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教学（四）
第二天沈时的课安排在下午，一个早上她都在想着接下来那节课该讲些什么，手机记事本里越写越多，等到了要上课了，记事本里的东西已经多到干念一节课都念不完的地步，只好挑了几样觉得能用上的多记了两遍，埋怨两声王秀，像是奔赴刑场一般前往教室。
一进门，教室已做的满满当当，沈时特意看了眼时间，分明还有十多分钟才上课，向着学生们迟疑问道：“我迟到了？”
“没有。”学生们集体答道。
“那这是？”沈时指向人群，疑惑道。
“听课。”学生们又答道。
......
我记得昨天好像不太愉快吧？怎么今天除了昨天那些学生，还又多出这么多人？沈时狐疑地看着人群，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提前上课？”沈时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她坐在台上，面前学生紧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啊。
“没问题！”学生们继续答道。
沈时想这伙人也是够奇葩了，昨天一个劲的发呆，今天又激情满满，吃错什么药也不知道。不过这些与她今天要讲的是没什么干系就是了。
“课前先问一个问题吧。”沈时捧着书，面向人群，说道：“你们有志于学吗？”
下边瞬间沉默。
沈时这才觉得下边的学生和昨天的学生是一群人，一样的不爱说话。
“问题或许大了些，那么换一个问法吧，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学？仅这一门课。”
下边依旧沉默。
“没有回答吗？”
沈时想，这群人确实是昨天那群了，反正什么回应也不会有。
“直接讲课吧，这个问题你们只当没听过就好。”沈时翻开书页，找到诗词格律部分，向着下边道：“今天先讲韵的概念，丑话说在前头，一节课讲这么点东西如果你们还像昨天一样一脸茫然，那我宁可不再在学校继续混着也要辞职了。”
......
事实证明学生们并不像沈时所想的那么愚蠢，昨天的茫然只是出于对文献的阅读量较少，而今天所讲的则没有涉及太多旁物，韵这玩意在流行乐里还在用，真要是两三句话讲完还不明白是什么的那也就别上大学了。
故而几句话讲完，下边人都表示明白了，沈时便继续往下边讲去，四声的概念也十分容易的被理解，就是对于入声的判断实在困难，莫说是对古诗词无甚了解的学生，就是沈时自己也就记得那么几个常用的，又怎么能教别人呢？
四声与韵讲完，上课铃才堪堪响起，沈时又将下边的诗律章节讲过，不过平仄仄平四种变化，没几分钟下边就了然于胸，就是沈时扯到欧洲诗也有格律什么的的时候犯了会迷，沈时见讲的容易，接着把对仗、拗救一干细则讲了，一节课下来，诗词格律就这么讲完了。
‘我就说这玩意简单，一本科普基础书，任谁也能几分钟看完，搞得多么厉害一样。还注来注去的，真是麻烦。’沈时心中吐槽，对着台下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规则就是这么简单了，明天是应该是赏析课，进程够快的话，也许后天就是习作也说不定。”
沈时一走，下边的学生便开始交头接耳，一时间教室里叽叽喳喳，喧嚣不已。
“走了？”
“简单？”
“真厉害啊...”
“差距太大了...”
李珏受不了教室内气氛，抱着光屏往教室外走，一出门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不少。刚准备散步走走，就听到有人问他：
“怎么跑出来了？”
“里边闹了些。”李珏见是同班的女生席菖，轻声回道。
“老师还是不肯教真东西呀。”席菖叹气道。
“毕竟是古代文学的课程，老师的专业是文献考据一脉吧？”李珏昨天下了课，就搜索了一些沈时的资料，又逛了会校内论坛，算是对沈时有一个初步理解。
“讲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告诉我们答案却不告诉我们如何找到答案。”席菖翻出光屏，将《韵文概要》的格律篇投影出来，继续道：“越过音韵讲规则，难不成真要我们去学写作诗歌吗？”
沈时这一次讲课的顺畅是基于抛弃音韵学只讲格律的成品，而非这门课真的简单，如果真要把格律说透彻，那么牵扯就大了，就好比爱因斯坦写出e=mc?，之后人人都知道e=mc?，可e为什么等于mc?呢？那就要更加多的知识来解释了。
“我是上文学课的，到此我已经满意了。”李珏瞟了眼席菖，又道：“贪多无益。”
“你为什么而学？”席菖突然问道。“总不会是为了老师布置的课题吧？”
李珏一顿，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席菖回答，“如果连为什么也说不出，那么在这个地方待着又有何意义呢？”
“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可言的。”李珏笑了笑，回身向后看，淡淡道：“我的理由应该支撑不了我在这儿继续学习下去。”又问：“你呢？”
“如果说知识就在眼前，所以我要去获取。”席菖放空眼神，说道：“我的理由也支撑不了我呢。”
“很难得啊。”李珏打断了席菖的忧郁。“不过相识第二天就能说如此多的话。”
“因为你长得还行吧。”席菖玩笑道。
李珏确实长得不错，许是先辈中有西夷人，故而皮肤白皙越常人，五官也显得立体，尤其是一对眸子异色，自小为人羡艳。不过李珏自己却不怎么喜欢，小时候可能还有些得意，等大些，也就明白了鹤立鸡群里难受的是鹤而非是鸡这个道理。
“我们算朋友吗？”李珏问道。
“不算吧。”席菖答。“哪有朋友问对方是否是朋友的。”
“也是。”李珏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还能够再说什么。
“进去吧，里边大概降温了。”席菖也无话可说，一指教室，做了结束对话的结语。
“嗯。”李珏应了一声回身往教室去。
“真是着了魔，说这么多话。”席菖摇了摇头，重新掏出光屏来看《韵文概要》的注释部分。
一进门，教室已做的满满当当，沈时特意看了眼时间，分明还有十多分钟才上课，向着学生们迟疑问道：“我迟到了？”
“没有。”学生们集体答道。
“那这是？”沈时指向人群，疑惑道。
“听课。”学生们又答道。
......
我记得昨天好像不太愉快吧？怎么今天除了昨天那些学生，还又多出这么多人？沈时狐疑地看着人群，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提前上课？”沈时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她坐在台上，面前学生紧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啊。
“没问题！”学生们继续答道。
沈时想这伙人也是够奇葩了，昨天一个劲的发呆，今天又激情满满，吃错什么药也不知道。不过这些与她今天要讲的是没什么干系就是了。
“课前先问一个问题吧。”沈时捧着书，面向人群，说道：“你们有志于学吗？”
下边瞬间沉默。
沈时这才觉得下边的学生和昨天的学生是一群人，一样的不爱说话。
“问题或许大了些，那么换一个问法吧，你们是为了什么而学？仅这一门课。”
下边依旧沉默。
“没有回答吗？”
沈时想，这群人确实是昨天那群了，反正什么回应也不会有。
“直接讲课吧，这个问题你们只当没听过就好。”沈时翻开书页，找到诗词格律部分，向着下边道：“今天先讲韵的概念，丑话说在前头，一节课讲这么点东西如果你们还像昨天一样一脸茫然，那我宁可不再在学校继续混着也要辞职了。”
......
事实证明学生们并不像沈时所想的那么愚蠢，昨天的茫然只是出于对文献的阅读量较少，而今天所讲的则没有涉及太多旁物，韵这玩意在流行乐里还在用，真要是两三句话讲完还不明白是什么的那也就别上大学了。
故而几句话讲完，下边人都表示明白了，沈时便继续往下边讲去，四声的概念也十分容易的被理解，就是对于入声的判断实在困难，莫说是对古诗词无甚了解的学生，就是沈时自己也就记得那么几个常用的，又怎么能教别人呢？
四声与韵讲完，上课铃才堪堪响起，沈时又将下边的诗律章节讲过，不过平仄仄平四种变化，没几分钟下边就了然于胸，就是沈时扯到欧洲诗也有格律什么的的时候犯了会迷，沈时见讲的容易，接着把对仗、拗救一干细则讲了，一节课下来，诗词格律就这么讲完了。
‘我就说这玩意简单，一本科普基础书，任谁也能几分钟看完，搞得多么厉害一样。还注来注去的，真是麻烦。’沈时心中吐槽，对着台下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规则就是这么简单了，明天是应该是赏析课，进程够快的话，也许后天就是习作也说不定。”
沈时一走，下边的学生便开始交头接耳，一时间教室里叽叽喳喳，喧嚣不已。
“走了？”
“简单？”
“真厉害啊...”
“差距太大了...”
李珏受不了教室内气氛，抱着光屏往教室外走，一出门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不少。刚准备散步走走，就听到有人问他：
“怎么跑出来了？”
“里边闹了些。”李珏见是同班的女生席菖，轻声回道。
“老师还是不肯教真东西呀。”席菖叹气道。
“毕竟是古代文学的课程，老师的专业是文献考据一脉吧？”李珏昨天下了课，就搜索了一些沈时的资料，又逛了会校内论坛，算是对沈时有一个初步理解。
“讲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告诉我们答案却不告诉我们如何找到答案。”席菖翻出光屏，将《韵文概要》的格律篇投影出来，继续道：“越过音韵讲规则，难不成真要我们去学写作诗歌吗？”
沈时这一次讲课的顺畅是基于抛弃音韵学只讲格律的成品，而非这门课真的简单，如果真要把格律说透彻，那么牵扯就大了，就好比爱因斯坦写出e=mc?，之后人人都知道e=mc?，可e为什么等于mc?呢？那就要更加多的知识来解释了。
“我是上文学课的，到此我已经满意了。”李珏瞟了眼席菖，又道：“贪多无益。”
“你为什么而学？”席菖突然问道。“总不会是为了老师布置的课题吧？”
李珏一顿，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席菖回答，“如果连为什么也说不出，那么在这个地方待着又有何意义呢？”
“本就是没有什么意义可言的。”李珏笑了笑，回身向后看，淡淡道：“我的理由应该支撑不了我在这儿继续学习下去。”又问：“你呢？”
“如果说知识就在眼前，所以我要去获取。”席菖放空眼神，说道：“我的理由也支撑不了我呢。”
“很难得啊。”李珏打断了席菖的忧郁。“不过相识第二天就能说如此多的话。”
“因为你长得还行吧。”席菖玩笑道。
李珏确实长得不错，许是先辈中有西夷人，故而皮肤白皙越常人，五官也显得立体，尤其是一对眸子异色，自小为人羡艳。不过李珏自己却不怎么喜欢，小时候可能还有些得意，等大些，也就明白了鹤立鸡群里难受的是鹤而非是鸡这个道理。
“我们算朋友吗？”李珏问道。
“不算吧。”席菖答。“哪有朋友问对方是否是朋友的。”
“也是。”李珏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还能够再说什么。
“进去吧，里边大概降温了。”席菖也无话可说，一指教室，做了结束对话的结语。
“嗯。”李珏应了一声回身往教室去。
“真是着了魔，说这么多话。”席菖摇了摇头，重新掏出光屏来看《韵文概要》的注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