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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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街子古镇打鱼时的激烈争吵

    wed aug 19 00:04:41 cst 2015

    春节在老家县城和小镇的亲情中匆匆度过。回到成都,在爷爷坟前的对话我俩大约便忘记了。

    我开始扩张店面,一口气在我家附近的交大九里社区开了好几个店,公司员工也达到了二十人左右,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唐娟也很忙,他们公司在房交中心的二手房交易市场也有一个店,这个店对其公司来说比较重要,在兼顾能力和形象两方面后,其公司将她调动过来任店长,这自然也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两个人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再加上或许是日旧生厌,我和唐娟慢慢的少了温馨。我俩甚至十天半月不做一次爱。时常亦会争吵,有时候还会冷战。好在她具有北方女孩的性格,不太善于冷战,总是会犟不过我,大多数时候会主动放下身段,握手言和。不过这种不和谐在可控范围内,但结婚和生孩子的事儿彼此都忘记了。有时候我也会有一丝隐忧,想我和她是不是有一天会分手,但这也只是一个偶尔的念头而矣,还埋在最深的地下,这粒种子还发不起芽。

    唐娟决定将父母从都江.堰市搬到成.都来,她父母一辈子没什么积蓄,唯一的资产就是都.江堰市的房子。虽然这时我和唐娟时而会产生争执,但她的父母一直比较喜欢我这个女媳,特别是岳父。他们的房子刚好卖了10万元,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财产。但他知道我做生意需要钱,把我叫到身边,说:

    “兴涛,这是叔叔卖房子款的存折,在新房子没有买到之前,你先拿去用着。”

    我知道这是他一生的所有,听到这话不觉一阵感激。我收下了存折,但没有用这笔钱,不久后就在把一套我花9万元收购的房子以原价卖给了他,这套房子时价是13万。两位老人没住多久,半年后,因为房价的加速上涨,他们的房子已经涨到了16万。而此时唐娟又看上了我一套收购的房子,这套房子时价20万,我正好以16万的价格收购过来。于是又原价是卖给了他们。半年时间,两位老人折腾了一下自己的房子,就赚下了他们此前一生的积蓄,算是幸运。也足见房地产行业在这几年的暴利。

    我爸妈和唐娟父母现在都在成都了,偶尔大家会在一起吃顿饭,彼此都很尊重对方。虽然和唐娟会时常吵架赌气,但大多数在一起有几年时间的男女基本都会争吵,所以大家都不以为意。

    不过新的问题产生了,因为她父母已经在成都主城区定居,现在只要一吵架赌气,她就会跑回娘家。有时候我坚持不下去,也会打电话求饶请她回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的父母劝她回到我们家。

    但不管怎样争吵赌气,我们还是正常的“夫妻”,因为是我把她带入了房地产行业,因此她几乎认识我所有的朋友,她的一些朋友我也认识。在过去的两三年中,我们一起到过川内所有驰名的旅游境点。西岭雪山、峨眉山、乐山大佛、蜀南竹海等都留下了我俩的足迹。我们甚至一起在峨眉山金顶看到了我俩的佛光在云雾中显现。在最年轻的时候,有时间有钱,跟着自己的爱人走遍天下,这便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这年,我们还在屋顶养了一只捡来的猫,因为是黑色的母猫,我给它取了一个土土的“黑妹”的名字。有一天,我和唐娟在街上散步,在路边花台中看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黄土狗。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垃圾堆中捡到的那条黑白花的小土狗。于是决定把这条同样可怜的小黄土狗带回家。唐娟有些不满地说:

    “别人都是在家里养漂亮的宠物狗,而你却要养土狗,还是这最普通最土得掉渣的黄色,谁会在大城市养土狗呢?不过看他也挺可怜的,就带回去吧。”

    “那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反正你喜欢这些土里土气的东西,看它的嘴巴是黑的。就叫它‘乌嘴巴’吧。很土的名字,就像你一样土。”

    现在我们的家里可算是什么都有了,那“黑妹”和“乌嘴巴”也和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夏天来了。我想起了春节时那个打鱼的约定。这半年来,我和唐娟的争吵多了,而带着自己所爱的女人一起去河里打鱼是我从小的梦想。

    好些日子,我约上唐娟,带上自己的鱼网,去寻找能够打鱼的地方。但在大城市,污染和人口导致要寻得这样的地儿的确很有些难度。

    我们遍寻成.都周郊。一天,我俩带上黑妹和乌嘴巴,寻访到都.江堰市青城外山,在四.川十大古镇之一街子古镇找到一条幽静清澈的小河,鱼虽不多,但偶尔还能打上来几条,我在河中撒网,而她在岸边提着一个胶桶装鱼。

    鱼打累了,便和唐娟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黑妹和乌嘴巴此时早已跑到树丛中自顾自地玩耍,没了踪迹。

    山岩摭住了太阳,我俩坐在那儿非常惬意。唐娟突然对我说:“我想**,我俩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爱了。”

    “在这吗?”

    “嗯!”

    我们开始了野战,也许是环境的改变,让我俩都有寻求新鲜刺激的愿望,这次**比以前在家里彼此都兴奋多了。

    一番酣斗结束,我坐在大石头上,突然想起了当年和罗梅在河边**的事情。

    在我和唐娟差不多三年的生活过程中,我给她讲过以前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事情。从第一个单相思的罗琦,当最近一个的谢韵,我都给她讲过。给她讲这些时,她乐于当听众,甚至透过这些故事,她觉得我是一个讲感情的人,反而更增加了她对我的感情。但我唯一没有讲过我是怎样破.处的。在相同的环境之下,我突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多年前和罗梅在河边完成成人礼的故事。

    唐娟过去也曾给我讲过她以前相处过的男朋友的事,但唯独也没讲过她的第一次给了谁。我突然也有了好奇感。

    讲完我的故事后,我问:

    “你是谁给你破的处啊?”

    “男人都比较在意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处女,难道你真的想听。”

    “都什么时代了,谁还在意这个,再说你和我在一起时本身也不是处女了,我当然也不是处男,大家扯平了。人们不是说,这个时代要找处女只有去幼儿园找了吗?!”

    “好吧,我讲给你听,你可不要不愿意听。听完了可不要生气。”

    唐娟犹疑了一会儿,还是给我讲了:

    “你刚追我时,有一次你看到了我钱包里夹着一张我和他合影的照片,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还开玩笑说,原来你有男朋友了啊,我说是前任男朋友,还把照片拿给你看了。”

    我当然记得那件事儿,照片上的男的比我高,虽然年龄看上去比我大,但的确也比我帅。

    “我毕业后在一个大型高档餐饮企业刚开始做迎宾,最后做到了餐厅的客户经理。有一天照片上那男的来餐馆吃饭,是我接待的,他当时三十出头。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很有气质,那年我22岁的样子,他开始追我。是他破的我处。”

    听完这话,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醋劲。

    “那怎么最后分手了呢,那个男的长得不错。看上去也应当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再说你也喜欢他,和他分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还在钱包里夹着他的照片。”

    “他的经济条件是不错,但他骗了我,他有老婆,而且他老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他不会和我结婚的。”

    我突然想起了谢韵和那个“李老三”老头的事情。心里开始越来越不是滋味。

    “那你不是等于当人家小老婆了。”我开始挖苦伤害她了。

    “放你的狗屁,我和他是正常耍朋友。”

    “正常,人家都有老婆,你这还叫正常。”

    “关你什么事,我说过叫你别问,你偏要问。”

    她有些无言以对。我继续刺伤她:

    “估计你当了他两年的小老婆,最后他和你分手时还给了你一笔钱吧,不然你也没钱买房子。”

    “你再说小老婆,我就要给你一耳光了。他分手时的确是给了我5万元钱。关你什么事。”

    爱情是自私和醋意的,我联想到了谢韵的事情,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那你真不值,谢韵那个级别的女人当别人的小老婆,别人还给了他20万,你却只挣了5万。”

    “你妈的少糊说八道,我那叫耍朋友,他喜欢我,如果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带我去他家里。”

    “那是想节约在外面开房的钱吧,你还自以为别人喜欢你。真是个傻瓜,让人耍了还自以为是。”

    啪的一声,唐娟给了我一耳光。

    我也啪的一声回了她一记耳光。唐娟又回了过来,我没有再还手。她突然掉下了眼泪,泣声道:

    “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吗,你和罗梅分手时不是也拿过钱给她吗,还有谢韵,不是你也帮着缴纳过几千元的过户费用吗?”

    “我那能一样吗,我那是真正的耍朋友,我们都是单身,而且年龄也相仿。”

    这话她不太好争辩。她转过身去,抓起旁边的一堆湿的河沙向我扔过来,还好我及时用手挡住了眼睛。只打在了身上,而没有扔进眼里。

    她继续扔。我愤怒地吼道:

    “说不定你也和谢韵一样做过小姐呢,不然加上那5万,你也没钱买十多万一套的房子。”

    “首先我没有做过小姐,我在餐厅当客户经理时也有机会挣外快,再说我们那是高档餐饮企业,本身收入也比较高。”

    “那谁知道呢,你在北.京那几个月说不定就在做小姐。”

    “曾兴涛,你给我记住,我没做过小姐,就算我做过,也不会去谢韵去的地方。”

    “你这不已经承认了吗,我也相信,你可以去更高档的堂子。”

    “我是个女人,我有姐妹是做过小姐,像我们这种没有家庭背景独自在外的女孩子,是有不少人坚持不下去做过这行。就算你怀疑的吧,假如我做过,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我想邝芸和马倩那种家庭背景的女孩子是不会做小姐的,你为什么放弃而去和谢韵相处,又厚着脸皮来追我呢,你可真是下贱。”

    在我们争吵打闹的过程中,黑妹和乌嘴巴已经闻声回来了。他俩呆坐在那儿,眼睛中好似闪动着泪花。

    唐娟说的话中已经开始有了狠劲。我的愤怒也基本表达完了,只是回了句:

    “这个和你没关系,我想追谁就追谁。”

    唐娟一脚将那个装鱼的塑料桶踢翻过去。死了的和还活着的鱼儿都顺着河水漂走了。我气鼓鼓吼道:

    “看你那样子,我可真想把你按到石头上强.奸了。”

    “你来啊,来啊!”

    “我没兴趣,也来不起了。”

    我这话也有点半开玩笑缓和气氛的意思了。

    “你看你把打的鱼也全弄没了,黑妹这几天的口粮都没了。”我继续着认输的言辞。

    “叫你别问你偏问,你这个直私的男人,自己讲和以前的女人发生的事就想我给你当最虔诚的听众。耍赖让我讲以前的事,却像疯子一样伤害我,曾兴涛,你就是天底下最自私的男人。”

    那个夏日的下午,我和她从吵架到打架,我是狠狠地伤了她一次,我那么大的脾气,其实是因我在意她,爱情往往是自私和狭隘的,也是充满醋意的。我不顾一切地用语言伤害她,是因为我还想和她在一起过下去。不比得我决定要离开谢韵时,我听到她和“李老三”的故事,我只是为她感到可怜,为她今后的生活担心,但却没有这种歇斯底里地愤怒。

    但这件事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总会留下一点点阴影。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在那些重要或不重要的生活点滴中。若是不断积累下阴影的种子,一但时机到来,它还是会发芽的。

    面包车开回成.都的路上,我们没有太说话,我心里的愤怒也没有了。黑妹和乌嘴巴傻呼呼呆在后座上,没了往日的调皮喧闹。但伤感却依稀上了心头,我突然说话了:

    “你和他分手有好长一段时间后,在你的钱夹里都放着你俩的合影照片,但我和你已经处了三年,却从没见你把我俩的照片夹在你的钱夹中。”我和她闹腾了一下午,说了那么多伤害人的话,其实到头来,这才是我最想说的。

    有过婚姻或恋爱经历的都知道,两个人之间不怕争吵,却最怕的是冷战。经历那天的战斗后,我俩的感情由慢慢地冷淡变得要亲近一些了。唐娟也把我和她的合影夹在了她的钱包中。而且,每次和我**,她不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我没有阻拦她的想法,虽然没了最初的激情,但也许,我俩是应当有一个孩子了。

    春节如约而至,唐娟远在新.疆的哥哥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四.川同家人一起过年。

    几年前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是位老老实实在一家国营路桥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点薪水,以至于找个女朋友都有些难度。当时他是坐着火车回四.川,回新.疆时在成.都火车北站住了一晚15元一个床位最便宜的旅馆。不但经济基础如此困顿,买张回去的火车票还让票贩子骗去了买车票的钱。

    我那时比他的经济条件好得多。因为经济上不同的状况,每次他想说些类似对他妹妹好些的话时总是欲言有止,没有底气。

    但最近几年,他的头脑突然“觉醒”,开始和朋友一起利用自己的工作揽些工程活,慢慢的有了些积蓄。经济实力地提升,渐渐也就在家庭中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年三十那天,我父母邀请了唐娟的父母及他哥哥到我家一起团年。

    和往年一样,应唐娟的要求,他哥从新.疆带回了一大堆馕,唐娟吃得津津有味,但我不明白在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中,那个又干又硬的东西到底有何吸引力。我想她吃的是童年的回忆,就像我一直以来有当一个渔民的愿望一样。

    年夜饭,总是温馨而热烈,一家人喝了很多的酒,唐娟的父母不善言辞。她哥哥代表他们一家人说话了:

    “兴涛,你和我妹妹这么多年了,我们家希望你们明年把婚结了。”

    我和唐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实事上的婚姻关系,但的确一直没有扯证,最近一年多,虽然和她常常闹一些矛盾,但终归还是有很深的感情。我没说过多的话,一口答应了。两大家人其乐融融谈今论古。窗外时不时响起鞭炮的炸响声。

    零点时分,当满成.都让密集的鞭炮声包裹之时,我们登上屋顶花园,看那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美丽而空渺,却又寄托着人们来年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