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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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江左公子;80、追夜(修)

    tue mar 31 23:12:09 cst 2015

    79、江左公子

    司马俊负手,仰头望月,轻松的一笑,道:“难道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上天揽月?”

    “你是傻傻的,我这样的人,即便真要天上的月亮,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司空揽月道:“你要想跟我争楚楚,也行,但必须先过眼前这一关。”

    那两个隐在司空揽月身后的人走出了阴影,一起抱拳道:“公子。”

    司空揽月指着二人道:“你能打败他们,今夜才能活着离开。”

    “你就这么随意的决定别人生死?”司马俊问。

    “你若没有能力,就不该来玩这场游戏,既然你要入局,我就要称称你的分量,这就是游戏规则,生死不是我定的,是你自己决定。”司空揽月道。

    “你很寂寞?”司马俊忽然问。

    司空揽月愣了一下,道:“为什么这么问?”

    司马俊摇头,笑道:“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像你这样到处寻找刺激。”

    “穷人才会寂寞,会无聊,我是高处不胜寒,其中滋味,你不会懂。”司空揽月道。

    “你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其实你我没有什么不同。”司马俊道。

    司空揽月忽然飞身后退,飞上了那辆香车宝马上端坐,早有几个美人备了佳肴美酒,只为服侍他一人。司空揽月坐在车上,美人们取下帷帐,车厢再无遮挡,像一个豪华的舞台。他饮了美人玉手送来的美酒,笑指司马俊道:“你真的像唐僧,婆婆妈妈烦死人。”美人们闻言也一起笑,又有美人弹起琵琶,又有美人起而舞蹈,又有美人靡靡而歌。

    有附近百姓,从家里搬了板凳椅子来街道上看热闹。显然有司空揽月的地方,就一定有好戏。一会儿,街边各处家家户户都支起桌椅,有的还备好了果子酒菜,点起灯烛,简直比不久前中秋赏月还热闹。

    司马俊摇头,直摇头,但是又不得不佩服这位司空大公子,他实在很懂得享受生活,很懂得在生活之中创造乐趣。那些美人,不止是美色,更是绝技,她们都是久经训练技艺高超的艺人,她们的琴声歌声舞蹈动作,是艺术的美,是十年磨一剑的锋芒毕露。连他几乎都忍不住赞叹,忍不住也想学那些人一样搬来张板凳椅子看热闹。可是,他不能,因为今天这出戏,他不是看戏的人,他是演戏的人,连那些美人也不过是他的歌舞伴唱,有如此的奢华舞台,让他惶恐,几乎想感激司空揽月了。

    司马俊拔腿就走,他决定离开这里。可是他一动,那两位也身形闪动,拦在了他的面前。

    “二位,请容在下过去。”司马俊客气的躬身为礼。

    “司空公子说过,只有打败我们,你才能离开。”二人不跟司马俊客气,话才出口已经出招。他们出手狠辣,有一种要你性命的凶狠,好像和司马俊怀有深仇大恨。一人使判官笔,专点人周身穴道,若被点中,不死也重伤;一人使暗器,游走在四面,总是在司马俊最难受的地方、最无法防备的时候射出各种暗器。

    判官笔犹可应付,但那暗器实在让司马俊头疼,他不仅担心自己被暗算,更担心暗器误伤到四周围观看热闹的无辜百姓。速战速决,司马俊决心已下,降龙十八掌密云不雨攻出,掌风如同幕布,将那发暗器之人裹挟在风中,一应暗器都被卷走,而另一人手中判官笔险些脱手飞出。二人在掌风中,步履困难,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脸色涨的通红,司马俊掌风太密,他们招架不住了。

    司马俊收掌,压力顿减,二人如同再生,齐齐猛的吸了一口气,脚下却怎么都站不稳,咚咚咚退了十几步,一跤摔倒在地上。

    司空揽月鼓掌,叫道:“好,你这是什么功夫?”他看也不看那两个摔倒在地上的人。围观百姓看他鼓掌,也跟着一起鼓掌叫好。

    “降龙十八掌。”司马俊脸上有判官笔留下的血痕,他宁肯挨判官笔也不敢被暗器射中,因为他担心暗器有毒,而那使暗器的人很可能是蜀中唐门的高手。

    “降龙十八掌?”司空揽月惊讶的站起身张大了嘴,“你说是宋朝大侠郭靖的降龙十八掌?”

    “不错。”司马俊点头。

    “好,这才好玩,你也算有几分本事,够资格和我争楚楚。”司空揽月拍手大笑:“我常怕对手太弱,赢的无趣,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楚楚是个人,不是你我可以任意输赢的物件。”司马俊道。

    “人也好,物件也好,没有输赢,还有什么趣味?”司空揽月懒懒的坐回了马车,“下次见,今夜累了。”美人们闻言,便将帷帐重又拉起,马车里面又成了独立王国,外面的人只能够想象其中的香艳富贵,却再也看不到其中情景。

    那二人早已从地上起身,飞身跟在了香车宝马后面,留给司马俊的是两双充满怨毒的眼神。江湖,躲不掉的是非。

    为了武楚楚,司马俊竟然和江左四公子之一的柳州府司空揽月杠上了。这绝对是柳州府近来最香艳最热辣的重头消息。

    段中信担心司马俊安危,劝他要小心,司空家族的势力可能连天珠号都远远比不上。“那两个与你交战的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判官笔费振雄以兵器为诨名,是因为他在判官笔上的功夫天下第一。发暗器的是蜀中唐门的七步蛇唐二江,他若想要一个人死,那个人活不过七步。这两个人连郭垢都不敢轻易招惹,你让他们当众出了丑,一定要小心报复。”

    段藏海则私下对段暮雪说:“你们不能都这么宠着司马俊,他招惹司空揽月,会不会让人误会是江雪号和司空家族结了仇?司空揽月会不会因此找我们的麻烦?难道我们还要为了他,和江左四大公子这样的人物对抗?”

    段暮雪道:“司空揽月外表浮夸,内心细密,不会因为司马俊而怪罪我们,放心吧。”

    段藏海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只好躬身道:“属下告退。”

    80、追夜

    千山鸟街一役,段明壶伤的最重,胸口被武楚楚一剑洞穿,伤口早已愈合,可是心中受创更重,所以恢复一直很慢。他一直暗恋武楚楚,只是碍于两边关系敌对,没有表达。闭门养伤的日子,江雪号的朋友、兄弟、属下都常来探视,所以对于外界消息他倒也了如指掌。司马俊狂追武楚楚,为此还和江左四公子之一的司空揽月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都有耳闻,心中五味杂陈。

    可儿来看他,每次可儿来,都会带来阳光,温暖段明壶的心,也扫除了一室阴郁的气息。可儿说:“哥哥,你要起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现在伤口都愈合了你还总是呆在房里,不好的。”

    段明壶依靠在床上,半坐着,拥着厚重的被子,他很怕冷,可能是太久没有晒晒太阳了,脸色苍白,虚弱。他看着可儿,道:“知道了,听你的,以后每天我都会出去晒太阳。躺这么久,让大家担心了,我应该振作起来的,江雪号还有太多事等着我们去完成。”

    “你最要紧养好身子,不要总为江雪号操心,等你好了,有忙不完的事情等着你呢。”可儿和段明壶的关系从小就很亲,段明壶就像亲哥哥一样帮助她、照顾她、疼爱她。小时候,家族里其他的大男孩或女孩欺负可儿,段明壶不管自己个头小武功弱,都要冲上去替可儿出头,有好几次都被揍的一脸血。但是他有胆色,不怕被打,只要你不打死他,他就还继续找上你,除非你跟可儿道歉赔礼这事才算完。段明壶把可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所以可儿心里最亲近的人也是段明壶,有些事她不会告诉父母不会告诉任何人,却都会告诉段明壶。

    几天后,段明壶又出现在江雪号的议事厅。

    柳州府一时盛传,郭垢已经花费巨资请来了江湖一流杀手,要取段明壶性命,为武纵报仇雪恨。段暮雪严令段明壶,不得私自外出,暂且呆在江雪号修养身体。段明壶明显不服气,他不怕天珠号的报复,大丈夫敢作敢当。段暮雪了解他的脾气,于是又私下请托司马俊:“他若出去,你一定要暗中护卫。郭垢心狠手辣,明壶血气方刚怕受暗算。”

    好在段明壶不常外出,否则司马俊就要辛苦了。

    月半弯,柳江上,画舫中,武楚楚为司马俊温酒,她轻轻的说:“天气渐寒,君多保重。饮一杯温热黄酒,暖一些。”

    她拳拳盛意,温柔如水,眼波流转,满怀关心,司马俊未饮先醉,怎好意思推托说自己不善饮酒?一杯黄酒,温热甜润,司马俊脸腾的红了。

    楚楚笑:“人说脸越红,酒量越好,是吗?”

    “不,不。”司马俊慌乱摇手:“有人脸不红,酒量也好,这个当不得准,我再喝就要醉了。楚楚,不要再给我温酒了。”

    “不要,这杯你也要喝。”楚楚举着手中酒杯,撒娇的看着他。

    司马俊无奈,只有接过,连连道:“最后一杯,最后一杯,放过我吧。”看楚楚点头,他硬着头皮仰头喝下了黄酒,肚子里一阵翻腾,难受的险些吐了出来。

    “楚楚,跟我结婚吧。我知道江湖人物都不爱受束缚,怕被捆缚,可是对于我而言,并不在乎这些,我喜欢与你为伴,走完一生,我希望我们一起生活,一起看风花雪月,一起体味人生,我希望我的生命中总是有你,有你的美丽和温柔。我会努力,为我们买个房子,储存足够好好生活过日子的钱,我们可以安逸的活着,我为你撑伞,你为我煮茶。”司马俊握住了楚楚的手,他看着楚楚满眼都是激动和爱慕。

    楚楚慢慢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语,默然不语,长长的睫毛闪动,女人的心思,男人如何才能猜得透?“楚楚,我爱你。”司马俊紧紧把楚楚抱在了怀里,亲吻她的唇,这是他第一次亲吻一个女人,他吻的笨拙,却激动的似乎在人生的梦境中点燃了准备许久的烟火,灿烂炫丽。楚楚的温度,楚楚的香气,是兰草的香气吗?

    “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美丽,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美丽,你看不出来吗?你是我所有的期盼,你是我需要的一切。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美丽。”司马俊在楚楚的耳畔喃喃自语,他把楚楚抱的那么紧,好像只要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

    楚楚在他的怀里,像一个温顺的小猫。他的热情融化在她温热的身体上,他的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楚楚按住了他的莽撞。

    此时,画舫外传来朗朗声音,吟道:“你带给我喜悦和快乐,你带给我喜悦和快乐,就像梦一样,你是我所有的期盼,你是我需要的一切,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美丽。你看不出来吗?你是我所有的期盼,你是我需要的一切,对我来说,你是,你是如此美丽。”

    楚楚从司马俊怀里坐起,满脸娇羞,道:“听见吗?司空公子的声音。”

    司马俊爱怜的看着楚楚,叹息道:“怎么是他?我们坐在船上,怎么还会遇见他?”

    “楚楚姑娘啊!”画舫外又传来司空揽月的声音:“别信司马俊的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能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他刚才说的都是歌词,是别人写的词,我也会背。不信,我再背一遍给你听。”

    武楚楚忙起身,揭开了画舫的窗帘,却原来司空揽月坐着一艘更大更豪华的画舫与他们在江面上并驾齐驱,灯火辉煌。司空揽月正在甲板上急的跳脚,看见楚楚的脸,立刻喜笑颜开,道:“楚楚姑娘,我这就背给你听。”

    看他做好准备打算吟咏的样子,楚楚忙举手道:“别背了,我知道是歌词。你们这些男人,只会拿这些轻薄的话来哄女人。”

    “冤枉啊,楚楚。”这次司马俊和司空揽月异口同声。

    月色掩映江心,楚楚风姿,也在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