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多时莫艾便把宫里的人大概认了个齐，恰巧这时洛田也到了。
穿着宫装的洛田向莫艾行了一礼，“参见莫昭仪。”
按照惯例，宫内会派出有资历的教习嬷嬷到被选入宫的小姐家教导半个月，每位小姐可以带一名自己的贴身丫头入宫，这些丫头便也要提前半个月入宫，由老嬷嬷统一管教。
莫艾与洛田半个月不见，只觉得生活上处处不便，很是期盼洛田早日回来。不过现在厅内还有诸多外人，莫艾便轻轻一招手，让洛田到她身边。“这是从小就伺候着我的贴身丫头。”
洛田笑盈盈地一福，“我叫洛田，虽是昭仪从府中带来的，和诸位没什么不同。进了这长舞宫，大家都是自己人，当尽心尽力伺候昭仪才是。”
“洛田姑娘说的是。”
该交代的已经说完，旁的人都去做事了，宫内只留下了洛田和领头宫女碧澄。莫艾大病初愈，今日这番折腾，眉目间便露出了几缕倦态。碧澄上前几步，轻声道：“昭仪若是倦了，可去小憩片刻，养好精神，好为今夜做准备。”
莫艾打量着碧澄说话时的神色，却是和洛田没什么区别，不动声色，滴水不漏。莫艾伸出手，碧澄也同时虚扶上来，在洛田为她更衣时，便主动去收拾了床褥，向莫艾告退出去了。
要想知道这宫中里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来日方长，莫艾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有件近在眼前的事情，饶是莫艾平时再修养心性冷静自持，此时也不能平静了。
“昭仪，这手帕……？”洛田捧着今早歆帝给她的帕子，有些疑惑。
莫艾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抿唇，“你且收起放好吧。”
碧澄不说，她自己也清楚得很。于情于礼，今夜莫艾都是要侍寝的。从小就知道自己始终要入宫，进宫前嬷嬷教过的房中之事，她都一直当做任务一样接受，只是在知道千绍登基后，觉得庆幸，又不知是为了什么。
今天再见到千绍，她仿佛从心底哪个深渊里，被他指尖的温度勾起了阵阵的烦躁。有旁的事旁的人分心时还好，此刻又看见那条罪魁祸首的帕子，她的心就又开始发起热来。
莫艾躺进柔软的床褥中，身子倦极，脑中来回切换的全是千绍的脸，现在的、小时候的。她想，或许千绍只是想还了小时候那条帕子的人情而已，他惯常是不愿欠别人的。何况今日的情形，倒是顺带把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帝王只有心术，哪讲情分。
莫艾逃避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好歹还是睡着了。
她梦中那位害她睡不安稳的主角，此时独自坐在殿内，摆放奏折的桌子中间清空了一块地方，放着并不属于男子的手帕。
手帕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但还是闪着缎光，隐约能看见上面绣了一株艾草。
门被打开，来福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这一点响动，惊动了好像入定一般的千绍，终于舍得换了个姿势，端起茶吹了两口茶面上的浮叶。
来福是从前千绍母妃宫中的太监，后来千绍登基，又把他找回来调到身边做了总管太监，多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人，能在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前说上两句话。
“皇上，看您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千绍放下茶盏，忽然想起似的，“今日进宫的妃嫔都安顿好了？”
“是，都安顿好了。这不，德喜都在外面候着了。”
“不用进来了。今晚召长舞宫那位。”千绍点了点那方手帕，“收好吧。”
来福仔细地把帕子叠好，放进匣子中锁好，正准备放回原处，千绍才带着点期待的笑意，用下巴虚指了指那个匣子说：“太医也不用请了。它安神。”
将近十年了，千绍一直把这物什留在身边，时不时便要拿出来看一眼，好提醒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
那个小小的女孩，给她哥哥送了一个平安符，在他们身后哭得那样难过，而她哥哥却舍得连头都不回。那一瞬间，千绍突然有些嫉妒起莫夏来。
他位卑言轻、不受重视，为了活下来不得不踏上另一段凶险万分的征程。他的亲人都希望他死在战场上，没有人祈求他的平安，没有人为他流泪。
千绍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调转马头抱起莫艾，许给她一个自己都不能保证做到的诺言，换取她的期待和信任。
后来千绍每每想到这一幕，都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莫艾是天之骄女，她的身份注定她只会站在整个胥国最尊贵的人身边。同样的信任和期待，她会给予那个人。千绍得到的东西太少了，一旦拥有，就会贪心得想要更多。
卑鄙？千绍不在乎。
莫艾、莫氏、世家新贵、胥国……臣服于他的人越来越多，权力也越攥越大。有人希望他死，自然也有人希望他活着，有人反对他掣肘他，自然也有人压上身家性命依附于他。
可最初给千绍那一点活下去的念想的人，只有那个哭得眼睛发肿、却在听见他的承诺后毫无保留依赖他的女孩。
莫艾不知道自己在千绍心中的特殊意义，她被碧澄叫醒后，便由洛田给她沐浴。水中浮着百花花瓣，还加了由太医院调配的能让皮肤更滑嫩的药粉。沐浴后，又由碧澄给她做了些自然而不显刻意的打扮，之后就有专人把她送到歆帝的寝殿中。
她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从醒来后就一直忐忑，忍不住猜测今晚的情形。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千绍。
但在等待千绍到来的时间里，她又奇异的平静下来了。
如今的歆帝换了谁做，对莫艾来说都一样。她要的是帝王的无上尊宠，要保莫氏和世家的荣华富贵，要哥哥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唯独不能奢求爱。不求爱，少女的娇羞忐忑就可以抛到脑后，只留下利益和博弈。
殿内安静得很，歆帝走动时的衣服摩擦声便格外清晰。莫艾听见千绍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又缓缓走到床前，隔着帘帐对她说：“你下来给朕更衣。”
莫艾掀开了纱帐，和千绍匆匆对视一眼便垂下眼睫，先向他行礼。
“不必多礼。过来。”
莫艾一步步挪去，手轻轻握拳又马上松开，试探的伸手脱下千绍的外袍，又用一种环抱着千绍的姿势解开他的腰带。
莫艾小心翼翼的隔开一点距离，怕自己在千绍的威压和气息下变得不清醒。可随着衣物一件一件褪下，千绍身上沐浴过后更分明的味道还是一缕缕钻进她鼻子里，男子身上的热度透过指尖，烫得她的脸粉扑扑的。
千绍的手拂过她的脸，常年拿剑而变得粗粝的触感让莫艾的心尖都跳了一跳。
“你脸好红。”千绍语带调笑。
莫艾想躲，但还是忍住了，任由千绍的手从脸颊摸到耳朵，又从颈子滑到肩头，最后紧贴在腰间。
“你太瘦了，明日开始让太医院的人给你做点药膳补一补。”
莫艾刻意隔开的距离一下就被千绍拉近了，千绍的体温随着二人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的灌进她的五脏六腑，在经脉中四处游走。她还能感受到千绍说话和呼吸时的气息，吹得她耳根子发软。
千绍的衣物基本都脱下了，露出线条流畅分明，布满伤痕的上半身。莫艾的手隔在两人之间，正好放在千绍腰腹前一条深长的疤痕上，她的手不自然的动了动时，还分心想了想这伤痕在当初该有多凶险。
千绍似乎发现了她的走神，大拇指在她脊椎深凹处仔细地摩挲，莫艾脸上更红上几分，手微微用力，想隔出一点缝隙。
“皇上……”莫艾的手迟疑的向下游移，不知是否要连千绍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褪下。
千绍像是不满莫艾的躲闪，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便让两人比刚刚更为亲近。
“不用了，朕自己来。”
千绍的声音在莫艾头顶响起同时，他便以半搂着莫艾的姿势，另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勺，两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莫艾慌张地搂住千绍的脖子，自以为掩盖下去的情绪骤然浮现在脸上，混合成一种让千绍心悸的脆弱。
“你长大了……”变得诱人、美丽，无辜又脆弱，让人不禁想狠狠握在手中。
莫艾被千绍狩猎一样的眼神吓住了，然而现在的状况让她无处可躲，变成千绍陷阱中的一只待宰的小鹿。
“我……”
千绍抽出一只手，指尖轻抵住莫艾的唇，阻止她继续说话。
“你想要什么？”千绍低头，两个人的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他不需要莫艾的回答，用那种近乎蛊惑的声线，如同最相爱的情人般喃喃：“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手指移开，千绍的唇覆了上来。
烛火摇曳，不知何时熄灭了。只留清辉月光，隐隐映出床上交缠的身影。
莫艾已经睡熟，乖乖巧巧的靠在千绍怀里，露出雪白的肩头。千绍碰了碰那截裸露的肌肤，入手凉腻，给怀里的人拉起被子，只露出莫艾那张如画的脸。
千绍是喜欢莫艾的。喜欢她容貌昳丽，喜欢她聪慧端庄，喜欢她家世显赫。千绍还喜欢很多女子，那些女人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千绍不会在这样的夜里，清醒的就着月色，描绘怀中人的眉眼。
半晌，千绍笑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闭上眼，掩住眼中在战场行淬出来的寒意，在莫艾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朕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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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宫装的洛田向莫艾行了一礼，“参见莫昭仪。”
按照惯例，宫内会派出有资历的教习嬷嬷到被选入宫的小姐家教导半个月，每位小姐可以带一名自己的贴身丫头入宫，这些丫头便也要提前半个月入宫，由老嬷嬷统一管教。
莫艾与洛田半个月不见，只觉得生活上处处不便，很是期盼洛田早日回来。不过现在厅内还有诸多外人，莫艾便轻轻一招手，让洛田到她身边。“这是从小就伺候着我的贴身丫头。”
洛田笑盈盈地一福，“我叫洛田，虽是昭仪从府中带来的，和诸位没什么不同。进了这长舞宫，大家都是自己人，当尽心尽力伺候昭仪才是。”
“洛田姑娘说的是。”
该交代的已经说完，旁的人都去做事了，宫内只留下了洛田和领头宫女碧澄。莫艾大病初愈，今日这番折腾，眉目间便露出了几缕倦态。碧澄上前几步，轻声道：“昭仪若是倦了，可去小憩片刻，养好精神，好为今夜做准备。”
莫艾打量着碧澄说话时的神色，却是和洛田没什么区别，不动声色，滴水不漏。莫艾伸出手，碧澄也同时虚扶上来，在洛田为她更衣时，便主动去收拾了床褥，向莫艾告退出去了。
要想知道这宫中里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来日方长，莫艾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有件近在眼前的事情，饶是莫艾平时再修养心性冷静自持，此时也不能平静了。
“昭仪，这手帕……？”洛田捧着今早歆帝给她的帕子，有些疑惑。
莫艾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抿唇，“你且收起放好吧。”
碧澄不说，她自己也清楚得很。于情于礼，今夜莫艾都是要侍寝的。从小就知道自己始终要入宫，进宫前嬷嬷教过的房中之事，她都一直当做任务一样接受，只是在知道千绍登基后，觉得庆幸，又不知是为了什么。
今天再见到千绍，她仿佛从心底哪个深渊里，被他指尖的温度勾起了阵阵的烦躁。有旁的事旁的人分心时还好，此刻又看见那条罪魁祸首的帕子，她的心就又开始发起热来。
莫艾躺进柔软的床褥中，身子倦极，脑中来回切换的全是千绍的脸，现在的、小时候的。她想，或许千绍只是想还了小时候那条帕子的人情而已，他惯常是不愿欠别人的。何况今日的情形，倒是顺带把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帝王只有心术，哪讲情分。
莫艾逃避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好歹还是睡着了。
她梦中那位害她睡不安稳的主角，此时独自坐在殿内，摆放奏折的桌子中间清空了一块地方，放着并不属于男子的手帕。
手帕看起来已经有年头了，但还是闪着缎光，隐约能看见上面绣了一株艾草。
门被打开，来福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这一点响动，惊动了好像入定一般的千绍，终于舍得换了个姿势，端起茶吹了两口茶面上的浮叶。
来福是从前千绍母妃宫中的太监，后来千绍登基，又把他找回来调到身边做了总管太监，多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人，能在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前说上两句话。
“皇上，看您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千绍放下茶盏，忽然想起似的，“今日进宫的妃嫔都安顿好了？”
“是，都安顿好了。这不，德喜都在外面候着了。”
“不用进来了。今晚召长舞宫那位。”千绍点了点那方手帕，“收好吧。”
来福仔细地把帕子叠好，放进匣子中锁好，正准备放回原处，千绍才带着点期待的笑意，用下巴虚指了指那个匣子说：“太医也不用请了。它安神。”
将近十年了，千绍一直把这物什留在身边，时不时便要拿出来看一眼，好提醒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
那个小小的女孩，给她哥哥送了一个平安符，在他们身后哭得那样难过，而她哥哥却舍得连头都不回。那一瞬间，千绍突然有些嫉妒起莫夏来。
他位卑言轻、不受重视，为了活下来不得不踏上另一段凶险万分的征程。他的亲人都希望他死在战场上，没有人祈求他的平安，没有人为他流泪。
千绍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调转马头抱起莫艾，许给她一个自己都不能保证做到的诺言，换取她的期待和信任。
后来千绍每每想到这一幕，都觉得自己十分卑鄙。
莫艾是天之骄女，她的身份注定她只会站在整个胥国最尊贵的人身边。同样的信任和期待，她会给予那个人。千绍得到的东西太少了，一旦拥有，就会贪心得想要更多。
卑鄙？千绍不在乎。
莫艾、莫氏、世家新贵、胥国……臣服于他的人越来越多，权力也越攥越大。有人希望他死，自然也有人希望他活着，有人反对他掣肘他，自然也有人压上身家性命依附于他。
可最初给千绍那一点活下去的念想的人，只有那个哭得眼睛发肿、却在听见他的承诺后毫无保留依赖他的女孩。
莫艾不知道自己在千绍心中的特殊意义，她被碧澄叫醒后，便由洛田给她沐浴。水中浮着百花花瓣，还加了由太医院调配的能让皮肤更滑嫩的药粉。沐浴后，又由碧澄给她做了些自然而不显刻意的打扮，之后就有专人把她送到歆帝的寝殿中。
她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从醒来后就一直忐忑，忍不住猜测今晚的情形。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千绍。
但在等待千绍到来的时间里，她又奇异的平静下来了。
如今的歆帝换了谁做，对莫艾来说都一样。她要的是帝王的无上尊宠，要保莫氏和世家的荣华富贵，要哥哥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唯独不能奢求爱。不求爱，少女的娇羞忐忑就可以抛到脑后，只留下利益和博弈。
殿内安静得很，歆帝走动时的衣服摩擦声便格外清晰。莫艾听见千绍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又缓缓走到床前，隔着帘帐对她说：“你下来给朕更衣。”
莫艾掀开了纱帐，和千绍匆匆对视一眼便垂下眼睫，先向他行礼。
“不必多礼。过来。”
莫艾一步步挪去，手轻轻握拳又马上松开，试探的伸手脱下千绍的外袍，又用一种环抱着千绍的姿势解开他的腰带。
莫艾小心翼翼的隔开一点距离，怕自己在千绍的威压和气息下变得不清醒。可随着衣物一件一件褪下，千绍身上沐浴过后更分明的味道还是一缕缕钻进她鼻子里，男子身上的热度透过指尖，烫得她的脸粉扑扑的。
千绍的手拂过她的脸，常年拿剑而变得粗粝的触感让莫艾的心尖都跳了一跳。
“你脸好红。”千绍语带调笑。
莫艾想躲，但还是忍住了，任由千绍的手从脸颊摸到耳朵，又从颈子滑到肩头，最后紧贴在腰间。
“你太瘦了，明日开始让太医院的人给你做点药膳补一补。”
莫艾刻意隔开的距离一下就被千绍拉近了，千绍的体温随着二人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的灌进她的五脏六腑，在经脉中四处游走。她还能感受到千绍说话和呼吸时的气息，吹得她耳根子发软。
千绍的衣物基本都脱下了，露出线条流畅分明，布满伤痕的上半身。莫艾的手隔在两人之间，正好放在千绍腰腹前一条深长的疤痕上，她的手不自然的动了动时，还分心想了想这伤痕在当初该有多凶险。
千绍似乎发现了她的走神，大拇指在她脊椎深凹处仔细地摩挲，莫艾脸上更红上几分，手微微用力，想隔出一点缝隙。
“皇上……”莫艾的手迟疑的向下游移，不知是否要连千绍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褪下。
千绍像是不满莫艾的躲闪，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便让两人比刚刚更为亲近。
“不用了，朕自己来。”
千绍的声音在莫艾头顶响起同时，他便以半搂着莫艾的姿势，另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勺，两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莫艾慌张地搂住千绍的脖子，自以为掩盖下去的情绪骤然浮现在脸上，混合成一种让千绍心悸的脆弱。
“你长大了……”变得诱人、美丽，无辜又脆弱，让人不禁想狠狠握在手中。
莫艾被千绍狩猎一样的眼神吓住了，然而现在的状况让她无处可躲，变成千绍陷阱中的一只待宰的小鹿。
“我……”
千绍抽出一只手，指尖轻抵住莫艾的唇，阻止她继续说话。
“你想要什么？”千绍低头，两个人的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他不需要莫艾的回答，用那种近乎蛊惑的声线，如同最相爱的情人般喃喃：“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手指移开，千绍的唇覆了上来。
烛火摇曳，不知何时熄灭了。只留清辉月光，隐隐映出床上交缠的身影。
莫艾已经睡熟，乖乖巧巧的靠在千绍怀里，露出雪白的肩头。千绍碰了碰那截裸露的肌肤，入手凉腻，给怀里的人拉起被子，只露出莫艾那张如画的脸。
千绍是喜欢莫艾的。喜欢她容貌昳丽，喜欢她聪慧端庄，喜欢她家世显赫。千绍还喜欢很多女子，那些女人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千绍不会在这样的夜里，清醒的就着月色，描绘怀中人的眉眼。
半晌，千绍笑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闭上眼，掩住眼中在战场行淬出来的寒意，在莫艾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朕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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