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烧却愤怒
在警察厅新闻接待室召开的简短新闻发布会，比格罗温预想的花了更多时间。
近半个小时啊，三分钟被用来陈述案情进展，剩下的二十多分钟则全被用来应付狂热的记者追问。换位想想，如果自己是记者，也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吧，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血亲复仇，亲生姐姐被含冤处死，妹妹为了报仇雪恨，不惜践踏一切道德法律，呼喊正义的旗手转眼间就拿起了屠刀，还可以对接上目前火爆的蔻娜事件，形成一个新闻系列。这会引来多少流量呢？想必那些传媒公司已经开始着手给广告版位提价了吧？
格罗温关掉了提词软件，高壮的身体徐徐从座位上起身，向席前微微鞠躬，“很抱歉，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比预先安排的采访时间已经拖了二十分钟了，不好意思，请允许我告退。”
可是记者人群中仍然传来不依不饶的提问声。
“请问，作为一名新上任的特殊犯罪搜查科组长，却接手了如此重大的案件，请问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近年变种人犯罪次数有回升的趋势，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变种人犯罪由变种人警察来处理，请问你对这种人事制度……”
格罗温匆匆走进了演讲席后面的小玻璃门，把门一关，顿时世界就安静了。他正想喘上一口气，却被一团白色烟雾笼罩住口鼻，呼吸粘膜传来的瘙痒，让他发出一连窜咳嗽声。他不满地侧过吊眼，看向后台通道旁边，特搜科c组组长周仁精和自己的组员伯格，正在一起满脸舒爽地吞云吐雾。
格罗温心头蹿起一股无名之火，肥厚的嘴唇抿成一条缝隙，脸上肌肉跳动着，“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没有任务吗？伯格，我不是安排你去采集蔻蔻的视频笔录吗？”
伯格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把香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没办法，组长，这不怨我呀，不管我怎么说，蔻蔻就是不开口。”
“唉呀，大屁股，发什么火呀，要不你也来一根？”周仁精从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朝格罗温单手递了过去，“试试我的独门配方，带劲儿，特提神。”
“不用了，我不抽加料的香烟，影响神志。”格罗温不悦地推手拒绝，手工香烟对折成一团，不少烟草也撒了出来。
“嘿，没眼光，我这个在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要说影响神志，也是往好的方面影响。”周仁精把破损的香烟点燃，含在嘴上，然后同时叼着两根香烟吸了起来，“呼……带劲儿。唉，实在是没想到啊，你以前做雇佣兵的，也算有一点口才，对了，我推荐的提词软件好用吧？”
伯格在一旁插嘴说：“以我们组长的口才，就算是喝醉了，也能把外边那群活在羊圈里的人哄得团团转。”
然而，格罗温的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了，就像一大块被腌制的猪肝，他低声警告说：“不要再提我过去的事情！”
“好好好，不提，那你的异能也不打算用吗？这个异能可是世上独一无二哦。”说到这里，周仁精的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就像是狐狸看见了一只兔子被堵
在洞外边，“到时候一用那个异能，总会有人认出你来。”
粗重的鼻息声响起，格罗温生硬地说：“那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你不用管。”
“那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不用那么紧张。这里是在榄城市中心，不是战场，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友好相处吗？”
格罗温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制服缩小了似的，制服如果贴身，就不能照顾到他膨胀的肌肉，“抱歉，是我态度不好，可能是这几天没有睡觉的原因。”
“那你还不去办事，”周仁精拍了拍伯格的肩膀，转身走向后台通道另一边，“小心一点，老兄。”
格罗温朝伯格点头，示意他跟上。于是两人一起穿过通道，下到楼底，往警察厅大楼后边的羁押大楼走去。变种人的羁押室建在大楼地底五十米，周边被厚达三米的韧性合金包裹着，就算是钻地核弹也休想一下炸开，门禁更是森严，认证系统也是常量公司提供的最先进技术，可以说是百密无一疏。就算是格罗温想进去，也必须得到特搜科科长的许可。
这个地方，就算是肌肉达令想破牢而出，也得花上一些时间吧？该死，怎么想起他来了？格罗温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组长，怎么了？头痛？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再去试试。”
“我没事，”格罗温摇头拒绝伯格的好意，看到眼前通往地下室的智能电梯紧紧闭锁着，他皱起了大刀眉，“科长的权限怎么还没下达？这次怎么变慢了？”
“嘘，”伯格转过身，不让自己的脸被摄像头拍到，这才细声细气地说话，“小声点，说不定科长现在正通过摄像头看着我们，一般都要等一到五分钟，这很正常。”
格罗温转头看向大门外盛开的鲜艳花丛，那一排排斑斑驳驳的红色花瓣，在他眼中，就像是深浅不一的血洼。他心头感慨万分，要是在战场上，以这种效率，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这种悠哉的普通生活，真的是太奇妙了。
果然如同伯格所言，快要到五分钟的时候，电梯自动打开了，两人便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急促慌张的声音响起，“等我一下，我也要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贴身制服的短须男士，急急忙忙地从一旁跑了过来，立即就要踏入电梯。
伯格连忙上前一步，将短须男士阻挡在外，“诶，你干什么？你不能进我们的电梯。”
短须男士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能进？我也要去地下室。”
格罗温狐疑地询问：“你是哪个部门的？不懂规矩吗？”
“我是刑事律师。”短须男士挑了挑粗浓的眉毛，语气也跟着往上抬，“我怎么不懂规矩了？你是警察厅哪个部门的？我要在市民督政系统上投诉举报你！”
格罗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一拳把这个人的脑袋捶进胸腔里。市民督政系统上进行投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投诉轻重，都得被智脑先查上一查，要是没有任何污点还好，可他是破格录用的，以前的雇佣兵经历在实用主义
者看来，或许算得上是资历深厚，可如果纳入道德考量范畴，后果可想而知。
伯格立马露出了笑脸，好言相劝：“朋友，这个电梯里全程都有系统识别监控，非授权人士进入，它就会停止工作，发出警报，然后我们就只能在电梯厢里等待全副武装的警察来确认身份。你们律师如果要进去，有相应的渠道申请。”
“哼，”短须男士一边后退一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制服，“这才对嘛，有问题解释清楚嘛，不要像某些人，跟吃了过期发情药一样。”
格罗温铁塔般的身体向前快速挪动，像一头愤怒的犀牛就要发起冲锋，却被伯格奋力拦在身前，直到电梯厢自动关闭后，伯格才松开了身体。
“唉，组长，冷静点，我可不想跟着遭殃，”伯格靠在电梯厢光华的镜面上，就像一个被粗暴男人摧残过的娇俏美人，“你这身力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以前在战场上，说不定就是一个重型火力手。啊，抱歉。”
格罗温转头看了伯格一眼，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以前的战友，其中有一人也像伯格这样和和气气的为人处世，对谁都说好，对谁都不会说不好，这种总是想着留一线的人，并不适合在残酷的战场生存。不过那个战友也够聪明，赚了一笔小钱后，就主动引退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发达了。不像自己，被岁月打磨成了尖刀，却失去了生存的圆滑。
电梯厢在异常安静中下行到负一层，格罗温的火气也随着楼层一起下降。
当走出电梯厢时，格罗温突然说：“我以前的确是重型火力手。”
伯格吃了一惊，大声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行至探视登记台前，伯格似乎仍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不时瞥向格罗温。
羁押室的女管理员主动引路，走在前头，同时介绍着蔻蔻的情况：“这个变种人女孩十八岁都没到，心智也不怎么成熟，来到这里才几个小时，就跟另外几个变种人打了起来，我只好把她单独关到里边的小单间里。”
格罗温询问：“为什么会打起来？”
“我快进看了一下监控录像，好像是说了她姐姐坏话。她被防暴机器人锁住，关进里面的小单间后，好像还流泪了。”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受伤，那对翅膀太厉害了，能攻能防能移动，好像还有其它作用。”这个上了年纪的女管理员神神秘秘地转过头来，“你们觉得她那对翅膀像什么？”
格罗温想也没想，直接就问：“像什么？”
倒是伯格眼睛一亮，拳掌相击，“迦楼罗！那对黑翼还真像迦楼罗的图标。”
“呵呵，”格罗温嘴角一撇，“你怎么不说像堕天使的翅膀？”
“堕天使只是虚假的形象，迦楼罗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等你哪天见到伽楼罗的人形兵器，你也会说像的。”
格罗温好奇地问：“网络上没有视频吗？”
伯格轻轻摇头，“没有，摄像头根本拍摄不了，无法转化成数字信号，只能用肉眼看。”
（本章完）
近半个小时啊，三分钟被用来陈述案情进展，剩下的二十多分钟则全被用来应付狂热的记者追问。换位想想，如果自己是记者，也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吧，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血亲复仇，亲生姐姐被含冤处死，妹妹为了报仇雪恨，不惜践踏一切道德法律，呼喊正义的旗手转眼间就拿起了屠刀，还可以对接上目前火爆的蔻娜事件，形成一个新闻系列。这会引来多少流量呢？想必那些传媒公司已经开始着手给广告版位提价了吧？
格罗温关掉了提词软件，高壮的身体徐徐从座位上起身，向席前微微鞠躬，“很抱歉，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比预先安排的采访时间已经拖了二十分钟了，不好意思，请允许我告退。”
可是记者人群中仍然传来不依不饶的提问声。
“请问，作为一名新上任的特殊犯罪搜查科组长，却接手了如此重大的案件，请问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近年变种人犯罪次数有回升的趋势，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变种人犯罪由变种人警察来处理，请问你对这种人事制度……”
格罗温匆匆走进了演讲席后面的小玻璃门，把门一关，顿时世界就安静了。他正想喘上一口气，却被一团白色烟雾笼罩住口鼻，呼吸粘膜传来的瘙痒，让他发出一连窜咳嗽声。他不满地侧过吊眼，看向后台通道旁边，特搜科c组组长周仁精和自己的组员伯格，正在一起满脸舒爽地吞云吐雾。
格罗温心头蹿起一股无名之火，肥厚的嘴唇抿成一条缝隙，脸上肌肉跳动着，“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没有任务吗？伯格，我不是安排你去采集蔻蔻的视频笔录吗？”
伯格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把香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没办法，组长，这不怨我呀，不管我怎么说，蔻蔻就是不开口。”
“唉呀，大屁股，发什么火呀，要不你也来一根？”周仁精从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朝格罗温单手递了过去，“试试我的独门配方，带劲儿，特提神。”
“不用了，我不抽加料的香烟，影响神志。”格罗温不悦地推手拒绝，手工香烟对折成一团，不少烟草也撒了出来。
“嘿，没眼光，我这个在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要说影响神志，也是往好的方面影响。”周仁精把破损的香烟点燃，含在嘴上，然后同时叼着两根香烟吸了起来，“呼……带劲儿。唉，实在是没想到啊，你以前做雇佣兵的，也算有一点口才，对了，我推荐的提词软件好用吧？”
伯格在一旁插嘴说：“以我们组长的口才，就算是喝醉了，也能把外边那群活在羊圈里的人哄得团团转。”
然而，格罗温的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了，就像一大块被腌制的猪肝，他低声警告说：“不要再提我过去的事情！”
“好好好，不提，那你的异能也不打算用吗？这个异能可是世上独一无二哦。”说到这里，周仁精的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就像是狐狸看见了一只兔子被堵
在洞外边，“到时候一用那个异能，总会有人认出你来。”
粗重的鼻息声响起，格罗温生硬地说：“那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你不用管。”
“那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不用那么紧张。这里是在榄城市中心，不是战场，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应该友好相处吗？”
格罗温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制服缩小了似的，制服如果贴身，就不能照顾到他膨胀的肌肉，“抱歉，是我态度不好，可能是这几天没有睡觉的原因。”
“那你还不去办事，”周仁精拍了拍伯格的肩膀，转身走向后台通道另一边，“小心一点，老兄。”
格罗温朝伯格点头，示意他跟上。于是两人一起穿过通道，下到楼底，往警察厅大楼后边的羁押大楼走去。变种人的羁押室建在大楼地底五十米，周边被厚达三米的韧性合金包裹着，就算是钻地核弹也休想一下炸开，门禁更是森严，认证系统也是常量公司提供的最先进技术，可以说是百密无一疏。就算是格罗温想进去，也必须得到特搜科科长的许可。
这个地方，就算是肌肉达令想破牢而出，也得花上一些时间吧？该死，怎么想起他来了？格罗温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组长，怎么了？头痛？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再去试试。”
“我没事，”格罗温摇头拒绝伯格的好意，看到眼前通往地下室的智能电梯紧紧闭锁着，他皱起了大刀眉，“科长的权限怎么还没下达？这次怎么变慢了？”
“嘘，”伯格转过身，不让自己的脸被摄像头拍到，这才细声细气地说话，“小声点，说不定科长现在正通过摄像头看着我们，一般都要等一到五分钟，这很正常。”
格罗温转头看向大门外盛开的鲜艳花丛，那一排排斑斑驳驳的红色花瓣，在他眼中，就像是深浅不一的血洼。他心头感慨万分，要是在战场上，以这种效率，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这种悠哉的普通生活，真的是太奇妙了。
果然如同伯格所言，快要到五分钟的时候，电梯自动打开了，两人便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一个急促慌张的声音响起，“等我一下，我也要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贴身制服的短须男士，急急忙忙地从一旁跑了过来，立即就要踏入电梯。
伯格连忙上前一步，将短须男士阻挡在外，“诶，你干什么？你不能进我们的电梯。”
短须男士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能进？我也要去地下室。”
格罗温狐疑地询问：“你是哪个部门的？不懂规矩吗？”
“我是刑事律师。”短须男士挑了挑粗浓的眉毛，语气也跟着往上抬，“我怎么不懂规矩了？你是警察厅哪个部门的？我要在市民督政系统上投诉举报你！”
格罗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一拳把这个人的脑袋捶进胸腔里。市民督政系统上进行投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投诉轻重，都得被智脑先查上一查，要是没有任何污点还好，可他是破格录用的，以前的雇佣兵经历在实用主义
者看来，或许算得上是资历深厚，可如果纳入道德考量范畴，后果可想而知。
伯格立马露出了笑脸，好言相劝：“朋友，这个电梯里全程都有系统识别监控，非授权人士进入，它就会停止工作，发出警报，然后我们就只能在电梯厢里等待全副武装的警察来确认身份。你们律师如果要进去，有相应的渠道申请。”
“哼，”短须男士一边后退一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制服，“这才对嘛，有问题解释清楚嘛，不要像某些人，跟吃了过期发情药一样。”
格罗温铁塔般的身体向前快速挪动，像一头愤怒的犀牛就要发起冲锋，却被伯格奋力拦在身前，直到电梯厢自动关闭后，伯格才松开了身体。
“唉，组长，冷静点，我可不想跟着遭殃，”伯格靠在电梯厢光华的镜面上，就像一个被粗暴男人摧残过的娇俏美人，“你这身力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以前在战场上，说不定就是一个重型火力手。啊，抱歉。”
格罗温转头看了伯格一眼，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以前的战友，其中有一人也像伯格这样和和气气的为人处世，对谁都说好，对谁都不会说不好，这种总是想着留一线的人，并不适合在残酷的战场生存。不过那个战友也够聪明，赚了一笔小钱后，就主动引退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发达了。不像自己，被岁月打磨成了尖刀，却失去了生存的圆滑。
电梯厢在异常安静中下行到负一层，格罗温的火气也随着楼层一起下降。
当走出电梯厢时，格罗温突然说：“我以前的确是重型火力手。”
伯格吃了一惊，大声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行至探视登记台前，伯格似乎仍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不时瞥向格罗温。
羁押室的女管理员主动引路，走在前头，同时介绍着蔻蔻的情况：“这个变种人女孩十八岁都没到，心智也不怎么成熟，来到这里才几个小时，就跟另外几个变种人打了起来，我只好把她单独关到里边的小单间里。”
格罗温询问：“为什么会打起来？”
“我快进看了一下监控录像，好像是说了她姐姐坏话。她被防暴机器人锁住，关进里面的小单间后，好像还流泪了。”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受伤，那对翅膀太厉害了，能攻能防能移动，好像还有其它作用。”这个上了年纪的女管理员神神秘秘地转过头来，“你们觉得她那对翅膀像什么？”
格罗温想也没想，直接就问：“像什么？”
倒是伯格眼睛一亮，拳掌相击，“迦楼罗！那对黑翼还真像迦楼罗的图标。”
“呵呵，”格罗温嘴角一撇，“你怎么不说像堕天使的翅膀？”
“堕天使只是虚假的形象，迦楼罗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等你哪天见到伽楼罗的人形兵器，你也会说像的。”
格罗温好奇地问：“网络上没有视频吗？”
伯格轻轻摇头，“没有，摄像头根本拍摄不了，无法转化成数字信号，只能用肉眼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