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中少年
五年后。天华山。
吼！一声虎啸声从山涧一头传来，隐约带着几分焦急和仓皇。不多时，一道半人来高的黄色虎影从山涧之上一跃而过，带起的劲风吹得两旁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
咻咻！两根粗糙的木质标枪紧随虎影身后而来，后发先至，狠狠地扎在老虎的屁股上。老虎吃痛，刚刚跃上树枝的身影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不断地挣扎，溅起枯枝嫩草无数。好不容易，摆脱两根深陷虎肉的标枪，老虎一瘸一拐地正要离开。突然之间，一道身影随着山涧之上晃荡的藤蔓，从天而降，一屁股坐在老虎的身上。人影刚一坐定，便举起拳头就往老虎的脑袋上招呼。
一拳，两拳，三拳。老虎呜呜地惨叫几声，便趴倒在地，没了声息。甩了甩胳膊，老虎身上的人影这才显出真容。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一头夹杂了几片枯树叶的过肩长发，清秀的眉宇，微微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眼，略薄微抿的嘴唇，小麦色的肤色，缝制粗糙的一身虎皮衣，一身半露的健硕肌肉，光着脚，半举着拳头，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
“这也太不经打了！我连劲气都没用，三拳就砸死了。”说着扭身看了看老虎屁股上的两个大洞，不由懊恼地朝死老虎身上又是一拳头，“该死的，又破了两个洞！这下又得少卖好些个银子了。”
嘟囔归嘟囔，虎皮少年还是利索地翻下身，一把扛起壮硕的虎尸。伸手抓住一根碗口粗壮的青色藤蔓，绕着手腕挽了几挽，随后虎皮少年一蹬身后三人合围的大树，呼地一声，便荡过了山涧。随后一抛藤蔓，虎皮少年灵活地窜上茂密的树枝，脚步轻点，身影连纵，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里。
天华山下，二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集市。虎皮少年扛着一只比自己还大的死老虎，慢悠悠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路走来，两边密布了许许多多的摊位，各式各样的生活物资应有尽有，嘈杂的叫卖声与争吵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嘿天予！又逮了只大虫？”路过一个卖花生干果的小摊位，摊子后面一个十五六岁，面容黝黑长得十分讨喜的少年朝虎皮少年打招呼，“好家伙，这只可比前些日子的那只大了不少！准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张天予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恐怕不容易，瞧瞧，”说着，将老虎屁股转向黝黑少年，“两个大窟窿！”
黝黑少年抓起一把花生，上前递给张天予：“倒了霉了！你说你怎么不干脆用你那能砍树的拳头直接砸死这大虫啊？非用标枪扎！这两枪下去，银子可就少了四五两！”
“怕撵不过呗！这畜生窜得贼快！”张天予挠了挠后脑勺，解释地说道。
黝黑少年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一辆驴车打跟前挤了过来。驾车的老头粗着大嗓门不停地吆喝着：“让让！让让嘿！老驴蹶子要踹人了嘿！”
张天予看了看左右密集的人群，只得朝黝黑少年说了句：“喜子，等我卖了它，回来请你喝酒！”说完，便不由自主地被躲闪驴车的人群往前挤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黝黑少年的视线里。黝黑少年望着张天予消失的方向砸吧砸吧嘴，鼻子里似乎闻到了张记酒楼那浓浓的酒香。
集市的尽头有十几间常年营业的店铺酒楼，最外边的就是被黝黑少年惦记的张记酒楼，而最里边，便是一家裁缝铺。说是裁缝铺，但是靠山吃山，方圆百里山脉纵横，最不缺的就是山间野物的毛皮。因此，这家裁缝铺既给人量裁衣物，又收那些野兽的皮毛。
砰地一声，张天予将肩上的虎尸抛在柜台上，惊得柜台上的小伙计猛地一个激灵，瞌睡都吓醒了大半。不等小伙计开口骂娘，四十多岁山羊胡子身材高瘦的裁缝铺老板，便从布帘后边闻声走了出来。一看是张天予来了，扯着公鸭嗓子就骂开了：“你个臭小子！回回来跟打劫似的，我迟早给你吓病啰！”
说完也不管一旁同仇敌忾的小伙计，上前拨楞拨楞虎尸的脑袋，转头又是朝张天予一瞪眼：“我说你小子懒成泥巴滩了！就不知道将这虎皮剥了再送过来？”
“嘿嘿，”张天予也不生气，因为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几年下来，他跟这裁缝铺的老板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不是王叔您手艺好嘛！我要是给这皮倒腾坏了，那功夫可都白费了！”
“算你小子有理！”好气不气地点了点张天予的额头，王姓老板接着说道，“行吧！咱就按往常的价，这屁股上的两窟窿我也不计较了，你把这身老虎骨头留我这儿得了！”
“那成，那成！”张天予眼前一亮，连忙点头答应。
要说这虎骨绝对比虎皮值钱，但那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这天华山脉一带，最不缺的就是山中野兽，老虎虽然难猎，但也并不算罕见。因此在这儿，虎骨头是没人爱吃的，想要卖出好价钱，那得走上几天几天，前往最近的墨河城。所以王老板愿意用虎骨抵上虎皮的损耗，也不算亏待了张天予。更何况他还帮着张天予免费处理虎尸。
见张天予答应，王老板也不再墨迹。示意张天予扛起虎尸，随后又转头叮嘱小伙计好好看店，他便领着张天予进了门帘。门帘后面是一处库房，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野兽毛皮以及粗裁的布匹。过了库房，进了后院，院子靠厨房处有一块可以横躺下四五人的光滑的大青石板。
张天予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将虎尸仰放在青石板上，随后拎起石板旁边的两只木桶，去二十步开外的井口打水。王老板这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大小不一的菜刀。看了眼正弯腰打水的张天予，他笑了笑，似有些意动，但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放下菜刀开始拨楞起虎尸来。
水打来了，张天予放下木桶，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此刻盯着虎尸，气势大变的裁缝铺老板。只见他轻轻捏起两把大小不一的菜刀，伸进桶里过了过水，随后一大一小两把菜刀便若蝴蝶翩跹般的轻巧划过老虎地肚子。
此时的王老板不再是那个扯着公鸭嗓子的市井商贩，也不再是狡猾奸诈的俗气商贾。拿起菜刀开解虎尸的他，犹如一个出神入化的武道高手一般，刀影上下翻飞，神情无比专注。整个天地间的注意力仿佛都被此刻的他所吸引！
就在张天予愣神的功夫，一只两百多斤，一人来长的硕大虎尸，便皮肉骨完全分离。整张毛皮除了屁股上的两个窟窿外，平铺成完整的一张。而洁白晶莹的骨头架子上，竟没有半分肉丝与血迹。挪了挪早就放在一旁，呈满虎血的铁盆，王老板用水洗了洗菜刀，随后抬起头，语气随意地对张天予说道：“我说臭小子，看了上百遍了，还会看傻？”
“嘿嘿！那不是王叔您厉害嘛！”张天予回过神来，又是敬佩又是赞叹。
“那你要不要跟我学这个？”王老板说着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学成之后去城里找个活，也好过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风吹日晒的！”
张天予愣了愣，问道：“您这绝活就这么教我？没什么条件？”
“倒也不傻！”王老板闻言赞许地笑道，“我就一个要求，你给我做女婿怎么样？”
“啊？”大吃一惊，张天予傻傻地看着王老板说不出话来。
王老板顿时急了，浑身的高人风范尽去，跳着脚指着张天予的鼻子骂道：“我说你个臭小子，你还啊什么啊？我那闺女你没瞧见过吗？配你还委屈你了？我又是传你手艺，又是嫁你闺女的，我都没啊，你啊什么啊！”
“呃……这个……”王老板的闺女张天予倒是见过几次，十三四岁，娇小乖巧，模样耐看。只是这突然之间，让从未经历此事的张天予有点不知所措了。眼看着对方又要骂开了，连忙上前赔笑道：“叔您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你个……”刚要再骂，突然回过神来听清了张天予的话，王老板连忙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嘴里，改口说道，“这才像个样子！我看你这几年也存下不少银子了，我也不要你那些家当。相反的，你若真娶了我闺女，我攒了大半辈子的这些家底，百年之后都是你的！”
“是是是！王叔你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眼见对方一副交代遗嘱的架势了，张天予连忙说道。
“你还想？”双眼一瞪，但当王老板看着张天予迷茫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泄气了，语气稍稍软了下来，“那你小子就好好想，想清楚了就过来上门提亲！”
“成成成！”一边说着，张天予一边朝院外挪着步子，“那什么，我就先走了！”
王老板见状又是一瞪眼，喝道：“回来！”
“叔，又怎么啦？”张天予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一拍张天予垂头丧气的脑门，对方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包碎银子，说道：“虎肉等会儿我让伙计送到张记酒楼去！”
“哦！谢谢叔！”拿了银子，张天予连忙慌不择路地逃出裁缝铺。王老板捻了捻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不由得摇头轻声笑骂道：“这臭小子！”
太阳渐渐升得高了，炎热的气息愈发浓厚。店铺外边的集市上人群慢慢稀薄了起来。时近中午，站在大街上的张天予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随后抬脚往黝黑少年的干果小摊走去。
看见张天予走了过来，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的黝黑少年连忙问道：“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钱倒是卖了不少！虎肉也送到了张记，只等咱们去吃。”掂了掂手里的一包碎银子，张天予心不在焉地说道，“只是啊喜子，我碰到了个难题啊！”
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珠子，黝黑少年闻言一脸疑惑地模样，煞是喜感！
吼！一声虎啸声从山涧一头传来，隐约带着几分焦急和仓皇。不多时，一道半人来高的黄色虎影从山涧之上一跃而过，带起的劲风吹得两旁繁茂的树叶沙沙作响。
咻咻！两根粗糙的木质标枪紧随虎影身后而来，后发先至，狠狠地扎在老虎的屁股上。老虎吃痛，刚刚跃上树枝的身影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不断地挣扎，溅起枯枝嫩草无数。好不容易，摆脱两根深陷虎肉的标枪，老虎一瘸一拐地正要离开。突然之间，一道身影随着山涧之上晃荡的藤蔓，从天而降，一屁股坐在老虎的身上。人影刚一坐定，便举起拳头就往老虎的脑袋上招呼。
一拳，两拳，三拳。老虎呜呜地惨叫几声，便趴倒在地，没了声息。甩了甩胳膊，老虎身上的人影这才显出真容。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一头夹杂了几片枯树叶的过肩长发，清秀的眉宇，微微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眼，略薄微抿的嘴唇，小麦色的肤色，缝制粗糙的一身虎皮衣，一身半露的健硕肌肉，光着脚，半举着拳头，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
“这也太不经打了！我连劲气都没用，三拳就砸死了。”说着扭身看了看老虎屁股上的两个大洞，不由懊恼地朝死老虎身上又是一拳头，“该死的，又破了两个洞！这下又得少卖好些个银子了。”
嘟囔归嘟囔，虎皮少年还是利索地翻下身，一把扛起壮硕的虎尸。伸手抓住一根碗口粗壮的青色藤蔓，绕着手腕挽了几挽，随后虎皮少年一蹬身后三人合围的大树，呼地一声，便荡过了山涧。随后一抛藤蔓，虎皮少年灵活地窜上茂密的树枝，脚步轻点，身影连纵，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里。
天华山下，二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集市。虎皮少年扛着一只比自己还大的死老虎，慢悠悠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路走来，两边密布了许许多多的摊位，各式各样的生活物资应有尽有，嘈杂的叫卖声与争吵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嘿天予！又逮了只大虫？”路过一个卖花生干果的小摊位，摊子后面一个十五六岁，面容黝黑长得十分讨喜的少年朝虎皮少年打招呼，“好家伙，这只可比前些日子的那只大了不少！准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张天予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恐怕不容易，瞧瞧，”说着，将老虎屁股转向黝黑少年，“两个大窟窿！”
黝黑少年抓起一把花生，上前递给张天予：“倒了霉了！你说你怎么不干脆用你那能砍树的拳头直接砸死这大虫啊？非用标枪扎！这两枪下去，银子可就少了四五两！”
“怕撵不过呗！这畜生窜得贼快！”张天予挠了挠后脑勺，解释地说道。
黝黑少年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一辆驴车打跟前挤了过来。驾车的老头粗着大嗓门不停地吆喝着：“让让！让让嘿！老驴蹶子要踹人了嘿！”
张天予看了看左右密集的人群，只得朝黝黑少年说了句：“喜子，等我卖了它，回来请你喝酒！”说完，便不由自主地被躲闪驴车的人群往前挤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黝黑少年的视线里。黝黑少年望着张天予消失的方向砸吧砸吧嘴，鼻子里似乎闻到了张记酒楼那浓浓的酒香。
集市的尽头有十几间常年营业的店铺酒楼，最外边的就是被黝黑少年惦记的张记酒楼，而最里边，便是一家裁缝铺。说是裁缝铺，但是靠山吃山，方圆百里山脉纵横，最不缺的就是山间野物的毛皮。因此，这家裁缝铺既给人量裁衣物，又收那些野兽的皮毛。
砰地一声，张天予将肩上的虎尸抛在柜台上，惊得柜台上的小伙计猛地一个激灵，瞌睡都吓醒了大半。不等小伙计开口骂娘，四十多岁山羊胡子身材高瘦的裁缝铺老板，便从布帘后边闻声走了出来。一看是张天予来了，扯着公鸭嗓子就骂开了：“你个臭小子！回回来跟打劫似的，我迟早给你吓病啰！”
说完也不管一旁同仇敌忾的小伙计，上前拨楞拨楞虎尸的脑袋，转头又是朝张天予一瞪眼：“我说你小子懒成泥巴滩了！就不知道将这虎皮剥了再送过来？”
“嘿嘿，”张天予也不生气，因为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几年下来，他跟这裁缝铺的老板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不是王叔您手艺好嘛！我要是给这皮倒腾坏了，那功夫可都白费了！”
“算你小子有理！”好气不气地点了点张天予的额头，王姓老板接着说道，“行吧！咱就按往常的价，这屁股上的两窟窿我也不计较了，你把这身老虎骨头留我这儿得了！”
“那成，那成！”张天予眼前一亮，连忙点头答应。
要说这虎骨绝对比虎皮值钱，但那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这天华山脉一带，最不缺的就是山中野兽，老虎虽然难猎，但也并不算罕见。因此在这儿，虎骨头是没人爱吃的，想要卖出好价钱，那得走上几天几天，前往最近的墨河城。所以王老板愿意用虎骨抵上虎皮的损耗，也不算亏待了张天予。更何况他还帮着张天予免费处理虎尸。
见张天予答应，王老板也不再墨迹。示意张天予扛起虎尸，随后又转头叮嘱小伙计好好看店，他便领着张天予进了门帘。门帘后面是一处库房，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野兽毛皮以及粗裁的布匹。过了库房，进了后院，院子靠厨房处有一块可以横躺下四五人的光滑的大青石板。
张天予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将虎尸仰放在青石板上，随后拎起石板旁边的两只木桶，去二十步开外的井口打水。王老板这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大小不一的菜刀。看了眼正弯腰打水的张天予，他笑了笑，似有些意动，但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放下菜刀开始拨楞起虎尸来。
水打来了，张天予放下木桶，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此刻盯着虎尸，气势大变的裁缝铺老板。只见他轻轻捏起两把大小不一的菜刀，伸进桶里过了过水，随后一大一小两把菜刀便若蝴蝶翩跹般的轻巧划过老虎地肚子。
此时的王老板不再是那个扯着公鸭嗓子的市井商贩，也不再是狡猾奸诈的俗气商贾。拿起菜刀开解虎尸的他，犹如一个出神入化的武道高手一般，刀影上下翻飞，神情无比专注。整个天地间的注意力仿佛都被此刻的他所吸引！
就在张天予愣神的功夫，一只两百多斤，一人来长的硕大虎尸，便皮肉骨完全分离。整张毛皮除了屁股上的两个窟窿外，平铺成完整的一张。而洁白晶莹的骨头架子上，竟没有半分肉丝与血迹。挪了挪早就放在一旁，呈满虎血的铁盆，王老板用水洗了洗菜刀，随后抬起头，语气随意地对张天予说道：“我说臭小子，看了上百遍了，还会看傻？”
“嘿嘿！那不是王叔您厉害嘛！”张天予回过神来，又是敬佩又是赞叹。
“那你要不要跟我学这个？”王老板说着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学成之后去城里找个活，也好过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风吹日晒的！”
张天予愣了愣，问道：“您这绝活就这么教我？没什么条件？”
“倒也不傻！”王老板闻言赞许地笑道，“我就一个要求，你给我做女婿怎么样？”
“啊？”大吃一惊，张天予傻傻地看着王老板说不出话来。
王老板顿时急了，浑身的高人风范尽去，跳着脚指着张天予的鼻子骂道：“我说你个臭小子，你还啊什么啊？我那闺女你没瞧见过吗？配你还委屈你了？我又是传你手艺，又是嫁你闺女的，我都没啊，你啊什么啊！”
“呃……这个……”王老板的闺女张天予倒是见过几次，十三四岁，娇小乖巧，模样耐看。只是这突然之间，让从未经历此事的张天予有点不知所措了。眼看着对方又要骂开了，连忙上前赔笑道：“叔您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你个……”刚要再骂，突然回过神来听清了张天予的话，王老板连忙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嘴里，改口说道，“这才像个样子！我看你这几年也存下不少银子了，我也不要你那些家当。相反的，你若真娶了我闺女，我攒了大半辈子的这些家底，百年之后都是你的！”
“是是是！王叔你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眼见对方一副交代遗嘱的架势了，张天予连忙说道。
“你还想？”双眼一瞪，但当王老板看着张天予迷茫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泄气了，语气稍稍软了下来，“那你小子就好好想，想清楚了就过来上门提亲！”
“成成成！”一边说着，张天予一边朝院外挪着步子，“那什么，我就先走了！”
王老板见状又是一瞪眼，喝道：“回来！”
“叔，又怎么啦？”张天予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一拍张天予垂头丧气的脑门，对方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包碎银子，说道：“虎肉等会儿我让伙计送到张记酒楼去！”
“哦！谢谢叔！”拿了银子，张天予连忙慌不择路地逃出裁缝铺。王老板捻了捻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不由得摇头轻声笑骂道：“这臭小子！”
太阳渐渐升得高了，炎热的气息愈发浓厚。店铺外边的集市上人群慢慢稀薄了起来。时近中午，站在大街上的张天予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随后抬脚往黝黑少年的干果小摊走去。
看见张天予走了过来，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的黝黑少年连忙问道：“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钱倒是卖了不少！虎肉也送到了张记，只等咱们去吃。”掂了掂手里的一包碎银子，张天予心不在焉地说道，“只是啊喜子，我碰到了个难题啊！”
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珠子，黝黑少年闻言一脸疑惑地模样，煞是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