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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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祖脉化麟龙

    天柱主峰上天台,是为此界第一雄峰。()

    其势如天柱壁立,接天举日,直上青冥,贯透了天外罡风,延伸至天外之天。是故名为上天台。

    而云之法界这龙脉便在此山顶,数万年来龙脉所生的先天灵气尽在上天台之上流存。

    因先天灵气天具玄奥,久而久之,这先天灵气渐渐在山顶化出一方天地,此地有山有水,有丘有林,方圆约是万里,名之为小天外天。

    此界份属天成,内中除却大名鼎鼎得先天灵气之外,更有九州八道之地奇缺的仙草奇珍。

    是以上天台虽属豫州地界,可小天外天却非魔教直领,乃由正魔妖三方四位还真修士共定为五方论剑之地。

    每隔千年,五方论剑之时,这小天外天才会开得门户,任由五方年轻俊彦入而觅宝求珍。此况之盛,犹在九州各处天府开启之上。

    但这小天外天居与罡风之上,修为不到或是气血衰败之人难能入内,这才是五方论剑要求,来者必有金丹五重之上修为而年岁不可超过二百的因由。

    至于元婴修士虽也可入,但其人若斗起法来势必惊天动地,撼山震陆,一个大意,只恐是伤了龙脉,毁了此界。

    时临正午,距得龙脉抬头已是不远。道魔儒妖佛五方弟子,已是各自占了一座雄山驻足,但等时辰到了。

    其中佛教以般若寺一家独大,是以相聚甚为和谐,可其人数却并未满七十二数,乃是让与道门。

    至于儒教那处,白马书院已是式微,而太岳书院立门未久,同样未满人数,将名额让与道门。

    是以在道门所占的雄峰气势最为磅礡,全真、三阳、广寒三宗弟子成鼎足而立,而在其周遭又有数十家他派弟子三三两两散簇一处。

    其中又以广寒宫弟子最为惹眼,数十位各有风姿女修簇集一处,当可算极尽天下之美。

    栖霞宗所来斗剑弟子共有七人,其中江秋白修行养吾剑经,乃是借了太岳书院的由头与会,并不在此山之处。

    余下六者自然便是凌霜君、宁佐臣、月写意、齐霄、风冷云、白灵。而在他六人近处,木神宗钟神秀楚云秀两人并肩而立,齐把目光投至相临的魔教峰头。

    而魔教那处人数虽是比之道门少了近半,可若论其气势也不逊色分毫。

    中央魔教三大剑主皆在此处,虽只寥寥一十六人,可若当真放对,正道那门也无哪家可放言必胜。

    西方魔教流派甚众,来者也是最多,黄泉血海宗、九阴门、天煞宗、寰幽门,玄虚府,外有戕神洞风不亦。

    南方魔教来者甚寥,仅有五六人分散而站,与东方魔教三宗驻地相近。

    至于北方魔教恰是巧了,正与道门三阳宗相距不远,斗剑尚未伊始,两门弟子已是横眉冷对,料得到时必有一番好斗。

    妖族所处之位最为偏僻,因妖族不就元婴,难得现出人形,为恐遭正魔两方耻笑,早已施法布了云雾,不使正道窥视底细。

    正当山间人潮纷涌,噪音不断之时,忽有一声晴天霹雳蓦然作震,直把这天柱群峰撼动,不时摇落山壁松裂的碎岩。

    人群中有呼:龙抬头!

    这一声响非是自九天而落,乃是豫州龙脉吟啸之声,其音可惊四海之蛰,可动五岳之灵。

    此声罢了,连绵数千里得天柱山脉深处,忽是举出一条长约万里的龙形灵云。

    这灵云绕空盘旋数圈,后又长吼一声,便是一缩体形,化为一里余长,把原本飘渺无质的体型实化,继而绕动上天台,渐往高处飞纵,冲入小天外天。

    这便是豫州龙脉之灵,隔有千年,其便自地下冲出,到得小天外天将千年所化的先天灵气吐将出来,再归还地脉深处。

    约是待了数个时辰,那龙脉之灵始从高天下落,又见多识广之人见其却不由自主的惊呼道:“七十二,至少有七十二口先天灵气。“

    那龙脉之灵并不因人言语而作解什么,只吼啸一声,便把身形扩涨千余里,渐而沉入地方脉深处蛰伏,以待来日。

    而其沉入之后,天柱群峰之上所设的各类灵禁密法尽皆消沉,一时神异尽无。五方斗剑弟子已能直面而对,至此死生自负。

    便在这时,一驾飞梭忽从魔教那处拔地而起,当空斜斜一指,便直往广寒宫那处撞去。

    群峰之上,万千观战之人不由一惊,若按惯例,该由道魔两方先战一场,定下先手后手,人族联盟的还真大修才会宣布此次斗剑伊始。

    这飞梭内中不知何人,与广寒宫竟有这般大仇?不待开始,便要分个高低么?一时,这旁观诸人不由兴奋起来,这般有变,却也是喜闻乐见。

    只是令诸人失望的是,广寒宫那处上弦部凤栖梧、燕子瑜迎空而起之后,却非有出手阻挡,反而停在飞梭之后,隐有护法之意。

    飞梭见有相护,立时虚空一停,自其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位修士。

    那男者头戴九华束玉冠,身着云白长袍,脚上祥云浮空履,腰带之上佩有一方美玉。其人面貌清逸,嘴角略略上勾,带了几分懒散的笑意,似对这五方论剑有些漫不经心。

    而那女者身着浅紫长裙,面上丝毫波澜也无,其手中还抱了一只长有龙角的猫形灵兽。其人明目在下方一扫,先是瞧见栖霞那处独立的凌霜君,始露了一点狡黔的笑容。

    这女子似是因连日驾驭飞梭,虚空行走之时却自相袢了一脚,险是撞到男子怀中,扶持一把这才稳住身形。

    这二人并非谁人,乃是陆一鸣与沈青衡两人。

    他们一路而来也算顺畅,可待亮出名牌之后,便为人引到魔教所占峰中。

    正魔两方素来杀伐不断,私下动作不休。这次道门本就势大,为恐道门遣人骚扰论剑弟子,这魔教峰头阵禁却是开而不闭。

    直待得那龙脉之灵汲取地脉灵气恢复本质,使那阵禁失了灵验,他一行四人始有时机归入己方。

    沈青衡问过广寒宫观战之峰居与何处之后,便屈指一划,将那飞梭投落那处,燕子熙二女可未有名额,若是论剑开启还未离去,下场可想而知。

    上天台云深之处,正魔妖三位还真大修正坐与一座飞亭之中,其中天香圣姑与火云上人正自分执黑白,论及棋艺。

    而在一旁,一身着灰衣的短须男子,正饶有兴致得看向下方之事。

    这男子面色焦黑,须发虽是乌黑,可其尾处却闪了点点金光,这人便是金毛鼠王郝大同。

    火云上人面色通红,眼观着棋盘几乎欲将胡须扯掉,好半晌终道:“天香道友棋力大涨,老夫不是对手。“

    天香圣姑将手中黑子一投道:“你既然认输,那这次那驾浮艖便归我魔教所用。“

    火云上人嘿嘿一声还未言语,那郝浮大同便开口道:“火云道友盘内虽是输了,可盘外却是胜之一筹,以在下所看,这一局当是平手。“

    天香圣姑望着下方的陆一鸣沈青衡两人,目中冷芒一闪而过。沈青衡潜伏圣女宫中时日不短,并未露出破绽,竟将她也瞒了过去。

    若不是曼妙前日讲起,她此时仍旧不知,若非玉无瑕另有图谋,她岂会容得这两人削她颜面。

    更何况这两人也不过金丹修为,与这郝大同比起,难得一提。

    这次五方论剑本该是由蛟龙王出面,也不知这金毛鼠王使了什么手段,代其而来。相比之下,天香圣姑更愿与鲁莽粗俗的蛟龙王打上交道,而非是眼前狡猾胜狐的金毛鼠王。

    金毛鼠王郝大同见两人无丝毫回应,知晓两人皆是因无嫡系后辈参与五方论剑,因而并不注重先手后手之争,那浮艖有无皆可。

    不过他初登走兽之王,有意显露一番,是故道:“不才前日曾于秘境得了一件宝贝,若不然,两位道友可以此分个胜负,论定先手便好。“

    他一言即毕,随手取来一方棋盘。这棋盘上共摆有棋子三十二枚,上头赫然刻了车马炮卒等字,显然是副象棋,此界向来唤为楚汉局。

    火云上人虽是棋艺不精,与人摆开十有九输,可却是屡败屡战,专好此道。与这楚汉局自也有上几分造诣。

    他见了此物,眉头略略一弹,问道:“如何凭其分出先手。“

    金毛鼠王嘿然一笑道:“自然以人为子,胜者得先。“

    而在下方,沈青衡被上弦部诸人环簇正中,与陆一鸣道了一声别后,便渐归往驻地。

    而陆一鸣回头看了一出,寻到栖霞弟子停驻之处。

    他目力甚好,恰是瞧见凌霜君正满面寒霜得盯着自己。他不由觉奇,今次又如何惹到她了。按说自己归来,栖霞弟子也应同上弦部那般前来接应。

    思忖片刻,陆一鸣这才疑是先时沈青衡失足跌入自己怀中一行惹出的麻烦。

    他好笑摇头,再看之时凌霜君已是转过玉容,不往这边来看。

    人群最后,齐霄悄悄指了指凌霜君,口里不住开合。其意便是:可不是兄弟不接应你,是嫂子不让,奈何!

    他心神方一松弛,一道剑光刹时便从魔教那处升腾而起,瞬息之间便划过千丈,往陆一鸣后心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