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有伤风化
关天尧想起许春泥刚才对小迪交待的话，他决定和马小迪一起尽快找到许问天。这是许春泥此刻最大的心愿，同时关天尧也想快点见到他和许春泥生前留下的骨血。
阳光下，关天尧发现白天的阳光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的灵体在阳光下反而显得特别的轻盈绵柔，虽然凡夫们看不见他的灵体，但关天尧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
他看着自己站在阳光下的一席白色长衫，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少年时候的模样，心中多少有点些许的满意。
关天尧轻轻地飘落在马小迪廋弱的肩膀上，小迪毫不知觉。马小迪目送着许春泥被押出家属院的大门，也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官员的家属院。
小迪打开停在门外的自行车车锁，跨上单车，向学校的方向骑去。
情况果然和许春泥料想的一模一样，刚进校门的马小迪就被一群女学生围住了。她们向马小迪的身上扔过来一双破鞋，吵吵嚷嚷地说着很多羞辱她的话。马小迪含着眼泪逃出人群，跑向校务长的办公室。
校务长是个修女，她请马小迪坐下来，同情地看着她。拉起马小迪的手，对她宽慰了一会。然后，才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做成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对马小迪说：“这是县政府的督学让人拿来的，你只有签字了，我们女校也没有办法。”
马小迪困惑地看着校务长手上的纸张，颤抖地问：“这是什么？”
校务长叹息着说：“退学书。督学强迫学校要你退学，理由是......理由是，理由是你母亲有伤风化，督学说你如果继续留在我们女校......担心会影响女校的校风......你知道，我们学校得罪不起督学的，更不敢得罪国民政府。”
看着满脸为难的校务长，马小迪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拿起笔看也没看一眼纸上的内容，在上面签下“马小迪”三个字。
马小迪扔下笔，头也不回去冲出校务长的办公室。
跟着马小迪飘出门的关天尧，看到一边奔跑一边流泪的马小迪，深深地心疼着这个姑娘。
马小迪跑出学校，并没有回家。她来到郊外的河边，一个人在河岸边坐下来，看着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她的泪也像河水一样流个不停。
好久以后，马小迪才擦干了眼泪。她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向自已家的方向走去。
许春泥本来也住在县国民政府的官员家属住宅区，后来因为丈夫马世宝带着两个孩子从南京搬了过来，许问天也在几年前被许春泥从老家接到了望东，只有两个卧室的宿舍楼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她带着全家人从家属区搬了出来，在县城里租了一套老房子居住下来。
这套房子在一栋两层的小木楼上，木楼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楼上楼下也没有多少住户，整栋楼都显得特别安静。
小迪锁从楼道左侧的木楼梯上慢慢地向楼上走去，她家在楼道最靠里边的一间。马小迪在自家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举手敲响房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关天尧看到从门内露出的一张苍白清廋的脸和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
当关天尧看到这副面孔时，心里还是有些嫉妒的。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情敌”，许春泥现在的丈夫马世宝。
马世宝探出脑袋向小迪的身后警觉地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来后，用力将马小迪拉进屋，转身关上了门。
关天尧跟在马小迪的身后，被马世宝猝不及防关上的门差点挤压得变了形。关天尧忍不住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很想找茬和马世宝理论一番。想起自己早已死了，现在只是个虚无飘渺的灵异时，他苦笑着摇摇头。
马小迪刚一进屋，马世宝迫就不及待地问道：“学校叫你去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妈......”
小迪走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凉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然后抹了把嘴，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马世宝围着马小迪看了一圈，又问道：“学校都放暑假了，还让你过去，一定是因为你妈的事吧？”
小迪走进厨房，背对着马世宝，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下学期开学的事。”
马世宝怀疑地问道：“还有十几天就开学，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开学再说？”
马小迪走进厨房，从碗厨里端出一碗剩饭，胡乱地往嘴里扒了几口。放下碗筷后，她又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一边洗脸一边说道：“爸爸，家里有钱吗？给我20块钱。”
马世宝紧跟着追进厨房，听到马小迪找他要钱，马世宝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马小迪，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马小迪咽了口唾沫，看得出她有些紧张。小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父母撒过谎，她显得很不自然。
马小迪快速地用毛巾揉着脸，故意提高音量，心虚地说：“校务长说下学期开学后，要来很多新生。学校的校服没有了，让我陪她去省城卖布料回来做校服。”
马世宝半信半疑地问道：“干嘛让你陪她去，这是学校里的事情？”
马小迪假装生气地说：“爸，校务长亲自点名让我去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也一起去。多少同学都想去省城，我也想去逛逛，顺便散散心。”
马世宝不再说话，他走进里屋。过了好一会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旧钞票，却一直揑在手上不放。
他不放心地对小迪再三交待着，说道：“你妈妈被关押了，这个月就没官饷领了。家里没剩多少钱，你别乱花，花不完记得带回来。”
小迪点点头。
马世宝还是没有把钱交给马小迪，他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小迪从马世宝手上一把拿过钱来，说道：“收拾好就走。”
阳光下，关天尧发现白天的阳光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的灵体在阳光下反而显得特别的轻盈绵柔，虽然凡夫们看不见他的灵体，但关天尧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
他看着自己站在阳光下的一席白色长衫，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少年时候的模样，心中多少有点些许的满意。
关天尧轻轻地飘落在马小迪廋弱的肩膀上，小迪毫不知觉。马小迪目送着许春泥被押出家属院的大门，也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官员的家属院。
小迪打开停在门外的自行车车锁，跨上单车，向学校的方向骑去。
情况果然和许春泥料想的一模一样，刚进校门的马小迪就被一群女学生围住了。她们向马小迪的身上扔过来一双破鞋，吵吵嚷嚷地说着很多羞辱她的话。马小迪含着眼泪逃出人群，跑向校务长的办公室。
校务长是个修女，她请马小迪坐下来，同情地看着她。拉起马小迪的手，对她宽慰了一会。然后，才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做成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对马小迪说：“这是县政府的督学让人拿来的，你只有签字了，我们女校也没有办法。”
马小迪困惑地看着校务长手上的纸张，颤抖地问：“这是什么？”
校务长叹息着说：“退学书。督学强迫学校要你退学，理由是......理由是，理由是你母亲有伤风化，督学说你如果继续留在我们女校......担心会影响女校的校风......你知道，我们学校得罪不起督学的，更不敢得罪国民政府。”
看着满脸为难的校务长，马小迪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拿起笔看也没看一眼纸上的内容，在上面签下“马小迪”三个字。
马小迪扔下笔，头也不回去冲出校务长的办公室。
跟着马小迪飘出门的关天尧，看到一边奔跑一边流泪的马小迪，深深地心疼着这个姑娘。
马小迪跑出学校，并没有回家。她来到郊外的河边，一个人在河岸边坐下来，看着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她的泪也像河水一样流个不停。
好久以后，马小迪才擦干了眼泪。她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向自已家的方向走去。
许春泥本来也住在县国民政府的官员家属住宅区，后来因为丈夫马世宝带着两个孩子从南京搬了过来，许问天也在几年前被许春泥从老家接到了望东，只有两个卧室的宿舍楼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因此，她带着全家人从家属区搬了出来，在县城里租了一套老房子居住下来。
这套房子在一栋两层的小木楼上，木楼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楼上楼下也没有多少住户，整栋楼都显得特别安静。
小迪锁从楼道左侧的木楼梯上慢慢地向楼上走去，她家在楼道最靠里边的一间。马小迪在自家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举手敲响房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关天尧看到从门内露出的一张苍白清廋的脸和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
当关天尧看到这副面孔时，心里还是有些嫉妒的。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情敌”，许春泥现在的丈夫马世宝。
马世宝探出脑袋向小迪的身后警觉地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来后，用力将马小迪拉进屋，转身关上了门。
关天尧跟在马小迪的身后，被马世宝猝不及防关上的门差点挤压得变了形。关天尧忍不住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很想找茬和马世宝理论一番。想起自己早已死了，现在只是个虚无飘渺的灵异时，他苦笑着摇摇头。
马小迪刚一进屋，马世宝迫就不及待地问道：“学校叫你去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妈......”
小迪走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凉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然后抹了把嘴，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马世宝围着马小迪看了一圈，又问道：“学校都放暑假了，还让你过去，一定是因为你妈的事吧？”
小迪走进厨房，背对着马世宝，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下学期开学的事。”
马世宝怀疑地问道：“还有十几天就开学，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开学再说？”
马小迪走进厨房，从碗厨里端出一碗剩饭，胡乱地往嘴里扒了几口。放下碗筷后，她又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一边洗脸一边说道：“爸爸，家里有钱吗？给我20块钱。”
马世宝紧跟着追进厨房，听到马小迪找他要钱，马世宝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马小迪，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马小迪咽了口唾沫，看得出她有些紧张。小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父母撒过谎，她显得很不自然。
马小迪快速地用毛巾揉着脸，故意提高音量，心虚地说：“校务长说下学期开学后，要来很多新生。学校的校服没有了，让我陪她去省城卖布料回来做校服。”
马世宝半信半疑地问道：“干嘛让你陪她去，这是学校里的事情？”
马小迪假装生气地说：“爸，校务长亲自点名让我去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也一起去。多少同学都想去省城，我也想去逛逛，顺便散散心。”
马世宝不再说话，他走进里屋。过了好一会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旧钞票，却一直揑在手上不放。
他不放心地对小迪再三交待着，说道：“你妈妈被关押了，这个月就没官饷领了。家里没剩多少钱，你别乱花，花不完记得带回来。”
小迪点点头。
马世宝还是没有把钱交给马小迪，他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小迪从马世宝手上一把拿过钱来，说道：“收拾好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