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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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我是人不是东西

    虞晨收住脚步,盯着孟瑞冬说:“孟先生有话好好说,你把我引来这里,这让外人怎么猜想你我的关系?况且,我已有婚约在身,若要良春知道,岂不是要找你拼命!”

    “难得他肯为你拼命,说明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某件东西,我倒是好奇了,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孟瑞冬全然没将虞晨的话放在心上,一步步走近虞晨。

    虞晨已瞧见那团萦绕在孟瑞冬身上的黑雾,那黑雾邪气森森不说,更有含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黑袍蒙面男的形象再次浮现在虞晨脑海中。

    虞晨纤指拢紧着,不知打哪来的力量,兰指一屈,一道紫光从她指尖逸出朝孟瑞冬劈去。

    “你会法术!什么时候学的,谁教你的?”

    可惜虞晨的力量太弱了,紫光没能击中孟瑞冬,更没能让对方止步。

    虞晨心提得紧紧。

    薛良春的那把匕首已被她捏在手中。

    她不想再像刚才那样给孟瑞冬挠痒,她耐着性子,等着孟瑞冬靠近,然后一刀子刺向他心口。

    虽然她没有几分把握,也有可能没出手就被孟瑞冬给制止,但为了阻止孟瑞冬再生事,这一刀,她非刺不可。

    “什么法术?”虞晨有意装傻。

    孟瑞冬眯起眼睛,打量起虞晨,见她额上沁着薄汗,一只手又掩在身后微微发抖,眸底盈满笑意:“是他教你的!那他一定没跟你说,他要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虞晨如挨当头一棒。

    薛良春确实从未跟她说过,为什么一定要娶邵佳妍?

    “我是人,不是东西!”虞晨恼怒地道。

    孟瑞冬低笑,冷不防间拾起虞晨掩在身后的那只手,见虞晨手中拿着匕首,眸光瞬间变森寒。

    “你确实不是东西,却能成为对他有用的一件东西!同样的,我若得到你,便能征服这个世界!”孟瑞冬说话间,手一扯,将虞晨手里的匕首弹落在地。

    虞晨失了匕首心口作凉。

    想到薛良春昨日还提醒她说,孟瑞冬可能要对她用强,没想到这话这么快就实现。

    虞晨揪紧着衣襟。

    大不了告诉孟瑞冬她不是邵佳妍,他就是上了她也没用,可转念一想,她这么说了,等于是自取其辱,孟瑞冬不但不会相信她,反而会耻笑她,继而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这是个恶魔,比薛良春恐怖一万倍还不止的恶魔,她摸不准孟瑞冬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折磨自己。

    虞晨背脊紧贴着门板,一道凉风拂过背脊。

    这门虽被上了锁,但门缝很大,稍稍用力一扯,居然能伸出半只手。

    虞晨不知飞彤今天怎么没跟过来?可能是忌讳这寺里的菩萨,或者是它想跟来,却被孟瑞冬的人给隔开。

    孟瑞冬已贴向虞晨,近得都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他的气息很奇怪,时而温热,时而又是冰冷的。

    “嫁给我,我会比她对你更好!”

    虞晨嗤笑起:“我只是件东西,利用完了,哪还有什么价值!”

    虞晨一边说,一边伸手拢拢头发,在这不经意间,她已拔下发夹,两只手搁在门外捣鼓起锁心。

    孟瑞冬再三确定虞晨身上没了威胁,准备强攻而上时,虞晨陡然间一脚蹬来,他脚步不稳,摔倒在地,虞晨趁机拉开门就跑。

    “好狡猾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今天这院里已被我封死,你是逃不出去的!”

    背后传来孟瑞冬的笑声。

    虞晨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着孟瑞冬,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这院子能藏人的地方实在太少,思来想去,虞晨朝那枯井跑去。

    那枯井,她刚进院时,特意瞥了眼。她知道那枯井因为长年没有水,早就封了。

    虞晨揭开枯井上面的遮盖物,纵身跳下枯井。

    她想避过孟瑞冬再离开。

    可是这枯井底下并非一点水都没有,井底下仍有涓涓细流流淌着。

    虞晨坐在一边石头上,仰头望着井口处,见孟瑞冬朝井里扫了一眼后,见什么都没瞧见后,大步离去。她抚着心口喘气,恰当她想寻法子离开枯井间,井里漫出一团水雾,一只枯瘦的手,从那涓涓细水中伸出。

    那手虽然枯瘦,却不森然,骨节上紧包着一层皮肉。那皮肉呈蜡色,看起来像风干的鸡爪。

    “施主请留步!”

    细水中响起声音,虞晨收住脚步。

    想到这人称她为“施主”料定是位僧人。

    有僧人在此,这里定然不会有什么鬼魂,只是不知这位僧人为何会在此?

    “要我帮忙吗?”虞晨望着那只在水中动来动去的手说。

    “贫僧法号梦虚,被困在这井中已有多年,今日施主路过此处,你我也算有缘,若施主解了贫僧眼前这困惑,贫僧定替施主化解心中的疑虑!”

    那僧人幽幽说道。

    虞晨瞧不见那僧人的模样,虽然眼前的水不深,但有厚重的淤泥覆盖着,一点瞧不出尸身的。

    “怎么帮你?”虞晨不解地道。

    “贫僧当年是被奸人推入这井中的,此井的井口处有块红色石头,若是施主能将那块红色石头挪开,贫僧就能出来了!”

    虞晨确定这只枯瘦的手没有邪气,相反还隐隐有神光,一看就知是位得道高僧,可惜了这位高僧未成佛,却命丧于这井中。

    “大师稍等!”

    虞晨确定孟瑞冬已离开,才沿着井壁一点点往上爬,随后将井口的那块红色石头挪开。

    虞晨望着眼前的枯井,总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双绿眸,还有那男女不辨的声音。

    就在虞晨走神间,井底泛起水泡,没一会井水汩汩涌出。

    一缕浑身通透的灵魂,从那枯井底下飞出。

    那灵魂浑身发着莹白的佛光,隐约可见佛光中坐着个面相俊朗的光头男子,男子身披袈裟呈盘腿打坐式。

    那男子一出现,身周梵音袅袅。

    “多谢施主救命之恩,凭僧今日功德圆满,为报施主之恩,就且解了施主心中的困惑!”

    梦虚说时,朝虞晨念了一段佛经,虞晨只觉脑海里逸出许多东西,零碎的画面。

    那画面中有黑袍男,有薛良春的,更有一个叫夜冥陌的白衣男人……

    爱不得,恨不得,除了痛还是痛,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萦绕着虞晨,她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而她却真的恨了那个人。

    虞晨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分成了千万片,每一片是她又不是她。

    她的灵魂被人禁锢着,她拼尽全力,才让那一魂一魄逃出。

    她的二魂七魄过了一段漫长的流浪生活,她去了很多地方,有桃花朵朵的世外桃源,更有蛇鼠满地爬的沼泽……她迷失了自己,直至累倒在路上。

    “住手!”薛良春的声音响起。

    被佛光萦绕着的梦虚倏然间睁开眼,对着薛良春道:“解不解,都是缘!二位好自为之!”

    说时原地消失,却留了一个佛印在虞晨左掌心里。

    “我们回家吧!”薛良春见虞晨一身虚汗淋淋,膝盖上更有多处磨破的痕迹,料知她受了苦。

    虞晨茫然地望着薛良春,喃喃道:“我到底是谁?”

    薛良春眉头蹙紧着。

    他早算到孟瑞冬会对虞晨用强的,却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死去的高僧,那高僧无意间解开了虞晨潜意识中的封印,虞晨所看到的那些画面,皆是她前生的记忆。

    “傻瓜,你是虞晨啊!”薛良春笑着说。

    虞晨敛紧着眉,越看薛良春越像那个叫夜冥陌的人。

    “回家吧!孟瑞冬已被我收拾,这两天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

    薛良春笑道,虞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望着眼前的薛良春,眉头蹙得越发的紧。

    明明这人与那个夜冥陌的没有半分相像之处,可她就觉这两人是一个人。

    “夜冥陌!”虞晨低声唤道。

    薛良春身躯一僵,愣了愣地望着虞晨,眸底各种情绪都有,有惊喜,也有疑惑。

    只可惜虞晨只唤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虞晨再醒来已回到邵府,张妈因为同她走散,在寺里找了她许久,此时站在虞晨屋里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虞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对于张妈的喋喋不休,她一个字都未听进。

    张妈大概是瞧着虞晨神情不对,慌忙打住了嘴,朝虞晨望过来说:“大小姐,你可真把我吓死了,我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经不起你吓的!”

    虞晨过才拉回神,安慰她说:“下次不会的!烦劳张妈去瞧下二喜能没有将花给我搬来!”

    虞晨想着那夜来蛊的事还没解决的,她得打起精神,替秦氏解蛊。

    张妈闻声,跑了出去,没一会跑来说:“在呢,那花搁在大小姐院里了!”

    虞晨松了口气。

    只要这夜来香离开秦氏,她才有法子替秦氏解蛊。

    “张妈,我饿的紧,去弄点吃的吧!”虞晨借口打发走张妈。

    张妈算着两人出去大半天,连口水都未进口,这会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大小姐喊饿也属正常。

    张妈赶紧朝厨房走去。

    虞晨见她走远,才起床,领着飞彤去了秦氏屋里。

    秦氏仍在屋里躺着,屋外守着个丫环,虞晨将那丫环引开,拿着驱蛊的东西,偷偷溜进屋给秦氏解蛊。

    虞晨明明是头回做这事,原本以为下手不会太熟,可一旦操作起来,居然十分娴熟。

    这就好像是她以前常做的事,今天不过温习了一遍。

    虞晨被自己的手法给惊到。

    她怀疑,自己那大脑里的那些片段,可能是她以前的记忆,至于飞彤给她的那本秘笈,她疑心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

    虞晨解了秦氏的蛊毒后,又给秦氏点了支安神香,见秦氏睡得安宁了,才折回自己的屋中去。

    这一来一回不过十来分钟,等张妈给她送吃的过来,她仍旧躺在床上,像是从未离开过床。

    “今天,辛苦张妈了,回头,我定在姆妈面前称赞张妈几句!”

    “大小姐真会说话!”张妈乐了起,哼着歌回了前院。

    飞彤蹦到虞晨身旁:“下步怎么做!那个二喜还在府里,总得想法子将他赶走才是!”

    虞晨支着下巴:“要赶走他倒是不难,他不过是个眼线,关键是要彻底绝了孟瑞冬的眼线!”

    “主人,你在寺里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拧紧着眉头,愁眉不展的?”飞彤关心地说。

    虞晨支着下巴摇起头:“没什么,可能是被孟瑞冬那只恶鬼给吓到了!对了,飞彤,上回你到我去的那间荒宅的路还记得的吧!”

    飞彤以为荒宅的事已经翻篇,哪知虞晨会攥着这事不放。

    “记得!”飞彤回答的很不情愿,生怕虞晨再提去荒宅的事。

    可它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很喜欢那宅里的浴池,今晚我们再去!”

    飞彤咂嘴,“可是主人,薛爷说,你这两天不要再出府的!”

    虞晨当即拉下脸,“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这只小狐狸居然拿薛良春来压她,若不给它点颜色瞧瞧,它会忘了谁才是它的主子!

    “自然是主人你!”飞彤一脸憋屈。

    它可不敢得罪那位宅主啊,可是主人的话,它又不能不从!

    虞晨用过晚饭后,去看了看秦氏,秦氏已醒,睡了一觉后,精神好了许多,此时正坐在屋里陪张妈他们说笑,一点都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的病症。

    见虞晨过来,秦氏拉着虞晨的手说:“定是菩萨显灵,让我病灾过去了!”

    邵世恒听闻秦氏精神转好,也来屋里瞧瞧,两夫妻在屋里聊起话,虞晨借言走开,领着飞彤偷偷去了那所荒宅。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次两人站在荒宅大门前等了许久,也不见大门打开。

    虞晨不知是宅主人不在家,还是这位宅主人今日心情不佳,不想待客?

    “翻墙!”虞晨只想弄清楚这位幕后高手到底是谁?等了几分钟后,催起飞彤。

    飞彤抹了把狐狸头。

    这墙看似不高,实则已被施了阵法,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若它没猜错,这墙是会自己升降的,他们根本翻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