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谋:乱世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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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鸿门夜宴

第78章 鸿门夜宴(1/3)

婧弋眉宇轻挑,心底到多了一抹冷意,怕是刚刚褚姐姐与自己闭门密谈之事已经传到他那里了,竟如此明目张胆的遣人来此。

“有劳领路。”

那内侍不多言,在前领路,路过几座宫殿,却不想何充所在的,竟是久未修葺的冷宫。

或许是已进冬日的原因,本就清冷的冷宫此刻更显萧条,那一袭紫金蟒袍的朝服在此刻却显得有些突兀。

寒风卷起落叶,停留在婧弋脚边,婧弋未说话,那内侍未再多言,颔首拂了一礼,便也退了下去。

婧弋看着那有些发福的背影,道:“相国大人有何吩咐,竟亲自前来相告。”

何充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浑浊的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有些事情本相不解,所以想亲自来探听缘由。”

“何事?相国大人不妨直言。”婧弋道。

“那封书信,是真的吗?”何充眸光紧紧落在眼前人身上,这么长时间,太后虽无端下旨,可却未明旨,未追其缘由,虽控了会稽王兵权,但并未定罪,眼下朝堂众说纷纭,连他也有些摸不透。

这女子到底是针对会稽王,还是另有目的。

婧弋嘴角勾笑,面色依旧平静,道:“相国大人若是因此事前来,到与婧弋不谋而合。”

何充眉宇微挑,道;“何意?”

“此番就算相国不来找我,我也会奉旨去找相国。”

何充眼眸微眯。“奉旨……”

婧弋道:“相爷应该清楚,此事干系重大,而会稽王手上兵权尚未交付,因怕局面难以控制,所以太后不敢逼的太近,不敢明旨,怕的便是困兽犹斗,将书信所言化作事实。”

何充眼眸微眯,却还有些怀疑,道:“那太后想如何?”

“再有半月,便是皇上寿辰,可先帝孝期才过一年,边境上有战事,所以不宜大办寿宴,只会设家宴,届时会稽王会前来,到时,还得有劳相爷。”

何充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却也瞬间明白其意。

寒冬的黄昏异常短暂,晋宫之中,宫女与内侍穿梭不息,灯火通明。

大殿之上的龙椅庄严,鎏金夺目,一幼帝端坐原处,虽只是三岁稚子,可举手投足间有帝王之风。

隔着轻纱株连,玉帘之后有一盛装华服的女子端坐其后,婧弋站在一侧,清冷的眸光隔着轻纱扫过那左右而置的桌案,所坐之人是当朝相国何充与会稽王司马昱。

大殿之中,百官云集,明明是皇上寿宴,可赴宴的群臣却多数面无喜色,行事默然。

眼下朝中局势如何,百官自然心知肚明,宴是好宴,可这样的场面也难将那些杀戮之声完全掩盖。

鼓瑟笙箫,却难掩这寿宴的沉重气氛,婧弋站在远处,看着那紧扣在凤案的纤细手指,定了定神,今夜便是决断一切的时候,褚姐姐虽面上平静,只怕心中是紧张担忧的。

她眸光扫过一旁的铜壶滴漏,眼下,庾希怕已是准备动手了。

建康城的

喧嚣被夜幕遮掩,街市间透出异常的冷清,庾府之中早早便掌了灯,庾希一袭铠甲着身,独站于长亭之上,目光却落在晋宫方向。

数人疾步走了过来,直直跪在地上。“公子,一切皆已准备好。”

庾希仰头看向那刀锋般的冷月,久久才开口,道:“行动。”

数日前便收到了从宫中传来的密信,而今夜是决定生死的时候。

夜风极冷,一道雷鸣之后,大雨滂沱落下。

何相府中静悄悄的,瓢泼大雨淋在鎏金的牌匾之上,往日威严不在,反而自有一番异样的死寂。

当庾翼领兵前往何府时,何家之人是冷汗涔涔。“你们要做什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自然知道。”庾希面色不变,抬手打开手中的龙纹绢帛,道:“何充构陷谋害朝中重臣,使宫中内侍谋害皇上,意图谋宫,罪无可恕,当诛九族。”

众人闻言一惊,而何充独子何昂更是恼怒异常,虽害怕,却也厉声喝道:“信口雌黄,你们举兵私闯相国府,是要造反不成?”

而何府的府兵亦举刀将何昂护在身后,剑拔弩张的局面显而易见。

庾希眸光冷了几分,沉声道:“圣旨在此,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何昂眸光赤红,恶狠狠的看着庾希,道:“父亲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庾家的。”

而提及此,庾希眸光森寒,刀出鞘,带出一片血光。

鲜血在青石板上流淌着,有些粘稠,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稀薄,何昂瘫软倒在地上,胸中呕吐之意翻腾,眼眸中再也难掩恐惧之意。

庾希居高临下道:“庾家两条人命,我自会一一讨回,带走。”

何昂被人驾着,几近癫狂地大叫:“你们敢?你们竟敢!我父亲的精兵就在宫门之外,庾希,你就等着受死吧!不仅是你,庾家所有人,一个都别想活命!”

“废话太多,让他闭嘴。”庾希道。

“是。”一侍卫瞬间抬手,却也让何昂的下颚脱了臼,何昂心有不甘,却只要言语便是撕心的疼,只能怒瞪着庾希拼命挣扎着。

大雨未停,重重的打在庾希身上,他却丝毫未在意,扫过这华美的府邸,希望会稽王那边,不要有什么大碍。

大雨淅沥的夜,唯有难掩的杀意,宫成之外,数千精兵已将原本守在宫城之外的将士团团包围。

褚裒傲然马上,会稽王近卫瞿威紧随其后。

“皇上有旨,何充谋害皇上,意图不轨,尔等如不知情者现弃暗投明,可留条性命,若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是一惊,武寅却道:“可笑,我等是奉旨守在这里,究竟是何人意图不轨,早就便有定论了,瞿威,你好大的胆子。”

瞿威却是冷笑。“与愚蠢之人并无多言的必要。”

武寅并不傻,片刻间亦想到了什么,惊骇之下亦道:“会稽王举兵谋反,兄弟们,杀了他们。”

片刻间,杀意四

起,浓重的血腥之气融进了这场雨中,随着寒气渐渐蒸腾消散,浓重的血腥味笼罩在整个建康城中。

雷雨急促,却丝毫不影响这场盛宴,笙歌刚停,司马昱举过金樽,道:“微臣恭贺皇上福寿安康。”

聃儿端过龙案的上的清酒,道:“谢皇叔公。”

而后轻饮一口,虽婧弋给聃儿换的是果酒,但聃儿毕竟太小,饮下之后不由蹙了蹙眉。

何充正襟危坐,紫锦官袍,花白长髯,一双鹰隼的眸半眯半合的扫过司马昱,这才道:“皇上毕竟年幼,以茶代酒便好。”

“皇上始终是皇上,是大晋的天子,大晋的天子断无以茶代酒的规矩。”司马昱仰头饮尽杯中烈酒,虽是微扬嘴角,可话语间似未太客气。

而他此话让朝中大臣一愣,会稽王虽是随意开口,却已言明,即便那龙座上坐着的是稚子,是大晋的天子。

“王爷所言极是,怕只怕,有人并未将王上放入眼中。”

“哦?”司马昱嘴角始终噙着笑,却道:“是何人?”

何充并不着急答话,视线落在那株连之上,道:“此人,太后应是知晓的。”

褚蒜子抬眸看了一眼婧弋,见婧弋点头,缓缓站起了身。

玉帘轻摇,凤衣飘展,褚蒜子一步步走下玉阶,眸光却是冷然异常,而后视线却只落在何充之上。

何充微楞,觉有几分异样,褚蒜子却已开了口。“何充构陷毒杀朝中重臣,企图构陷会稽王,更合谋宫中内侍毒害皇上,意图不过,罪夷九族。”

短短数句话,让朝中重臣心中一颤,虽知晓今夜之宴非比寻常,却不想太后所针对的,竟是相国……

何相面色是大变,霍然站起身。“你诓我。”

褚蒜子袖间的手已收紧,却迫使自己镇定。“一干证人证据皆已送往廷尉府,何充,你可知罪!”

何充却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看来这鸿门宴,太后所审之人是本相了,可本相是成帝亲封的顾命大臣,你不过后宫妇人,又有何资格来夷本相的九族。”

何充说完,手中金樽猛的被掷在地上,哐当一声,片刻之后竟有数百名羽林卫持刀而入,片刻间便也将所有人围在其中。

众大臣吓的不轻,却都不敢动分毫。

“相国好气魄,可太后总归是太后,太后懿旨谁又敢不从呢?”司马昱话音刚落,那些羽林卫是直奔何充,举刀对向何充。

何充惊怒,不敢置信。“你们做什么!”

可此时褚裒和庾希却款步走了进来,行礼之后道:“启禀皇上,太后,宫门之外发现乱党,已全部肃清,何府尽数擒拿,所牵连者送往廷尉府。”

何充闻言眸光赤红,看着眼前的人,怒道:“你们诓我。”

说完,一把夺过一旁羽林卫的长剑,挥剑斩杀了拦在他身前的人,而后朝褚蒜子袭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措不及防。

“母后!”司马聃大惊。

“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