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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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光是听听就很遥远

    虞晨从未见飞彤这么磨叽过。

    虞晨明显感觉到,飞彤很忌讳这位宅主人。可越是这样,要见宅主人的心越迫切。

    说做就做,虞晨两脚一蹬,翻上了墙。

    恰当她以为,这墙不过如此时,脚下一软,墙忽然间扭动起,此外还涨高了许多。

    虞晨站在墙上摇摇晃晃,没一会就被墙给甩了下。

    “主人小心!”飞彤窜上来接住虞晨。

    虞晨并没有被墙甩下而生气,相反,这墙让她越发来兴趣。

    她盯着墙,像是想到了什么,指尖掐作一诀,对着那墙道了声:“破!”。

    那墙瞬间变回原样,虞晨唇角扬了扬,攥着一脸傻萌的飞彤再次翻墙而入。

    这次没有阻挡,连同那围墙也没有变样。

    宅里的景象一如上回,只是廊道里的灯全是灭的,石桌上也没有什么点心和茶水。

    看来宅主人是真的不在!

    飞彤摸起脑门。

    不过,它刚才好似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家主子。

    不仅如此,虞晨也感觉到了那人。

    那人并不想伤害她,反倒像是在锻炼她,那人就像一位严师,为了尽快让自己的徒弟变强,特意设置一些险境训练徒弟。

    那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他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虞晨一双杏眸在黑夜里扫视。

    可是除了这些死寂的景物,她什么都瞧不见。

    “我去洗澡!”虞晨扫视了一会,放弃了念头,抛下一句话后,朝那温泉池走去。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温泉上不仅没了水雾,而且水面上还结起了冰。

    虞晨真是想不出,时令已近六月,这池子还能结起冰,倒是稀奇的很。

    洗澡的念头被打消,在她转身要走间,身后传来一股推力,虞晨明显感觉到,一只手搭落在她的左肩头上。

    她虽然看不见那只手,但已明显感觉到,那只手非常有力。

    眉头一拧,两手朝左肩头搭去,居然什么都没摸到。

    是谁?

    又想帮她,又想暗算她?

    虞晨可不想被这人耍弄。

    手腕一抬,一只绿色飞虫从她袖中扑扇着翅膀飞出。

    这只飞虫是她无意间在邵家后院找到的,当时这只飞虫已入了蜘蛛口中,奇怪的是,它居然能从蜘蛛口中逃出,并且将那蜘蛛瞬间化为一滩臭水。

    虞晨叫不出这只飞虫的名字,但它身上不常见的毒性,让她很感兴趣,于是她将这只飞虫养在罐子里,也就两天功夫,这只飞虫居然认她为主,她便出门将它带在身上。

    那飞虫像是嗅到了什么,朝虞晨左肩头飞来。

    那只搭在虞晨肩头上的手像是有了顾忌,没一会就失了重感。

    虞晨越发肯定,确实有人在暗处。

    “出来?”虞晨将飞虫召回,朝身后说。

    明明身后什么都没有,她就感觉那人就站在自己身后,还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

    她感觉对方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中年男人!

    天,她被一个中年大叔给盯上了!

    虞晨没来由身躯哆嗦起。

    “啪!”后脑勺挨了个爆栗。

    虞晨吃痛的抚着后脑勺。

    那人好像很生气。他会读心术!

    虞晨惊出一身冷汗。

    恰当她不知所措间,隐隐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拂面而来,紧接着,她隐约看到了一团红影。

    是那个救过她的红衣女人。

    那女人朝虞晨身后的某处攥了攥,看举止像是在攥着某人的手臂。

    然后一角翻风的白袍露了出来,那白袍上星纹闪烁,质地比之这世上最上等的丝绸都要精美。

    “吓着她了!”只听红衣女人轻叹说。

    “我是替她着急!”随即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

    “儿孙自有儿孙福!走吧!”红衣女人又扯了扯白袍男人,随后两人消失而去。

    这两人一走,眼前的温泉立马恢复正常,池中的冰化了,池面上氲氤一团水气。

    虞晨哪还有洗澡的心思,转身就去找飞彤,却见飞彤蹲在石桌上,就着桌上的三碟点心,正在嗨吃。

    “你是不是该同我说实话了?”虞晨今晚心情十分糟糕,白天受了孟瑞冬的气,晚上又被那对神秘男女给捉弄,她找不到人撒气,只能质问飞彤。

    飞彤一口栗子酥卡在嘴中,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硬将它的狐狸嘴撑得十分难受。

    虞晨瞧着它这副快要憋气的模样,只能无奈抚着额头,见桌上有茶水,倒了一杯递给它说:“慢点吃!我又没同你抢!”

    飞彤朝虞晨傻笑,喝了口茶水将嗓子舒通后才说:“那本秘笈就是这位宅主人让我交给主人的,看来那人很了解主人,也知主人适合什么样的修行!”

    飞彤的话让虞晨越发疑惑,那对男女时不时的出现,明明在帮她,不知为何却不肯以正面示她?

    “他们是谁?”虞晨继续问。

    “不知道。我也探不出他们的身份,不过以我的认知来看,应该是神吧!而且是那种在神界地位很高的神!”飞彤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虞晨却觉它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神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光是听听就很遥远,兴趣蔫蔫地回到邵家。

    第二天,邵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在忙着张罗虞晨的婚事,而虞晨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

    原本她还盼着大婚日早一点到,她也好能早些回现代去看哥哥,可自打那日高僧点开她的记忆后,她心里溢满了心伤,居然不想结婚了。

    “大小姐别闷在屋里,去瞧瞧还缺个什么,我让人立马去补!”张妈奉了秦氏的命令过来催虞晨。

    虞晨应了张妈,跟着张妈去前厅瞧了瞧自己嫁妆,以及薛良春让人送来的彩礼。

    邵薛两家在上海滩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两家结亲,婚事定然办得很盛大。

    虞晨对这些全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她不过是替邵佳妍出嫁而已。

    恰当虞晨走神间,美香的声音响起。

    想到,薛良春说,孟瑞冬这两天不会再来骚扰她,可没说,孟瑞冬不会让人过来捣乱。

    纤指收紧着,告诉自己要小心。

    “妍妍啊,那天你走的匆忙,我连句话都没同你说上,这不,你都要出嫁了,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怎么说,我也得送你点什么吧!”美香说时朝虞晨步来。

    张妈见美香身后跟着三个大汉,那三人正抬着个一人高的瓷瓶,那瓷瓶上刻有“龙凤呈祥”的图案,做工精美,一看就是古物。

    张妈虽不待见美香,但见人家这回是来送礼的也不好放脸赶人家走,引着那三人将瓷瓶抬入屋内。

    美香见身旁无人,扯着虞晨的一只手说:“妍妍啊,其实师兄他很喜欢你的,可惜你却嫁给了薛良春!”

    虞晨唇角扬了扬,知美香说这话,心里定是酸溜溜的,因为自己得不到,才跑她这里来酸她的吧!

    “薛少爷要是不好,美香姐干嘛死揪着他不放!”

    虞晨一番话,惹得美香藏不住脸地说:“哎呦,还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薛大少爷马上就是你的男人了!我就是想,也不敢同你抢啊!不过我要提醒你,薛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短命鬼,你要做好守寡的准备!”

    虞晨在心里发笑。

    薛良春早就是个死人,有什么守寡不过寡的。

    “难得美香姐能来看我,就在府里吃过午饭再走吧!明天若有空,就过来喝杯喜酒!”虞晨客套地说,心里却巴不得美香赶紧走。

    美香用帕子拭了拭鼻尖,眸珠转了一圈说:“我有点渴,得跟你讨杯茶水来喝!”

    虞晨就知美香不会这么死心,看她样子还想同二喜搭上线,不整点事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她又何必让人家白跑这一趟,朝对面唤道:“二喜你过来,给美香小姐上壶茶!”

    二喜正在长廊里干活,听闻虞晨叫自己,放下手中的活,朝虞晨跑来,见美香站在虞晨对面,朝美香有意无意地点起头。

    虞晨将这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领着美香进了客厅,没一会,二喜提着茶水上来,虞晨借口走开,让二喜留下替自己照顾美香。

    “主人,你这是在给他们提供创造阴谋的机会!”飞彤撇嘴说。

    “我要是不成全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你留在这,我去瞧瞧那只瓶子,若是没猜错,巧珺就在那只瓶子里!”

    飞彤吓一跳。

    “主人,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孟瑞冬有意将巧珺送入府的,为的是将上次的事重演。”

    虞晨应了声,她岂不明白孟瑞冬的心思。

    虞晨转回屋中,那只瓶子被摆放在屋子中央,一人高的个头,让它看起来极为醒目。

    虞晨已在瓶口处嗅到了尸气,唇角勾勾说:“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巧珺化成一团黑雾从瓶中飘出,虚浮的身影,在空中一点点凝实。

    巧珺之前是丧尸,眼下却已脱离了实体,看来孟瑞冬没少在巧珺身上花本钱。

    这短短几日,已不知弄了多少魂体给巧珺食用,明显已将巧珺整成怨灵。

    巧珺身上的那些记忆和意识已荡然无存,站在虞晨眼前的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鬼魅。

    她是替孟瑞冬来杀虞晨的,对孟瑞冬来说,得不到的,就只有毁去。

    只是孟瑞冬低估了虞晨,她早不是几日前,任他搓圆揉扁的虞晨,她现在已懂些术法,而且蛊毒之术,每日以惊人速度在增涨。

    巧珺一双枯瘦的黑手朝虞晨伸来,还未靠近虞晨就被一道佛光给捏住。

    那道佛光是那僧人送给虞晨的佛印发出来的。

    连虞晨自己都被惊到。

    佛光将巧珺的手给捏住,巧珺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苍白枯瘦的脸,因为痛苦持续扭曲着:“我要杀了你!”

    巧珺机械式地喊道。

    虞晨心微微涩起。

    在这场游戏中,巧珺是最无辜的一个,她从没想过让巧珺陷进来,现在巧珺却要将命赔送在这里。

    “放下执念吧!我请人给你操度,早日脱离这苦海,下辈子做个好人!”虞晨说时,将左手放下。

    巧珺一得到自由,又向虞晨扑来。

    手还没未碰到虞晨,一把赤红色的宝剑,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

    那宝险在空中划出一段弧度后,刺入巧珺心口。

    虞晨被这横空出现的宝剑给惊到,不时朝那宝剑出现的地方望去,见那宝剑居然是挂在墙上的钟馗画像里的。

    疑心是巧珺身上的魂气,惊忧了钟馗,这才让这位鬼君掷出宝剑收了巧珺。

    “鬼君,请手下留情!”虞晨朝画上的钟馗喊道。

    说话间,画上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红袍男人。

    那男人豹头虎额,铁面环眼,脸上长满虬须,模样骇人,却能一眼震住人的眼球。

    虞晨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鬼君还真有显灵的一天,忙朝对方拱手拂礼。

    钟馗瞥了眼虞晨。

    他本不想管这阳间的事,可是昨日神尊托命,让他今日来邵家一遭,他本来还觉这神尊是闲过了头,居然管起人间的闲事,现下才知,眼前这位少女身份不简单。

    他来邵家无处可依,转了一圈,见这屋里挂着自己的画像,便附身在了画上。

    原本他以为就呆上一天走人,没想到还真让他遇见了鬼。

    这只鬼俨然已被制成怨灵,若不消灭,定给这家子到来灭顶之灾,可是这位姑娘却替这只怨灵求起情,这让他十分不解。

    “她本性并不坏,只是受奸人所害,还求鬼君度化她,让她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虞晨替巧珺求情说。

    钟馗望了眼虞晨,一双铜环眼眯了眯,轻笑说:“本君若是给了姑娘这份面子,回头冥王那里不好交差,要不,姑娘替本君做个担保!”

    钟馗说时,朝虞晨挤起眼,大有卖萌之相,让虞晨一时不知所措。

    钟馗见她傻愣住,大笑说:“开玩笑的,姑娘是准新娘,本君就提前讨壶喜酒来喝!”

    虞晨这才缓过神:“鬼君请稍等!”

    虞晨说时跑了出去,没一会提着酒壶进来。

    可屋里哪还有钟馗的影子,只能对着墙上的钟馗画像道:“酒已取来,鬼君不能言而无信!”

    话毕,酒壶中的酒水化成一缕银白细线,源源不断地飞入画中,没一会酒壶就空了。

    忙碌了一天,虞晨身骨直发软,此时横仰在床上,想到明日就是大婚,心口莫名作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