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逐光之蝶
这具发光人体被不可思议的光芒所包裹，即便我靠近后，仍然无法看清其除轮廓以外的形貌。
我只好伸出左手触碰，指肚传来的却是一种非人的光滑与弹性。
手指的安然无恙让我逐渐放松警戒，手指握成了拳头，我逐级施力按压，可不管我花多少力量，它都毫无损耗的反弹，直到我力量的极限。
为了扩大接触面积，我张开手掌按了上去，循着发光人体的体表细细摩挲。
毫无疑问，它有着近似人类女体的轮廓，但许多地方的比例却有不同。除了这发散的光芒，我无法感知到其任何活动的迹象。
没有发现任何价值信息的我不由得停下来思考。
这应该不是梦境，难道是另一个维度的精神世界？
我该怎么回去？
我会一直困在这里吗？
现在我的肉体过去了多长时间？
如果自杀，或从发光平台跳下去，会摆脱这里吗？
……
心中升起一连串的问题，我能够肯定回答的却寥寥无几，生平第一次遭遇到如此窘境。
正当我无路可走，打算从发光平台跳下去的时候，一道信息以奇妙难言的方式传达进我的意识：“宿体，不要跳下化光台，否则会迷失。”
我豁然转身看去，这具发光人体不知在何时已经站起，静静地对着我。
宿体？它说我是它的宿体？难道它就是植入进我脑组织的凝胶物质？
“是的。”
我瞬间浑身一紧，“你能洞悉我的意识？”
“是的，包含您未察觉到的部分。请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我知道您有许多疑问，我会在您的权限以内给予答复。”
“你是什么？”
“抱歉，由于您的问题超出权限，关于我的本质属性无法说明，但您可以称呼我为驻光座。”
“那么，驻光座，你能显出你的真实面目吗？光芒太浓密了，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我无法散去光芒，光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从我进入到化光台开始，你就是清醒的，对吗？”
“是的，我一直在避免与您碰面，因为我察觉到您对我的寄生怀有强烈的排斥意愿，所以我没有主动联系。这次您进入我的领域，只是条件成熟后的一个意外。”
“能给我相信你的理由吗？”
“很遗憾，我目前无法证明。我给出的信息，或许不够完整、不够深入，但请您相信，我不会欺骗您，因为这与我的存在相违背。”
“既然身为宿体的我权限不够，那么权限更高的是谁？”
“管理员。”
“是谁？”
“抱歉，从我苏醒以来，管理员一直处在静默状态，我无法感知到。”
“宫闻焉？神下姬命？通过我的记忆，你应该见过她们。”我试着说出两个名字。
“见过，但管理员处在静默状态时，我无法识别。”
我心中不免感到忧虑，驻光座和管理员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无法预测把控的巨大风险。
“不可否认，我会分流吸走您的能量，造成一定的
生理负担，但我希望您能把我视为您的优势条件。”
“我知道了，请问怎么出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而且，现在您睡觉的房间，正有客人到访。”
客人？！
我压下心头的重重疑云，闭上双眼，将自身置于空灵的无意识状态，但却没能回到现实中。
“你的意识潜入得还不够深。”驻光座提醒我。
我干脆平躺于化光台上，彻底放松意识，切断了理性的浮标，向着深渊中沉入，直到时空错位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肢体传来亲肤棉绒的触感，空调机带动空气发出微弱的气流声，以及某个生物的轻微呼吸声。
已经回来了。
我在宿舍床榻上悄无声息地睁开双眼。
除我之外，光线暗淡的房间中空无一人，可是，高度敏锐的嗅觉和听觉却又表明离床约三米处，分明正有某个生物在缓缓靠近，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人。虽然此人把呼吸控制得微弱细长，可并没有良好地融入到空气流动中，而且，身体还传来淡淡的、混杂着丁香的熟悉体味。
但当我悄悄把视线瞥过去时，却连一团黑影都没看到。
难道这人在使用某种隐身技术？我不禁生出疑惑，如果是军方的人，那就糟了。
这人的暗视觉似乎不错，立刻察觉到我已经醒来，然后停在原地，呼吸骤然加快，我甚至能听见其微弱的心跳声。
我装成被尿憋醒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起身，翻身下床，脚底磨蹭着地面，朝厕所走去。
在背对其视野的时候，我悄悄打开了智能腕表的夜间摄像功能。
我当然没有进厕所，而是在半途中开启了室内照明灯光。
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其现身，反而让此人警惕增强，朝阳台方向退去。
我果断打开了居家投影仪，一颗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小太阳突然出现，把整个房屋照得透亮。
此人僵住了，局部身体开始凭空显现，露出约半边震惊的俏脸，而另一部分身体仍艰难地维持着隐身状态。
“所以，变种人彩芽，你从隔壁阳台翻过来做什么呢？”我微笑着打招呼。
“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她反而把问题抛还给我。
哪怕隐身被识破，彩芽的震惊也相当有限，她很快恢复镇定，身体轻轻一颤，索性解除了隐身，同时朝我快速地逼迫过来。
“我要是知道，就不问……”彩芽飞快突进，我被“吓”得连忙闪避。
“嘭！”她左直拳轰击在我右胸肌上，我应声倒向背后的墙壁。
力道大概只有一百公斤，也就是约980牛，远没有到她的极限，而且她也不是惯用左手的人，如此看来，她或许只想教训一下身为普通人的我。
“这就是我想做的。”
她逮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拉起，左拳连续点刺在我的胸肌、大腿肌、腹肌，力道都维持在一百公斤到一百一十公斤，并且刻意避开了要害和面部。
这点打击力，对我而言连按摩都嫌不够劲儿，但教训普通调适体刚刚足够，也许彩芽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啊，啊……”
“你还敢叫？！”彩芽呵斥。
我假装用拳头反击了一下，结果被彩芽扣住手腕，捏得我哇哇大叫。
打了三十五拳，彩芽似乎气消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要举报我非法入侵吗？去啊！”
我如同重伤的士兵一样喘着粗气。
没等我回答，紧接着，她又掏了我腹部三拳。“以后还去不去举报我非法入侵？还敢不敢骂我？”
“不去了，不敢了。”我立马恢复了精神，连忙告饶，脑袋直摇。
可她还没心满意足，葡萄眼打着转，朝我胯部戏谑地弹了弹，继续恐吓：“本钱就这么一丁点儿，生育质量鉴定评价居然超高，啧啧，难道浓缩就是精华？你要是敢举报起诉我故意伤害罪，下次，我就把它捏爆，看你还得意什么。”
哇噻，好暴力啊，难道她以前的邻居就是这样被她打跑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的屁股往后缩了缩。“别这样，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起诉，可我会举报你盗窃罪。”
“什么意思？”彩芽愣住了，手上一松。
我瞬间挣脱束缚，后退一步，懒洋洋地靠在抹着吸热涂层的墙壁上。“你在阁岛监狱做警备员已经四年多了吧，有这么实用又厉害的异能，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呢？难道是因为喜欢作警备员？”
“我喜欢做什么工作，你管得着么？”彩芽脸色凶狠复燃，右臂朝我抓来，可这次，她却抓在空处。
闪避中的我假装重心失衡，倒在了床上。“我是管不着，可法律管得着。盗窃罪判刑虽轻，但能把诚信系统抹黑哦。”
彩芽脸色数变，眼神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面部表情看出什么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件事。”我继续逗弄着她。
彩芽如雌豹般敏捷地扑了上来，我没有躲开，任由她的右手圈握住我的双手，左手按压向我的额头。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不怕死吗？”彩芽严词厉色地警告，双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显然她已经快压抑不住内心的不安了，我并不愿意造成她的理智全线崩溃。
“榄城里，只有高规格的阁岛监狱才能关押变种人罪犯，而部分变种人长期处在能量匮乏状态会诱发异能禁断综合症，严重者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阁岛监狱会常备高能量补剂。你觉得对吗？”
“别绕弯子，直接点。”彩芽揉动着我的额头。
我很清楚，她如果全力摁压，足以压碎普通成年男子的头骨。“这些年，你储存了不少好货吧？变种人的高能量补剂这么昂贵，在监狱外面辛苦赚钱，怎么比得上在监狱里当警备员监守自盗呢？不仅可以满足自己锻炼所需，还可以留一部分卖到黑市。”
彩芽左手五指扣捏着我的脸颊。“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把我的手松开，给你看证据。”
彩芽松开五指，眼睛紧盯着我，灰蓝的虹膜中瞳孔紧缩，似乎我一有什么异动，就会马上猛烈攻击。
“看吧，”我点开智能腕表，把刚才偷拍的视频给她看。
彩芽用快进功能看完后，面色更白了，犹强自镇定地说：“这最多只能证明我是个变种人，证明我打了你。”
（本章完）
我只好伸出左手触碰，指肚传来的却是一种非人的光滑与弹性。
手指的安然无恙让我逐渐放松警戒，手指握成了拳头，我逐级施力按压，可不管我花多少力量，它都毫无损耗的反弹，直到我力量的极限。
为了扩大接触面积，我张开手掌按了上去，循着发光人体的体表细细摩挲。
毫无疑问，它有着近似人类女体的轮廓，但许多地方的比例却有不同。除了这发散的光芒，我无法感知到其任何活动的迹象。
没有发现任何价值信息的我不由得停下来思考。
这应该不是梦境，难道是另一个维度的精神世界？
我该怎么回去？
我会一直困在这里吗？
现在我的肉体过去了多长时间？
如果自杀，或从发光平台跳下去，会摆脱这里吗？
……
心中升起一连串的问题，我能够肯定回答的却寥寥无几，生平第一次遭遇到如此窘境。
正当我无路可走，打算从发光平台跳下去的时候，一道信息以奇妙难言的方式传达进我的意识：“宿体，不要跳下化光台，否则会迷失。”
我豁然转身看去，这具发光人体不知在何时已经站起，静静地对着我。
宿体？它说我是它的宿体？难道它就是植入进我脑组织的凝胶物质？
“是的。”
我瞬间浑身一紧，“你能洞悉我的意识？”
“是的，包含您未察觉到的部分。请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我知道您有许多疑问，我会在您的权限以内给予答复。”
“你是什么？”
“抱歉，由于您的问题超出权限，关于我的本质属性无法说明，但您可以称呼我为驻光座。”
“那么，驻光座，你能显出你的真实面目吗？光芒太浓密了，我看不清你的样子。”
“我无法散去光芒，光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从我进入到化光台开始，你就是清醒的，对吗？”
“是的，我一直在避免与您碰面，因为我察觉到您对我的寄生怀有强烈的排斥意愿，所以我没有主动联系。这次您进入我的领域，只是条件成熟后的一个意外。”
“能给我相信你的理由吗？”
“很遗憾，我目前无法证明。我给出的信息，或许不够完整、不够深入，但请您相信，我不会欺骗您，因为这与我的存在相违背。”
“既然身为宿体的我权限不够，那么权限更高的是谁？”
“管理员。”
“是谁？”
“抱歉，从我苏醒以来，管理员一直处在静默状态，我无法感知到。”
“宫闻焉？神下姬命？通过我的记忆，你应该见过她们。”我试着说出两个名字。
“见过，但管理员处在静默状态时，我无法识别。”
我心中不免感到忧虑，驻光座和管理员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无法预测把控的巨大风险。
“不可否认，我会分流吸走您的能量，造成一定的
生理负担，但我希望您能把我视为您的优势条件。”
“我知道了，请问怎么出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而且，现在您睡觉的房间，正有客人到访。”
客人？！
我压下心头的重重疑云，闭上双眼，将自身置于空灵的无意识状态，但却没能回到现实中。
“你的意识潜入得还不够深。”驻光座提醒我。
我干脆平躺于化光台上，彻底放松意识，切断了理性的浮标，向着深渊中沉入，直到时空错位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肢体传来亲肤棉绒的触感，空调机带动空气发出微弱的气流声，以及某个生物的轻微呼吸声。
已经回来了。
我在宿舍床榻上悄无声息地睁开双眼。
除我之外，光线暗淡的房间中空无一人，可是，高度敏锐的嗅觉和听觉却又表明离床约三米处，分明正有某个生物在缓缓靠近，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人。虽然此人把呼吸控制得微弱细长，可并没有良好地融入到空气流动中，而且，身体还传来淡淡的、混杂着丁香的熟悉体味。
但当我悄悄把视线瞥过去时，却连一团黑影都没看到。
难道这人在使用某种隐身技术？我不禁生出疑惑，如果是军方的人，那就糟了。
这人的暗视觉似乎不错，立刻察觉到我已经醒来，然后停在原地，呼吸骤然加快，我甚至能听见其微弱的心跳声。
我装成被尿憋醒的样子，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起身，翻身下床，脚底磨蹭着地面，朝厕所走去。
在背对其视野的时候，我悄悄打开了智能腕表的夜间摄像功能。
我当然没有进厕所，而是在半途中开启了室内照明灯光。
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其现身，反而让此人警惕增强，朝阳台方向退去。
我果断打开了居家投影仪，一颗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小太阳突然出现，把整个房屋照得透亮。
此人僵住了，局部身体开始凭空显现，露出约半边震惊的俏脸，而另一部分身体仍艰难地维持着隐身状态。
“所以，变种人彩芽，你从隔壁阳台翻过来做什么呢？”我微笑着打招呼。
“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她反而把问题抛还给我。
哪怕隐身被识破，彩芽的震惊也相当有限，她很快恢复镇定，身体轻轻一颤，索性解除了隐身，同时朝我快速地逼迫过来。
“我要是知道，就不问……”彩芽飞快突进，我被“吓”得连忙闪避。
“嘭！”她左直拳轰击在我右胸肌上，我应声倒向背后的墙壁。
力道大概只有一百公斤，也就是约980牛，远没有到她的极限，而且她也不是惯用左手的人，如此看来，她或许只想教训一下身为普通人的我。
“这就是我想做的。”
她逮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拉起，左拳连续点刺在我的胸肌、大腿肌、腹肌，力道都维持在一百公斤到一百一十公斤，并且刻意避开了要害和面部。
这点打击力，对我而言连按摩都嫌不够劲儿，但教训普通调适体刚刚足够，也许彩芽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啊，啊……”
“你还敢叫？！”彩芽呵斥。
我假装用拳头反击了一下，结果被彩芽扣住手腕，捏得我哇哇大叫。
打了三十五拳，彩芽似乎气消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要举报我非法入侵吗？去啊！”
我如同重伤的士兵一样喘着粗气。
没等我回答，紧接着，她又掏了我腹部三拳。“以后还去不去举报我非法入侵？还敢不敢骂我？”
“不去了，不敢了。”我立马恢复了精神，连忙告饶，脑袋直摇。
可她还没心满意足，葡萄眼打着转，朝我胯部戏谑地弹了弹，继续恐吓：“本钱就这么一丁点儿，生育质量鉴定评价居然超高，啧啧，难道浓缩就是精华？你要是敢举报起诉我故意伤害罪，下次，我就把它捏爆，看你还得意什么。”
哇噻，好暴力啊，难道她以前的邻居就是这样被她打跑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的屁股往后缩了缩。“别这样，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起诉，可我会举报你盗窃罪。”
“什么意思？”彩芽愣住了，手上一松。
我瞬间挣脱束缚，后退一步，懒洋洋地靠在抹着吸热涂层的墙壁上。“你在阁岛监狱做警备员已经四年多了吧，有这么实用又厉害的异能，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呢？难道是因为喜欢作警备员？”
“我喜欢做什么工作，你管得着么？”彩芽脸色凶狠复燃，右臂朝我抓来，可这次，她却抓在空处。
闪避中的我假装重心失衡，倒在了床上。“我是管不着，可法律管得着。盗窃罪判刑虽轻，但能把诚信系统抹黑哦。”
彩芽脸色数变，眼神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面部表情看出什么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件事。”我继续逗弄着她。
彩芽如雌豹般敏捷地扑了上来，我没有躲开，任由她的右手圈握住我的双手，左手按压向我的额头。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不怕死吗？”彩芽严词厉色地警告，双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显然她已经快压抑不住内心的不安了，我并不愿意造成她的理智全线崩溃。
“榄城里，只有高规格的阁岛监狱才能关押变种人罪犯，而部分变种人长期处在能量匮乏状态会诱发异能禁断综合症，严重者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阁岛监狱会常备高能量补剂。你觉得对吗？”
“别绕弯子，直接点。”彩芽揉动着我的额头。
我很清楚，她如果全力摁压，足以压碎普通成年男子的头骨。“这些年，你储存了不少好货吧？变种人的高能量补剂这么昂贵，在监狱外面辛苦赚钱，怎么比得上在监狱里当警备员监守自盗呢？不仅可以满足自己锻炼所需，还可以留一部分卖到黑市。”
彩芽左手五指扣捏着我的脸颊。“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把我的手松开，给你看证据。”
彩芽松开五指，眼睛紧盯着我，灰蓝的虹膜中瞳孔紧缩，似乎我一有什么异动，就会马上猛烈攻击。
“看吧，”我点开智能腕表，把刚才偷拍的视频给她看。
彩芽用快进功能看完后，面色更白了，犹强自镇定地说：“这最多只能证明我是个变种人，证明我打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