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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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峦山壁立过天风

    陆一鸣本来尚怀忐忑,不知能否瞒过城中阵禁,可他依附云朵飘落此城之中却无半分阻挡。()料是此界承平日久,从无干戈之事,防备并不甚紧。

    向高飞下得云头过了,便径自寻了路径归得自家居处,陆一鸣对此处两眼抹黑,自然舍不得这位向导,一路紧紧随住,直到了向高飞住处方才罢了。

    既然知晓其人洞府何地,他便先放诸一旁,却转到一旁去查探城中底细。

    可他转了半日,这一路行去居是半个人影也无遇到,这座城竟是形同虚城,内中诸多楼宇多为空置无主,仅有寥寥十余座居了人物,而其修为均不过筑基。

    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座城池根本无人执掌,也就是说只要陆一鸣将这十几名曜日宗弟子斩了,甚至可将这座酆都鬼城收走。

    陆一鸣想了半晌,终将这诱人念头按了下去,当务之急还是寻得门径穿过罡风,去查探南方魔教三门潜藏所谋何事。

    城中既为空城,陆一鸣便不再客气,寻了一座洞府美美睡了半日。直到次日服过灵药补足法力,这才悄悄潜到向高飞洞府处,但等这人为他引出路径。

    这向高飞面目倒甚为年轻,看状也不过一十五六。不过其人修为倒是不浅,已然铸就道基,可惜其突破之时似是有些勉强,成道之宝隐有残缺,若不补全的话怕是难成金丹之功。

    陆一鸣见他行功颇为惊讶,这人成道之宝居是无形之质,乃是一口本命罡风,倒也难怪其人会与昆汪二人换取罡风煞沙,想来必是想借此物将成道之宝补全。

    只是这人修为远胜昆汪二人,为何还需与他交换,倒让陆一鸣有些不解。

    这向高飞用功甚勤,自归洞府之后便一心炼化罡风煞沙,一时也不耽搁。陆一鸣等了半日,看过此人还需多日功夫方能成了将手头所存罡风煞沙炼完,便悄悄出得鬼城,沿着来路,遁回天一圣水之中。

    陆一鸣虽甘心犯险,却不是舍命之人,这次归得此处,正为将后路探清,若逢事变,也可抽身而退。

    可那血海牵引之力着实无解,任他如何鼓荡法力施展道法总也不能从血海浮起。后路已断,难不成要在这鬼地方困着不成。

    陆一鸣忽而想过每月月中十五之期,这井中总会涌出血烟,或许这才是脱身之时。不过还须得时日到了,方能看个明了。

    而至于那上通天一圣水的雄壮山峰,陆一鸣也探了一遍,不过此山戒备森严,或有金丹修士坐镇,陆一鸣倒不敢妄动。

    不过只消看过此山势头,陆一鸣也可推断,破去罡风入得这井中世界的门径必在此山之中。当下陆一鸣能找到的唯一着眼之点,也就是那号称可随意‘下去’的向高飞。

    待到陆一鸣回到鬼城,向高飞仍在炼化罡风煞沙,倒是颇为刻苦。陆一鸣百无聊赖之下,整日间便在这酆都鬼城之中游来荡去,颇有反客为主之状。

    而陆一鸣也窥视了几次曜日宗弟子聚会,这才晓知此城在曜日宗弟子口中唤作天罪城。向来是曜日宗惩戒弟子的面壁之处,居于此者均有各类劳役在身,轻易不能脱身。

    要知这处几类天外之天,灵魔二气稀缺不存,唯有无尽罡风肆虐凌乱。手中若无些养蕴魔气的灵材宝药,恐怕一身修为尽付流水。即便陆一鸣也只有凭借丹药死撑罢了。

    虽说天一圣水内中灵气甚粹,可毕竟与魔教功法相冲,吸取稍许倒还无事,若是太多反受伤损。

    是以贬离此地的三宗弟子往往会备上灵材宝药养蕴魔气不枯,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是以像向高飞这般可随意出入此间之人便被诸人追捧,往往有上许多不得门径之人,以此间特有之物相换各类灵材。

    这向高飞出颇为高贵,乃曜日宗主独子,不过听其人讨论,说这向高飞因修炼过急埋了祸根。灵智时常浑浑噩噩不甚清醒,每次发作均是随意挥霍法力施展神通乱打一气。

    虽其师长多有看顾,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次却是无意中重伤了门中长老幼女,因而他便被打发到这处看护鬼城。

    不过向高飞身份不同,往来出入倒也无人相阻,是以他每次前来均从门中携来大笔灵材,与一同贬与此处的同道交换罡风煞沙。

    探得此事过后,陆一鸣大为放心,这向高飞囊中宝材已经消耗许多,罡风煞沙已不敷使用。料想这人近日必会离开此间,筹措材料换取罡风煞沙。

    可事到临头,陆一鸣却稍觉犹豫,原因无他,再过两日便是月圆之夜,他还想趁此时机前去探得血海脱身之法。

    可这一来一回怕有三四日功夫,怕这小子早就行了一个来回。陆一鸣衡量过后,还是决意先探过南方魔教三门再说。

    陆一鸣本以为那通道在那处高山之上,却不想这向高飞乘起白云,却向它处飘去。直待眼前再度现出一山高耸绝起,陆一鸣这才明了,原来此处非止一处通路。

    不过此时倒由不得他多想其他,向高飞已然驾驭白云分开一道光幕,落入此山一处洞穴之中。

    陆一鸣待了片刻,这才纵起剑光,分开这光幕进了去。他抬目扫视一通,见这洞穴黝黑无迹弯折绵延,不知究有多深。

    陆一鸣不禁啧啧而叹,如此倒是绕过天外罡风的阻隔,难怪此间不见有金丹修为之上的修士坐镇。

    不过陆一鸣反没立时行入洞中,却对那光膜将身上外衣脱去,伸手将自己气息抹了去,再弃于洞口不理。

    这件外衣恰是陆一鸣从向高飞处偷来,他便是借此瞒过的光幕阻绝,入得洞穴之中。似这等物事陆一鸣手中倒还有不少,专为骗过阵法而取。

    莫看此举颇为轻易,实因他已修出代身光,可将身间气息凝为一处半点不漏。而这光幕又专为阻绝罡风而设,对于筑基修士来说或许同如铁壁,凭借牌符才能分开入内。可对于陆一鸣而眼,这光幕阻绝几乎似若不存,若不是恐有主阵之人觉察异样,他才懒得摆弄这些张智。

    事不宜迟,陆一鸣立时加快了步子,沿着蜿蜒的洞穴追了过去,可片刻不到,眼前洞穴却是分开一条岔口,斜指而上。

    这点倒骗不到陆一鸣分毫,只稍稍施法便判过向高飞所经路径。

    陆一鸣倒不怕向高飞脱离自己追踪,却横步跨入其中,往前探了过去。不想这岔道越行越阔,留待片刻过后,便有百丈之阔。

    而这时陆一鸣却大感棘手,再若向前便有诸多禁制层层防护,听得声响似乎还有人来回巡弋。陆一鸣想了片刻,只得原路退去,沿向高飞去路追去。

    不过再行了一程过了,眼前又现了岔道,陆一鸣毫不灰心再往内探了一探不过与那方才岔道几乎一致,这路也设阵禁防护,留有巡威卫值守。

    陆一鸣嘴角溢出一笑,这两条岔道虽说高低不同,可却是通得一处,此中防护严密,料想是处重地。

    陆一鸣尽力启开灵目,往那值守之人张望,但观得其气息均是曜日宗路数,推测此处必为曜日宗独自居有。

    这节敲过罢了,陆一鸣再遇岔道便不再相探,只管觅准气息一路而前。向高飞这时行了甚远,陆一鸣行了数个时辰,这才赶了上去。

    不过这时向高飞却非是一人独行,却是不知何时又有一金丹修士随同,虽则其人不过二重之功,陆一鸣却不敢像先前那般随意,却是放轻了步子,一路而前。

    约有五六个时辰过了,洞穴忽而直了起来,再无半条岔道,那前方二人御起灵光,一路飞遁而去,倒是比之先前快上不知几多。

    陆一鸣稍觉缓气,若是这路须得步行,那却不知何时走得通去。陆一鸣方才御剑行了一时,却不想适才那金丹二重修士似是将向高飞送走,已然归还。他慌忙散去遁光,隐了起来。直到那金丹修士行远,这才现出身形。

    此人回转代表此处已临出口,陆一鸣更是提了几分警觉,待赶到出口之时心头不由一滞,这处洞口封闭可非等闲。一团黝黑魔气正自散露血气,将那出口牢牢封闭。

    虽然陆一鸣识之不得,可也知晓此阵不是他所能破。前路一绝,陆一鸣唯有后退百丈,却在那洞穴璧上做起手脚。

    陆一鸣执起胜邪,先在那石壁上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而后缩了身形遁入其中,一路往前开石而去。待有盏茶过了,陆一鸣便已开出百丈之远。不过到了此时,山石也愈加坚硬起来,料是这处山岩遭那天外罡风洗炼,已褪了凡质,坚硬无比。

    可胜邪何等锐利,也不过多耗了几分力气罢了,待将这层坚岩破去,陆一鸣不及细探,当即将后方填上,留了独门标记过了,这才纵身脱出。

    而洞外却是无形罡煞刮骨风肆虐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