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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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寿宴(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列车马,到达了客栈。

    以一黑衣男子为首的一行人跪在“玄公子”的面前,“属下等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也是孤低估了他的野心。”正如南夕暮所说,他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未曾料到这便是北越太子夏侯城轩。

    “那日在南楚边境伏击孤的人中,有朔燕的人,暗翼,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在暗中助他!”其实他早就知道,他的那个好皇弟对他存有歹心,可却未曾料到他竟然敢勾结朔燕的人,妄图置他于死地。这可真是他的好皇弟!

    暗翼闻言低头称是,眼底划过一丝阴骛,敢伤主子,定然要让他碎尸万段。

    “殿下,此番虽经波折,但好歹是到了殷城,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以使者身份进宫,否则难免会给人落下口实。”一直候立一旁的谋士宗申开了口。

    “宗先生说的对,殿下,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现下其余两国的人已然进入京中驿站,而这些时日他们却一直都在寻找太子,以至于让别国起了些许怀疑,这几日一直在探口风。

    夏侯城轩见他们如此着急,也知道自己失踪了这么些时日,其余各国的人怎会不起疑?现下还是应及时回去,以免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

    正当众人商讨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暗舞等人一下子警备起来,却听到女子的声音“玄公子,你在吗?”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一听便知是栀子。

    夏侯城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女子找他做什么,示意众人放心,“嗯,栀子姑娘请进。”

    栀子轻轻踏入房门,脸上挂着笑容,“玄公子,我方才见有人来接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如此这般自然的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么熟呢。

    “正准备离去。暗舞,跟栀子姑娘一起去把近几日我在这儿的一切花费都付清。”

    暗舞回了声遵命,便来到栀子面前,“请吧,栀子姑娘。”

    本来因他对她的回应而开心的栀子笑容僵在嘴边,一时间尴尬不已。他,他竟以为她是来催他付钱的吗,也对,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她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她幽怨地看着夏侯城轩,一双美眸里泪花正在打转,叫人想将她好好揽在怀中好生呵护,可是在她面前的人却是夏侯城轩,自然也就失望了。见夏侯城轩连余光也未曾留给她,栀子不甘的跟着暗舞走了出去。

    等一切都打点妥当以后,夏侯城轩等人便离去了。一切好似风平浪静下来。

    ……

    驿馆内,由于夏侯城轩的失踪,北越使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禹王殿下,太子殿下至今下落不明,明日便是梁皇寿宴,这可如何是好?!”

    随行使臣朱大人现下是焦头烂额,太子殿下遭人暗算失踪,这可让他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禹王夏侯城钰伸手抬起一杯茶,并不回答。一旁的心腹大臣章安见状忙道:“朱大人这是慌什么?太子殿下不在,禹王殿下出席便是。”

    章安话音未落,太傅李璈便冷哼一声“照章大人的意思,太子殿下的失踪算不得大事!?”被人如此呵斥,章安心下不爽地甩了甩袖子,这老家伙,等禹王登上帝位,看我怎么收拾你。

    “太傅多虑,下官以为章大人适才之话虽有些不敬,但也不无道理,不过眼下太子不在,也唯有禹王可代之出席。”因着侍卿张禄的话,几人便开始争论不休,“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如今之计,自然是由禹王殿下主持大局。禹王殿下,明日就倚仗您了。”

    夏侯城钰见朱耀将一切都推到他眼前,心下暗叹一声老狐狸,不过,这也正是他要的,出使南梁本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能与南梁联姻,手里也就多了几分胜算,“如此,本王就……”

    “诸位这是做什么?真当孤死了不成?!”

    众人见夏侯城轩归来,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自是李璈一行太子阵营的人,而禹王一派则是恼恨。不说各自怀有什么心事,但明面上都心照不宣。

    “参见太子殿下”

    本来坐着的夏侯城钰见他归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鹜,便恢复成温和的模样,“皇兄安然无恙,自是北越之福,适才不过是怕皇兄误了寿辰罢了。”

    夏侯城轩望着自己的这个颇负贤名的皇弟,眼中只有不屑,“四皇弟这话倒是孤的不是了,可无论如何,这君便是君,臣便是臣,若是以臣代君,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朱大人,你说呢?”

    朱耀急急地擦了一把汗,忙说“是是是”,太子殿下一向阴晴不定,若是一个不慎,他这条老命就不保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呦。

    “皇兄说的是,是城钰越俎了。”

    见几人说话间各是刀光剑影,夹枪带棒的,朱耀忙打圆场“既然太子殿下归来,那还是先将明日之行商讨一下,殿下以为如何?”

    夏侯城轩心中暗道这老狐狸,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便同意了。

    次日。

    梁帝寿辰格外盛大,殷城中热闹非凡,而宫城中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各国使臣进献贺礼,帝心甚悦,赐卫疏宫宴,明眼人都知道,此次宴会实质便是一场和亲宴。

    太子南宫晨朝的太子妃之位至今悬空,而今尚未出阁的十八岁的五公主南宫婧柔,十七岁的七公主南宫婧韫,八公主南宫婧伊,九公主南宫婧滢,十六岁的十公主南宫婧弗等皆是各国联姻人选,至于南夕暮,所谓嫡女,却连皇姓都被剥夺,足见梁皇对其的厌恶,自然不是上选。

    “公主,宴会就要开始了,您看?”

    那日奉命迎南夕暮入宫的安竹被拨到她身边伺候,几日处下来,安竹也对自己的新主子有了些了解,主子虽然脾性温和,但如是太过放肆,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夕暮躺在椅子上,用手敲了敲扶手,点了点头。

    今日她让未鸢找了件素雅的衣裳,反正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南夕暮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太子替皇上招呼各国使臣,而自己的姐姐们个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心下不免觉得好笑。

    “陛下到!”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众人停下寒暄朝着高位上的人行礼,怪不得有那么多人都渴望权利,这般居高临下,俯瞰万物的地位谁人不想要。

    忽然觉察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南夕暮抬眼便看见那日与自己争夺竹萧之人,而此时楚裔桓献也在注视着她,见她也望着他,便抬起一杯酒示意。他自是认出了她,那日她虽以纱覆面,可是这双眼睛却叫他无法忘掉。

    见他抬杯对她示意,南夕暮别开眼,她可不想引人注目,毕竟虽不知他是何身份,但见其座次便知不是皇子便是王爷,想来也是南梁的连姻对象。

    “呵呵”见她偏过头不看他,楚裔桓献便知她也认出了他,不过她这番行径到有几分可爱。

    “今日是朕为诸位的答谢宴,都无需拘谨,自由便好。婧伊,你不是告诉父皇,为父皇准备了惊喜么?”

    南宫婧伊一袭碧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肤色更为白皙,见父皇叫自己,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回父皇,婧伊特意安排了一场舞,献给父皇。”

    说着走到中央的舞台上,早已备好的琴声响起,南宫婧伊翩翩起舞,身姿优美,将女子的娇柔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舞终,赢得满堂喝彩。

    “公主此舞当真一绝,让我等大饱眼福啊。”

    南宫挚眼中亦是掩不住的赞赏,这孩子果真未令他失望。“威王过誉了,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早就听闻这南宫婧伊是梁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其生母乃是四妃之一的良妃,若是二殿下娶了她,想必是大有裨益的。

    见南宫婧伊出尽风头,南宫婧柔忙起身道:“父皇,儿臣也为父皇准备了贺礼,父皇可不能专看八妹妹的。不过一支舞而已,有什么出彩的。”

    这话一出,南宫婧韫心下暗道,自己这个皇姐可真是个蠢货,今日这么多他国皇子王爷,这般抢着表演,可不是让人见了笑话,说的这些酸话,上得了什么台面。果然,梁帝的脸色有些不好,一旁的顺贵妃见状,急忙给南宫婧柔使眼色,“陛下,婧柔这孩子总是这般没大没小的,念她一片孝心,您就看看?!”

    梁帝即便心中不悦,但若是真的处罚了她,可不得让他国看了笑话,“也罢,那你就展示展示。”

    得到首肯,南宫婧柔拍拍手让人把自己准备的寿礼拿上来,原是一盆硕红色的珊瑚,看起来甚是精美。见众人啧啧称奇,南宫婧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南宫婧柔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父皇,这株赤血珊瑚是儿臣献给您的寿礼,恭祝父皇福寿安泰。”

    梁帝只是点点头让人抬下去,不置可否。南宫婧柔尴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顺贵妃见皇上冷落自己的女儿,面上不显,心中却十分恼怒。而文贵妃见她们母女都不受皇帝待见,心中自是欢喜。

    有了南宫婧伊和南宫婧柔两枚珠玉在前,后头的公主皇子们的寿礼也不过是玩意儿罢了。

    “陛下,这几位公主都献上了贺礼,却还有一人呢?” 听见文贵妃的话,南夕暮轻敲桌子的手顿了顿。

    梁帝皱起眉头,“还有谁?嗯?”

    南夕暮连忙起身,“回陛下,臣的贺礼已经交给福公公了,不过一些小玩意,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梁帝就这般看着她,眼中的探究令人捉摸不透,半晌才说“既如此就算了。”

    文贵妃见她轻易便混了过去,心下不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吟玥制止了。“这时候再说,保不齐就会惹恼陛下,娘娘稍安勿躁。”

    这酒菜都用得差不多了,寿礼也都献上了,各国的人个个蠢蠢欲动地想要提起联姻,最终还是朔燕丞相拓拔复开起了话茬,“梁帝陛下如此多优秀的儿女,实叫我等羡慕。如今各位公主也都到了适婚之龄,不知梁帝有何打算?”

    梁帝笑了笑“这几个丫头顽劣得紧,自是看能入谁的心。”这模棱两可的话不难猜出这是想看他们的诚意如何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朝陛下愿以边西三城聘贵国八公主为妃。”拓拔复此话一出四座哗然,要知道边西三城不仅是极为富庶之地,而且有很大的战略价值,这燕皇可真的舍得下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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