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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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壁立城寰雄无双

    不得不说的是陆一鸣这次真是鸿运当头,他不过等待盏茶不到,忽听一声鸣声彻浪而起,其声如若鸳鸯,响亮却不失柔婉。()陆一鸣稍奇,水底之中怎会传来鸟叫之音。待得鸣声息却,才闻得水声哗哗而响,似是有物分水而来。

    陆一鸣暗叫时机到了,小心张目窥视起来,但见得一头神鱼正自摇头晃脑往这厢行来,其行走之间时而张口吼叫,那鸟声正是这头神鱼所发。这神鱼长有双翅,翅上遍布银鳞,最为引人得便是其头脸几类女子,若不看身躯,也能称得上貌美如花。这便是上古神兽赢鱼是也,传言其行过之地,多有洪水催发,算不得祥兽一类。

    而陆一鸣目光却放到那赢鱼背上的站立的一位青面男子,其人不过筑基修为,可对那赢鱼却颇不客气,一路行来手中鞭子不曾停下片刻,看似这赢鱼倒非是甘心成他坐骑。

    而这人一身气息显然是魔教一流,不过却与陆一鸣在豫州所见任意一门也不相同。陆一鸣稍稍思量,看那赢鱼气息虽强,可一身灵性呆滞无比,显被人伤了头脑神魂,只凭这青面男子当发现不了陆一鸣潜藏于此。

    陆一鸣才稍稍放松,却听那青面男子闷声自语:“这破阵法每月都要闹腾几次,好不惹人烦厌。”他一边自语一边打出一道灵符落于阵台龙雕之上。陆一鸣忽觉周身水流加剧,几乎将他吸入龙腹之中。

    陆一鸣知晓这是方才自己收取天一圣水引得阵势不调,继而有人上前调理阵台,不过这倒便宜自己行事。

    那青面男子看状早已厌烦这种差使,只施灵符加剧了九龙汲水之速,便只百无聊赖得翻弄手中一本泛黄道书。

    陆一鸣心知时机已到,将身形全然隐去,飞落到赢鱼背上扣了一块鳞片藏身。青面男子虽无觉察,可那赢鱼却是体觉有异,连连吼叫数声。

    只可惜这青面男子被打发此处看守阵台,心中愤懑不已,只道者赢鱼作闹,狠抽几鞭,强令这赢鱼止住聒噪。

    他此举倒算是救了他,陆一鸣觉察赢鱼居然能体察自己气息,胜邪便执之在手,但要其人有异,便是一剑斩去。

    那青面男子不知身后有敌窥视,只待阵台调理毕了,便驱策赢鱼往那正南处行去。这赢鱼倒不愧神鱼之名,其水中之速却比陆一鸣高上不止几多。前行不过一刻,却是又寻得一座阵台。这青面男子如法兼施过了,这才自语道:“这便回去就是,曜日宗的向小儿几日前下去一趟,不知这厮又带回什么物事。”

    陆一鸣一听,似是想到什么,曜日宗乃是南方魔教正宗流传,非是如今占据南方魔教的邪派残余一流,不想今日却闻得此宗之名。南方正宗三门乃是曜日、霁月、连星三家,难道这三家不知何日起始便潜藏在这井下世界之中。

    陆一鸣心存如此之想,对那青面男子气息更加留意起来,只觉其人气息如烟似雾,飘渺难寻,与古书记载的霁月宗颇为相类。其传承既然不断,想来必有比这青面男子修为高绝之人不知几许。

    这青面男子忙罢手中事务便径自调转方向,往一处径自游去。陆一鸣记准方位之后,便更提几番小心,只等若遇不谐便迎而击之。

    这赢鱼游了半日,终在一处巨石之上将他们放下,只待那青面男子哼了一声,这赢鱼才敢游离而走。

    陆一鸣上下打量这块巨石,居是发现在这天一圣水之下,还有无形罡风肆虐不休,而这块大石却是自那下方伸出,看状倒像一座高峻山峦。

    陆一鸣此时更为确定在这天下圣水之下必有一方世界相存。要知此中之情与云之法界颇为类似,都是在天空之中遍布了一层无形罡煞刮骨风,再往上便是天河蜿蜒之地。

    不过云之法界可要比这似若人为开辟的一界雄壮不知多少。可这青面男子如今才不过筑基修为,看其火候还未铸就道基,怎能遭受得这无形罡煞刮骨风的洗练,看来必有金丹五重之上的修士护送而来。

    这青面男子等了半晌,觉有不耐,伸手又将方才所执道书拿了出来,随意翻看几页用以消磨时日。陆一鸣原本还不甚在意,却忽然看到那书封面之上赫然写有四字《天工开物》。陆一鸣心头一惊,此书岂不正是扬州天机宫至高秘典,怎会落到一个筑基魔修手中。

    陆一鸣还在疑惑之间,却见眼前水波忽而卷动,片刻过后便有一人骑鲸跨海而来。那人一身打扮与这青面男子迥然而异,唯有手中银鞭别无二致。

    陆一鸣看了那鲸鱼,不由啧啧而叹,这鲸鱼与适才赢鱼一般,气息虽强可灵性却多显蒙昧不明,显为他二人手中银鞭所制,陆一鸣将此牢牢记挂心头,日后退走之时不定也能用上。

    这人将鲸鱼随意放过,便笑道:“昆师兄近日可好,倒是有上一段时日不见你露面了。”

    这青面男子原是姓昆,他却只哂笑道:“你我都遭贬斥,此处魔气稀缺不存,若不在努力修炼,怕是连如今为都不能保有。哪里会有向家小儿那般自在,可能随意出入此地。汪师弟,今日为兄便是请你与我一同,前去与那向高飞做上一番买卖。”

    汪师弟笑道:“看来师兄最近在这收取的罡风煞沙不少,也罢,就随师兄走上一遭。”看来这向高飞是个什么了不得人物,即是同他换取物事,这两人还是不敢独自而去,甚至商议了几般手段,以备不测。

    而所谓的罡风煞沙便是无形罡煞刮骨风所凝,金丹修士在步入混元如一之境便需此物来打磨罡气,此物虽有大用,可并不太过珍惜,只需乘云举气行得万丈之高,便能在天外罡风中寻得一些。

    可从他二人口中可知,这向高飞修为也不过才入道基,炼就罡气为时尚早,如此迫切需求罡风煞沙倒不知何用。

    这二人商议罢了,却没有即时离去,反是停与原地,似是等待什么。过了半日,在那巨石下部悠悠飘来一团绵云。纵然那天外罡风如何凌厉总也吹不开去,距得两人却是越来越近。

    这二人见状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各自取过一张玉牌,祭在身外,便纵身跃入云朵之中隐而不见。这云朵既载有二人,便又悠悠向下落去。

    陆一鸣待了片刻,直到云朵欲自眼前消失,这才贯动法力,从那天一圣水之中挣脱而出。他方才出得云头,便觉一身筋骨尽皆刺痛,连那周身血液都似有沸腾之兆。

    他忙布下一层光膜将那刮骨风隔绝于外,这才稍觉舒爽几分。不过这天外无形罡煞刮骨风霸道异常,只消修士没入乘楼飞血之境,未将一身精血淬炼干净,那是如何施法都无用处。

    不过陆一鸣既有五行和合修为,自然不必如那昆汪二人一般,还须祭用宝物才能罡煞风中停留片刻。

    他稳住身形过后,便远远坠在那云朵后方,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陆一鸣这才见得那云朵停立虚空浮而不动。陆一鸣张目来回一扫,但见四处毫无异常,皆是一望无尽的茫茫虚空。他心中作恼,你二人在云中倒是颇为舒爽,小爷我可是受着罡风炼身,作痛不休。

    陆一鸣正在腹谤,忽听那昆师兄大声喊了一句:“向师弟这边来。”陆一鸣稍稍振奋,张目看了几眼,见得远方天际又是一朵白云浮空而来。与昆汪二人所乘云头勾交一处。

    因由罡煞之风相乱,陆一鸣不敢靠得太近,也不知三人究竟在云中做了什么买卖,只耐心等待了盏茶时间,便见那两团云朵一分,又各自悠悠浮走。

    陆一鸣思忖再三,却是坠到向高飞所乘白云之后,据那二人言语透漏,这曜日宗的向高飞似是大有来历,出入此地不受阻碍。即便陆一鸣仍记挂昆师兄手中那本《天工开物》来历,却只觉从向高飞这处才能寻得端倪之处。

    约有一个时辰过后,在远方天际忽而现出一方雄城浮于当空,此城墙高百丈,阔有十里,一应城建完善尽全。陆一鸣方一看到心底便冒出酆都鬼城四字。

    想来这便是北方魔教倾一教之力炼出得十座酆都鬼城之一。数万年来与人妖几番征战,已是毁去七座,仅存三座留存与世。

    其中一座留于北方魔教祖坛之中镇守,而另一座陆一鸣却是有缘得见,那日北方魔教借助嵩阳台传送至云中道那座星辰天府之中。难道这座便是从不现于人前的第十座酆都鬼城。

    陆一鸣看了几眼,觉察此城比起当日见得那座还要雄壮数倍,心头重了几分。这般雄城浮于虚空,遭受罡风洗炼而又不受伤损,内中必有元婴修士主持。

    一时间陆一鸣倒犹豫起来,不知是否该将上得随之入内游上一番,若是惊动了元婴魔修,那便是前功尽弃。

    可若是停足不前,陆一鸣也只有抽身而退,也不知会否有时机再往来一探,陆一鸣眼中辉彩氤氲,终是将光膜撤了去,只管使出正立无影之法隐身,险险在那白云入城之前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