杀手，但杀人无数的“鬼娘”怎么可能忍得下一剑之辱，从来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决不允许有人占她的便宜。
红姑决定先教训一下沈不平出口恶气，想必圣女也不会怪罪。
她知道沈不平的白银宝剑非同一般，虽然自己身法不在沈不平之下，但对武功却有自知之明。
于是她也请来了一把剑，一把相当可怕的剑。
千山来了。
这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能把活人吓死，能令死人都发抖，这是一个在地狱里生存的人。
红姑本来是绝没有可能请动千山的，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个聪明的女人至少懂得一点，那就是她十分懂得男人的弱点。
同在教中为圣女效力，又相处日久，红姑当然知道千山的弱点只有一个，就在圣女。
然后，红姑对千山说了一句话：“你可知道圣女为何如此看重阿七？那是因为阿七的剑不仅仅厉害，而且闻名江湖。”
结果，千山就来了。
圣女不允许他动阿七，可沈不平却没说不能动。
千山的想法极其简单，圣女说不能动的那就不能动，圣女没说不能动的那就可以随便动。
因为剑侠沈不平在江湖中的名气，也绝不是一般的大。
沈不平还在喝着米酒，和竹山百姓一起欢庆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气息已经在向他靠近……
云水宫正殿。
这里确实很特别，虽然金漆珠饰之物极多，却也有百花环绕墙角，山泉流过门外，实在是不俗。
脚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羽毛编织而成的金灿灿地毯，踏在上面柔软无声，十分舒适。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沿上的珠帘映进殿中，熠熠生辉，令人如在天外。
此时，云夫人正端坐在正中主位上，一脸笑意，心情极好。
秦白羽在左下首贵宾位落坐，水玲珑举杯相邀，与他隔道对饮。
香儿在秦白羽身后俏然而立，双手轻捧着一壶酒，微垂臻首，脸颊发红。时而替秦白羽添杯把盏，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仙儿轻巧巧的站在水玲珑身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壶酒，安安静静的，表情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似乎特别怕云夫人，只要云夫人在场，仙儿就不敢像平日那样胡闹打趣，乖得出奇。
四周侍立着一群莺莺燕燕的白衣女子，垂首按剑，含笑而立。偶尔悄悄抬头偷看一眼，似乎充满好奇之色。
云夫人举杯敬道：“秦大侠远来做客，我云水宫实在是荣幸之至，请满饮此杯。”
秦白羽笑道：“我若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定当早来拜访。”
一饮入喉，一股清凉香甜之感流遍全身。
秦白羽奇道：“如此美味，这是什么酒？”
水玲珑不禁掩嘴一乐：“喂，酒很香吧，这是我宫中姐妹采百花之朝露所酿，我取名叫它‘百花露’，外面可是喝不到的。”
云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略带歉意的对秦白羽道：“小女自幼好动贪玩，秦大侠还请多多包涵。”
说罢，递了个眼神给秦白羽身后的香儿。
香儿会意，莲步轻移，一手遮袖，一手轻提酒壶，给秦白羽面前的酒杯斟满，看了他一眼，又悄悄退到身后。
秦白羽啧啧称奇道：“好一个百花露，我倒是有口福了。这酒香直透内腑，怕是已珍藏多年。”
云夫人一脸笑意：“区区杯中之物，不成敬意，秦大侠若喜欢，但饮无妨。”
水玲珑灵动的双眼一转，打趣道：“喂，香儿姐姐替你倒的那一壶百花露，可是母亲藏了十几年的了，天下间只此一壶，喝完可没有了。”
秦白羽回头看着香儿，似有遗憾问道：“香儿姑娘，果真如此？”
香儿见水玲珑使劲给自己递眼色，哪有不明白之意，可是看着秦白羽有些遗憾的神情，却忍不住感到好笑出声：“秦大侠，大小姐和你闹着玩呢。”
秦白羽转头看着水玲珑在那捂嘴直乐，也不禁莞尔一笑。
仙儿终究是没忍住，娇笑出声道：“秦大侠，我家大小姐的百花露美酒可是多得喝不完呢。”
云夫人瞪了仙儿一眼，似乎突然想起她“带着”水玲珑溜出宫一事。
仙儿立刻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水玲珑眼里都是笑意。
云夫人转头对秦白羽举杯致谢道：“秦大侠日前出手相救小女及门下一事，还未谢过。”
秦白羽道：“说来此事倒是因我而起，云水宫从不涉足江湖之事，倒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香儿上前再次将酒杯斟满，又瞧了他一眼，默默退到身后。
云夫人喝下一杯酒，突然脸上显出一丝悲伤之色，轻叹口气道：“我云水宫倒也并不是从未涉足江湖。”
秦白羽奇道：“哦？云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此刻，云夫人脸上已满是怀念之色，似乎想起许多往事。
水玲珑也不再取闹，安静的坐着。
夕阳已下，夜色降临，晚风吹来些许凉意，带来一丝沧桑。
云夫人看着秦白羽，眼里有着感激之色：“天下间，也只有在秦大侠面前，我才能说出这些事。”
秦白羽慢慢喝着酒，安静地听着。
云夫人望了望外面的夜色，回忆道：“十几年前，我本是大户人家小姐，因有一次贪玩不慎误入迷阵森林，在缺水缺食之下已经难以支撑。就在我四处乱转奄奄一息之下，遇到我那正在森林中练功的夫君……是他救了我。他性情温厚，为人洒脱，才思敏捷，极擅奇门遁甲之术，又是一代武学奇才，江湖中人皆称其为‘云尊’。后来，朝夕相处之下，渐生情愫，我也为其人格魅力所折服，对他一往情深，后来……”
说到这，云夫人顿了顿，宠溺地看了一眼女儿。
水玲珑正一手撑着脸颊，听得入神。
秦白羽拿起酒杯想喝酒，放到嘴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杯中酒已经空了。
一阵奇香飘进鼻间，香儿悄无声息地走上前，轻轻取过秦白羽手中的酒杯，斟满酒又轻轻地递到秦白羽手中，默默退到身后。
秦白羽回头一眼，发现她低垂着头，脸颊有些微红。
云夫人接着道：“后来就有了玲儿，夫君待我母女二人也是疼爱有加，无微不至，我也十分庆幸能够得遇夫君这样的奇男子。那几年，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在森林中陪伴夫君习武练剑，钻研奇门遁甲之术。那几年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秦白羽不禁叹了一口气，也是痴情人……
水玲珑灵动的眼里已有泪滴滑落，母亲怕她伤心从未跟她说过父亲的这些事，从小就告诉她说父亲是走火入魔身亡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刚才母亲对秦白羽所言“天下间只对你说这些事”的原因了。
此时，水玲珑心里对秦白羽充满着感激，若不是他来到宫里，自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一旁的仙儿也悄悄抬手拭去脸上的眼泪。
云夫人又饮了一杯酒：“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我以为可以长伴夫君，无忧无虑之时，玲儿三岁那年，夫君收到了一封书信。”
秦白羽不禁问道：“何人书信？”
云夫人眼里突然显出仇恨之色：“就是那一封书信，不但毁了我夫君，更害苦了我和玲儿。那封书信只有几十个字，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魔尊亲笔所下的战书。”
秦白羽沉吟半晌，倒也丝毫不觉得意外，魔尊当年纵横江湖，以他嗜武成痴，狂傲好战的性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场决战的。
只是后来自己出道后，虽被魔尊引为劲敌，却也彼此惺惺相惜，并不曾听他提起过这么一段往事，不知道这其中还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
秦白羽问道：“那封书信所言何物？”
云夫人咬牙道：“即便时隔多年，我一个字也都忘不了——闻君剑法高绝，乃一代武林奇才，吾心甚慕之。今已备下薄酒，望同君共饮于落日峰顶，盼君早来，吾日夜以待。署名是：魔尊呈上。”
秦白羽若有所思。
云夫人接着道：“夫君接到书信前几日，丝毫不以为意，还是像往常一样陪着我们母女玩乐。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他一生恋剑成痴，绝对舍不得与魔尊的一战……他赴约之前的三个月，将我和玲儿带来这里，并用奇门遁甲之术开山倒水，将此处设为外人无法找到的神秘之地，并取名为云水宫。我知道他是为了护我母女周全，可却更加担忧……”
一向大方坚强的仙儿此刻也一脸悲凄之色，似乎想起年幼时被夫人抱来云水宫，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却只有夫人和大小姐两个人，实在是一片荒凉孤独的情景。
秦白羽轻叹口气，他知道魔尊和云尊两个人的武功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两人又都是武痴，一旦决战，必有一人陨落，绝对不可幸免。可惜了一位江湖奇才。
云夫人脸上的悲伤之色愈浓：“后来，在我哄玲儿入睡的一天夜里，他留下一封家书，终于还是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刻，水玲珑伏在桌案上已经泣不成声，仙儿跪坐在她身边，一手抚在她背上劝着，自己却也是泪流满面。
香儿坚强地站立在秦白羽身后，紧紧咬着嘴唇……
因为“女鬼”已经消失了。
在乡里人欢欣鼓舞地传播下，背井离乡的百姓们又重回故土。
若不是逼不得已，天下间又有谁会背包远行，远走他乡，远离自幼生长的那块土地呢！
此刻，竹山的百姓们虽然在留着眼泪，却高兴得手舞足蹈。
眼泪是咸的，但他们的心却是甜的。
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竹山百姓们用他们的真诚来感谢他们的恩人。
他们的恩人就是“剑侠”沈不平。
夕阳悄悄地洒下万丈霞瑞，为这群质朴的百姓披上新衣。
沈不平的酒葫芦里现在装的是竹山百姓酿的普通米酒，喝在嘴里，他却觉得这里面的味道比世上最好的美酒还要香甜。
看着眼前这些成群结队，连街欢唱的普通百姓们，沈不平心里有种强大的喜悦感和满足感。
白银宝剑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之光，沈不平轻轻地抚摸着，脸上的神色更加坚定。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个个最简单的笑容，此生已无憾。
这就是剑侠。
竹山小镇的女鬼确实走了，不过又来了个女人。
凶残的女人。
红姑来了。
虽然圣女不允许她现在对沈不平下杀手，但杀人无数的“鬼娘”怎么可能忍得下一剑之辱，从来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决不允许有人占她的便宜。
红姑决定先教训一下沈不平出口恶气，想必圣女也不会怪罪。
她知道沈不平的白银宝剑非同一般，虽然自己身法不在沈不平之下，但对武功却有自知之明。
于是她也请来了一把剑，一把相当可怕的剑。
千山来了。
这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能把活人吓死，能令死人都发抖，这是一个在地狱里生存的人。
红姑本来是绝没有可能请动千山的，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个聪明的女人至少懂得一点，那就是她十分懂得男人的弱点。
同在教中为圣女效力，又相处日久，红姑当然知道千山的弱点只有一个，就在圣女。
然后，红姑对千山说了一句话：“你可知道圣女为何如此看重阿七？那是因为阿七的剑不仅仅厉害，而且闻名江湖。”
结果，千山就来了。
圣女不允许他动阿七，可沈不平却没说不能动。
千山的想法极其简单，圣女说不能动的那就不能动，圣女没说不能动的那就可以随便动。
因为剑侠沈不平在江湖中的名气，也绝不是一般的大。
沈不平还在喝着米酒，和竹山百姓一起欢庆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的气息已经在向他靠近……
云水宫正殿。
这里确实很特别，虽然金漆珠饰之物极多，却也有百花环绕墙角，山泉流过门外，实在是不俗。
脚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羽毛编织而成的金灿灿地毯，踏在上面柔软无声，十分舒适。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沿上的珠帘映进殿中，熠熠生辉，令人如在天外。
此时，云夫人正端坐在正中主位上，一脸笑意，心情极好。
秦白羽在左下首贵宾位落坐，水玲珑举杯相邀，与他隔道对饮。
香儿在秦白羽身后俏然而立，双手轻捧着一壶酒，微垂臻首，脸颊发红。时而替秦白羽添杯把盏，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仙儿轻巧巧的站在水玲珑身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壶酒，安安静静的，表情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似乎特别怕云夫人，只要云夫人在场，仙儿就不敢像平日那样胡闹打趣，乖得出奇。
四周侍立着一群莺莺燕燕的白衣女子，垂首按剑，含笑而立。偶尔悄悄抬头偷看一眼，似乎充满好奇之色。
云夫人举杯敬道：“秦大侠远来做客，我云水宫实在是荣幸之至，请满饮此杯。”
秦白羽笑道：“我若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定当早来拜访。”
一饮入喉，一股清凉香甜之感流遍全身。
秦白羽奇道：“如此美味，这是什么酒？”
水玲珑不禁掩嘴一乐：“喂，酒很香吧，这是我宫中姐妹采百花之朝露所酿，我取名叫它‘百花露’，外面可是喝不到的。”
云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略带歉意的对秦白羽道：“小女自幼好动贪玩，秦大侠还请多多包涵。”
说罢，递了个眼神给秦白羽身后的香儿。
香儿会意，莲步轻移，一手遮袖，一手轻提酒壶，给秦白羽面前的酒杯斟满，看了他一眼，又悄悄退到身后。
秦白羽啧啧称奇道：“好一个百花露，我倒是有口福了。这酒香直透内腑，怕是已珍藏多年。”
云夫人一脸笑意：“区区杯中之物，不成敬意，秦大侠若喜欢，但饮无妨。”
水玲珑灵动的双眼一转，打趣道：“喂，香儿姐姐替你倒的那一壶百花露，可是母亲藏了十几年的了，天下间只此一壶，喝完可没有了。”
秦白羽回头看着香儿，似有遗憾问道：“香儿姑娘，果真如此？”
香儿见水玲珑使劲给自己递眼色，哪有不明白之意，可是看着秦白羽有些遗憾的神情，却忍不住感到好笑出声：“秦大侠，大小姐和你闹着玩呢。”
秦白羽转头看着水玲珑在那捂嘴直乐，也不禁莞尔一笑。
仙儿终究是没忍住，娇笑出声道：“秦大侠，我家大小姐的百花露美酒可是多得喝不完呢。”
云夫人瞪了仙儿一眼，似乎突然想起她“带着”水玲珑溜出宫一事。
仙儿立刻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水玲珑眼里都是笑意。
云夫人转头对秦白羽举杯致谢道：“秦大侠日前出手相救小女及门下一事，还未谢过。”
秦白羽道：“说来此事倒是因我而起，云水宫从不涉足江湖之事，倒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香儿上前再次将酒杯斟满，又瞧了他一眼，默默退到身后。
云夫人喝下一杯酒，突然脸上显出一丝悲伤之色，轻叹口气道：“我云水宫倒也并不是从未涉足江湖。”
秦白羽奇道：“哦？云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此刻，云夫人脸上已满是怀念之色，似乎想起许多往事。
水玲珑也不再取闹，安静的坐着。
夕阳已下，夜色降临，晚风吹来些许凉意，带来一丝沧桑。
云夫人看着秦白羽，眼里有着感激之色：“天下间，也只有在秦大侠面前，我才能说出这些事。”
秦白羽慢慢喝着酒，安静地听着。
云夫人望了望外面的夜色，回忆道：“十几年前，我本是大户人家小姐，因有一次贪玩不慎误入迷阵森林，在缺水缺食之下已经难以支撑。就在我四处乱转奄奄一息之下，遇到我那正在森林中练功的夫君……是他救了我。他性情温厚，为人洒脱，才思敏捷，极擅奇门遁甲之术，又是一代武学奇才，江湖中人皆称其为‘云尊’。后来，朝夕相处之下，渐生情愫，我也为其人格魅力所折服，对他一往情深，后来……”
说到这，云夫人顿了顿，宠溺地看了一眼女儿。
水玲珑正一手撑着脸颊，听得入神。
秦白羽拿起酒杯想喝酒，放到嘴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杯中酒已经空了。
一阵奇香飘进鼻间，香儿悄无声息地走上前，轻轻取过秦白羽手中的酒杯，斟满酒又轻轻地递到秦白羽手中，默默退到身后。
秦白羽回头一眼，发现她低垂着头，脸颊有些微红。
云夫人接着道：“后来就有了玲儿，夫君待我母女二人也是疼爱有加，无微不至，我也十分庆幸能够得遇夫君这样的奇男子。那几年，我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在森林中陪伴夫君习武练剑，钻研奇门遁甲之术。那几年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秦白羽不禁叹了一口气，也是痴情人……
水玲珑灵动的眼里已有泪滴滑落，母亲怕她伤心从未跟她说过父亲的这些事，从小就告诉她说父亲是走火入魔身亡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刚才母亲对秦白羽所言“天下间只对你说这些事”的原因了。
此时，水玲珑心里对秦白羽充满着感激，若不是他来到宫里，自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一旁的仙儿也悄悄抬手拭去脸上的眼泪。
云夫人又饮了一杯酒：“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我以为可以长伴夫君，无忧无虑之时，玲儿三岁那年，夫君收到了一封书信。”
秦白羽不禁问道：“何人书信？”
云夫人眼里突然显出仇恨之色：“就是那一封书信，不但毁了我夫君，更害苦了我和玲儿。那封书信只有几十个字，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魔尊亲笔所下的战书。”
秦白羽沉吟半晌，倒也丝毫不觉得意外，魔尊当年纵横江湖，以他嗜武成痴，狂傲好战的性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场决战的。
只是后来自己出道后，虽被魔尊引为劲敌，却也彼此惺惺相惜，并不曾听他提起过这么一段往事，不知道这其中还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
秦白羽问道：“那封书信所言何物？”
云夫人咬牙道：“即便时隔多年，我一个字也都忘不了——闻君剑法高绝，乃一代武林奇才，吾心甚慕之。今已备下薄酒，望同君共饮于落日峰顶，盼君早来，吾日夜以待。署名是：魔尊呈上。”
秦白羽若有所思。
云夫人接着道：“夫君接到书信前几日，丝毫不以为意，还是像往常一样陪着我们母女玩乐。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他一生恋剑成痴，绝对舍不得与魔尊的一战……他赴约之前的三个月，将我和玲儿带来这里，并用奇门遁甲之术开山倒水，将此处设为外人无法找到的神秘之地，并取名为云水宫。我知道他是为了护我母女周全，可却更加担忧……”
一向大方坚强的仙儿此刻也一脸悲凄之色，似乎想起年幼时被夫人抱来云水宫，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却只有夫人和大小姐两个人，实在是一片荒凉孤独的情景。
秦白羽轻叹口气，他知道魔尊和云尊两个人的武功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两人又都是武痴，一旦决战，必有一人陨落，绝对不可幸免。可惜了一位江湖奇才。
云夫人脸上的悲伤之色愈浓：“后来，在我哄玲儿入睡的一天夜里，他留下一封家书，终于还是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此刻，水玲珑伏在桌案上已经泣不成声，仙儿跪坐在她身边，一手抚在她背上劝着，自己却也是泪流满面。
香儿坚强地站立在秦白羽身后，紧紧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