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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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神崇掌门

    张远益也凝神细听,自声音大小的变化,可知离此处约莫十几丈外,正有五人向这边走来,其步法轻盈,显然功力不弱,均是极厉害的高手。*  *不必多说,张远益便猜到来人定是神崇派的掌门。只是他不明白,雷真照可是神崇派的御总护卫,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如此大惊失色!

    张远益问道:“二师兄,你这是什么了?”

    雷真照一脸惊色,不回答他的问题,却道:“五师弟,待会掌门来了,你千万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你只要答应留下来便好。以后的事,我自有安排!”

    张远益百思不得其解,奇道:“这是为何?”

    雷真照又听听外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道:“五师弟,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你待会只需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掌门驾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大门外面响起,传进二人耳中,依旧显得如此刺耳。

    “砰!”大门豁然间被人推开,一缕缕白光照耀进来,迎面而来的是五名女子。为首的身穿紫红色长裙,面貌娇美,约摸二十芳龄,额间佩戴一个闪闪发亮的夜明珠,右手轻轻捧着一根约二尺长短的银白色尺子。跟在红衣女子身后的四名女子皆一身白衣,且均白巾遮面,看不清模样。但气势颇大,来势挺大。

    雷真照微微一震神色,急忙上前,来到红衣女子前,轻声道:“紫燕,你什么忽然来此了呢?”

    难道这红衣女子便是江湖上隐有传闻的神崇派新任掌门邢紫燕?张远益略略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心下暗忖:“没想到震惊江湖的神崇派掌门,竟是一名女子当家!”

    邢紫燕眼神一扫几人,一脸不满,冷声道:“真照,我听说又有人被带回来了,并且还是从黑镖护法的黑色谷带来的。所以,我便想来看看,这人如何得到杨总管一味的庇护,凭的是什么!”

    雷真照道:“那也好。紫燕,你先上坐,我们再谈!”

    “嗯!”

    邢紫燕轻轻点头,伸出纤细白嫩的左手,由雷真照扶着,缓缓自右边石阶走上高台,经过张远益身旁时,邢紫燕忽然淡漠的盯了张远益一眼,便径直走到高台上大椅坐下。雷真照与另四名白衣女子则站立其左右。

    张远益一看到邢紫燕如此高傲冷漠,心中便来气,自小到大他从未见过雷真照除了对尊师如此恭敬外,再不会对别人如此毕恭毕敬,这邢紫燕不过一个女子,究竟有何能耐,竟能让雷真照如此服服帖帖!

    邢紫燕自高而下俯视张远益,一脸惊奇,问雷真照道:“真照,就是此人?”

    雷真照答道:“正是!”

    邢紫燕不由重新打量起张远益来,忽然看见张远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却是微微一笑,叹道:“真照,你也真是的,他刚进来,你就伤他成这样……”但她表情变得很快,紧接着又冷声道,“不过也好,不听话就该如此!”

    “这……”雷真照一时无语,打伤张远益并非其本意,一直是过意不去,但此番情景,也唯有另寻时间向张远益致歉了。邢紫燕这是提起,雷真照只是笑而不语。

    “这也好!”邢紫燕微微一笑,“他武功看似不差,留下来也不错!”她又对张远益道,“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也就别想着出去了。看在你武功还行的份上,给你个选择,你想留下来做什么活?杂货?护卫?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倒还算好,似乎不像江湖中传言的那名狠毒。

    张远益谨记雷真照先前之言,也不多想便道:“如今的形势我也知道,既然掌门如此大度,那就先行谢过掌门了。我想做御总护卫的贴身护卫,不知掌门能否同意?”

    “嗯?”邢紫燕一脸惊色,侧头望了一眼雷真照,语气显得甚为淡然,“这并非我同不同意的事,那得先听听真照的意思。”她又对雷真照轻语道,“真照,你说呢?”

    雷真照见邢紫燕如此,心下虽甚欢喜,但不动声色,笑道:“既然你这么说,我能不同意吗?”

    “好!”邢紫燕微微点头,又凝望张远益片刻,接着说道,“既然真照如此看得起你,我也不管你们以前的关系如何。总之到了这里,你便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以后你便作为真照的贴身护卫,真照的安全,你即便拼了性命,也必须保真照无恙。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张远益连连应道,但心下却是甚为吃惊,这邢紫燕为何会提到二人的关系?莫非她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不成?若是如此,那可就遭了。张远益虽不清楚邢紫燕具体为人如何,但从方才雷真照的大惊失色,与进来到现在那冷漠的表现,也猜到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邢紫燕又道:“你既已到了此处,便不能以真名相称。自今而后,你便叫少炅吧。”才刚给张远益起个新名字,不待张远益答应,她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开始下令道:“少炅,你且退下!”

    张远益虽甚是不服,但为了不令邢紫燕起疑,当下支应一声,还是勉强退出了门外。

    之后邢紫燕又屏退四名侍女,且让其顺道关上大门。

    大殿之内,邢紫燕缓缓起身,深深的望了雷真照一眼,脸色有些不好,失望的说道:“真照,你为何要瞒我?有什么话你不能直接对我说的?”

    雷真照听这话,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打哪说起,但隐隐能猜出几分,便扶住邢紫燕,脸色变得柔情起来,轻声道:“紫燕,此话怎讲?十年前,是师父收留了我,救回我一条命,还教给我最上乘的武功紫心十招和神影无踪之轻功。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都不知如何去回报师父的大恩大德。如今,师父早把他老人家唯一的女儿你许配于我。承蒙师父错爱,我还有什么好隐瞒你的呢?”

    雷真照轻柔的扶着邢紫燕,却是一脸愁容。提及邢紫燕的父亲,邢紫燕不由泪流满面。邢紫燕的父亲邢木强于上一年病逝,临死前把邢紫燕和雷真照拉到了一起,将邢紫燕许配给唯一的爱徒,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死得安心。

    “你是没瞒我什么,只是……”邢紫燕因思念过度,支支咽咽,“你们的谈话我已听得清清楚楚,但我不在乎你为何瞒我,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反而我倒是希望那是真的。你想救他,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马上放了他。”

    雷真照虽自小与邢紫燕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舐犊情深。但门派大义当前,也容不得私情。而且雷真照对邢紫燕有一种敬畏,不知邢紫燕一身的高深武功从何处学来,更不知邢紫燕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雷真照是常常失算在她手上。

    “派内有规定,多年来从未破例过。我不希望为了五师弟而破例,以致于不能服众。如果造成那种场面,将难以收拾!”雷真照举起衣袖,轻轻拭去邢紫燕眼角和脸上苦涩的泪水,安慰她道:“你看你,说起师父,哭得像个泪人儿,都不漂亮了。又在想师父了?师父都走了一年多了,你若还这样下去,师父在天之灵,见了你这番苦楚,也是会伤心的。来……听话,都是做掌门的人了,不要哭了,这多不好看啊!”

    雷真照的柔情,使得邢紫燕心中一阵暖意,靠在雷真照怀中,渐渐停止哭泣,并向他保证道:“好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坚强起来,我不会让你跟爹失望的!”

    雷真照轻柔的理了理她乌黑的秀发,轻声道:“这就好!”

    相互依偎许久,邢紫燕再次响起来此的目的,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子怀里,她也想为雷真照分担一些,幽幽道:“真照,少炅的武功不弱,做你的贴身护卫却是委屈了,倒不如让他任职我派传讯使者。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进出自由了,你看如何?”

    神崇派的传讯使者是个举足轻重的职位,即便四大护法、二大堂主等有身份有脸面的人物也要让其三分。听到邢紫燕如此道来,雷真照固然喜不胜喜,笑道:“挺好的,让五师弟任职传讯使者,那是再好不过!”

    “好,我后天就传令下去,将之公布于众!”邢紫燕见自己心爱之人高兴,她自然也跟着高兴。

    雷真照倒是真正松了口气,不一会儿却忽然凝住了表情。这可惹得邢紫燕一阵着急,不知为何险些又流出泪来,她从雷真照怀里轻轻退出来,握住雷真照粗大的双手,道:“真照,你这是什么了?你可别吓我!”

    谁知雷真照却是忽然换做一张笑脸,奇道:“什么了?我只不过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而已!”

    “是什么事?”

    “嗯,就是你跟我,咱两的事情嘛!”

    邢紫燕闻言芳脸泛红,心知雷真照所指。谈及此事,有哪位姑娘家会面不改色的?

    “你别不说话!”雷真照注视着她明亮的双眸,只觉得甚是吸引人,微微吸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一直忙于公事,疏忽了我们俩的事,让你独守闺房这么多年。紫燕,我对不住你……”

    邢紫燕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唇,柔声道:“你别这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顾你的感受,硬将派内繁琐之事交由你处理,我……”

    雷真照轻轻握住邢紫燕那柔若无骨的细手,只觉得幸福无比,轻轻道:“紫燕,这些都是我十分乐意的,你并没有强迫我什么。师父临终前交代的事,至今我都没能完成,自感无颜。如今,我只想尽早完成师父的遗愿!”

    “你是想……”邢紫燕此刻一张美丽的脸庞,羞得比熟苹果还要红三分。

    雷真照不自觉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道:“我想有花之时且折花,我可不想等到无花之时空折枝。我想和你成亲,我看过日子,明天便是吉日,宜举行婚礼。我想你会同意的。我还要叫上黑镖、红婆、黄虎、白宫四大护法以及乌堂主、庄堂主、四刀三剑二鞭一毒等人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要把我们的婚礼置办得隆隆重重的,我还要告知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取了个好娘子,让天下人都替我高兴!”

    邢紫燕幸福笑了,她是一百个情愿,一万个愿意,这一天,她已盼了不知多少个念头了,现在终于要来临了,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道:“双喜临门!最好也叫上少炅,那就更好了!”

    “那倒是!”雷真照轻轻将邢紫燕娇小的身躯揉入怀中,心底欢喜,脸上洋溢着丝丝喜气。

    邢紫燕依偎在雷真照怀里,脸颊百般红润,更显得艳丽非常,嫣然一笑百媚生。

    且说武林大会前夕,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张恨这十多年来对张一芝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思念,再度勾动起来,只盼早日能与朱一芝再相聚,一团爱火静静在张恨心中再次燃起。

    只是,在树林之中,黑衣人欲要杀张恨之际,响起一个女音,黑衣人便顺从离去。那女音,张恨断定便出自朱一芝之口;而,对于黑衣人,张恨更是迷惑不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像极了金云,就连眼神也有几分相似,但是那之前金云曾经受过重伤,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身手?

    为解开心中种种疑惑,更为见朱一芝一面,张恨寻思良久,终于做出了危险而又势在必行的决定。

    神秘辕山,雷星门总部,戒备森严,机关重重,便是飞禽亦难飞过,更何况是人!

    张恨非但无法解开心中疑惑,更不幸跌落如一地下囚室。悲中亦喜,张恨竟意外的与失散十年的三位亲人欢喜重逢……

    地下囚室之中,依旧只点燃着一根幻灭不定的烛火,微弱的烛光虽不能照清楚囚室一角一落,但当中的四人还是可辨认清楚。

    张恨的师父余人清、朱一芝的父亲朱真和药王灿若,这三位老者被囚困于此,已然十年,扔未能出得去。望着尊师一脸焦脆,张恨心中异常激动,惊喜万分,双眼竟不自觉涌出了泪水,紧紧拥入余人清怀中。许久,张恨方才含泪道:“师父,徒儿找您找得好苦啊,今日徒儿总算见到您了。这十年来,我们诸多师兄弟妹一直坚持不懈,到处找寻你们的踪影,可都杳无音讯,我们众师兄弟妹始终安不下心来,都以为师父您已经……”

    “傻孩子!”余人清轻轻拍扶着张恨背后,轻声道,“为师这不是好好的吗?孩子,不必替为师担心。为师即便被囚于此,如今不是还好好的嘛,没事儿!”

    张恨稍微平复心中兴奋之色,自余人清怀中退出来,站了起来,微微点头,眼角中依稀满含泪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朱真在一旁也猜到八九分,说道:“孩子,你师父现在身子骨硬朗得很哪,他还能举起千斤巨石,运行自如,你恐怕都还比不上呢。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灿若也道:“孩子,你太过着急了,有我药王在此,即便你师父身患疾病,老夫依旧能保他无恙!”

    余人清无奈一笑,道:“药王老兄,你啊!”

    张恨一怔,继而摇头道:“灿老前辈,您是药王,妙手回春,论医术,当今天下无人能及。有您陪伴在家师左右,晚辈怎会担心呢?”

    灿若一笑,转而不满的看着张恨,叫道:“那你还流泪?”

    张恨并不想让药王误会,连忙解释道:“晚辈与您几老失散十年,至今才重逢,晚辈是高兴过度,泪水不自觉上涌。还望灿老前辈莫要误会!”

    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