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差缘错:冷王的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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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突变遭临产

时光如白驹过隙,深秋的霜寒转瞬间侵袭着整座皇城。

已经是十月了,清宛的产期已经快要来临,正阳宫上下皆氤氲在一片欢喜与紧张之中,皆做好了充足准备,连乳娘都已挑选了几个候命,只为等待清宛的产期。

然而清宛的产期却没有如约而至。

太医看诊,只道是快了快了。

稳婆细瞧,亦说是快了。

然而已近十一月,清宛却仍是没有一丝生产的征兆。

晋西晟勃然大怒,只恨这群庸医无用。

正阳宫跪满了太医与宫人,皆冷汗直流,惶恐害怕。

晋西晟鹤立殿中,忧心忡忡。

清宛托起如小山般高的腹部,脚步迟缓,想从寝殿走到前殿,叫晋西晟别再生气。

晋西晟恼怒转头,正见清宛蹒跚而来,忙疾步上前将清宛扶住。

清宛亦是担忧,原以为自己会早产,却不想已经拖了将近一个月,仍是不见征兆。

“别怪他们了。”

一屋子的人也扰她清修,晋西晟不耐挥退了一殿的人,扶清宛回寝殿坐下。

望着晋西晟眉间的担忧,清宛终是安慰道:“许是孩子舍不得离开我,硬要在腹中多呆呢。”

晋西晟却极是担心,因为清宛迟迟不生产,母后暗中生事,这半月以来连连称病,宫中自然开始冒出传言,说皇后腹中所怀之子乃是妖孽。

他真是怒极了自己的母后这般言行,但却无可奈何。

眼下清宛安慰着他,他却清楚清宛心中也是忧虑的。

“我是皇帝,我不信天底下找不到一个华佗。遥儿,别担心。”

晋西晟当下吩咐颐祥全国贴榜,寻找神医。

然而世间真的有神医吗?

清宛掩下心中忧色,会不会是她的孩儿不喜欢一出生就拥有一对横着仇恨的父母……她低眸,黯然失语。

殿外忽然响起晚晴的通报声:“皇上,娘娘,清辉堂来人求见。”

清宛一诧,念尔,她有何事?

晋西晟本就是担忧,听着来人是念尔,更是不想召见:“不见。”

“带人进来吧。”念尔是她的妹妹,她就算不喜欢,想着父亲临终前的话,也不能置她不顾。

来人是清辉堂的掌事宫女,进了殿恭敬地朝晋西晟与清宛行了礼,才路出一脸的喜色:“参见皇上,娘娘,我家婉仪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充满喜悦的话语,硬生生地砸在清宛心上,堵住她呼吸的一方天地,逼得她喘不过气。又仿若这来人狠毒地在她心口划下一刀,割得她皮开肉绽,深深伤痛。她吃力抬眸,望住眼前这俊朗又震惊的脸,满目沉痛。

她忘记了,她忘记了仇恨了,她沉浸在他的柔情里,忘记了他对她的伤害,她以为这两个月来她对心底的仇恨置之不理就能够忘记,就能够清心,原来,她忘记了眼前之人无论怎样弥补,都始终都是伤害她的人。

晋西晟一脸震惊,恍惚想起醉酒那次,他在愤怒中忘记了赐药,赐那避孕之药,念

尔竟然因为那次而怀上身孕。她……他缓缓望着她,她眼中是那样沉痛,他的心也好痛,他又伤害了她,又在无形之中伤害了她。望着她那般疼痛失望的眼神,他恨不得用刀割开自己的心,让她看个清楚,他心里只有她,只有她啊!

清宛猛然起身,不想再瞧这让她心伤的容颜,她的脚步本就不便,迈不开宽大的步子,轻易便被他赶上。

“遥儿……”他想解释,却又觉得不知该如何解释,明明他是九五帝王,坐拥后宫本就最最平常,然为何他会觉得有愧于她,好像他这一生就只能有她一个女子,一个妻子,不然,会是亵渎了她。

清宛却不听他解释,他越是想要纠缠,她就走得越快。

“请皇上前去看念婉仪,臣妾不适,恕不奉陪。”

她说得绝然,也走得绝然。

晋西晟一把拉过她,没有一丝帝王的威严,沉痛而愧疚地道歉:“遥儿,我是无意……”

清宛猛然甩手,却因力气过大,挺着大肚子脚下竟站得不稳,失了重心,狠狠往地上跌去。

晋西晟大惊失色,伸手想要抓住,却已经没有机会。

清宛狠狠跌落地上,双腿之间泻下暖流,腹中如刀在搅,那刻骨的疼痛让她险些眩晕。

晋西晟怔怔盯住清宛双腿之间流出的红色,恍惚一阵才从震惊中缓过神,大喝:“传太医——”

他飞快奔到清宛身侧,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担忧,连声音都已经在颤抖:“遥儿,对不对,遥儿,遥儿。”他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好似这样可以减轻一丝他心中的愧疚。

冷汗从清宛额上细密渗出,腹中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她的孩子还好吗,一定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她落下泪来,吃力地抓住他的手,虚弱地吐着:“……救孩子,救孩子。”

太医与稳婆慌慌张张跑进来,晋西晟蹲跪床沿,勃然大喝:“皇后与胎儿都要平安,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

太医诺诺把脉,慌忙开了催生的药方。

稳婆忙招呼着烧开水,备剪刀纱布,不住安慰清宛:“娘娘,没有事娘娘,娘娘可感觉到宫缩?”

稳婆一面问,一面对晋西晟道:“皇上,您不宜在产房中驻足,奴婢罪过,还请皇上回避。”

晋西晟自然不愿意离开,但稳婆以多年经验劝诫着他,他亦害怕打扰了清宛。紧望清宛一瞬,不舍地退出寝殿。

清宛只感觉腹中传来一波波猛烈收缩的阵痛,每一次的痛都好似可以要了她的命,她紧咬双唇,能嗅到齿中的铁锈味。

稳婆大惊一呼:“娘娘,您咬着这个,这个。”稳婆将一块干净的丝绢裹成条状,忙让清宛咬在齿上。

殿内人来人去,脚步错落,尽是手忙脚乱。

寝殿外,晋西晟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心中焦急不已。

听着里面传来清宛痛苦的阵阵呼声,紧紧攥着拳头,心如刀割。

他又一次伤害了她,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跌倒,就不会突然生产,就不会受这般的痛苦。

他惟愿他们的孩子能平

安降临,哪怕要他减寿十年,他也心甘情愿。

殿内的痛呼之声不住灌进他的耳中,狠狠砸中他的心脏,他的心沉沉地难受。

殿外忽然映入一个身影,他抬眸望去,已经顾不得请安。

太后听闻消息赶了过来,听见殿内清宛的痛呼,想着自己的孙子即将降临,再痛恨清宛,亦不免有了丝喜色。

但瞧见晋西晟一脸的焦急,不由泼了冷水:“哀家当年也是这般生的你,你却不知道哀家的痛处。”

晋西晟此刻哪还听得进这些话,只觉得看见母后便烦心,并不答话。

太后又冷言道:“念尔也怀了身孕,你却不去瞧一眼,真教人心寒!”

听着里面清宛的痛苦之声,晋西晟再亦忍不住,冷然道:“念尔的事情朕之后自会处理,母后不是身体抱恙么,请母后回宫歇息。”

太后激得恼羞成怒:“好好好,哀家白养你一场,哀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太后拂袖离去,殿内的痛呼之声仍是连绵不绝,晋西晟踱步不安,清宛每一声痛呼,都听得让他揪心。

忙逮住奔出来的一个宫女问道:“皇后怎么样?”

“回皇上,”宫女亦是一脸急色,“娘娘是意外生产,稳婆说怕是不好生……”

“什么叫不好生!”晋西晟又怒又忧,“朕命令你们必须保皇后与皇嗣平安!”

眼下,他只顾得上命令这个,命令那个,却也丝毫想不出能让她不再痛苦的法子,这一刻,他竟开始觉得自己是那般地无用,这帝王的权力也是苍白的。

一屋子人被晋西晟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奔进殿内。

清宛躺在床榻,只觉周身都没有力气,那一波波的疼好似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般!她开始害怕,害怕她生不下这个孩子。

稳婆在身旁柔声安慰:“娘娘忍耐呀,羊水破了,娘娘要忍住呀……”

她忍不住了,这撕心裂肺的疼啊,真是要了她的命!

他在做什么呢?他也很担心吧!

整整两天两夜,她除了疼痛,已经不知其他。

又是一个清晨,颐祥轻声踏进正阳宫,瞧着晋西晟颓黯的样子,不由有些忧心。

“皇上,今日早朝……”

晋西晟并未答话,颐祥便已经明了了。已经连着两日没有上朝,今日也是不会去了。颐祥暗暗望寝殿瞅去,摇头一叹。

听着寝殿又传入的痛呼,晋西晟再亦忍不住,似箭般奔进殿,匐跪在清宛榻前。

“遥儿……”

这一声包含思念与疼惜的声音,让清宛在半梦半醒的疼痛中回过神。

她忙伸手去抓晋西晟的手,额上不停流下汗珠,说话更是吃力:“如果我有不测,一定要保孩子。”

“你胡说什么,”晋西晟心中一痛,明明自己也紧张担忧,却仍是强笑着安慰清宛,“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无事。”

稳婆已经不敢再请晋西晟出去,焦急地往清宛身下望去,顿时惊呼:“娘娘娘娘,快用力,已经看见小皇子的脑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