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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芳华叹_第六十七章-2码头之争

“你!”叶玉笙一时却是气极了,见他这样,心中更是恼怒,指着他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无赖,明明自己做贼心虚,还不承认!刚刚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分明是怕让我看你的鞋底,所以才将鞋子扔到水里去……”

“哪里是我扔的,明摆是我不心掉下去的……”赵老二白她一眼道。

叶玉笙眼见着那江水中的鞋子正吸着水,汩汩冒着泡,心中不由亦是急了起来,却又再无他法,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废话少说,”却是领头之人道,“你们几个人,想必便是他家人了,赔了银子便让你们走!”

“什么!?”叶玉笙惊叫,“你要多少银子?”

“最少这个数?”那人比出一个手掌。

“五十两?”大太太试探着问。

“五百两!”

“你说什么?”便是连大少奶奶都惊叫出声来了,“是什么样的刺绣,值了这五百两?”

“方才这位夫人自己可都说了,这里头,可是渗了金子磨出来的粉,五百两都算是少的了。”

“你们分明便是一伙的,来讹诈的吧!”叶玉笙眼见着是讨不着好了,食指与中指又竖了起来,便要往那人的胸口点过去。

那人见她这样,知是不妙,忙后退了一步,笑道:“原来还是个会两手的。”

叶玉笙见他已有防备,却是哪里还敢下手,还在僵持不下时,却见停在江边的一艘舫里有个人行了出来,他二话不说,身形一闪,便朝江中掠了过去,一把抓起那被赵老二掷下水的鞋子,几个起落,便到了众人处,他不言语,只冷哼一声,将那鞋子丢在了赵老二的跟前,赵老二一见此人,原本的嚣张之态却是全然没有了,竟是扑嗵一声,便跪了下来,吞吞吐吐道:“谢,谢,谢总管。”

这个叫谢总管的看也不看他,将双手背于身后,冷冷道:“你仔细看看你自个的鞋子,看看这上头可有没有金粉。”

“是,是,是。”赵老二慌忙捡起自己的那只鞋子,疑惑道:“没,没有看到有金粉呀,莫不是已经全被水给给冲走了?”

“是,就是被水给冲走了。”叶玉笙急道。

“哦,哦,”赵老二不住点头,“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谢总管才刚这招水上漂当真是了得,在这大码头上,总管认了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别急着拍马屁,”叶玉笙笑道,“刚刚大家可是都有听到了,你自己说的,那金粉可是被水冲走了……”

赵老二此时方意识到自己竟是被带入了套中,脸上一片恼怒,“你,你,谢总管你…..”

“赵包头,”谢总管仍然将一双手背于身后,冷冷道:“我看你这包头今天是要做到头了。”

那领头人之人听了他话,面上大惊,忙道:“谢总管,这其中有误会,误会。”

“误会?”谢总管道,此时方转过头来,看着他,

冷哼一声:“你包庇自己的亲戚,却将所有罪过都推到别人头上,你还说这其中有误会?你可知,老爷的那张绣屏里,并未曾洒了什么金粉,不过是你的这个表兄做贼心虚罢了。”

那个赵包头竟是在这江边的冷风之中抹起了汗来,只听得谢总管道:“自己去账上领了这个月的工钱,这便走人罢!”

“是,是,是”那赵包头竟是二知不说,朝赵老二使了个眼色,赵老二会意,忙不吭一声的跟了上去。

肖家的几个人见有人出来主持公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朝他道了谢,转身抚着肖岳凡,便要离去,那谢总管却突然开口道:“几位慢走。”

几个便只得又都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他面上微微一笑,朝上前来,朝叶玉笙抱了一拳道,“这位夫人好计谋,在下佩服。”

“总管才令我佩服,”叶玉笙一脸防备道,“总管不肖多言语,已是慑人无形,当真是高明。”

谢总管抚须微微一笑,不过须臾,竟是面上突然改了颜色,“不过在下佩服归佩服,但是夫人,这位相公的的确确是毁坏了我家老爷的绣屏,那是没有错的,毁人财物,理应赔偿方是。”

“你,”叶玉笙急道,“即然都已经知道是谁踢下了水去,你理应去找他才是,何以还要来找我们?“

“是你家相公打烂了这屏风可有错?”谢总管道。

“错是没有错,不过……”

“不过老夫这屏风得来可是着实不易,先且别说裱这刺绣的木料与玻璃来之不易,便是那刺绣,更是千金难求。若非你家相公打烂它在先,又如何会有我的整张刺绣被踢入水中在后?”却是不知又从哪里走出来位老者,虽是年老,却见他容光满面,双目中隐含精光,行走间步伐稳健,极具威颜。

见这老者出来,原本极是张狂的谢总管却是突然变得极是恭敬,躬身朝他行了一礼:“老爷。”

这个被称为老爷轻轻唔了一声,“这位娘子伶俐虽是真,但是毁人财物理应赔偿,此话亦是不假……”

大太太见这老者气势不凡,便走上前过,朝他行了一礼,问道:“赔是肯定要赔的,但不知该如何赔偿?”

“木料和玻璃易得,这刺绣却是难求,若是能……”

“不就是张刺绣嘛,”那老者语音未落,已被肖岳凡出声打断,“她方才刚说了你那刺绣是她绣的,这有何难,再绣一副给你便是…..”

“扑,”却是那个谢总管笑了出声来,脸上已现了一股讥讽之意,肖岳凡却是尤不自知,自顾自道:“你便给他绣一副如何?”

叶玉笙脸上已是现了一股簿怒,低声喝斥他:“你闭嘴!”

老者脸上的笑意亦是甚了,“我那副刺绣原是一副鲤鱼戏莲图,却是长沙的一位名手所绣,这位娘子的一句玩笑之言,公子你怎的当了真?”

肖岳凡到了此时方知叶玉笙开始之言竟全然是

为自己开脱,不由脸上一红,甚是难堪。

“只是可惜那位名手,七日前却是已经驾鹤西去了。原本也是位故人,而在下的母亲又是极是喜欢她的绣品,她与我母亲相交多年,临终前拼尽全力绣了那副刺绣出来,却是被毁于一旦了。当真是可惜,耐何半月之后便是我母亲的生辰,这件礼物却是终究不能送至她老人家手中了……”那老者言至此,神情已颇是肃索。

叶玉笙观者老者之颜,该是有六十上下,那想必他的母亲怕也有八十左右了,忙道:“原来先生却是位大孝子。”

见这老者沉吟不语,忙试探着道:“但不知先生,那刺绣的原图样,可是由您保管?”

“她临终前倒是将那图样与绣样一并儿全交给了老夫…..”

“如果先生信得过我,可否借我一观,或许我能绣得出来…..”叶玉笙缓缓道,语气之中颇有犹豫。

老者诧异的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方点点头,朝立于他身后的谢总管道:“老谢,你去取那副鲤鱼戏莲图来。”

待谢总管从舫里取了那戏莲图,摊开那图来给叶玉笙看,叶玉笙看了片刻,脸上惊喜之色已是浮现,叹道:“果然神态逼真,这位圣手不仅绣工了得,画工亦是极佳。”

“如何?”老者却不言其他,一双眼睛逼视着她,“你可绣得出?”

“我,倒是想试上一试。”叶玉笙面上一红,轻声道。

“好!”老者亦不多言,将那画卷细细收了,置于锦匣之内,递到了她的手上:“你且试上一试,若是绣得出来,那是最好,若是绣不出来,老夫自有法子找到你们众人……”

“好。”叶玉笙点头。

“便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依然是此地,你且将你绣的和这画一同带来……”他边言已是边转了身,江风徐徐将他的话吹至了众人的耳中。

几个人到此时方长出了一口气,肖岳凡立在那里,神色颇是不自在,竟是看都不敢看她们。大少奶奶却是忍耐不住,问他道:“三弟你不是说在一个古玩行里做事的?怎的跑到码头来了?”

肖岳凡却是哪里好意思开口,一味抓耳挠腮,大太太见他这般,已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如何还是这般差劲?在码头搬货便罢了,你还要撒谎骗人,你从前不学好,一味与那戏子胡闹。而今家里变成这样,我以为你变得好了,谁料你竟依然如此。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气死你奶奶?!”

她脸上一片怒色,手一抬,便气得在他肩上打了一下,谁料他却哎哟一声,想来是被那些人打得伤了,吃痛之下便叫了出来,大太太恼归恼,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见他这般,又下不了手了,忙一把扶着他,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刚刚那些人是不是伤着了你?”

眼见此时肖岳凡的脸上满是鲜血,她心中又是气又是急,拿出手巾来替他擦拭,他脸上的血却早已干了,哪里探得干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