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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园散_第六十一章-2堂审

“好,你且说,她被人抓到那房里去了,后来的事呢?”

“后来的事民女就不知道了,”文杏摇头道,“但是当时冲出来的那个女人,分别便是大少爷,绝对错不了的。”

“胡说八道!”叶玉笙皱眉喝斥道,“你既说是个女人,却又说是大少爷,你刚刚分明说的是晚上,既在晚上,定然视野不清,而且太太向来节俭,入夜后连廊灯都点得少,想我们平日在夜晚里遇着人,都只隐约可见一个身影,你说你隔得远,你又如何确定那个女人是大少爷?”

“那个应该是大少爷,错不了的!”文杏急道。

“那你且说说,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穿的是何颜色的衣裳,她又为何要抓我?”

“这个,这个,什么颜色,我倒是没有注意了。”

“这分明是你一派胡言,假若大少爷做女人打扮,试问谁能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而且大晚上的,他为何要打扮成一个女人?又因何要抓我?他即然是掐着我的脖子,莫非是要掐死我不成?即是如此,那我为何现在还好端端在这里同你讲话?”

文杏一时被她说得手足无措,心中也是急了,忙朝段国栋与张巡抚磕头道:“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我当时分便看到有个女人冲了出来,我那时心中害怕,又被若是再呆下去,也要被她抓了,因此才急急的离开了。到于三少姨娘刚刚所问我问题,想必是……”

“想必是大少爷原本是个女人,然而平日里却又只能以男人打扮,到底是女儿家,哪有不爱红妆的?即然平时白日里不能穿,那便只得在夜间才恢复了女儿装扮,”却是沈伯南接过去了话头,笑着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文杏,缓缓摇着折扇道,“至于他为何没有杀死三少姨娘么,想必是她与三少姨娘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才……”

“文杏。”大太太已经厉声喝断了他的话道,指着文杏道,“没料到你竟是个这样的小人,枉我那个时候还那般信任你,一心抬举你,将你抬成了岳凡的通房。可是你自己不争气,勾引岳凡不成,被赶出了肖家,然而即便如此,在你离去前,我与玉笙也为你谋得了好出路,你若是恼怒于岳凡不要你,你大可同我言明,我定为你找个好婆家,但你如何能恼羞成怒,而今却要这样污蔑我肖家?”

“太太,”文杏听她提及自己通房一事,不由便想起那日自己从肖岳凡房中冲出来的情况,已是羞得面红耳赤,眼中泪水泛出,“我,我,我没有。”

“文杏,”却是肖岳凡无比哀伤的道,“你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你爹娘在我肖家做了多少年?当时娘将你抬为通房,我原是不肯的,但是她一心栽培你,我也没有法子,但好歹也保全了你的身子,将来你再找户好人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你为何这般心高气傲,我原本已有了心上人,实在不能接受其他女子,将你送到长沙,也是为了保全你的颜

面,如今怎能因怨恁于我而冤枉肖家呢?”

“三少爷,我,”文杏一时急火攻心,泪流不上,“我没有,我没有,大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全是实话。”

“你分明是因为勾引岳凡不成,心怀怨恨,因此与沈家的勾结,想要来污蔑我肖家,你这人忒得狠毒啊你。”二少奶奶早已指着她大骂起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爹娘这么多年,我在肖家这么多年,向来是兢兢业业,不料竟是生出了你这么个恩将仇报的东西,你小心招报应啊你……”

文杏被二少奶奶这样乱骂一通,连脖根都红透了,肖家到底是从多力量大些,你一言我一语的,又个个都是嘴上不能饶人的,倒当真是将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只是将头埋到了腿上,磕头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大人明鉴,大人明鉴……”

段大人一时脸色犹豫,朝那张巡抚道,“巡抚大人以为如何,下官觉着,这女子所言着实有些牵强了……”

“大人,”却是堂下的一身黑衣的杨勇亭开口了,说道:“这位文杏姑娘所言并非虚言,因为草民也是一个人证。”

“哦?”张巡抚双眉一皱,说道:“你有何证据,且说来听。”

“是,”杨勇亭恭身抱了一拳,说道:“其实文杏姑娘那个晚上所见的人影,原本便是草民。”

“你说什么?!”肖岳凡与叶玉笙又是吃了一大惊,瞪大双眼看着他,两人心中的恐惧是更甚了。

“我说,二位那晚跟着的黑影,便是在下。”杨勇亭冷笑着朝叶玉笙与肖岳凡道,“二位可还记得那晚,叶姨娘当时正坐在窗前绣花,至于肖三少爷么,在下记得当时你正坐在窗下描画,而画上所作便是叶姨娘绣花的样子,那晚二位那般适宜,在下原本不忍心打扰,但是所谓真相么,原本便是要公诸于世的,因此在下才踏响了你们院中的石子,将你们二人引到了大太太院中……”

“什么,竟然,竟然是……”肖岳凡已然是怒不可遏,脱口而出便要与他理论那晚之事。被叶玉笙下了狠劲在他腰间猛掐了一爪,他吃痛之下,啊的一声,倒是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指着他道,“你竟然也这样污蔑我家,你少说也在我肖家呆了这么多年,你为何……”

“三公子,”杨勇亭道,“你且只需说,是不是有那天的事。”

“没有的事!”肖岳凡道。

“你自然不肯承认。”杨勇亭冷冷道,“你可知我因何要引你们去大太太的院里?”

见无人吭声,他又自顾道,“因为我早知你家大少爷便是个女子,那晚她在太太屋里哭泣,扮作了女儿之身,我原想引你们去,心想以着你肖三公子的急性子,又想着叶姨娘一直不想呆在肖家,若是经你们的口将此事说出来,也省了我不少力气。不料你们二人却是被太太与她收买了,竟是瞒得无比之紧。”

“简直一派胡言。”大太太道。“杨先生,”堂上的段国栋问道,“你说她是个女子,却是如何得知?”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有一次,肖家大少爷撞撞跌跌的撞到我怀里,我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似乎是中了某种情毒,原本想要问他发生了何事,谁知道他一撞到我怀里,竟是几下便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草民那时候方知她竟是个女子。”

“什么,你……”大太太听闻他言,已是勃然色变,大惊之下,却不知说什么好。

“如此说来,你与那大少爷……”竟是沈伯南开口了,他脸上似笑非笑,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戏谑。

“哪里是大少爷,”杨勇亭道,“分明是大小姐。”

也不知何时,公堂外头早已围了许多好事之众,想必是听闻了沈家与肖家一起打官司,均想来瞧个究竟,一时间竟是人头攒动,已隐隐有议论之声纷纷传来。

“是是,那想必杨兄你与那肖家的大小姐已是有了……”沈伯南脸上的戏谑之色更甚了。

“不错,沈兄说得对极,在下正当壮年,肖家的大小姐受了情药之惑,在在下跟前脱了衣裳,在下又哪有不动心之理,而肖大小姐又一味往在下的怀中蹭来,在下不得已,只得与大小姐有了肌肤之亲,不过么倒是解了肖大小姐身上的情毒。”

“你说什么,你你……”肖家的几个人已是个个大惊失色,大太太更是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堂外那看热闹的众人听了这样的事,俱都惊讶不已,一时间有看热闹的,有惋惜的,有不可置信的,混迹其中,当真是好不热闹。却猛听得外头扑嗵一声,似乎是有人跌倒在地上,叶玉笙调转了头去看,只一眼,已是大惊,隐隐看去,那人似乎可是肖岳萱的身影。

那外头的人却已是围拢了上去,却是将她包围了起来,堂上的段国栋亦是诧异,问道:“堂外何事喧哗。”

“大人,是有人昏倒了。”

“李捕头,你去看看。”段国栋道。只是那昏倒在地的人已被手忙脚乱的人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掐手腕,已是转醒了过来,未等李捕头行到外头去,她已是起了身,冲了出去,在大街之上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叶玉笙一颗吊着的心,方落了下来,一时间只听闻大太太哭了起来,“杨先生,杨勇亭,岳轩待你着实不簿,你为何要这般中伤于他。为何……”

“太太,”肖勇亭道,“在下句句属实,实不敢对段大人与巡抚大人有所隐瞒,何况此时关乎于欺君,在下自当是知无不言……”

“那还有何事,你且一一道来。”巡抚大人道。

“是,”杨勇亭道,当下又将他与肖岳萱、叶玉笙、肖岳凡相约那江边小屋一事、被肖姓族人抓了沉潭一事,细细说了,无一不是极力证明肖岳萱原本便是个女人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