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篇 第十八章 拍卖
“在下是古冥商会少主，楚空羽。”说着，那白衣男子向全场作揖行礼。长发垂下，倒有一种翩翩冷清公子的味道。
“诸位都是来自天下各地，非富即贵，那在下话就不多说了。此次拍卖共有十二件。那么第一件，现在开始——”
楚空羽顿了顿，向后面黑暗处挥了挥手。然后就有人端着小心翼翼地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装着一个用红布遮住的物体，他将托盘放在案台上便下去了，站在楚空羽身后五步之远。
嬴蓁能感觉到那人体内的气息，很强大，以她现在的状态勉强能与他打成平手，那想来是就是古冥商会雇佣的一个打手。
“此物为”月破苍云炉“。”楚空羽掀起红布。一台古朴却不失沉稳高雅的香炉赫然立于台上。
那香炉为四脚，颇有青铜鼎的样子，却比鼎小了许多，大概比巴掌大一些，可以说是一个文玩。
“此为青铜香炉。”楚空羽介绍道，“是用古青铜所制，已有三百年历史。虽历经三百年，却依然可以焚出好香。”
说完，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包香粉倒进了香炉，然后点了火焚起香来。不一会儿，香粉燃烧，香烟却从香炉四周冒了出来，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名打手将香炉拿了下来，带到客人前转了一圈，客人们闻着用青铜香炉焚出的上好香料，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赞叹了起来。
嬴蓁对这香炉并不感兴趣。名贵的香炉她见过不少，名贵的香料她也闻过不少，王府中的香炉和香料比这个不知好上多少。
她只看了看香炉上的花纹——月为峨眉月，两头尖且弯，苍云只有三片，而且还是卷云纹，峨眉月出于中间那片卷云，云月的接口处又有一个小小的龙头纹。
宣朝喜欢用云月这两种纹饰，而龙则是宣朝的国纹，非皇室不得用，看来这就是宣朝皇室的东西无疑了。
“这是宣朝皇室的东西。”嬴蓁凑在尚云承耳边轻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商会真有本事，宣朝皇室的东西也敢拿来拍卖。”
尚云承只觉得她在他耳边说话弄得他耳朵痒痒的，自己的脸也红了一点。
“其实这虽说为夜市，但说它是黑市都不为过。”尚云承揉了揉耳朵，笑了笑，“这里只认钱的而不认货物的来由。这里的货物一般是陪葬品，或者是从王公贵族手中偷来的。大多见不的人。”
“哦，原来如此啊。”嬴蓁点了点头，笑道。
“不过这个若是在市面上卖，最多不过一百万两银子。”尚云承指了指正在被竞价的货物，继续说道，“那虽然是用古青铜所制，纹路也是大宣皇室的纹路，但工艺粗糙，值不了天价——看来识货的人挺多的。”
嬴蓁看着周围的竞价，从四十万开始，再是五十万，五十五万，五十六万，最终竟然停在了七十三万这个价上。那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他坐在那佝偻了身子，身旁还有一个拐杖。
看来在这，这个香炉只卖了七十三万两白银，尽管是工艺粗糙了，但怎么说也是值一百万的东西，这算是被贱卖了。
嬴蓁看向楚空羽，发觉他冰山似的容颜不动声色地变了，竟是蹙起了眉头。想必也觉得自己亏了吧。
“咳。”楚空羽干咳了一声，命打手将香炉给了那老人。
“接下来，第二件。”楚空羽拍了拍手，便有人端了一个托盘来，托盘上横摆着一个黑木匣子。
“靖朝文臻皇帝的真迹——《锦绣江山》水墨图。”楚空羽打开黑木匣子，又命人将画卷打开。
一副长约两仗半，宽约一仗的水墨山水图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该水墨大部分以浓淡黑色为底，描绘出远近山脉，琼楼玉宇，纵横街道，又以淡红淡蓝描绘出城市繁花，是万里江山下的一抹点缀。
“诸位都知道，两百多年前的文臻皇帝诗词书画水墨丹青堪为大靖一绝。”楚空羽站在山水画前，用手在画上轻轻掠过，眼中满是赞叹，甚至有不及此的无奈与惋惜。
“这幅画是有远山薄云的淡雅渺远，又有山水天下的磅礴与大气。”楚空羽点评道。他其实也是个文人，只是诗词书画远远不及文臻皇帝。
“他说得不错，那副画是文臻陛下一生中最得意的一副。”嬴蓁看着那副画，淡淡说道。其实，在大靖文人皇帝中，文臻陛下是她最佩服的皇帝。
尚云承只是在一旁听着，却听不懂。他不会水墨丹青，自然也看不出画中的韵味。只觉得一看过去，水墨淡的就真的像他印象中的水墨。
“那么，一百万两白银，开始竞价。”楚空羽转身说道，似有不舍。
“一百万两白银算是贱卖了。”嬴蓁有些惋惜。
“一百一十万。”
“一百四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十万。”嬴蓁突然说道。
“殿下想要？”尚云承有些惊讶。
嬴蓁看了看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尚云承识趣地低下头，文人的世界他不懂。
“两百万。”这是，竞价突然热闹了起来。
“两百二十万。”
“两百七十万。”嬴蓁声音提高了几度。
见有人这样出价，他们很害怕这个在贱卖的东西被那人抢走。于是，又有人在翻价。
“三百万。”
“三百零一万。”
“三百零二万。”
显然，有些人放弃了。
“三百五十万。”嬴蓁喊到。
喊完，那个拿了香炉的老人忽然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嬴蓁，半百的头发，长长的胡子，生起气来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显然，是看不惯嬴蓁一下把价抬那么高。
嬴蓁见此低低笑出了声，尚云承见她笑得很好看，突然发觉，她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他也就信了嬴蓁和他说自己幼时的顽劣。此时嬴蓁有点小孩子的影子，她确实是在抬价。
许久没有人再出价了。
“殿下……”尚云承看着她，她还是满脸笑容——如果再没有人出价，那嬴蓁就得花三百五十万买了。
“放心，那东西我可不要，有人会要的。”嬴蓁笑道。
真的有人会要。
“四百万！”拍下这个价的不是老人，而是楚空羽。
“四百万，我数三下。”楚空羽竖起三根手指，“一！二！三！”
这三下数的快了些，就像是在演给自己看，他没有给人再度竞价的机会，那么这幅画，只能是他的了。
楚空羽然后收起画，轻轻一笑，冷峻的脸上似乎经历了暖春。
嬴蓁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那幅画，不惜画了四百万重金买下。四百万两白银，可能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几辈子的生活费，但现在只值一幅画。
“原来殿下早有把握。不过看来他还赚了。”尚云承看着楚空羽已经快速拿出下一个拍卖品，“文臻陛下的画，起码也值五百万两白银。”
“不，他亏了。”许是因为刚刚喊得太卖力了，嬴蓁嗓子有些干痛，于是喝了杯热茶，“其实那幅画是假的。”
“假的？”
“对，假的，《锦绣江山》的真迹就在未央宫挂着。”她放下手中茶盏，压低声音解释道，“文臻皇帝的画很少流于市面，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文臻皇帝从不在画卷上盖章。这个……许是偷画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又觉得不盖章没人会信，于是自己偷偷弄了一个大靖皇帝的私印。不过这临摹得倒也不错，以假乱真还是勉强可以的。”
“明知是假，殿下还这般抬价，何不让人好过些？”尚云承打趣笑道。
“他们临摹文臻陛下的真迹还拿到这来拍卖，这种赝品，真叫侮辱了文臻陛下。让他们出点钱是轻，若真的被朝中那些多事的言官看见了，指不定要闹上去赐个死罪。”
又过了三刻钟，终于拿出来第四个拍卖品，只是那并非星辰子。
当嬴蓁看见楚空羽揭下遮盖拍卖品的红布时，嬴蓁怔了一下，贝齿要上了红唇，平眉蹙了起来，狠狠放下茶盏，茶水溅到了案几上。
“接下来，暖阳玉佩。”楚空羽继续介绍道，“此玉佩为五百年古玉所制，还是难得一见的暖阳玉。”
“殿下……怎么了？”她似乎在生气。尚云承这么觉得，然后问道。
“看来赌场是和拍卖会或者是古冥商会有点关系啊。”嬴蓁看着自己的玉佩丢了，还被拿来拍卖，只觉得颜面扫地，“那是我在赌场丢的玉佩。没成想，竟然拿这来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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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都是来自天下各地，非富即贵，那在下话就不多说了。此次拍卖共有十二件。那么第一件，现在开始——”
楚空羽顿了顿，向后面黑暗处挥了挥手。然后就有人端着小心翼翼地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装着一个用红布遮住的物体，他将托盘放在案台上便下去了，站在楚空羽身后五步之远。
嬴蓁能感觉到那人体内的气息，很强大，以她现在的状态勉强能与他打成平手，那想来是就是古冥商会雇佣的一个打手。
“此物为”月破苍云炉“。”楚空羽掀起红布。一台古朴却不失沉稳高雅的香炉赫然立于台上。
那香炉为四脚，颇有青铜鼎的样子，却比鼎小了许多，大概比巴掌大一些，可以说是一个文玩。
“此为青铜香炉。”楚空羽介绍道，“是用古青铜所制，已有三百年历史。虽历经三百年，却依然可以焚出好香。”
说完，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包香粉倒进了香炉，然后点了火焚起香来。不一会儿，香粉燃烧，香烟却从香炉四周冒了出来，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名打手将香炉拿了下来，带到客人前转了一圈，客人们闻着用青铜香炉焚出的上好香料，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赞叹了起来。
嬴蓁对这香炉并不感兴趣。名贵的香炉她见过不少，名贵的香料她也闻过不少，王府中的香炉和香料比这个不知好上多少。
她只看了看香炉上的花纹——月为峨眉月，两头尖且弯，苍云只有三片，而且还是卷云纹，峨眉月出于中间那片卷云，云月的接口处又有一个小小的龙头纹。
宣朝喜欢用云月这两种纹饰，而龙则是宣朝的国纹，非皇室不得用，看来这就是宣朝皇室的东西无疑了。
“这是宣朝皇室的东西。”嬴蓁凑在尚云承耳边轻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商会真有本事，宣朝皇室的东西也敢拿来拍卖。”
尚云承只觉得她在他耳边说话弄得他耳朵痒痒的，自己的脸也红了一点。
“其实这虽说为夜市，但说它是黑市都不为过。”尚云承揉了揉耳朵，笑了笑，“这里只认钱的而不认货物的来由。这里的货物一般是陪葬品，或者是从王公贵族手中偷来的。大多见不的人。”
“哦，原来如此啊。”嬴蓁点了点头，笑道。
“不过这个若是在市面上卖，最多不过一百万两银子。”尚云承指了指正在被竞价的货物，继续说道，“那虽然是用古青铜所制，纹路也是大宣皇室的纹路，但工艺粗糙，值不了天价——看来识货的人挺多的。”
嬴蓁看着周围的竞价，从四十万开始，再是五十万，五十五万，五十六万，最终竟然停在了七十三万这个价上。那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他坐在那佝偻了身子，身旁还有一个拐杖。
看来在这，这个香炉只卖了七十三万两白银，尽管是工艺粗糙了，但怎么说也是值一百万的东西，这算是被贱卖了。
嬴蓁看向楚空羽，发觉他冰山似的容颜不动声色地变了，竟是蹙起了眉头。想必也觉得自己亏了吧。
“咳。”楚空羽干咳了一声，命打手将香炉给了那老人。
“接下来，第二件。”楚空羽拍了拍手，便有人端了一个托盘来，托盘上横摆着一个黑木匣子。
“靖朝文臻皇帝的真迹——《锦绣江山》水墨图。”楚空羽打开黑木匣子，又命人将画卷打开。
一副长约两仗半，宽约一仗的水墨山水图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该水墨大部分以浓淡黑色为底，描绘出远近山脉，琼楼玉宇，纵横街道，又以淡红淡蓝描绘出城市繁花，是万里江山下的一抹点缀。
“诸位都知道，两百多年前的文臻皇帝诗词书画水墨丹青堪为大靖一绝。”楚空羽站在山水画前，用手在画上轻轻掠过，眼中满是赞叹，甚至有不及此的无奈与惋惜。
“这幅画是有远山薄云的淡雅渺远，又有山水天下的磅礴与大气。”楚空羽点评道。他其实也是个文人，只是诗词书画远远不及文臻皇帝。
“他说得不错，那副画是文臻陛下一生中最得意的一副。”嬴蓁看着那副画，淡淡说道。其实，在大靖文人皇帝中，文臻陛下是她最佩服的皇帝。
尚云承只是在一旁听着，却听不懂。他不会水墨丹青，自然也看不出画中的韵味。只觉得一看过去，水墨淡的就真的像他印象中的水墨。
“那么，一百万两白银，开始竞价。”楚空羽转身说道，似有不舍。
“一百万两白银算是贱卖了。”嬴蓁有些惋惜。
“一百一十万。”
“一百四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十万。”嬴蓁突然说道。
“殿下想要？”尚云承有些惊讶。
嬴蓁看了看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尚云承识趣地低下头，文人的世界他不懂。
“两百万。”这是，竞价突然热闹了起来。
“两百二十万。”
“两百七十万。”嬴蓁声音提高了几度。
见有人这样出价，他们很害怕这个在贱卖的东西被那人抢走。于是，又有人在翻价。
“三百万。”
“三百零一万。”
“三百零二万。”
显然，有些人放弃了。
“三百五十万。”嬴蓁喊到。
喊完，那个拿了香炉的老人忽然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嬴蓁，半百的头发，长长的胡子，生起气来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显然，是看不惯嬴蓁一下把价抬那么高。
嬴蓁见此低低笑出了声，尚云承见她笑得很好看，突然发觉，她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他也就信了嬴蓁和他说自己幼时的顽劣。此时嬴蓁有点小孩子的影子，她确实是在抬价。
许久没有人再出价了。
“殿下……”尚云承看着她，她还是满脸笑容——如果再没有人出价，那嬴蓁就得花三百五十万买了。
“放心，那东西我可不要，有人会要的。”嬴蓁笑道。
真的有人会要。
“四百万！”拍下这个价的不是老人，而是楚空羽。
“四百万，我数三下。”楚空羽竖起三根手指，“一！二！三！”
这三下数的快了些，就像是在演给自己看，他没有给人再度竞价的机会，那么这幅画，只能是他的了。
楚空羽然后收起画，轻轻一笑，冷峻的脸上似乎经历了暖春。
嬴蓁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那幅画，不惜画了四百万重金买下。四百万两白银，可能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几辈子的生活费，但现在只值一幅画。
“原来殿下早有把握。不过看来他还赚了。”尚云承看着楚空羽已经快速拿出下一个拍卖品，“文臻陛下的画，起码也值五百万两白银。”
“不，他亏了。”许是因为刚刚喊得太卖力了，嬴蓁嗓子有些干痛，于是喝了杯热茶，“其实那幅画是假的。”
“假的？”
“对，假的，《锦绣江山》的真迹就在未央宫挂着。”她放下手中茶盏，压低声音解释道，“文臻皇帝的画很少流于市面，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文臻皇帝从不在画卷上盖章。这个……许是偷画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又觉得不盖章没人会信，于是自己偷偷弄了一个大靖皇帝的私印。不过这临摹得倒也不错，以假乱真还是勉强可以的。”
“明知是假，殿下还这般抬价，何不让人好过些？”尚云承打趣笑道。
“他们临摹文臻陛下的真迹还拿到这来拍卖，这种赝品，真叫侮辱了文臻陛下。让他们出点钱是轻，若真的被朝中那些多事的言官看见了，指不定要闹上去赐个死罪。”
又过了三刻钟，终于拿出来第四个拍卖品，只是那并非星辰子。
当嬴蓁看见楚空羽揭下遮盖拍卖品的红布时，嬴蓁怔了一下，贝齿要上了红唇，平眉蹙了起来，狠狠放下茶盏，茶水溅到了案几上。
“接下来，暖阳玉佩。”楚空羽继续介绍道，“此玉佩为五百年古玉所制，还是难得一见的暖阳玉。”
“殿下……怎么了？”她似乎在生气。尚云承这么觉得，然后问道。
“看来赌场是和拍卖会或者是古冥商会有点关系啊。”嬴蓁看着自己的玉佩丢了，还被拿来拍卖，只觉得颜面扫地，“那是我在赌场丢的玉佩。没成想，竟然拿这来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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