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城东垃圾场
听说能让自己吃惊的事情，段子谦又一次惊讶而且好奇地看着黄爱国，片刻之后便问：“什么事情？”
“烟花酒店里的公关罗文娟死了，尸体在城外一条水沟里，被一个拾荒的老头发现，而且就发生在今天，所以现在我们得赶往现场了解情况。”黄爱国嘴上说着，手却在发动车子，然后加了一点油门，他这辆破旧的二手车便呼啸着往前冲去。
“是吗？”这消息的确令段子谦一阵惊骇，他几乎是瞪大着双眼，意外地看着黄爱国。
“是的，”黄爱国简单地回答。
“真是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你不说我倒忘了，前天晚上，我们分别后我回到酒店，看见罗文娟行为异常，似乎就像是患了失心疯一样，当时我只想着遇到张心妍我该怎么办，却没在意罗文娟的举动，想不到她竟然死了。”
“的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吴孝祖的案子还没破，龙晓婵接着遇害，这两起命案还没理顺头绪，罗文娟又死了，如今还不知道这罗文娟是死于他杀还是死于意外，这要到了现场和对尸体进行检查才知道。”
“就连刚才的车祸，我感觉那司机实际上就想撞死我，你不觉得刚才的事很奇怪吗？”
“是吗？说来听听，”段子谦这么一说，黄爱国似乎也想到问题不那么简单，只是刚才一直在想着罗文娟的事情，所以就简单地认为这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你想想，”段子谦思忖片刻说，“紫金路是海蜃市最宽最直的路，它和乾陵路垂直连接，像一个‘t’字母一样，而且呈九十度角。我从乾陵路拐角走到紫金路的人行道上，那‘t’字路口离我所处的位置也只有一百来米左右。而那轿车也正好是从乾陵路来到紫金路的，所以如果那轿车的方向盘真的失灵的话，那么它应该撞在‘t’字拐角处或者直接冲进紫金路中央，如果速度更快一些的话，就只会冲进我对面的人行道上，为什么会拐弯来撞向我呢？而且看起来根本就是有绕过弯直接对准我的意思。还有，就算正如司机所说是车子的方向盘失灵，那么他应该让车子停下来，我见一路上都没留下刹车痕迹，可见司机在车子失控的情况下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这现象很不合常规，所以我敢断定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谁要害你，之前也觉得你有些捕风捉影危言耸听，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认为有些道理，当时我只想着罗文娟的案子，却没注意这一点，那么我们要回去了解一下么？”
“我们也只是分析而已，没有证据对方也不肯承认，我看就不去问了，总有一天自然会水落石出的，还是尽快赶往发现罗文娟尸体的地方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黄爱国点点头，踩了一下油门，这辆发动机叫的那么张扬而且穿梭于海蜃市这样的繁华大城市里和其他轿车相比下显得格格不入的二手车咆哮着往城东东门而去。
城东东门外五里路程的地方有一个垃圾堆，这本来不属于城市卫生管理处指定用来堆放垃圾的地方，但是由于城东市民为了自己方便，尽管不远处的地面上立着一块写有“乱丢垃圾在此罚款五千元”的牌子，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对这一带的卫生进行监管的情况下，市民们还是要偷偷往这里丢垃圾，扔下不需要的东西。于是这一带几年下来已经是臭气熏天，堆积如山的垃圾经过发酵开始冒出一股股青烟，随意丢在外面的死狗死猫发出恶臭，那些只图一时开心的少女们也把生下来的死婴就这么丢在垃圾堆上面，所以，这样一个肮脏而且恶臭的场所一般人不会在此停留，除了今天！
段子谦和黄爱国来到东门口，那随风飘荡的臭气已经侵袭了他们的鼻孔，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用手捏着鼻子继续往前。
“这气味真他妈难闻，我几乎快窒息了，”黄爱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掌握着方向盘来到垃圾堆旁，扫视了一眼像小山丘一样的垃圾，摇着头说。
“是啊，还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可我看来，谁都没把环境当成一回事，破坏环境他们倒是人人有份，”段子谦也摇了摇头。
“我更佩服的是这群看热闹的人们，这么恶臭的气味他们还能坚持下来，”黄爱国瞟了一眼站在垃圾堆不远处正在对罗文娟的死议论纷纷的人们无奈的笑了笑。
确实，人们听到这里死了人，一群一群的跑出城来看热闹，站在一旁议论着，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人啊，都喜欢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上面，”段子谦也瘪瘪嘴笑了笑。
“先别管这些人了，”黄爱国抬头看了看垃圾后面，然后对段子谦说，“同事们已经到了，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话，不待段子谦回应，大踏步上前去了。
这垃圾堆后面有一条小河，确切说是一条烂水沟，里面的流水因为受到污染早已变成了黑色，水面上飘着一些塑料袋，偶尔也有死狗从上游飘下来，可见河水受到污染何等严重，所以肮脏不堪。
在河岸边有一条五米来宽的路面，罗文娟的尸体就躺在这路上，几个警察捂着鼻子在搜集线索，三个法医在检查尸体。
“小李，”黄爱国走上去对一个警察说，“有什么发现？”
那叫小李的警察走过来说：“尸体是今早一个拾荒的老人发现的，他报了警我们就赶来了，之后从水里把尸体捞上来，然后通知周法医赶来进行尸检，刚才周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五到六小时之间，也就是初步判定死者是昨晚三点左右死亡，至于是死于意外还是他杀要等到法医检查完尸体才能知道。”
“是死于意外！”
这警察刚说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法医走过来对黄爱国说，“尸体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李警官说，昨晚下了场大雨，走在这路上一定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于是经过仔细观察，在这条路上也只看到两串脚印，一串我们已经知道是拾荒者的，另一串我想就是死者的，这就说明昨晚根本没有第三者来过，这就证明死者应该死于意外。
而且我们在死者身上闻到大量的酒精味，所以我断定死者生前饮过酒，而且喝了不少——你知道的，现在的女孩子一点也不懂得自爱——她可能是喝醉了酒，趁着酒精的麻醉到处游荡，当她走到这里时，因为夜晚模糊，所以不小心掉在水里，加上头朝下，又因为醉酒而无力，于是便淹死了。”
“是吗？”黄爱国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法医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这叫周法医的把塑料手套取下来，然后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其他线索要看你们警察收集情况，不过我刚才推测的也是有根据的。刚才也有死者生前同事过来指认了尸体，他们都承认罗文娟昨晚喝了大量的酒，还在街上发酒疯呢。”
“那也就是说罗文娟的死您确定死于意外而不是他杀？”黄爱国歪着头一直盯着周法医。
“至少现在可以这么肯定，至于有没有其他因素那要等到对尸体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我们部门里解剖尸体的张法医出国学习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所以有什么新的发现，那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所以……”把烟丢在地上，周法医突然停止了他的说话。
他向四周扫视一眼，然后把黄爱国拉到一边，接着悄悄地说，“刚才燕队长已经打听过了，死者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双眼失明的老母亲，那么我认为干脆就别深究了，就当着意外死亡结案算了，大家都不用麻烦，前两天那几具尸体还没整理清楚呢，大家都太累了，罗文娟死于意外的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想就这么结案算了，你认为呢？”
“周法医，”黄爱国本来对眼前之人还存有尊敬之意的，可是刚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表现出鄙夷的眼神来，他冷笑一下说，“从表面现象来看，死于意外也很有可能，但是，如果就这么下定论似乎这不是一个执法人员的行为原则，你说路上留下两条脚印，一条是拾荒者的，一条是死者的，就那么肯定吗？如果死者是死于别处，这是个抛尸现场呢？这样也只能留下两串脚印啊。所以怎么就认定死者死于意外，还百分之九十九！不管是法医还是警察，都要以调查真相还受害者一个清白为己任，可是你这么一说，我真看不起你，你已经不适合再做法医了。”
“我适不适合做法医不是你这样一个警员说了算！”受到这么一顿呵斥，周法医尴尬得肥脸通红，瞬间之后他冷冷地说，“调查案子是你们警察的事，至于完整的尸检报告，那请黄警官耐心等待一个月了。”甩下这么一句话，周法医转身走开了，直接走到尸体旁，叫其他同行法医把现场处理好，照下相片，一切检查完毕，再把尸体抬到市殡仪馆的太平间暂时保存。
尸体被抬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陆续走了，警察们也收工回去，只有段子谦和黄爱国还呆在那里。
“怎么样？”等到人们都走光了，段子谦来到刚才停放罗文娟的尸体的地方，对四周的环境简单的看了看说，“罗文娟是怎么死的？法医怎么说？”
“别提了，”黄爱国“哼”了一声说，“都是他妈的禽兽，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到底是什么回事？”段子谦见黄爱国生气的样子，于是又急切地问。
“那个周法医说罗文娟是死于意外，至少目前还找不出有他杀的线索，所以想以意外死亡结案。”
“死于意外？就因为没找到他杀的线索所以就想以意外死亡结案？我没听错吧？他们就是这么工作的？”
“是的，兄弟，你没听说，我还正生气呢。”
“警察们也没找到其他线索？”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们离开前也没和我说什么。”
“我断定罗文娟不是死于意外。”
“为什么？”
“黄警官，你是否还记得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当然记得，电闪雷鸣的，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听到雷声还有些吓人呢。”
“那么既然下雨，这河岸边泥土应该很松动，如果罗文娟失足的话，发现尸体的地方的岸边就会出现滑痕，岸上的青草一定会被踏坏；而且死者若是生前掉进水沟里，就算她饮酒过度，但也会挣扎几下吧，然而她一旦挣扎，双手就会抓断河岸上的青草，然而你看！河岸上没有一处地方的青草出现被抓过的痕迹，所以我认为这并非第一现场，而且罗文娟也并非死于意外。再说，我之前也说过，前几天罗文娟就疯疯癫癫的，那么她怎么会喝酒呢？谁又会和一个疯子喝酒？”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罗文娟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黄爱国蹲下身子，认真的在河边寻找着看看有没有被抓断的清草，他就这么蹲着仔仔细细的搜寻着，脸部离那黑得像石油的河水仅仅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可他已经不觉得这河水恶臭了。
“你说的很对！”找了半天，然后站起来说，“我没看见有被抓过的断草，一切都是那么好好的。”
“不但如此，这里面的疑点还很多：第一，昨晚雨下得那么大，就算罗文娟喝了酒也不会走到这里来，她的同事们说看见她喝了很多酒，那这些所谓的同事们怎么不劝阻呢？为什么只等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第二，就当她喝了酒，那么喝醉酒的人走路应该歪歪斜斜毫无规整，看起来还像‘s’形状，但是我没看见这里有这样形状的脚印；第三，我曾经对喝醉酒的人做个研究，他们走在路上，就算摔倒往往是倒在较为安全的地方，这条路看起来有五米左右那么宽，罗文娟要掉进河里可能性不大啊。”
“你说得对！我还有个大胆的的揣测，如果罗文娟是死于他杀，那么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黄爱国思忖不片刻说。
“那么，是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尸体将会告诉我们答案，倒不如去市殡仪馆，认认真真的检查一下尸体。”段子谦四下里看了看说。
“你说的对！我们去殡仪馆！”黄爱国说。
段子谦率点点头，率先先往回走。
但是，当他走到哪冒着青烟的垃圾堆旁时，他看见了一样东西：“这是什么？”
“烟花酒店里的公关罗文娟死了，尸体在城外一条水沟里，被一个拾荒的老头发现，而且就发生在今天，所以现在我们得赶往现场了解情况。”黄爱国嘴上说着，手却在发动车子，然后加了一点油门，他这辆破旧的二手车便呼啸着往前冲去。
“是吗？”这消息的确令段子谦一阵惊骇，他几乎是瞪大着双眼，意外地看着黄爱国。
“是的，”黄爱国简单地回答。
“真是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你不说我倒忘了，前天晚上，我们分别后我回到酒店，看见罗文娟行为异常，似乎就像是患了失心疯一样，当时我只想着遇到张心妍我该怎么办，却没在意罗文娟的举动，想不到她竟然死了。”
“的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吴孝祖的案子还没破，龙晓婵接着遇害，这两起命案还没理顺头绪，罗文娟又死了，如今还不知道这罗文娟是死于他杀还是死于意外，这要到了现场和对尸体进行检查才知道。”
“就连刚才的车祸，我感觉那司机实际上就想撞死我，你不觉得刚才的事很奇怪吗？”
“是吗？说来听听，”段子谦这么一说，黄爱国似乎也想到问题不那么简单，只是刚才一直在想着罗文娟的事情，所以就简单地认为这只不过是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你想想，”段子谦思忖片刻说，“紫金路是海蜃市最宽最直的路，它和乾陵路垂直连接，像一个‘t’字母一样，而且呈九十度角。我从乾陵路拐角走到紫金路的人行道上，那‘t’字路口离我所处的位置也只有一百来米左右。而那轿车也正好是从乾陵路来到紫金路的，所以如果那轿车的方向盘真的失灵的话，那么它应该撞在‘t’字拐角处或者直接冲进紫金路中央，如果速度更快一些的话，就只会冲进我对面的人行道上，为什么会拐弯来撞向我呢？而且看起来根本就是有绕过弯直接对准我的意思。还有，就算正如司机所说是车子的方向盘失灵，那么他应该让车子停下来，我见一路上都没留下刹车痕迹，可见司机在车子失控的情况下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这现象很不合常规，所以我敢断定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谁要害你，之前也觉得你有些捕风捉影危言耸听，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认为有些道理，当时我只想着罗文娟的案子，却没注意这一点，那么我们要回去了解一下么？”
“我们也只是分析而已，没有证据对方也不肯承认，我看就不去问了，总有一天自然会水落石出的，还是尽快赶往发现罗文娟尸体的地方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黄爱国点点头，踩了一下油门，这辆发动机叫的那么张扬而且穿梭于海蜃市这样的繁华大城市里和其他轿车相比下显得格格不入的二手车咆哮着往城东东门而去。
城东东门外五里路程的地方有一个垃圾堆，这本来不属于城市卫生管理处指定用来堆放垃圾的地方，但是由于城东市民为了自己方便，尽管不远处的地面上立着一块写有“乱丢垃圾在此罚款五千元”的牌子，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对这一带的卫生进行监管的情况下，市民们还是要偷偷往这里丢垃圾，扔下不需要的东西。于是这一带几年下来已经是臭气熏天，堆积如山的垃圾经过发酵开始冒出一股股青烟，随意丢在外面的死狗死猫发出恶臭，那些只图一时开心的少女们也把生下来的死婴就这么丢在垃圾堆上面，所以，这样一个肮脏而且恶臭的场所一般人不会在此停留，除了今天！
段子谦和黄爱国来到东门口，那随风飘荡的臭气已经侵袭了他们的鼻孔，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用手捏着鼻子继续往前。
“这气味真他妈难闻，我几乎快窒息了，”黄爱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掌握着方向盘来到垃圾堆旁，扫视了一眼像小山丘一样的垃圾，摇着头说。
“是啊，还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可我看来，谁都没把环境当成一回事，破坏环境他们倒是人人有份，”段子谦也摇了摇头。
“我更佩服的是这群看热闹的人们，这么恶臭的气味他们还能坚持下来，”黄爱国瞟了一眼站在垃圾堆不远处正在对罗文娟的死议论纷纷的人们无奈的笑了笑。
确实，人们听到这里死了人，一群一群的跑出城来看热闹，站在一旁议论着，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人啊，都喜欢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上面，”段子谦也瘪瘪嘴笑了笑。
“先别管这些人了，”黄爱国抬头看了看垃圾后面，然后对段子谦说，“同事们已经到了，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话，不待段子谦回应，大踏步上前去了。
这垃圾堆后面有一条小河，确切说是一条烂水沟，里面的流水因为受到污染早已变成了黑色，水面上飘着一些塑料袋，偶尔也有死狗从上游飘下来，可见河水受到污染何等严重，所以肮脏不堪。
在河岸边有一条五米来宽的路面，罗文娟的尸体就躺在这路上，几个警察捂着鼻子在搜集线索，三个法医在检查尸体。
“小李，”黄爱国走上去对一个警察说，“有什么发现？”
那叫小李的警察走过来说：“尸体是今早一个拾荒的老人发现的，他报了警我们就赶来了，之后从水里把尸体捞上来，然后通知周法医赶来进行尸检，刚才周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五到六小时之间，也就是初步判定死者是昨晚三点左右死亡，至于是死于意外还是他杀要等到法医检查完尸体才能知道。”
“是死于意外！”
这警察刚说完，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法医走过来对黄爱国说，“尸体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李警官说，昨晚下了场大雨，走在这路上一定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于是经过仔细观察，在这条路上也只看到两串脚印，一串我们已经知道是拾荒者的，另一串我想就是死者的，这就说明昨晚根本没有第三者来过，这就证明死者应该死于意外。
而且我们在死者身上闻到大量的酒精味，所以我断定死者生前饮过酒，而且喝了不少——你知道的，现在的女孩子一点也不懂得自爱——她可能是喝醉了酒，趁着酒精的麻醉到处游荡，当她走到这里时，因为夜晚模糊，所以不小心掉在水里，加上头朝下，又因为醉酒而无力，于是便淹死了。”
“是吗？”黄爱国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法医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这叫周法医的把塑料手套取下来，然后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其他线索要看你们警察收集情况，不过我刚才推测的也是有根据的。刚才也有死者生前同事过来指认了尸体，他们都承认罗文娟昨晚喝了大量的酒，还在街上发酒疯呢。”
“那也就是说罗文娟的死您确定死于意外而不是他杀？”黄爱国歪着头一直盯着周法医。
“至少现在可以这么肯定，至于有没有其他因素那要等到对尸体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我们部门里解剖尸体的张法医出国学习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所以有什么新的发现，那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所以……”把烟丢在地上，周法医突然停止了他的说话。
他向四周扫视一眼，然后把黄爱国拉到一边，接着悄悄地说，“刚才燕队长已经打听过了，死者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双眼失明的老母亲，那么我认为干脆就别深究了，就当着意外死亡结案算了，大家都不用麻烦，前两天那几具尸体还没整理清楚呢，大家都太累了，罗文娟死于意外的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想就这么结案算了，你认为呢？”
“周法医，”黄爱国本来对眼前之人还存有尊敬之意的，可是刚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表现出鄙夷的眼神来，他冷笑一下说，“从表面现象来看，死于意外也很有可能，但是，如果就这么下定论似乎这不是一个执法人员的行为原则，你说路上留下两条脚印，一条是拾荒者的，一条是死者的，就那么肯定吗？如果死者是死于别处，这是个抛尸现场呢？这样也只能留下两串脚印啊。所以怎么就认定死者死于意外，还百分之九十九！不管是法医还是警察，都要以调查真相还受害者一个清白为己任，可是你这么一说，我真看不起你，你已经不适合再做法医了。”
“我适不适合做法医不是你这样一个警员说了算！”受到这么一顿呵斥，周法医尴尬得肥脸通红，瞬间之后他冷冷地说，“调查案子是你们警察的事，至于完整的尸检报告，那请黄警官耐心等待一个月了。”甩下这么一句话，周法医转身走开了，直接走到尸体旁，叫其他同行法医把现场处理好，照下相片，一切检查完毕，再把尸体抬到市殡仪馆的太平间暂时保存。
尸体被抬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陆续走了，警察们也收工回去，只有段子谦和黄爱国还呆在那里。
“怎么样？”等到人们都走光了，段子谦来到刚才停放罗文娟的尸体的地方，对四周的环境简单的看了看说，“罗文娟是怎么死的？法医怎么说？”
“别提了，”黄爱国“哼”了一声说，“都是他妈的禽兽，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到底是什么回事？”段子谦见黄爱国生气的样子，于是又急切地问。
“那个周法医说罗文娟是死于意外，至少目前还找不出有他杀的线索，所以想以意外死亡结案。”
“死于意外？就因为没找到他杀的线索所以就想以意外死亡结案？我没听错吧？他们就是这么工作的？”
“是的，兄弟，你没听说，我还正生气呢。”
“警察们也没找到其他线索？”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们离开前也没和我说什么。”
“我断定罗文娟不是死于意外。”
“为什么？”
“黄警官，你是否还记得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当然记得，电闪雷鸣的，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听到雷声还有些吓人呢。”
“那么既然下雨，这河岸边泥土应该很松动，如果罗文娟失足的话，发现尸体的地方的岸边就会出现滑痕，岸上的青草一定会被踏坏；而且死者若是生前掉进水沟里，就算她饮酒过度，但也会挣扎几下吧，然而她一旦挣扎，双手就会抓断河岸上的青草，然而你看！河岸上没有一处地方的青草出现被抓过的痕迹，所以我认为这并非第一现场，而且罗文娟也并非死于意外。再说，我之前也说过，前几天罗文娟就疯疯癫癫的，那么她怎么会喝酒呢？谁又会和一个疯子喝酒？”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罗文娟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黄爱国蹲下身子，认真的在河边寻找着看看有没有被抓断的清草，他就这么蹲着仔仔细细的搜寻着，脸部离那黑得像石油的河水仅仅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可他已经不觉得这河水恶臭了。
“你说的很对！”找了半天，然后站起来说，“我没看见有被抓过的断草，一切都是那么好好的。”
“不但如此，这里面的疑点还很多：第一，昨晚雨下得那么大，就算罗文娟喝了酒也不会走到这里来，她的同事们说看见她喝了很多酒，那这些所谓的同事们怎么不劝阻呢？为什么只等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第二，就当她喝了酒，那么喝醉酒的人走路应该歪歪斜斜毫无规整，看起来还像‘s’形状，但是我没看见这里有这样形状的脚印；第三，我曾经对喝醉酒的人做个研究，他们走在路上，就算摔倒往往是倒在较为安全的地方，这条路看起来有五米左右那么宽，罗文娟要掉进河里可能性不大啊。”
“你说得对！我还有个大胆的的揣测，如果罗文娟是死于他杀，那么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黄爱国思忖不片刻说。
“那么，是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尸体将会告诉我们答案，倒不如去市殡仪馆，认认真真的检查一下尸体。”段子谦四下里看了看说。
“你说的对！我们去殡仪馆！”黄爱国说。
段子谦率点点头，率先先往回走。
但是，当他走到哪冒着青烟的垃圾堆旁时，他看见了一样东西：“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