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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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夜来蛊

    “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虞晨生气地说,说话间,她已朝门走去,却在脚还未靠近门槛时,被薛良春从身后揽住细腰。

    “生气了?”

    虞晨怒瞪他:“再敢耍我,小心我把你的计划透露出去,看孟瑞冬怎么整你!”

    “宝贝你不会的!”薛良春唇角扬了扬,将头俯在虞晨肩头上。

    虞晨自然不会,这会不过是同他说气话,谁叫他有事无事装死吓她,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心里承受压力有限。

    “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虞晨终于想到重点。

    “在你们出来后不久吧!”薛良春回道,不过表情已无了刚才说话时的那般轻松。

    虞晨怀疑他跟孟瑞冬肯是大战了一场,毕竟诺天的腿都受了伤,能让那只傲娇的猫受伤,想必那场架开得极有声势。

    “对了,你让诺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薛良春知她一定会问的。

    他叫她来,其实就是想让她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间接告诉他,他已虚弱,这副身躯已支撑不了多久。

    “离大婚日只剩三天,这三天,你千万不要再出府。我担心孟瑞冬会对你用强。”

    虞晨身躯瞬间绷紧。

    “那你教我几招防身术,万一……”

    “有我在,没有万一!不过防身术还是要教你几招!”薛良春说时打量着虞晨,见她体内的玄气好似已变强,并且仍有增涨趋势,欣慰地道:“你有修习术玄术的天赋,只要好好利用,对付鬼没有问题。”

    虞晨回到邵府时,已是子时。

    邵府上下已息灯歇息,府里乌漆抹黑一片。

    虞晨却从这团乌漆抹黑中嗅到一股不安。

    想到还有三天她就要离开这里,心里当真有些舍不得。

    邵家夫妇对她不错,让她在失去父母以后,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打心里感激他们。可她却改变不了邵家夫妇的命数,毕竟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这二人已作古。

    “主人,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见虞晨坐在屋顶上走神,飞彤摇着狐尾走到她身旁。

    “嗯,飞彤啊我好像有点喜欢这里了,可是我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亲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飞彤自打出生就没见过父母和兄弟姐妹,亲情与它来说显得很陌生。只有那位粉衣少女让它感受到了所谓的温暖。

    “有人?”飞彤警惕地竖起狐耳。

    刚才,它明明感觉有人靠近了它家主人,可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飞彤已断定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男人。

    会不会是那座荒宅的主人?

    正想着,一声清朗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还不催着你家主人去练功,大好时光坐在这里乘风凉有什么用!”

    那声音含着股让人不可违抗的语气。

    飞彤愣了会说:“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没有回它,其实是不屑回它。

    虞晨瞧出飞彤的异常,“你在跟谁说话?”

    飞彤张张嘴想说句什么,一个字还没脱口,那人忽然间又传话过来:“不许告诉他本尊的存在!”

    飞彤对这位暗中帮助它家主人的神秘人很是好奇,但它无法估量对方的实力,为防惹怒那人,它只能继续做乖狐狸。

    “没什么主人,我恍神了,以为又遇到了那群傻狐狸。主人既然睡不着,不如去练会功,兴许,累了就能睡个好觉!”

    虞晨想想也是这个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变强。

    虞晨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力量地从屋檐上跃下,继而找了个安静地方打坐,直至天鸣时候才返回屋里。

    虞晨是被张妈给叫醒的,听张妈说,秦氏昨晚又做了恶梦,这次居然梦见薛佳妍死了,而且死得挺凄惨的,这不一醒来,就让张妈来看虞晨。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快过去看看太太吧!今早一醒来,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起的似的,那个虚汗额!从头灌到脚!”张妈说话时啧起嘴。

    虞晨匆匆洗漱一番,去了秦氏那里。

    秦氏坐在屋里,面色看起来比两天前还要显得苍白,此外整个人都像脱了活气。

    虞晨扫了眼秦氏屋里,总觉屋里的气氛怪怪的。

    “姆妈,听说你又做恶梦了?”

    虞晨走到秦氏身前。

    秦氏叹起气:“是妈想多了,瞧我们家妍妍不是好好地站在我身前的嘛!”

    虞晨却觉秦氏话里有话,“姆妈到底梦见了什么,兴许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不提了,就是个梦!对了妍妍啊,我瞧着今天天好,你跟张妈去华龙寺上柱香吧!顺便替妈也烧一柱!”

    虞晨已习得几天医术,忍不住拾起秦氏的一只手腕摸起脉。

    秦氏的脉相虚浮无力,明显有着气血不足,体弱身虚之相。

    虞晨知秦氏的伙食一向讲究的,出现这种症状,多数是心病,而秦氏的心病却是因那个恶梦而起。

    屋里已许久不开窗,阴暗森森不说,还平白无故地多了些死气,站在这屋里久了,连背脊处都阴凉凉,就是无病也会整出个病来。

    虞晨起身走到木窗前,将木窗推开。

    一缕阳光揉进室内,秦氏难受地伸手挡了住:“快,关起来!”

    明显的,秦氏这畏光症已不是一点半点。

    虞晨为不让秦氏生气,将木窗合上。在屋里踱了几步后,瞧见了秦氏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束夜来香。

    虞晨终于找到秦氏时常做恶梦的根源:“来人,把这夜来香搬出去!”

    秦氏手支着额头,用拇指按着脑穴,有气无力地道:“放着吧,这花可香呢!”

    虞晨可不想告诉她,说这花是导致她做恶梦的原因。

    虞晨也想顺着这花揪出幕后的黑手,看看那人到底出于何种居心,要这么坑害邵家。

    虞晨一声令下,立马有丫环上前来搬花,却被张妈给拦下:“大小姐,这花怎么了?”

    “花是张妈你弄来的?”虞晨反问起张妈。

    “不是不是,是老爷让人搬进屋的,老爷说这屋里有股怪味,用夜来香熏一熏!”

    虞晨给惊住。

    不过张妈的话有待核实,邵世恒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这花定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头,搬入秦氏屋里的。

    “搬了吧,我见这花就头疼,晚上我过来照顾姆妈,张妈,烦你带两个人回我屋里,把我的床垫取过来!”

    张妈一听虞晨要挪铺,慌了手脚,“哎呦,大小姐,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虞晨没有直接跟她道明,只说:“一想到着没几日就要到人家去了,我想尽下孝心!”

    张妈见说不得什么了,只能乖乖领命。

    秦氏坐了一会,就又回床上躺着。

    虞晨料定秦氏是中了夜来蛊,这种蛊据书上说,是以夜来香的气味做引子,引得人神智昏迷,恶梦不断,继而在恶梦中控制着人的神智。

    此蛊并不会直接夺人性命,却会让中蛊者在不知不觉中精神崩溃,继而痛苦死去。

    之前虞晨没有修习蛊毒术,所以并没有发觉秦氏有中蛊之相,现在她已十分肯定秦氏中了蛊。虞晨感概,下此蛊之人心思非常歹毒。

    要化解此蛊,非进入中蛊人的梦里不可。

    虞晨没有对任何人说秦氏中蛊的事,在秦氏屋里呆了一会就去找邵世恒。

    虞晨来到邵世恒的书房,邵世恒一贯如常地在书房里翻着帐册,见虞晨步了进来,头微微抬了抬说:“我以为你会去华龙寺了!”

    虞晨还是头回从邵世恒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看来他是受到秦氏的影响,想为府里祈点福。

    “打算一会就去呢!”

    虞晨说时,走到邵世恒书桌前。

    邵世恒精神看起来倒是不错,之前萦绕在他眉心处的那团黑气已散去。

    虞晨料定是那位道长塞了什么护身符在邵世恒身上,这才让他避过了这场灾难。

    “爸,那盆夜来香可是你让人摆进姆妈屋里的?”

    邵世恒身躯一顿,“我让人搬过去,没说摆进屋啊!那花有毒,放不得屋里!”

    虞晨松了口气,之前的猜测已证实,是有人借着邵世恒的名义而为,现在想来,确有此事。

    邵世恒知道那花有毒,而何秦氏却明显不知,可能是两人在认知上没统一,也或者说,邵世恒这几日都没去过秦氏那里。

    这对老夫妻间,若是有隔阂,问题可比中蛊大。

    有人在挑拨离间!

    再想到,飞彤之前也有说过,那天晚上府里的白糯米忽然都不见了,在那种情况下,明显是有人故意藏了起来。

    那人躲在暗处,到是不好调查。

    “那爸让那人把那花搬我屋里吧,我倒是喜欢的紧呢!”

    邵世恒瞪着虞晨说:“胡闹,那花不能搬进屋,要是真喜欢,我让二喜搁你院里!”

    原来是二喜。

    这个二喜听说是苏管家的侄子,平日言语不多,干起活来倒是麻利,也因为这样,苏管家才让他到邵世恒身边当差,哪里知道,就这么个人,居然是孟瑞冬安插进来的。

    “爸,你忙,我出去了!”

    虞晨知道那人是谁,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引蛇出洞?

    虞晨想事想得出神,却在廊道里遇见了二喜。

    二喜一见虞晨,远远唤道:“大小姐,这是要出门呢?”

    虞晨望着他轻笑说:“是的,对了,帮我把太太屋里的那盆夜来香搬我院里去!”

    二喜身躯一僵,垂头说:“大小姐若是喜欢,回头再弄一盆送过去,那盆可是老爷吩咐的。”

    虞晨料到他会这么说,敢情那夜梦蛊,失了夜来香这味引子,就不容易发作,二喜身后的主人定会治二喜办事不利的罪,二喜不急才怪的。

    “没事,回头我同爸说!”

    虞晨绝口不提邵世恒已答应将花搬到她院里的事。

    “好吧,大小姐!”

    二喜垂头应道,就在他转身朝秦氏屋里走去间,虞晨又将他唤住:“还是晚点吧,我这会要去华龙寺的!”

    “是,大小姐!”二喜松了口气,他大概是在想,趁着虞晨不在府里这会,再去弄一盆夜来香来。

    虞晨领着张妈去华龙寺上香,一柱香刚烧完,见美香跪在佛像前祈愿。

    虞晨想,不会这么赶巧,她也来烧香拜佛,一定是有人传了信给她的,这人除了二喜不会再有第二人!

    虞晨紧了紧纤指,知张妈一向不喜欢美香,朝张妈说:“瞧,那不是美香姐吗,张妈,你替我过去打个招呼!”

    张妈不乐意地撇起嘴说:“大小姐咱们还是早点回府吧!这种人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不好不好,怎么说,美香姐也是个大明星,你这样说她就是你的不对!快去!”

    虞晨催着张妈。

    张妈没好气地朝大殿走去,等美香磕完头,张妈耐着性子跟美香道了一句,回头再来找虞晨,人已不知去向。

    张妈气得拿帕子拭嘴。

    美香见张妈急得五官都变了形,问道:“可是在找妍妍?”

    张妈刚才是受了虞晨的命令,瞥着气同美香说了句问心话,现下虞晨不在,她哪里还想同美香闲扯,话都懒得回,拔腿就走,留下美香傻愣愣地站在大殿前。

    师兄叫我来这里见妍妍,为毛妍妍一见我就躲?

    虞晨这会已朝华龙寺后院走去。

    后院是出家人休息的地方,香客一般不来这里,因着秦氏每年都拿出不少私房钱捐助寺院,院里的住持对虞晨十分客气。

    虞晨在张妈走开时,借说自己累了,身旁的小僧便将她引至这里。

    相比前院的梵音禅语,后院要清静许多。

    虞晨进了寺里为她安排的厢房,刚走进屋,就见孟瑞冬站在房里。一身如云白褂衬得他风度儒雅翩翩,可若一想到,这是个邪术贯身的人,立马就对他另眼相看。

    这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虞晨在心里嘀咕着,心里的警铃也大作。

    “妍妍!”孟瑞冬唤了虞晨一声。

    虞晨揪紧着胸前的衣襟后退,屋门早在她进入厢房后由外锁死。

    虞晨这才知,刚才那小僧已被孟瑞冬收买,或者直接点,那小僧就是孟瑞冬的人。

    退了两步后,虞晨知再退就要贴上门板了,这对她来说情势非常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