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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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说 最熟悉的陌生人

    晓悠抬着看向褚墨,与他四目相接,轻轻的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哦,他已经來了,”

    褚墨不愿相信她真的会忘记,但她如些坦然与他对视,并不躲闪,在这盛夏时节,褚墨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凄凉:

    或许,她真的都忘记了……

    沈锐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想瞒的终究是瞒不住,

    前些日子卫迪出差,winnie托卫迪再向沈锐求药,仍是急需的凝血用药“第八因子”,卫迪去取药时与沈锐吃饭,沈锐去洗手间时手机响起,卫迪无意中瞅了一眼,沒想到看到來电显示的名字竟然是“悠悠”,他有些吃惊,心想:“可能是重名的也说不定,叫悠悠的应该不少,”铃声仍然在响,终于卫迪还是忍不住好奇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來他许久沒有听过的声音:“锐哥哥,你结婚请柬怎么还沒发來,我妈催我问呢,”

    卫迪捧着手机,惊呼着:“sister,”对方一阵沉默,卫迪想问清楚一点,却惊动了回來的沈锐,沈锐抢过手机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悦,

    在卫迪的追问下,沈锐终于承认了事实:“对,她沒死,还活着,”

    沈锐告诉卫迪这件事要保密,不要让褚墨知道,

    卫迪答应下來, 回程时特地绕跑,去见了晓悠,

    晓悠失忆的事实让卫迪伤心,他所认识的sister再也不是sister了,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可是他见到褚墨后还有沒能忍住,告诉了他,卫迪明白答应了沈锐的事情要遵守,但是于情于理还是觉得sister活的事实褚墨应该知道,因为卫迪实在不想看到他活得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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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褚墨就坐在休闲椅上远远的看他们录节目,晓悠依然是守株待兔,等待好心的“兔子”上门,鸭舌帽小孙扮演着路人近景暗拍,魏腾躲在树后隐蔽拍摄,

    陈一是负责向心人做后期解释的,此时还未有“兔子”出现,他便和褚墨凑在一块攀谈起來,

    从陈一絮絮叨叨的讲述中,褚墨对晓悠的这两年的生活了解了个大概,

    她进入电视台最初做的是文字编辑,对工作一如既往的珍惜着,肯花心思去打理,也很有想法,当初台里准备庆祝二十周年的台庆,想在休闲版块添一个十分钟的节目,晓悠上报了一个选題,节目《我还以为》就这样诞生了,

    晓悠对待工作的认真卖力,一如两年前的她,但此番她的时运却比以前要好得多,原本定为播放三天的节目,因观众的反应非常好而得到了长期生存,如今这个小节目已经播出了一年,每周一期,每期十到十五分钟,

    节目形式不限題材,包罗万象,善意的整人、隐性的募捐、惊喜的快闪等等,但凡是担倡正能量的,都会被她搜來成为节目的选題,

    经过努力,晓悠成为了可独当一面的节目组组长,手下这三名爷们就是她的兵,三人中身为编导的陈一比晓悠大一些,但也喜欢跟着另外两个小伙尊她一声“悠姐”,

    陈一还透露,晓悠刚考进电视台时,有领导评价说她形象不错,可以往主播方向培养,因为当时的一名女主播要休产假,急需替补,这样的好机会是很难得的,何况是众人削尖脑袋也得不到的赏识,可她,却一口回绝了,理由是:不适合做黑白颠倒压力大的工作,

    背地里,有同事议论她,说这个新人太爱摆谱了,后來才渐渐理解她这样做是有缘由的,之所以撇开这样的好机遇,是因为她以前出过车祸,只要太累就会头疼得要命,有时会疼到哭出來,是车祸的后遗症,无法根治那种,

    陈一滔滔不绝的讲,并不知自己的这些报告已让身旁的这位把心纠结成什么样子,

    她与他,竟然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一终于把问題问到点上:“哥们,你是怎么认识悠姐的,”

    褚墨回回神,有心无力的回答:“哦,认识很久了,两年前我们在一起工作过,”

    陈一听到后一脸坏笑:“莫非你们曾是办公室情侣,”

    他苦涩得笑笑沒有回答,这时又有一位好心的“兔子”提供了帮助,他抬手指指陈一:“是不是应该你上场了,”

    陈一忙站起來,摆出一个笑得很开的脸部表情,像迎接亲人一样跑上去,耐心的解释,言语幽默很得路人的欢心,都感觉挺幸运,

    最后,鸭舌帽小孙跑上前送上印有电视台标志的中国结,晓悠也不厌其烦地对“兔子”说感谢,褚墨有些呆呆的望向她,她笑起來的样子和以前沒有差别,依然恬淡柔美,沒想到,再看到这样的笑竟然是真实的,而不再是梦里,

    陈一忙完又折了回來,两人聊了一会儿算是更熟了,所以陈一交换了名片,看到褚墨回赠的名片,陈一眼睛直了:“哎呀,大老板,你你你,你还是个ceo啊,”身为一个合格的媒体人,陈一对褚墨的身份表示质疑,“真的假的,哄人的吧,”

    褚墨平静的点点头:“对呀,哄人的,被你看出來了,”

    陈一听他这样讲,颇有些得意:“我就说嘛,现在是个人整个门面,就自称ceo,唉,不过这世道就是有人看中这个,面子工程嘛,”然后他拍拍褚墨的肩,故作老成的说,“年轻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将來的你会感谢今天拼命的自己’,别把精力放在追女人上面,拼一拼整出点事业才是正茬,”

    褚墨听他这样讲话就确认了一件事,这陈一果然不是真心來聊天,而是担心自己再次乱入镜头去捣乱啊,

    通过短时间接触,褚墨知晓这个陈一只要扔个话題给他,他就唠很长时间,于是就打听起这个节目的情况,

    陈一继续当着话唠:“这期节目等到这周六晚上就播,你可以看一下,嘿,别说你斜刺刺地冲出來把晓悠姐一抱,还真能增加节目效果,”

    当问及晓悠的个人情况时,陈一立马心领神会:“你是想问悠姐是不是单身,哈哈,咱们悠姐那个眼光高哟,号称要找韩剧里的都教授当老公,哈哈,那怎么可能呢,对了,有个姓沈的经常來看她的,那可是个钻石王老五呢,我们都看出那个人中意她,还打赌悠姐会就跟了他,”他连连惋惜着,

    “唉,悠姐对人家不冷不热,还撺掇着劝王老五另找,我们私下里就劝她,当个药材商老板娘多滋润啊,跟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整天在外头跑节目不强得多,可她就是不愿意,”

    褚墨思路停顿了一下,药材商,姓沈,是那个叫沈锐的人吧,原來沈锐一直都知道晓悠活着的消息,竟然连卫迪都沒有告诉过,心思埋得很深啊!要不是卫迪碰巧发现,也许他一直就认为再无可能见到她了,

    陈一还提到晓悠的身体状况,立马一副怜香惜玉的神情:“她那小身板儿也太弱了,有回下村庄录节目,她中暑晕倒在菜地里,台里都知道她身体不好,平时能照顾的就照顾了,所以她目前只这一档节目,不过也够她忙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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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节目终于录完,晓悠大体查看了一遍回放,交待着片子里注意处理的几个片段,

    一转身却见褚墨还沒走,便问:“先生,你还有事吗,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出现在片子里,我们是可以剪掉的,”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小孙不乐意了:“别呀,我刚才瞧了,当片花很不错呀,这位长得还挺上境,剪掉多可惜,”

    晓悠说:“小孙你淡定一下好吧,我们拍到了帅哥美女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个,”

    小孙依然争取道:“长得年轻又带点明星范的寥寥呀姐姐,就留下当片花吧,”

    可是晓悠还是执意要剪掉,这时褚墨提出要请大家吃饭,三个小伙一番兴奋,话里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同意去,

    晓悠怒盯三人,这是她在提出警告,很明显晓悠在这三个人面前很有威望,双眸一眯从左到右一扫视,三人均再无二话,

    见三个人的那股兴奋劲消停下來,她对褚墨说:“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去吃工作餐吧,”

    沒想到这种客气的逐客令在褚墨这里失了水准,褚墨的确修炼的脸皮够厚,当真就和大家一起來吃工作餐了,

    餐厅落座,晓悠点了两个菜,分别是木耳香菇和炒土豆丝,还说:“介于有客人,添一个菜吧,老醋花生,”然后照例一人一个烧饼一碗粥,

    小孙把鸭舌帽正了正,撇嘴道:“好歹有位客人跟着,悠姐啊,您怎么着也给整个肉菜吧,这样子显得有点小气,”

    晓悠则一点沒觉得自己小气:“从养生学上讲,吃素菜有助于身体健康,晚上吃太多油腻会给肠胃增负担,烧饼和粥敞开吃,姐管够,吃肉,沒有,”语气所向披靡、不容质疑,

    五个人边吃饭聊着,你一句我一句,不过晓悠与褚墨的交谈甚少,褚墨问:“你们经常请节目的参与者吃工作餐吗,”

    晓悠故意忽视着褚墨投來的目光,很用心的品尝着烧饼,还偏着头看壁挂电视上播的新闻,

    魏腾说:“不是经常,是偶尔,有时是现场的环卫工,有时是帮忙的义工,”

    褚墨想了想问:“那我算是什么‘工’,”

    陈一想了想,笑了:“你算是‘抱抱工’,敢把我们的台花抱这么久也是勇气可嘉,”

    几句玩笑话让一桌人笑了起來,只有晓悠似笑非笑的看着陈一:“你的升职申请还想不想要好评啊,”

    陈一立马严肃起來:“要得要得,悠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再也不开你玩笑,”

    晓悠点一下头:“好,明天工作餐给你们,,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