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唯有问天
从屋外再次传来的响动声，把关天尧和许春泥全都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门被人打开，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正午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
站在门口的是马小迪。
许春泥缓慢地从地上坐起身，她颤抖着向马小迪伸出手，问道：“小迪，找到你哥了吗?问天来了没？”
小迪走进屋，无力地摇摇头，对母亲说：“妈，问天哥哥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许春泥急切地问道。
小迪说：“我去了邮政局，他们说哥哥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听他同事说，问天哥哥回了老家。”
许春泥默默地听着，然后自语自言地说：“一个星期前？我还没有被他们陷害。这样看来，问天应该不是因为我的事才辞职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回去了呢？”
小迪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安慰道：“可能他有急事，来不及跟你打招呼吧。”
许春泥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在老家也没有亲人了，他一定有什么事。不行！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才急着回老家的！”
许春泥说着，紧张地拉住女儿的手，急切地说：“小迪，我一定要知道问天发生了什么事？他走的时候没和同事说过什么吗？”
小迪也着急起来，焦急地说：“没有，我问的是和哥哥关系最好的同事，他说哥哥一直都不想呆在城里。”
许春泥稍稍缓和了些，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就算他不想呆在我这儿，也应该和我打声招呼再回老家吧？小迪，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他。”
小迪为难地说：“妈，等你从这里出去后，再去找他也行啊。”
许春泥轻轻地苦笑了一声，说：“他们今天就要跟妈妈摊牌。民国政府的大刑，有几个人能扛得过去？”
“不会的，妈！您别吓我，哥哥是保安团长，保安团怎么会对你用大刑？”小迪害怕地看着母亲，担心地说。
许春泥意识自己刚才的话让女儿担心了，她对小迪点点头，委婉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保安团至少知道我是马骏的妈妈。不过，小迪，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以后见到问天时，帮妈带句话给他，就说妈妈对不起他。”
泪水像珍珠一样，顺着小迪白嫩的面颊流下来，她哽咽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妈，如果您这么急着要见他，我这就去河南老家把他找回来。”
许春泥没有阻拦，她慈爱地看着女儿，小声说道：“你没有去过妈的老家，河南离望东这么远，还在深山沟里，妈妈怎么放心你？”
“没事的妈，我已经16岁了，你18岁都参加辛亥革命了。”小迪害怕妈妈担心，故作轻松地说：“等我到学校去过之后，就去老家把问天哥哥找回来。”
许春泥低下头，想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小迪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许春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贴在马小迪的耳边低声对她说：“你去妈妈老家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能跟你爸爸说，老家的地址连你爸爸都不知道。”
“为什么？”马小迪惊讶地问道：“老家的地址有什么好隐瞒的？”
许春泥叹息了一声，说道：“以前没跟你爸爸说，现在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而且也涉及到妈妈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你就别问了，记住老家的地址，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不然对妈妈不好。”
小迪懵懂地点着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许春泥说出的地址。
许春泥又像想起了什么，对小迪说：“小迪，你去学校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有同学拿妈妈的事羞辱你，别上他们的当。学校说什么，你也别较真。记住了吗？”
小迪无声地点点头，站起身流着眼泪向门边走去。
小迪刚想叫看守为她开门，门却在这时候被人重重地踢开了。小迪惊恐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像是看到了凶神恶煞似地往后倒退。她一直退到许春泥的怀里，这才大声叫着：“妈，他们！”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团丁冲进屋，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小迪从许春泥的怀里拽开。其中两个人猛地把许春泥的双手反背在身后，粗暴地把许春泥的头向前压低。
关天尧对这个刑法很熟悉，这种名叫“坐飞机”的刑法会让人痛得无法忍受。关天尧看到许春泥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她却一声不吭。
“走！”保安团丁命令道。
“去哪儿？”许春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反问道，算是对他们的野蛮行径表达不满。
“到了你就知道了！”团丁说着，推开扑上前来的小迪，把许春泥押出了破屋。
“妈！”小迪追出门去，在许春泥的身后大声哭喊着。
许春泥无法回头，她被人压低的脑袋奋力地向上挺起，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她挣扎着侧过头来，目光坚决地看着马小迪。
小迪明白她眼神中包含的含意，那是母亲在告诉她，让她立即去河南老家把许问天找回来。看着妈妈坚定的眼神，小迪站住了。她流着眼泪，对着许春泥的背影，大声说道：“妈，妈！”
关天尧看着被人架走的许春泥和泪流满面的小迪，很想为她们做些什么，但他无能为力。虽然刚才瞬间的灵光初现，让关天尧想起前世的记忆，却无法让他拥有左右事物的能力。
他不能从这些人的手中救下许春泥，哪怕为许春泥减轻一些肉体上的痛苦他都做不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饱受凌辱却无能为力，关天尧心如刀绞。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又无可奈何。
刚才许春泥母女的对话，让关天尧知道自己在前世还有个儿子，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名叫许问天。这个名字一定是许春泥给取的，儿子随许春泥姓，毕竟当时她和自己还没有结婚。问天，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这个“天”字应该是指关天尧，而“问天”这两个字中，暗含着许春泥内心多少的呐喊和痴情！
她当时一定满含悲愤，她唯有问天。
内疚和自责，让关天尧再次为之动容。
现在，许春泥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尽快见到儿子，可是许问天却离开县城回了老家。
能够为许春泥做点什么呢？
站在门口的是马小迪。
许春泥缓慢地从地上坐起身，她颤抖着向马小迪伸出手，问道：“小迪，找到你哥了吗?问天来了没？”
小迪走进屋，无力地摇摇头，对母亲说：“妈，问天哥哥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许春泥急切地问道。
小迪说：“我去了邮政局，他们说哥哥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听他同事说，问天哥哥回了老家。”
许春泥默默地听着，然后自语自言地说：“一个星期前？我还没有被他们陷害。这样看来，问天应该不是因为我的事才辞职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回去了呢？”
小迪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安慰道：“可能他有急事，来不及跟你打招呼吧。”
许春泥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在老家也没有亲人了，他一定有什么事。不行！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才急着回老家的！”
许春泥说着，紧张地拉住女儿的手，急切地说：“小迪，我一定要知道问天发生了什么事？他走的时候没和同事说过什么吗？”
小迪也着急起来，焦急地说：“没有，我问的是和哥哥关系最好的同事，他说哥哥一直都不想呆在城里。”
许春泥稍稍缓和了些，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就算他不想呆在我这儿，也应该和我打声招呼再回老家吧？小迪，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他。”
小迪为难地说：“妈，等你从这里出去后，再去找他也行啊。”
许春泥轻轻地苦笑了一声，说：“他们今天就要跟妈妈摊牌。民国政府的大刑，有几个人能扛得过去？”
“不会的，妈！您别吓我，哥哥是保安团长，保安团怎么会对你用大刑？”小迪害怕地看着母亲，担心地说。
许春泥意识自己刚才的话让女儿担心了，她对小迪点点头，委婉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保安团至少知道我是马骏的妈妈。不过，小迪，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以后见到问天时，帮妈带句话给他，就说妈妈对不起他。”
泪水像珍珠一样，顺着小迪白嫩的面颊流下来，她哽咽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妈，如果您这么急着要见他，我这就去河南老家把他找回来。”
许春泥没有阻拦，她慈爱地看着女儿，小声说道：“你没有去过妈的老家，河南离望东这么远，还在深山沟里，妈妈怎么放心你？”
“没事的妈，我已经16岁了，你18岁都参加辛亥革命了。”小迪害怕妈妈担心，故作轻松地说：“等我到学校去过之后，就去老家把问天哥哥找回来。”
许春泥低下头，想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小迪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许春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贴在马小迪的耳边低声对她说：“你去妈妈老家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能跟你爸爸说，老家的地址连你爸爸都不知道。”
“为什么？”马小迪惊讶地问道：“老家的地址有什么好隐瞒的？”
许春泥叹息了一声，说道：“以前没跟你爸爸说，现在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而且也涉及到妈妈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你就别问了，记住老家的地址，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不然对妈妈不好。”
小迪懵懂地点着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许春泥说出的地址。
许春泥又像想起了什么，对小迪说：“小迪，你去学校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有同学拿妈妈的事羞辱你，别上他们的当。学校说什么，你也别较真。记住了吗？”
小迪无声地点点头，站起身流着眼泪向门边走去。
小迪刚想叫看守为她开门，门却在这时候被人重重地踢开了。小迪惊恐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像是看到了凶神恶煞似地往后倒退。她一直退到许春泥的怀里，这才大声叫着：“妈，他们！”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团丁冲进屋，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小迪从许春泥的怀里拽开。其中两个人猛地把许春泥的双手反背在身后，粗暴地把许春泥的头向前压低。
关天尧对这个刑法很熟悉，这种名叫“坐飞机”的刑法会让人痛得无法忍受。关天尧看到许春泥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她却一声不吭。
“走！”保安团丁命令道。
“去哪儿？”许春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反问道，算是对他们的野蛮行径表达不满。
“到了你就知道了！”团丁说着，推开扑上前来的小迪，把许春泥押出了破屋。
“妈！”小迪追出门去，在许春泥的身后大声哭喊着。
许春泥无法回头，她被人压低的脑袋奋力地向上挺起，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出来。她挣扎着侧过头来，目光坚决地看着马小迪。
小迪明白她眼神中包含的含意，那是母亲在告诉她，让她立即去河南老家把许问天找回来。看着妈妈坚定的眼神，小迪站住了。她流着眼泪，对着许春泥的背影，大声说道：“妈，妈！”
关天尧看着被人架走的许春泥和泪流满面的小迪，很想为她们做些什么，但他无能为力。虽然刚才瞬间的灵光初现，让关天尧想起前世的记忆，却无法让他拥有左右事物的能力。
他不能从这些人的手中救下许春泥，哪怕为许春泥减轻一些肉体上的痛苦他都做不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饱受凌辱却无能为力，关天尧心如刀绞。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又无可奈何。
刚才许春泥母女的对话，让关天尧知道自己在前世还有个儿子，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名叫许问天。这个名字一定是许春泥给取的，儿子随许春泥姓，毕竟当时她和自己还没有结婚。问天，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这个“天”字应该是指关天尧，而“问天”这两个字中，暗含着许春泥内心多少的呐喊和痴情！
她当时一定满含悲愤，她唯有问天。
内疚和自责，让关天尧再次为之动容。
现在，许春泥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尽快见到儿子，可是许问天却离开县城回了老家。
能够为许春泥做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