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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锦园散_第六十一章-1堂审

“那你爹呢?”

“爹爹他,他”肖岳凡叹道,“我与爹原本是要去深竹渊查探一下林中的竹子,不料还只到了竹林口,便被一队官兵拦住了,又是上次那个巡抚大人,二话不说便将爹带走了,眼下爹,只怕已经被关在县衙大的牢里了。”

大太太的眼泪是流也不流尽了,呆坐良久,心中又是伤心,又是生气,又是怨恨,拍了一掌桌子道:“一切事由,全是因为沈家而起,岳凡,你去,去县衙击鼓鸣冤,定要为肖家讨一个公道!”

“我们也一起去吧。”二姨娘道,“眼下肖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们大家一起去,好歹人多,老爷被关在大牢里,眼下肖家也没有一个主事的……”

“好,”大太太颤巍巍站了起来,扶着肖岳凡的手道:“大家一起去,定要为我肖家讨一个公道来。”

当下几人便留了大少奶奶照顾还躺在**的老夫人,余下几人,连同叶玉笙一起,叫了两辆马车来,一路疾驰着,往县衙而去了。

到了县衙外,只见一面大鼓竖着,大太太二话不说,行至那鼓前,拿过鼓捶,“轰轰”擂了起来,不一刻便有侍卫出来,将他们众人迎了进去,只听得一声声“威武”之声响起,肖家的几个人已是齐压压的跪到了堂前。

堂上段国栋举案拍于堂上,问道:“堂下何人。”“民妇,草发肖家尤氏、叶氏、左氏、肖岳凡拜见大人。”

“你们今日击鼓,所为何事?”段国栋坐在堂上,声如洪钟,当真是威风凛凛。

“禀大人,草民状告沈氏沈伯南与杨家的杨勇亭,他二人沆瀣一气,在我肖家上贡的水竹凉席之中动了手脚,又使了人将那滚汤的咸水泼入我肖家的深竹渊的竹林之中,以致我家被削去上贡之职,实乃他们二人觊觎我肖家上贡之职。此乃状纸,请大人明查。”

他恭恭敬敬将一卷状纸举于头顶,便有人过来,将那状纸呈向了段国栋。段国栋看了那状纸,沉吟片刻,方问道:“你即说是沈伯南与杨勇亭所为,可有何证据?”

“这,”肖家众人一时都是面面相覻,肖岳凡忙道,“草民虽无证据,但是沈家多年来一直仇视我肖家,此事除了他所为,再不会是别人,还请大人明查。”

“好,”段国栋道,“你这状纸,本官且收了,本官自会派人调查此事,若是查民了事情真相当真如你所言,本官自为禀公办理,还你肖定一个公道。”

“如此,多谢大人。”众人齐声喊道,又向段国栋行了一礼,刚起了身,已是听闻后头有匆匆的脚步之声,只见一人,戴了花翎,着了官服,踏着官步,急行进来。

堂上的段国栋一惊,忙下了堂来,行至这人身旁,躬身道,“下官拜见巡抚大人。”

不是上次的那个张巡抚又是谁呢?

“唔,”这张巡抚大人抚了一抚自己的胡须,点头道,“段大

人,这是正在升堂办案么?”

“刚下了堂,”段国栋道,“原是肖家一家人,要状告沈家的大公子沈伯南。”

“哦?”巡抚大人似乎颇感诧异,看了一眼肖家的人,说道,“这可就奇了,本官刚刚接到沈家公子的状纸,说是肖家有人毁尸灭迹,意图欺君。段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这,”段国栋又朝他抱了一拳,“这个下官倒是不曾听闻。只是不知缘何这沈公子会直接越过下官而将状纸递到了大人手中?”

“这个本官倒是不知,许是本官来贵县办差,而沈公子又恰有听闻,因此便将这状纸只接交到了本官手中。”

肖家的几个人原本还立在那里,听了这巡抚大人之言,又忙跪了下来,高声喊冤。

巡抚大人冷笑不止,说道:“冤不冤的,待段大人审过便知,”他看着段国栋道,“段大人,请吧,今日本官便陪同段大人,一起来审一审这欺君之案,若是属实,段大人,你可要禀公办理,本官听闻你与肖家的少姨娘颇有渊缘,段大人,你可万不能徇私呀……”

他脸上似有深意,段国栋吃了一惊,口中急道:“不敢,不敢。”

“那便请上坐吧,段大人。”当下段国栋便依旧坐在堂上,有人搬了椅子来,巡抚大人便在他的左首坐了。他左手一抬,喊道:“来呀,带上来。”

不一刻,便见来了两个人,向段国栋与巡抚大人分别行了礼,叶玉笙略一抬头便见是沈伯南与杨勇亭,他二人一人穿着一身白衣,另一人穿着一身黑衣,极为显眼,大太太一见着他二人,恨从心中起,冲将起来便要朝他二人奔将过去,被叶玉笙一把拖住了,只得在嘴里怒道:“你们这样陷害我肖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公堂之上,不得宣哗!”只听得张巡抚道:“沈公子,你说这肖家罪犯欺君,可是所为何事罪犯欺君?”

“回禀大人,”沈伯南道,“草民之所以状告肖家犯了欺君之罪,只因肖家长子肖岳轩,其实他并非男儿之身。她一个女流之辈,却欺上瞒下,瞒过了官府,以男儿之身将她登记成了肖家长子,继承了贡席制作之方,这贡席原本是要上贡给宫里的,制作人的身份更是早已呈报,肖家此举,不是欺君又是何来?”

“沈公子,”堂上的段国栋问道,“你此声当真?可有何证据?”

“哼,”沈伯南冷哼一声,“肖家为了躲避朝廷追责,竟然使了诡计,将肖岳轩的尸体火化了,以至想一看究竟都不行。而那个被他们收买来做戏的道人凌丘子也早已不知去向,眼下也不知是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假意修道去了。”

“胡说,”肖岳凡怒道:“那你这便是没有证据了,我大哥只因是死于非命,我家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以至他死后怨气过重,变成了化生子,凌丘子道长原本法术高强,为保我肖家平安方将我大哥尸体火化

,不料你竟这般污陷我肖家,段大人,请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哼,”却是杨勇亭也冷哼了一声,“物证虽是已毁,但好在,我还有人证在。”

“我知道你与我肖家有仇,”却是大太太道,“你娘当年被我赶出肖家,全因她其身不正,身怀有孕还在柴房与人苟合,她被赶出去,全是咎由自取。我看你年岁似乎并不大,想必是她后来又跟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罢。”

“住嘴!”杨勇亭怒道,“不准你污蔑我娘。”

“污蔑?”大太太冷笑道,“想必你从小被你娘教化,以致对我肖家格外仇视,这么多年,你隐藏在我肖家,竟有这般狼子野心。眼下岳轩已死,你还要中伤他。段大人,巡抚大人,万万不能听他的片面之言呀。”

“杨先生,”段国龙道,“你究竟有何人证?”

“人证自是有的。”杨勇亭道,“带上来!”不一刻,便见一女子匆匆而来,她看一眼肖家众人,似乎极为俱怕,只一眼慌忙便移开了目光,她跪在地上,朝堂上两人行了礼,“民女文杏,见过段大人,巡抚大人。”

文杏。竟然是文杏。

“文杏?你是何人?如何知晓肖大少爷是女儿身一事?”段国栋问道。

“文杏,”二少奶奶气道,“怎么是你?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为何要害我们?”

“回禀大人,”文杏看也不看她,回道,“民,民女原本乃是肖家三少爷的一名贴身丫头,之所以知道大少爷是个女人,全是因为巧合。”

“文杏,”肖岳凡大急,“你不得胡说。”

“三少爷,”文杏道,“奴婢没有胡说。是那天晚上,奴婢睡不着觉,在院子里看星星,突然有个黑影闪过,后来就见到你和三少姨娘一起追了上去,我心中觉得奇怪,因此也追上去想一看究竟,谁知追到太太屋子外头时,那黑影便不见了,我本想喊住你与三少姨娘,不料太太房中却传来说话的声音,可惜我离得比较远,听不清楚,本想走得近些,谁知道太太房间的窗户突然开了,冲出来一个女人,一把掐住三少姨娘的脖子,将她抓到房里去了,三少姨娘,你可还记得?”

叶玉笙听闻她言,心下大骇,与肖岳凡对望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极为惊讶,不料当时他们后头竟还跟了个文杏。

叶玉笙脸上一阵发白,听得堂上张巡抚在问:“叶少姨娘,你可还记得么?”

“回大人,”叶玉笙道,“文杏的确是岳凡的贴身丫头没有错,但是她说的这个事情,却是何意,什么有个女人将我抓到太太房里去了,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少姨娘。”文杏急道,“就是那天晚上呀,你怎会不记得了?”

“哪个晚上?文杏。”叶玉笙双目直视着她,问道。文杏见她这样瞪着自己,一时心中却是大惊,急道,“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