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欢乐（1）
晴朗的下午，蝗虫般的车流高峰过后，何红娜来到了娜娜美容会所。这是她接受调查后，第一次回到自己的美容店。本来她是没有心情回来工作的，前台小莉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说有一个老客户过来签合同，需要她当面签字，她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娜娜美容会所里，小莉热情的接待了她，特地给她端来一杯菊花茶和一些饼干。何红娜感觉员工们看她眼神中多了一些异样。最近，她和赵鹏案子的传闻吵得沸沸扬扬，所以她一出现，便引来不少狐疑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衣服的少女，供人随意欣赏。看着下属们那熟悉脸上摆列的生硬表情，和有意无意回避的眼神，一种紧压着的戒备心里便死死的缠绕着她。那种感觉虽不疼痛，却一丝一毫也摆脱不掉。
他们肯定会怀疑她与赵鹏的死有关。而她一直不来店里，是不是做贼心虚。
送走客户后，小莉走进她办公室，坐在皮质沙发上：“娜姐，这两天你没有过来，店里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谢谢你帮我打理。”
“应该的。”
“今天，警察找你了吗？”小莉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她摇摇头。
“其实我觉得赵鹏不是你杀的。你不用怕，警察也不能冤枉好人。”
何红娜微微一笑，之后又是满脸愁云：“这我心里很清楚，可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感到不安。鹿明也经常安慰我，可我骗不了自己。”
小莉心疼的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为这件事害了什么病。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何红娜摇摇头：“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小莉喝了一口茶，说道：“自从赵鹏出事以后，店里的人都在议论你。我还真怕你不敢过来了呢？”
“是吗，他们都说些什么？”何红娜故作惊讶。
“唉，都是些无聊的话题，没事瞎掰的。无非就是把你和赵鹏的死牵扯在一起。”
何红娜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小莉又道：“别理他们，你那边怎么样了？警察之前不是找过你吗，他们不会真的怀疑你吧？”她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没有，也就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问我那天去哪了。他们只是当例行公事，随便问问而已。”其实，这些她都已经跟小莉说过了。
“没有怀疑你就好。下一次警察再找你，你就让他们找我，我给你作证明。”小莉露出安慰的笑，“你跟案子本来就无关，相信他们很快就不会纠缠你了。”
“那可很难说，没有找到凶手之前，他们还会过来找我问话。说不定我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她依旧很忧郁。
“嗨，真金不怕火来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又没杀人，怕什么！他们总不能凭空捏出一个事情来吧。幸好那个姓赵的混蛋是死在外面，如果死在美容会所里，估计我们每个人天天被审问了，这些警察一定会死缠着我们不放，烦都烦死。”小莉嘻嘻一笑。
“人家毕竟是警察，调查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小莉笑着说：“没事，再忍耐一下就过去了！等过阵子，案子有了进展，他们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何红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笑得很勉强。心想，小莉还是太单纯，如果她知道赵鹏是自己杀的，不知道会是怎样惊讶。想到这里，何红娜为自己的不诚实感到内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做什么。她觉得除了隐瞒真相，别无选择。
小莉道：“说句老实话，那个人渣早就该死了。”
“喂！你说话小声点，当心被人家听到了。”何红娜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小声点。
“唉，咱们不谈这些了，只要不连累了你就好。”小莉说着，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今天不是鹿明生日吗，你们打算去哪里去玩？”
“他一会儿过来找我，具体去哪还没定。我现在哪有心情想着玩的事。”
“今晚好好玩，放松放松，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统统忘掉。”小莉看了看手机的表，站起身，“好了，我可先忙去了。鹿明来了，我跟你说。”
“好的。”何红娜轻轻应答一声。
傍晚快六点的时候，何红娜接到了鹿明的电话，鹿明问她要去哪里过生日。她告诉了鹿明自己在娜娜美容会所，让他先到这边来。
不一会儿，鹿明自己过来了。他这两天也很少来上班，八成是想躲避别人关于他和何红娜，赵鹏三角关系的流言蜚语，甚至可能还怀疑他和案子有关。这个年头，横刀夺爱，为爱杀人并不稀奇。
“鹿明，你来了！”小莉条件反射似的大声招呼，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娜姐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过去吧……”
“我刚才跟她通话了。”鹿明满脸笑意。他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洁白的衬衫，一条深色的直筒九分裤，和一双白色黑斑纹跑鞋。乌黑的头发梳理得光滑可鉴，亮如打蜡，搭配上那张秀气的脸，显得十分英俊帅气。
鹿明直接走进何红娜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发现何红娜心不在焉，便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吃饭？”
“我不大想出去了。”
“为什么？”鹿明惊讶的问。
何红娜道：“说不定有警察在监视我们呢？”
鹿明道：“警察！警察也不能干涉人家的私生活吧，而且我们又没有……”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他们也没有怀疑我们的证据。不要苦着脸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他一副担心的表情，何红娜叹道：“唉，我们在这里太引人注意了，换个地方吧！”
“去哪？”
“我也没有想好，要不去江景园吧！去年那个地方。”
“开车去吗？”
“不了，我们还是搭公交车吧。”自从赵鹏的案子发生后，她都刻意让自己的行程留下可查的痕迹。
江景园是一个美丽的江边景区，过去到这里娱乐消费的人，还要买门票，自两年前景区对公众开放后。每天傍晚来这里游玩、散心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门口还有一大批大妈在跳广场舞。
不一会儿，两人就搭公交车来到了江景园。这里树木丛生，花草遍地，美丽的彩灯披在低矮的灌木丛上，一串连着一串，勾画出绚丽的轮廓。
两人进入一个吧间，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里坐下。鹿明要了一些点心，饮料，和一块蛋糕。蛋糕很快就准备好，用巧克力和草莓做成的，形状为心形，上面用奶油和果酱写着两行字：“生日快乐’和‘iloveyou’。这样的蛋糕显得有心意，又不乏浪漫。
鹿明高兴的说：“上次蛋糕没吃高兴。这一次，我给你补偿回来。”何红娜微微一笑，感到一股暖流从身上袭过。
夜朗星稀，一轮明月高挂在天边。几颗星星明亮的眨着眼睛，俯视着江岸滩上的这对情侣。何红娜出门时，已经换上了平日里最喜爱的装扮。上身是一件雪白色圆领衫；下身是白色半身裙，宛如黑暗里幻化出的一朵洁白的云霞。
“下面，是鹿明先生点的一首歌——《棉花糖》，这首歌同时也是送给何红娜小姐。让我们预祝钟先生生日快乐，也祝福他和何红娜小姐有一个开心的夜晚。”喇叭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女中音。这首歌是鹿明刚才订蛋糕时点的。
片刻之后，轻柔的歌声徐徐飘出，在柔和的月光下，如丝如缕，如梦如幻。
……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自由的生长
童话里的浪漫，需要用心去培养
想带你一起流浪，沐浴阳光
去完成温暖的想象
……
何红娜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着这天籁之音，沉醉在美妙境界之里。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这是她些天来，第一次获得暂时解脱。
娜娜美容会所里，小莉热情的接待了她，特地给她端来一杯菊花茶和一些饼干。何红娜感觉员工们看她眼神中多了一些异样。最近，她和赵鹏案子的传闻吵得沸沸扬扬，所以她一出现，便引来不少狐疑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衣服的少女，供人随意欣赏。看着下属们那熟悉脸上摆列的生硬表情，和有意无意回避的眼神，一种紧压着的戒备心里便死死的缠绕着她。那种感觉虽不疼痛，却一丝一毫也摆脱不掉。
他们肯定会怀疑她与赵鹏的死有关。而她一直不来店里，是不是做贼心虚。
送走客户后，小莉走进她办公室，坐在皮质沙发上：“娜姐，这两天你没有过来，店里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谢谢你帮我打理。”
“应该的。”
“今天，警察找你了吗？”小莉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她摇摇头。
“其实我觉得赵鹏不是你杀的。你不用怕，警察也不能冤枉好人。”
何红娜微微一笑，之后又是满脸愁云：“这我心里很清楚，可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感到不安。鹿明也经常安慰我，可我骗不了自己。”
小莉心疼的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为这件事害了什么病。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待会儿我请你吃饭。”
何红娜摇摇头：“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小莉喝了一口茶，说道：“自从赵鹏出事以后，店里的人都在议论你。我还真怕你不敢过来了呢？”
“是吗，他们都说些什么？”何红娜故作惊讶。
“唉，都是些无聊的话题，没事瞎掰的。无非就是把你和赵鹏的死牵扯在一起。”
何红娜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小莉又道：“别理他们，你那边怎么样了？警察之前不是找过你吗，他们不会真的怀疑你吧？”她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没有，也就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问我那天去哪了。他们只是当例行公事，随便问问而已。”其实，这些她都已经跟小莉说过了。
“没有怀疑你就好。下一次警察再找你，你就让他们找我，我给你作证明。”小莉露出安慰的笑，“你跟案子本来就无关，相信他们很快就不会纠缠你了。”
“那可很难说，没有找到凶手之前，他们还会过来找我问话。说不定我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她依旧很忧郁。
“嗨，真金不怕火来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又没杀人，怕什么！他们总不能凭空捏出一个事情来吧。幸好那个姓赵的混蛋是死在外面，如果死在美容会所里，估计我们每个人天天被审问了，这些警察一定会死缠着我们不放，烦都烦死。”小莉嘻嘻一笑。
“人家毕竟是警察，调查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小莉笑着说：“没事，再忍耐一下就过去了！等过阵子，案子有了进展，他们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何红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笑得很勉强。心想，小莉还是太单纯，如果她知道赵鹏是自己杀的，不知道会是怎样惊讶。想到这里，何红娜为自己的不诚实感到内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做什么。她觉得除了隐瞒真相，别无选择。
小莉道：“说句老实话，那个人渣早就该死了。”
“喂！你说话小声点，当心被人家听到了。”何红娜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小声点。
“唉，咱们不谈这些了，只要不连累了你就好。”小莉说着，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今天不是鹿明生日吗，你们打算去哪里去玩？”
“他一会儿过来找我，具体去哪还没定。我现在哪有心情想着玩的事。”
“今晚好好玩，放松放松，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统统忘掉。”小莉看了看手机的表，站起身，“好了，我可先忙去了。鹿明来了，我跟你说。”
“好的。”何红娜轻轻应答一声。
傍晚快六点的时候，何红娜接到了鹿明的电话，鹿明问她要去哪里过生日。她告诉了鹿明自己在娜娜美容会所，让他先到这边来。
不一会儿，鹿明自己过来了。他这两天也很少来上班，八成是想躲避别人关于他和何红娜，赵鹏三角关系的流言蜚语，甚至可能还怀疑他和案子有关。这个年头，横刀夺爱，为爱杀人并不稀奇。
“鹿明，你来了！”小莉条件反射似的大声招呼，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娜姐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过去吧……”
“我刚才跟她通话了。”鹿明满脸笑意。他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洁白的衬衫，一条深色的直筒九分裤，和一双白色黑斑纹跑鞋。乌黑的头发梳理得光滑可鉴，亮如打蜡，搭配上那张秀气的脸，显得十分英俊帅气。
鹿明直接走进何红娜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发现何红娜心不在焉，便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吃饭？”
“我不大想出去了。”
“为什么？”鹿明惊讶的问。
何红娜道：“说不定有警察在监视我们呢？”
鹿明道：“警察！警察也不能干涉人家的私生活吧，而且我们又没有……”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他们也没有怀疑我们的证据。不要苦着脸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他一副担心的表情，何红娜叹道：“唉，我们在这里太引人注意了，换个地方吧！”
“去哪？”
“我也没有想好，要不去江景园吧！去年那个地方。”
“开车去吗？”
“不了，我们还是搭公交车吧。”自从赵鹏的案子发生后，她都刻意让自己的行程留下可查的痕迹。
江景园是一个美丽的江边景区，过去到这里娱乐消费的人，还要买门票，自两年前景区对公众开放后。每天傍晚来这里游玩、散心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门口还有一大批大妈在跳广场舞。
不一会儿，两人就搭公交车来到了江景园。这里树木丛生，花草遍地，美丽的彩灯披在低矮的灌木丛上，一串连着一串，勾画出绚丽的轮廓。
两人进入一个吧间，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里坐下。鹿明要了一些点心，饮料，和一块蛋糕。蛋糕很快就准备好，用巧克力和草莓做成的，形状为心形，上面用奶油和果酱写着两行字：“生日快乐’和‘iloveyou’。这样的蛋糕显得有心意，又不乏浪漫。
鹿明高兴的说：“上次蛋糕没吃高兴。这一次，我给你补偿回来。”何红娜微微一笑，感到一股暖流从身上袭过。
夜朗星稀，一轮明月高挂在天边。几颗星星明亮的眨着眼睛，俯视着江岸滩上的这对情侣。何红娜出门时，已经换上了平日里最喜爱的装扮。上身是一件雪白色圆领衫；下身是白色半身裙，宛如黑暗里幻化出的一朵洁白的云霞。
“下面，是鹿明先生点的一首歌——《棉花糖》，这首歌同时也是送给何红娜小姐。让我们预祝钟先生生日快乐，也祝福他和何红娜小姐有一个开心的夜晚。”喇叭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女中音。这首歌是鹿明刚才订蛋糕时点的。
片刻之后，轻柔的歌声徐徐飘出，在柔和的月光下，如丝如缕，如梦如幻。
……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自由的生长
童话里的浪漫，需要用心去培养
想带你一起流浪，沐浴阳光
去完成温暖的想象
……
何红娜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着这天籁之音，沉醉在美妙境界之里。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这是她些天来，第一次获得暂时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