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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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闹;98、西来粥铺(修)

    thu apr 09 21:00:00 cst 2015

    97、闹

    “大当家,您也许高看他了。近来他什么都没做,盐侠香车的名号也没有人提及了。他不是在画舫上,就是围着段可儿,他是如此好色而不求上进。我现在认为,过去您对他的判断一点儿没错,他除了一身不知得自哪儿的武功,其实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玩,注定会输。”武楚楚在中流堂向郭垢禀报。

    “他和你还好?还不曾告诉你武功出处?”郭垢问道。

    “他、对我一向都好,让他做什么都愿意。”武楚楚有些害羞,道:“但是问起他武功出处,他总是说师从老乞丐、吕洞宾和噶玛巴这样乱七八糟的话,还说什么自己的灵犀一指得自楚留香真传。对于武功出处,他隐瞒的很深,我无论怎么问,他也只说些胡言乱语。”

    “是啊,他为什么要说谎呢?”郭垢搓手,道:“他一向表现的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样子,他又如此爱你,为何还要对你说谎?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疑惑的目光看向武楚楚。

    “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说真话,感觉也很真诚,若非话语内容太夸张,我会相信他。”武楚楚道。

    “难道是真的!”这是郭垢心里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这联想让他震惊!他一向觉得司马俊深不可测,他看不透,这让他恐惧,如果司马俊背后的靠山竟然那么硬,那么强大,只能让事情更加棘手。“司马俊,若不能用,只能除之,否则会坏我们的大事。”良久后郭垢对武楚楚说。

    “是,属下明白。”武楚楚低头,那一刻,她看见司马俊眼神中的清朗,还有看着她时微笑的样子,她忍着没有流泪。

    这几日,司马俊较少去画舫,因为可儿的事让他烦心。段明壶竟然带着可儿一起应约前往侯爵府拜会司空揽月,顺便也拜见了忠秀侯司空麟,据说,连司空麟也对可儿非常满意,认为如果能够迎娶可儿,将是儿子多年来最有眼光的一件事。

    可儿才从侯爵府回来,就在江雪号里遇见了司马俊,那一段回廊,恰是通往可儿闺房必经之处,司马俊就守在这里,可儿想要遇不见也难。

    司马俊看见可儿,全身似乎都来了精神,萎靡的样子一扫而空,他小心翼翼的问:“可儿,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见他明知故问的样子,可儿心里觉得好笑,却不动声色的道:“侯爵府。”

    “好玩吗?”司马俊挠挠头,又问。

    “嗯。”可儿回答的让司马俊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嗯到底表示好还是不好?

    “那、你以后还去吗?”司马俊又问。

    “去不去,关你什么事?”可儿忽然想起武楚楚,再看着眼前司马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来气。平日里,他一定也是这么对武楚楚的。

    “你、我,唉,你还年轻,别着急,世间好男人那么多,总会遇见一个适合你的。”司马俊有些泄气的样子,“我是不该管你的事,可是你要千万珍惜自己善待自己啊。”

    “司马统领,原来在这里。”段明壶忽然绕过一段长廊来到此处,他的住处原本不必经过这里的,但是他却装作是巧遇的样子。

    “啊,是,是。”司马俊忙道:“我与可儿恰巧遇见,攀谈两句,家中有事,就此别过。”

    “好走。”段明壶抱拳。司马俊匆匆离去,段明壶看可儿一眼,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可儿看着司马俊的背影,半是心疼,半是生气。

    十月十八号,可儿又要去西来粥铺帮忙。

    她才出了江雪号的门,就看见了司马俊。司马俊假装又是巧遇,笑咪咪的跟在她身后,问:“可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知道?”可儿掩饰着欢喜故意问:“那你跟着我,是要去哪里?”

    “嘿嘿,哈哈,我、今天没什么事,想说去西来粥铺帮帮忙,呵呵。”司马俊道。

    “真巧,我也是。”可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司马俊,气也气不起来,让人欢喜让人忧。

    二人正走在路上,后面忽然传来一声马嘶,回头看,身旁已经稳稳停下一辆奢华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司空揽月的脑袋,他睁大眼睛看着可儿,道:“可儿姑娘,是去西来粥铺吗?我也去,咱们同路,送你一程。”

    “你去西来粥铺做什么?”可儿奇怪。

    “当然是去帮忙,为这个世界的穷人做点事,是我司空揽月义所当为的事。”司空揽月道。

    “你且自去,我们习惯走路。”司马俊忽然道。

    司空揽月正要发飙,可儿却一笑,道:“好,既然同路就一起去好了。”她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帘。

    司马俊一见,忙也跟着钻了进去。

    马车里相当宽大,铺着厚厚的垫子,软绵绵的,根本感觉不到行路的颠簸。看见司马俊上来,本来大欢喜的司空揽月变脸道:“你不是习惯走路,干嘛上来?再说,我也没请你上来,我只送可儿姑娘。”

    “你不必跟我客气,我和可儿是一路的,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司马俊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司空揽月对面可儿身边,气得司空揽月想吹胡子又瞪眼,奈何没有胡子只有干瞪眼。

    “客气?我跟你客气?我不跟你客气。你给我滚出去。”司空揽月折扇化作长剑,一招“岭树重遮千里目”刺向司马俊。

    司马俊坐的安逸,神态也安逸,眼见折扇要戳瞎他的眼睛,可儿神色大变,却施救不及,司空揽月的折扇已经被司马俊右手食中二指夹住,纹丝不动。而折扇离眼睛的距离,不过一线而已。

    可儿生气,她大声道:“你们再胡闹,我就下车,哪里也不去。”

    司空揽月第一次看见可儿发火,心里虚,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怕一个女子。

    司马俊也有些害怕,二人忙都收了手,立刻一起笑对对方道:“阁下武功高强,以后多多交流。”似乎二人只是同一师门的好学生,在交流彼此武功心得,别无恶意。

    可儿轻哼一声,不再理他们,自己独自坐着,半闭双目。二人看着可儿,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马车后面跟着骑马的费振雄和唐二江,听着马车里的叫闹,二人都朦胧的在冬日的寒风中想起了少年时的春光明媚。

    98、西来粥铺

    少年时,人们追求的是生活的乐趣;到了中年,生活就只剩下钱了。所谓庸俗,便是丢掉了天真。所谓天真,便是初心。

    西来粥铺今天前所未有的热闹,司马俊还能帮得上点忙,而司空揽月大公子完全是帮倒忙。可儿想让司空揽月在店里休息,他不干,他嘟着嘴道:“凭什么司马俊能帮忙,我就要坐着?不,我也要帮你。”

    其他在西来粥铺做工的义工,看着眼前这一切,笑而不语。

    煮粥这种小事,让司空揽月去做,一定出事,他根本不知道该往锅里放多少米,多少水,他看着那一口大锅,如面对深奥的难题,陷入沉思。可是这里哪里能容得下他沉思,多少穷人等着西来粥铺的米粥度过艰难的又一日,努力的活下去。看他沉思,可儿抱歉的眼神看着同为义工的众人,众人都认识柳州府的司空大公子,由于忠秀侯司空麟一向善待百姓,常做善事,所以人们对于司空大公子心里是有好感的。所以有人来接下司空大公子的活,所以他就不需要煮粥了。

    那么生火吧,他看见司马俊在帮可儿生火,两个人一起忙碌的身影,那么亲密无间,他忙挤了过去,把司马俊使劲挤开,要帮可儿生火,本来司马俊已经把火点燃,只需要多吹几口气添上木柴就可以了,但是司空揽月拿着吹火筒,硬是把燃起的火给吹熄灭了。他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可儿无可奈何,司马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司空揽月生气,他只有命令唐二江帮他把火升起来,这下子问题立刻解决了,火很快就燃烧的很旺盛。可儿对唐二江道:“谢谢你。”司空揽月立刻把脑袋挤过来,冲可儿笑道:“不必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唐二江躬身而退。

    司马俊又去帮可儿洗碗,一个洗,一个擦,配合默契,司空揽月也赶快过去,这次他挤了几次司马俊都纹丝不动,没有办法,他只有来到另一边,手里拿块抹布,把可儿擦干净的碗碟又胡乱擦一遍,显示他在这里是很有用处的。

    可儿被这两个男人闹的烦恼,烦的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可儿,司空揽月一夜未睡,他早就打听到今日可儿会来西来粥铺,他一向睡的晚起的也晚,昨夜想睡不敢睡,怕睡了就难以醒来,不得已看了半夜歌舞,又打了半夜瞌睡终于熬到了清晨。很久了,他难得又体验了一次清晨的柳州府,他在西来粥铺一通乱忙乎,却也忙碌的出了身汗,在寒冷的晨曦中,为了似乎与己无关的众人而流汗的感觉,奇妙难言,司空揽月相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清晨的味道,和可儿美好的身影。他看见可儿的笑容,对每一位来粥铺喝粥的穷苦百姓的笑,那笑容真诚不造作,那笑容发自肺腑,没有居高临下的怜悯同情,只有满满的祝福和温暖。可儿,我该拿什么来拥有你?

    “司马俊,你洗碗太慢,我们这都擦完了。”司空揽月大声的训斥司马俊。

    “好,好。”司马俊洗碗洗的很干净,可是太仔细了,就会变慢,他只有加把劲更努力。

    可儿低着头一笑,没让二人看见。

    有那么一瞬间,西来粥铺里的时间似乎停止了,可儿环顾左右,一切都静止不动,只有门外走进来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武楚楚。她们眼神交会,又都慌忙躲开对方的眼光,她们一起站在西来粥铺,所有的目光都被她们吸引。那一刻,犹如惊风乱颭芙蓉水,一片涟漪,两朵芳华。

    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可儿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是她确实转身看见了武楚楚。

    “你的楚楚来了。”可儿戏谑的对正埋头苦刷盘碗的司马俊道。

    这一声楚楚来了,却吓的司马俊和司空揽月都惊的几乎跳起来。二人一起回头,一起看见了楚楚,楚楚笑颜如花,眼光似乎看着司马俊,又似乎盯着司空揽月,二人都感觉有些害怕,有些紧张,有些尴尬,司空揽月想要夺门而逃,可是可儿在,不能逃。司马俊满脸堆笑,看着楚楚,道:“楚楚,我是来西来粥铺帮忙做义工的。”

    “我知道,陪可儿嘛。”楚楚委屈的样子,楚楚可怜。

    司马俊心疼,擦干手,想要过去抱抱她,忽然又看见可儿看着他的眼神,几分委屈,几分忧伤,又站住了,他张着嘴,颤动了好几下,才道:“不关可儿的事,我是做义工的。”

    “那为何不和我说?”楚楚追问。

    “他又不是你的奴隶,为何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可儿忽然忍不住回嘴。

    “你心疼了?你护着他?”楚楚道。

    “你才心疼,你才护着他。”可儿气愤含羞的道,可是仔细一想,护着他心疼他的明明都是自己,楚楚反而似乎无所谓。她觉得很奇怪,却又不明白到底怪在哪里。

    “对,可儿才不会护着司马俊,他算什么东西。”司空揽月出口帮腔,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看见楚楚热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简直像一头气极了的母老虎,想要一口把他吞下去。司空揽月吓得退了半步,后面是桌碗,退无可退。

    “原来是司空公子,小女子给您行礼了。”楚楚温柔的万福为礼。

    司空揽月挤出笑容,忙也还礼。

    巳时已到,西来粥铺里喝粥的人渐渐少了,否则眼前这局面恐怕会更尴尬。

    “听说司空公子家大业大,一向繁忙,不料到还有如此雅兴,来西来粥铺做义工,真是大善人,让人心里钦佩。哪一家女子,若能遇上你这样好心肠的公子,一定会幸福,一定不会被伤害,你说是吗?”楚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剑,司空揽月左闪右避还是会被刺中,没奈何,事是他做的,祸是他闯的,人是他惹的,他只有认了。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司空揽月咧着嘴干笑着。躲了这么久,还是被楚楚堵到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司马俊和司空揽月二人都以为楚楚是为自己而来,司空揽月更觉得司马俊是个白痴,他几次想告诉司马俊自己和楚楚的事,气气这个猖狂的小子。又怕这事被司马俊告诉可儿,所以忍住没说,再一想,若能让司马俊稳住楚楚,岂非也帮了自己一个忙?

    司马俊终究心疼楚楚,来到楚楚身边,歉疚的看着她。楚楚不看他,瞪着司空揽月。司空揽月不敢看楚楚,看着可儿。可儿看着司马俊,司马俊又来看她,二人眼神交会,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