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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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三 琴箫二魔

    (接外传二中山一游)

    声不言与韦靖离开中山,便快马直奔武当,希翼早日会合张恨兄弟。()走不多日,二人行至一处小镇,便顺道入内休息。小镇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道旁边摆满杂摊,围着不少人。路上偶有小孩儿戏耍玩闹,小镇一派喜喜洋洋,好不热闹。

    声不言与韦靖深受感染,两人下马,牵着马绳缓缓前行,感受这难得一刻。

    蓦地,哎呦一声,一个正在玩耍的小孩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韦靖脚边。

    那小孩儿被反冲力震倒在地,贴贴撞撞站了起来,居然还挺有礼貌,对韦靖说道:“叔叔,对不起!”

    韦靖微微一笑,蹲下来摸摸小孩儿因玩耍而散乱的头发,右手持剑,笑道:“没事儿,下次小心点就是了,去玩吧。”

    小孩儿童心,丝毫无心机,见韦靖手中宝剑奇特好看,便叫了起来:“叔叔,你这剑好特别呀,尚有个蛇头。”

    韦靖一笑,道:“当然嘛,这是好剑,没什么好奇怪的,等你长大了也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宝剑的。”

    小孩儿高兴的走开,一边跑一边叫喊着长大以后他也要做大侠,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宝剑,行侠仗义,不多时追上其他伙伴儿继续玩耍去了。

    声不言眼见韦靖对待孩童如此温和,心下甚是欣慰,看来韦靖确是真心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不枉他这一番苦心。

    韦靖站起身来,转问声不言道:“声兄,饿了吧?”

    听韦靖这么一说,声不言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便道:“是有点。不如我们找家客栈,先吃些东西再上路吧!”

    向前走不多远,两人便看到一间挂着“镇龙酒楼”招牌的酒楼,俩人暗自惊叹,这名字有够霸气,便进了里内,径直走到楼上。

    上得楼来,左右看看,恰好窗前尚有一空位,位置优雅。空位左边是三个壮士,桌上摆着三把大刀,正在高声阔谈江湖中事。而空位右边是一位老者,陪同着一名年轻女子,此刻女子正在给老者喂汤喝,老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似一对父女。空桌前面独坐一个年轻人,头戴草帽,略微低沉,看不清面目,正端着酒杯子缓缓饮酒。这年轻人虽无可疑展示,但隐约能感到一股沉静而又强大的力量。

    靠近楼道左侧尽是一些花花公子,这些花花公子光天化日正搂着一些美艳女子,欢歌笑语,那些女子在这些公子哥怀中,扭动娇躯,一面敬酒一面笑得妖艳。

    声不言与韦靖略微打量一番,便来到窗前空位坐下来,将宝剑搁置桌上。这位置正好有一半照射下日光,甚是暖和。

    店小二一路小跑过来,一脸嬉笑,对两人说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本店有上等女儿红、百年茅台酒、陈年老酒等众多名酒,尚有众多山珍海味。客官尽管点,本店应有尽有。”

    声不言语气平和,道:“来几斤好酒,再来一些下酒菜。”

    “好咧!客官请稍候,酒菜马上就来。”店小二向楼下走去,嘴里熟练吆喝着,“楼上上等女儿红一坛,新鲜鱼虾、龙凤吉祥、珍珠鱼龙汤各一盘。”

    酒菜未来之前,声不言抬眼四下观望,又自窗外看向楼下,街道上吆喝声不断,人群沸沸扬扬。只见一个美丽的卖花女从人群中走出来,摇摆着身躯,缓缓走进酒楼,口中吆喝着:“卖鲜花咯,卖鲜花咯,一两银子一束!”

    不多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了。

    “两位客官,您的酒菜来了!”店小二将酒菜摆放桌上,“两位客官,请慢用!”便退下楼去。

    声不言将视线自窗外转回,道:“韦兄,赶紧吃吧,一会还要赶路呢。”

    二人便开始饮酒吃菜,这家酒楼果然不错,这酒香甜醇厚,入口舒爽,饮过之后,还真不舍得放下。

    “若兄,你可知,前几天知府大人家遭盗贼了。听说被盗的全都是知府大人府上最为珍贵的宝物,知府大人是气得吐了好几口鲜血,至今还卧病在**起不来呢!”传来左边那三个壮士其中一人兴奋的声音。

    “贺兄,可不是么。知府大人正在派兵四处搜查那个飞贼呢。这些天来,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飞贼出现在自己家,不但偷了自己家的东西,还要被连累上。”另一个壮士也说。

    “王兄,那飞贼也真够大胆的,居然敢偷到知府大人头上,我想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另一个壮士又说。

    姓若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觉甚好,又叫道:“我还听说啊,那飞贼本领高强,早就逃出城去了,知府大人在城内追捕只怕是一无所获,徒劳无功。”

    这贺姓壮士似对此处知府极为怨恨,冷哼一声,道:“被盗也该,平日里那知府搜刮那么多民脂民膏,这回飞贼让他吐点出来,却没要了他性命,算是便宜他了……”

    “嘘!”姓王的做个手势,轻声道,“贺兄,小声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正在这时,自楼下上来一个姑娘,她不是很美也不是很丑,但也比一般的女子好那么一点点,一袭白色长裙,头戴几朵梅花,手中挂着一个不大不小手镯,却给人一股阴寒之感。让人一眼看过去,便知这姑娘来历非凡。这姑娘估摸着有二十来岁,手上还拿着一支青色玉箫,晶莹剔透,显然是个音道高手。

    这个姑娘眼光甚是高傲,并无看向任何一个人,只径自漫步走向那高谈阔论的三个壮士。

    “啪!”

    一声惊响,震惊在座每一位,楼上立即静了下来,便是那些个花花公子也怔怔看着过来,瞧瞧热闹。只见那姑娘手中玉箫狠狠拍落三个壮士所在桌子上,震得桌上饭菜酒肉翻洒一地。那三个壮士一阵吃惊,看似不认得这姑娘,不知这姑娘意欲何为。

    这姑娘眼神犀利,娇声道:“喂,你们三个说话小心点,还要不要性命?”姑娘声音本来极甜,但说出来的话语,瞬间毁坏之前众人美好的形象。

    声不言与韦靖颇感兴趣,一面饮酒,一面瞧了过来,想看看这姑娘究竟要干什么。

    王姓壮士大怒,曾几何时谁敢对他们如此无礼,且这次还是个小娘们,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喝道:“你是谁?我等三人谈话关你何事?”

    “我是谁?”那姑娘脸色微变,显得有些黯然,坐到桌上,玉箫在她芊芊细手转了好几圈,她忽然失声笑起来,疯也似的叫道:“你问我是谁?你问我是谁?呵呵,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江湖流浪女,无家,无名,无亲人。你问我是谁?我也想知我是谁?”

    众人见状,心头一痛,这姑娘似乎是个疯子,可怜可叹!

    姓若的见这姑娘好似疯了,甚是怜惜,语气温和些许,柔声说道:“那姑娘你想干什么?”

    众人心中固然有疑虑,怎么看这姑娘也不像是个流浪女,有谁见过流浪女穿着这么豪华,身上带着这么贵重的金银首饰?

    那姑娘忽然表情又变了,不再是痴癫状,换做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语调也变得厉害起来:“我来这里,就是要提醒几位,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三人均是不相信,本来对这姑娘尚有怜惜之意,但这姑娘尽在此处胡说八道,此刻有些厌烦了。

    贺姓壮士脸色沉了下来,喝道:“小姑娘,莫要在此信口胡说,你快走吧!”

    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幽幽道:“你们不相信?有人要来索你们性命了。”

    三个壮士见这姑娘精神明显不正常,岂信她所言,只想尽快将她打发走,别再妨碍他们饮酒。

    若姓壮士已有些火气,喝道:“哪来的野丫头,来这里撒什么疯,少来妨碍你爷爷几个喝酒,快滚……”

    这若姓壮士话音未落,楼外一阵琴瑟之声宛然响起,琴声优美动听,使人陶醉,楼上诸人渐渐忘却周身一切,似乎这世上唯有这琴声最能入人心。然而渐渐的,这琴声虽然优美,却暗藏着极重杀机,在诸人不知不觉之中,弦声似可将人五脏六腑撕碎,不少人浑身战栗不安,冷汗直流,露出痛苦表情。

    就在楼外一处屋檐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貌若天仙的白衣女子,亦是二十来岁,这女子身姿卓越,体态多姿,看得诸人心痒痒,简直太迷人了,然而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白衣女子怀抱一把二尺来长玄乐琴,一双细手正在轻轻抚弄琴弦,变化出无数美妙悦耳琴声。不过这琴声,暗中隐含着一股阴柔劲力,可数里之外杀人。

    韦靖抬眼望过去时,本性未改,对着白衣女子,眼神呆滞,口中直流口水。

    声不言不由叹了口气,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伸手轻轻碰触韦靖,小声唤道:“韦兄!”

    韦靖浑身一抖,方才恢复神智,流出一脸冷汗,险些着了道。

    “琴魔端木莹灿?”那三个壮士似乎认得这白衣女子,一见白衣女子,立马大惊失色叫喊起来。

    端木莹灿号称琴魔,杀人如麻,乃江湖第一善用琴声杀人之人,一手玄乐琴,迷惑对手,杀人于无形,万难阻挡,江湖上人人闻之丧胆。

    据说琴魔尚有一妹妹,端木荷子,与其姐姐一般善于音律,极善箫声伤人、杀人,甚至锁住人之心魄,令之听从她的命令,人人皆称其箫声为索命夺魂箫。端木荷子素有箫魔之称,姐妹俩并称琴箫二魔,一样是人人望之生畏。

    这时候众人哪还反应不过来,这两个女子来历。

    王姓壮士脸色都被吓白了,抖动着双手指向端木荷子,颤声叫道:“难道……你就是箫魔端木荷子?”

    端木荷子道:“没错,我就是!”忽而一脸遗憾之色,缓缓说道,“本来我是想来救你们一命,没想到你们不领情,好自为之吧!”说完闪身便消失在酒楼之中。

    端木莹灿与端木荷子虽是亲姐妹,并称琴箫二魔,性情却大不相同。妹妹端木荷子虽有些毒辣,也是相对而言,不比她姐姐,她并不喜滥杀无辜,她也不喜欢跟她姐姐在一起。故而姐妹俩基本是各走各路,独来独往,极少聚在一起。

    端木莹灿站在酒楼对面屋檐之上见端木荷子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叫唤道:“妹妹!”

    然而此刻,端木荷子已然出了酒楼,估摸着是去远了,不可能听闻叫喊声。似是习惯,端木莹灿不再理会,停止弹琴,在屋檐之上,远远盯着酒楼之上三个壮士,眼神冰冷至极。三个壮士此刻哪还能说出话来,均为琴魔惊人气势吓倒,动都不敢动。

    声不言与韦靖心生戒备之心,手握宝剑。琴魔表面虽不是冲他二人而来,但琴魔琴声杀伤力甚大,不得不提早防备。

    楼上客人纷纷跑下楼去,就连楼道左侧那些本以为有深厚背景之花花公子亦被吓得带着那些美艳女子逃下楼去了。这时谁也不敢继续呆在楼上,继续呆下去,死了都不知是什么回事。

    结果,楼上只剩下声不言、韦靖以及他们左边那被吓得半死的三个壮士,尚有便是右边那一老一女及那名头戴草帽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至始至终纹丝未动,低着头独自饮酒,放佛外界事物无关,琴箫二魔出现也未能撼动他分毫,依旧自饮自乐。

    楼上气愤霎时间紧张非常,而留下几个人明显尚有神智,似并无迷失在琴魔琴声当中,莫非他们武功比琴魔还要厉害?

    王姓壮士强忍着惊恐,终能张开嘴巴,颤抖着声音叫道:“琴魔,我三人自问并无得罪过你,你为何要杀我们?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端木莹灿杀人向来无需理由,兴致一起,要想杀谁,她便杀谁,这回听见王姓壮士求饶,反倒是大声笑了起来。

    “卖花咯,卖花咯,一两银子一束!各位大爷,你们买花吗?”就在这紧张时刻,楼下居然走来一个姑娘,正是声不言前不久看到走进酒楼来的卖花女,她似未看见端木莹灿在外面屋檐之上,独自在酒楼上吆喝着卖鲜花。莫非她不怕端木莹灿一拨琴弦要了她性命吗?或许她自认为江湖中人讲义气,见她一个卖花女不会武功,并非江湖中人而不会下杀手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端木莹灿并无恼怒,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卖花女自个离去。

    声不言走过去,甚是担忧这卖花女安危,急急说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走吧!”声不言本欲离去,但从这三个壮士谈话当中感觉到这三个壮士直爽豪气,并非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卖花女略显疑惑,未有所觉,奇道:“这位大哥,您是说我吗?这位大哥,您买花吗?”

    声不言连连摆手:“对不起,在下不买花!”声不言略感无奈,看样子这卖花女不像江湖中人,不懂江湖中事,什么都不在乎,且看卖花女上来多时,琴魔也没动静,许是对这卖花女不感兴趣,也就稍微放宽心了。

    卖花女在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知趣走开,朝韦靖后面的年轻人迈步走去。

    “姑娘,我要一束鲜花!”在右边那一老一女的年轻女子忽然叫道。

    卖花女闻言来到她面前,喜道:“姑娘,您是要买花吗?一两银子一束!”

    那年轻女子伸手自钱袋掏出一两银子递与卖花女,自个从蓝中取了一束鲜花。

    “谢谢!”卖花女道过谢后,又朝那独自饮酒的年轻人走去。

    “爹,给!”那年轻女子把花送到那老者身边,女儿送父亲鲜花。虽然感觉甚怪,但老者依旧高兴,笑道:“乖女儿!”

    此时,卖花女终于来到那年轻人身前,幽幽说道:“大哥,您需要买花吗?”

    “嗯!”一道轻轻应答声,难得年轻人终有反应,自腰间取下钱袋,倒出一锭银子递与卖花女,道:“不必找了!”

    卖花女也不推托,接过银子,却翻起蓝中鲜花,从花篮底下特地拿出一束鲜花给了年轻人,背着众人,轻轻说了一句只有他二人能听闻的话语:“今夜连夜出城。”说完,便转身,又是一脸欢悦的下了楼去。路经声不言身边时,对声不言轻轻笑了笑。

    年轻人低着头,于桌底自花中找出一张纸条,隐秘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城外竹林,大哥与南门宫一决战,前去支援!”看来这卖花女绝非寻常人,显然亦是江湖中人,与年轻人同一路,借着卖花之名,传递消息。

    年轻人不想让别人发现纸条,急急收了起来,但依旧被不远处一直关心卖花女,而目光始终停留在卖花女身上的声不言隐隐看到,只是没看清里面内容而已。

    年轻人伸手轻轻把草帽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双炯炯有神,闪烁精光之双目,望向韦靖身旁那对父女,而此刻那对父女也正好看了过来。双方表情略有变化,眼神互相交换,年轻人便又将草帽拉下,独自饮酒去了。

    卖花女刚走,琴声再次大作,一股股阴柔劲力袭向那三个壮士。三人早已被吓得动弹不得,哪里可能避得过去,但毕竟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还是习惯性举起大刀挡在身前。但是这哪里能挡得住,三把大刀瞬间化为粉末,消失于无形,三人被道道琴声震得五脏六腑俱裂,身上已经隐隐现出血迹。琴魔手中琴弦再一次轻拨,一股劲力再一次袭来,只听一声巨响,三名壮士连反抗也没一下,便被震飞开去,摔出窗外,落在街道之上,未能叫喊,血洒一地,瞬息死去。

    大街之上,忽然掉下来几具血淋淋死尸,面上满是血丝,死状恐怖,人们惊呼着四下串逃。

    眨眼之间,轻拨两下琴弦,便死了三个人,下手不留情,琴魔果真如魔鬼般,杀戮无情。琴声悠然而止,端木莹灿缓缓将目光移至声不言与韦靖身上,一双明亮眼眸看不出丝毫波动,缓缓说道:“你们二位也要出手吗?”

    声不言心下大骇,原本想救人,哪知尚未反应过来,三个壮士既已身亡,便知自己几人与琴魔之间差距甚远。声不言眼看琴魔望过来,心中一股正义涌起,表情有些悲痛,叫道:“姑娘滥杀无辜,难道就不觉得残忍么?”

    “残忍?”端木莹灿重复着声不言的话,冷冷笑了起来,“残忍?你知什么叫残忍?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残忍?难道你们杀人就不残忍?而我们杀人就算残忍?”说话之间,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散乱,竟然忍不住惊叫起来,似乎受了极大刺激,许久之后,方才平静下来。

    端木莹灿眼光无神,冷冷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激动过后的端木莹灿更显得可怕,散发出的杀气比先前更浓厚,放佛欲将这天地间完全笼罩。

    声不言与韦靖知端木莹灿对他二人已起了杀心,纷纷拔剑出鞘,运足真气,严阵以待。

    端木莹灿手中轻轻一动,一道琴声响起,一股强劲至极真气冲击向二人,所经之处,栏杆桌椅围墙,纷纷被震碎,余波震得还在楼上的年轻人与那对父子只得闪到一旁去。

    这回琴魔来势汹涌,声不言与韦靖身处其中感受最深,从这轻轻拨出的杀伐之音,便知他二人与琴魔之间犹如天差地别,但二人决不能等死,手中之剑夹带着阵阵光芒,往前刺去,与那琴音来了个正面相博。始一触及,二人便浑身一震,体内气息瞬息而乱,竟难再使力气。手中宝剑被压得弯曲起来,欲要崩断,二人纷纷倒退,眼看便要死在这琴声之下。

    蓦地,一道箫声幽幽而起,一股气流绕过声不言与韦靖,挡住了那琴声冲击过来之力道。两股强劲真气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巨响,激荡十丈开外,瞬间便将酒楼二楼轰成粉碎。而声不言与韦靖却被另一道阴柔之力给早早带离酒楼,免于被爆炸波及。

    许久过后,尘埃落定,只见酒楼二楼已经被炸得粉碎,上面再无一物。再看楼下挂着镇龙酒楼招牌,简直太过可笑。

    声不言与韦靖得人所救,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并未受到伤害,四处张望,只见那对父女亦在他们不远处,以及那年轻男子也屹立于不远处房顶之上,这几人均是无伤模样,当真了得。而这时候,便在原本酒楼两边屋檐之上,一对女子静静站立,远远对视,一人怀抱玄乐琴,一人手持索命箫。

    端木莹灿略显惊讶,叫道:“妹妹,你还没走?”

    端木荷子看着自己姐姐,脸上现出一丝忧伤,轻轻道:“姐姐,罢手吧!”

    “罢手?”端木莹灿一阵狂笑,眼神忽而变得尖利起来,冷声道,“此事岂能说罢手便罢手。妹妹,你未免想得太过天真!”

    端木荷子脸色黯然无神,道:“姐姐,如若你能打败我,我从此再也不插手你的事!”

    端木莹灿眼光一亮,道:“好!”

    此时,街道上一般人已经不敢再多呆,纷纷跑得远远的,生怕被牵扯进去,死得冤枉。

    一股冷风佛过大地,带着一阵阵阴凉,吹过声不言等人脸庞,只觉从无此刻如此冰凉,放佛到了冬天冰花雪地般。

    忽然之间,琴箫之声同时响起,两股巨大真气相互碰撞,一股股气流将附近瓦片掀飞起来,顷刻之间,砖瓦横飞,一片昏暗,漫天灰尘卷过附近十多人家,酒店早就看不清了。

    声不言等人固然离得远远的,此刻在这种冲击之下,依旧觉得痛苦难当,只怕再靠近些立马便要身死道消。琴箫二魔功力竟是如此之高深。

    琴箫之声,相互混合,四处依旧狂风肆虐,笼罩一片灰雾当中。许久许久,琴箫之声嘎然而止,无了真气肆意破坏,尘埃才缓缓散去。

    声不言等人这才好过许多,均紧紧盯着交战之地。所谓好奇害死猫,周围也远远探出不少头颅,欲探个究竟。

    直至很久,尘埃才完全散去,众人方能看清中间情景。只见原本镇龙酒楼一带数十丈内房屋已化为乌有,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废墟,两个人才交手没多久,便造成如此恐怖伤害力。端木莹灿与端木荷子站立于废墟当中,远远隔着,相互凝望。

    端木莹灿怀抱玄乐琴,轻抚琴弦,眸光些许变化,缓缓道:“妹妹,今日你我二人打成平手,改日再比。”

    端木荷子静静站立,沉默不语,只是深深望着她姐姐,甚是忧愁。

    端木莹灿抬眼望向这边,看到声不言与韦靖,眸子寒光一闪,说道:“二位,日后本姑娘自会去找二位,继续今日未完之事!”说罢,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端木荷子望向二人,淡淡说道:“望二位好自为之!”说罢,也纵身离去了。

    声不言与韦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均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总算是逃过一劫。没想到琴箫二魔竟是如此可怕,他二人完全不是对手。

    怔立于原地颇久,二人收拾心情,环顾四周,却不见了方才酒楼中年轻人及那对父女,不知是他们武功比他二人高深,还是因注意琴箫二魔而没能注意到他们几时离去的。看来今天琴箫二魔的出现,给他们的打击不小。心知自身武功远远不足,尚需多加努力,否则到了武当,何以帮助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