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假的文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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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教学(三)

    早晨下课后沈时已没有其他课要上,或许这也是未来的一种好处吧,教育行业清闲到每日上一节课就可以下班的地步。沈时回了家,心念着怎样将常识再浅显些讲给学生,登上c站看了好几个视频,感觉蠢的离谱,极浅的东西也要说个一二三四来,还不如直接按王秀给她安排好的讲义呢。因此学其他人的方式这个念头淡了下去,时值中午,王玄放学回来,如往常一般喊她用餐,她便放下手中电脑,稍稍整理了一下,出房门准备用餐。

    刚出房门,沈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王玄此时正捏着昨日问答活动赠的团扇,站的极正,好似东瀛的行司,可偏偏扇子上绘的是弱柳扶风的侍女,还题着昨日新写的《怨歌行》,故而显得极为变扭,王玄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活像是个搞笑剧里的人物。

    “怎么了?”王玄见沈时发笑,左顾右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沈时忍笑,一指王玄手中团扇,道:“扇子给我。”

    王玄自无不可,一伸手就讲团扇递了过去。

    接过团扇,沈时食指与无名指捏扇,故意将身体放松下来,一副懒懒散散模样,再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戏谑道:“这般才有新扇意味。”

    王玄却没注意沈时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沈时摆出的娇媚姿态给吸引了去,痴了片刻,忙摇摇脑袋,一把将沈时手中的团扇给夺了回来,说道:“姐姐不该是这副模样。”

    沈时一耸肩,站直了身,直接走了。王玄站在原地,捂着胸口,试着平复心情。

    午饭王玄没吃,沈时吃过后又去了趟王玄房间喊人,王玄以完成作业为借口否了,沈时也不便多说,回了房,正准备再找两部视频参考,消息端口突然跳出条讯息来。

    鱼师:休先生在吗?

    鱼师是沈时给泛舟钓鱼师备注的名字,休先生指的则是沈时的网名休文,因为揭露抄袭那事最后事态暴走牵扯到了席菖,沈时对席菖一个假期以来都报着不轻的负罪感,故而席菖有什么文献问题来问,在确定能够回答的情况下沈时都是回答的,一来二去,两人交流的多了,关系也就好了不少。席菖称呼沈时为休先生,沈时则直呼席菖为鱼师。

    休文:有什么事吗?

    鱼师:今日上课遇到些问题。

    休文:你还是个学生吗?

    沈时记得整个假期钓鱼师都没有谈论过自己是个学生这件事情,还以为对方是个社会人士呢。

    鱼师:是啊,还是个学生。

    鱼师:今天老师讲古典文学史,听得稍微有点迷糊。

    休文:你们老师怎么讲的?

    如果能借鉴一下就更好了。沈时这般想道。

    鱼师:老师似乎嫌我读书太少,丢了个大致脉络便不讲了。

    鱼师:所以才来请教您。

    鱼师: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您水平最高了。

    休文:他讲的是什么脉络?

    鱼师:是照p社新出的那一本《韵文概要》来的,将中古文学分成了先秦、秦汉、魏晋、南北朝、唐、宋、清七个部分,其中唐又分初、盛、中、晚,宋又分南、北,清也分初、末,我中古史学的不好,几个时代分的不大清,老师还按着年号来讲,我就更迷糊了。

    沈时一看席菖所说的,暗道一句这时代竟然还有比我还狠的,我不过按着李白诗讲到唐代后多延伸了些讲到晚唐,钓鱼师这老师到好,直接把整个时代全给切出来了。

    休文:既然已经分的这么清了,你照着记不就行了吗?至于年号,不过是一种纪年法,既然是文学史,应该逃不过那么几个重要的,你按着年代记就是了。

    鱼师:时代记得住,文学体征记不住,太杂乱了。

    休文:怎么会呢?先秦诗、骚、散文,汉乐府、古诗、赋文;魏晋古诗,以五言为主,间乐府,赋文;南北朝宫体日盛,主古诗,乐府,赋文;唐初承南北朝,盛唐诗风大盛,中唐国衰诗律渐成,晚唐诗体趋于完善,又有类南北朝宫体之词,一代主诗赋;宋诗承唐诗,别开生面,喻理者众,另散文日兴,词风日盛,南北宋诗无大变,词则前诗化,后赋化;清为最后一代,集大成。

    休文:这样可以吗?

    鱼师:......

    鱼师:休先生对中古史真是了解透彻。

    休文:《韵文概要》说的清楚,我不过复述一遍。

    鱼师:我们老师若是像先生一样那该多好啊。

    休文:且饶过我罢。教学生我可不会。

    席菖看着光屏发笑,心道你都教了我这么多了,还说不会。又想到早晨一节课时间便袖手离去的沈时,暗道,还好我私下里还有个能请教的。

    鱼师:我先上课去了,休先生忙吧。

    休文:那再见罢。

    鱼师:再见。

    沈时退出同席菖的短讯交流,皱着眉接着找起其他人的古代文学课,准备第二天上课能稍微讲的好些。

    临近傍晚,敲门声又起,沈时开起门看,发现是许久未见的编辑鹿萍。

    “休文老师好。”鹿萍抱着合同,朝沈时行了一礼道。“受王秀先生之邀,特来签订关于《文选》的勘校工资合同。”

    说到合同,沈时记起了昨天王秀说的让她准备找个时间去出版社签合同这件事,今天是备课忘了去,却没想鹿萍直接来了。

    “先坐坐吧。”沈时领着鹿萍进到房内,自己去到客厅取了一壶茶水。一回来便道:“麻烦还要你跑一趟,本该是我上门的。”

    “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鹿萍恭敬道。

    “说来,书稿是残篇也没有问题吗?出版。”沈时给鹿萍沏了杯茶,取过合同,与前番一样看也不看就在签名处将名字签了。

    “对于古籍来说,这份文稿已经很完善了。”鹿萍答道。

    “是吗?”四分之一也算完善了啊。

    “嗯。”鹿萍点头。又闲谈道:“据说休文老师在校内开课了?”

    “我不擅长教学。”沈时一听问题,叹气一声,“正为此发愁呢,比起教学,校书或写书更适合我。”

    “休文老师还年轻,接下来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或许吧。”

    和鹿萍谈了几句,沈时便倦了,记起是忘了用药,忙取了一瓶药剂服用,鹿萍见沈时面色不好,又服药,以为是沈时正在病中,所行目的也已达到,于是道了声别,离开前又想起来时想说的,扭头回去对沈时说道:“上次休文老师做的测试是社内第一名,副社还找您来着,下次若有机会,还请老师再去一趟。”

    沈时满口答应,送走了鹿萍,往床上一躺,才发觉一天又过了,不再校书的生活总觉得空落落的,时间还没感知到就溜走,也不知算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