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泾渭分明
再请老祖宗慷慨赴死了。
玄菟子安点头，最后目光定在玄菟夷族大城城外，百鬼族背后立着的一片大椿树林上。
那曾是他哥哥有穷羿殇小时候带他捉迷藏的地方，一天前，这里都还很林木茂盛，林中有百鸟啼鸣。
“知夏，兄长与我提起过你，他说东夷的未来交给你，他很放心。”
玄菟知夏恭敬站在他身边不说话，等着这个老人最后的教诲。
“不过人一老，就啰嗦了，老夫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问你。若是今夜你们事成了，那咱们玄菟一族，你们可想好了如何处置？”
和出走离了玄菟夷族的有穷羿殇不同，心里有怨的玄菟子安无论是天资还是勤奋同样不输其兄，所以有穷羿殇入了母族有穷氏后，玄菟子安便成了玄菟氏最杰出的天才。
但是因为其兄长所作所为也使得他虽为玄菟氏最出色子弟，但却还不如那些天资、勤奋不及他的子弟，但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最后登上了玄菟一族族长的宝座。
是了，玄菟子安便是玄菟一族的老族长。单从地位而言，他是要低于羿公，却是要高于包含了明庶伯再内的八方箭伯的。
所以，玄菟知夏所说的革命，革去的，其中便有他的命，或者说是他长子长孙一脉，那个继承了他玄菟侯之称的最杰出的孙儿的命。也就是说有穷羿殇请的不单是玄菟子安赴死，更是玄菟子安一脉最杰出的子孙们随他一起赴死。
而且这其中也包括了玄菟知夏的父亲、爷爷、乃至是那个曾是有穷羿殇最爱的玄菟知夏的祖奶奶。
都的死。
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威望太大，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官职，他们站在哪里，哪里的人心便追着他们而言，他们的子子孙孙有的是部落当中的最高首领，有的是羿公亲封的地方大员，甚至他们最杰出的弟子、儿孙有的已经成了城守、有的做了箭侍、有的做了城主。
所以，只要他们还活着，于那位大人而言，便意味着新的东夷不稳定，而东夷联盟改成东夷的那个美好未来里，一开始便少了他们的身影，这是一个年轻的全新的东夷，是须得用他们血才能浇灌出来，才能茁壮成长的地方。
既是请他们赴死，更是把他们都当做了弃子。
“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在土的老家伙死是可以死的，不过既曾做为族长一任，也不得不再多问你一句，若是今夜你们的事成了，那咱们玄菟一族，你们可想好了如何处置？”
“或是说，我玄菟一族该如何？”
这个该如何，既是问的玄菟一族，又是问的玄菟一族的神通者该如何。
要知道，羿公之下，九夷族长夷侯为尊，不过他们的革命连羿公连夷侯都须得死，更何况是寻常的神通者了。
“子安祖爷爷且放心，大人吩咐说过，除恶去首，余下者我们会网开一面特赦开出赎罪劵，放三面环围，放他们去百鬼族，去大运河。”
一说到正事，这个年轻俊美的女城主便又重新回到了她原本英姿飒爽的时刻，她手一抖，手心团作一团的头戴凤翅紫金冠迎风而展。
她站在城墙上，目光却是落在十年、百年以后的新的东夷得大荒。
“赎罪券，子安祖爷爷可知道而今东夷联盟的十万里大荒当中，来了多少势力准备趁火打劫？”
玄菟子安摇头叹息道。
“天儿都黑成这样了，就算是打着灯笼也看不清都有什么牛鬼蛇神在啊。”
玄菟知夏身上披挂的天工族人锻造的千叠元辰锁金甲，甲片也随着她身上气息的暴涨，跟着一起发出沙沙的摩擦碰撞。
她承认当代羿公有穷羿公旦，年轻时期确是英雄。
但英雄也是人，是人便会犯错，其中羿公所犯最大的过错便莫过于统帅整个东夷联盟，三征百鬼族。虽彻底打垮了百鬼族但是整个东夷联盟青壮折损十之七八，所剩二三者，无一完人。
当整个东夷联盟还沉浸在惨胜百鬼族时候，羿公再次集结整个东夷联盟之力开挖修建南北“大运河”。
钱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大鵹(li)部、魁隗部、洛乌部、柯约耶劳部、蟜（jiǎo）族、缟羝一脉、天芎城，天齐城，天乙城，合雄城，天阳城，天阴城，候鸟城，候虫城，雷雨城，天皇城等几十个人族大势力连接起来放在羿公年轻时候，确是天大的功绩。
可问题却出在羿公老了。
所以，这条大运河成了各家势力谋划东夷联盟的天然屏障。就如那位大人所言，南北大运河的水太深了，深的人一眼都望不清水里游的到底是乌龟还是究竟算王八。
玄菟知夏眼里七色神光幽幽闪刷，扭头向着大运河看去。
“有穷的皇城里，有穷的人不多了。”
“嗯？”
玄菟知夏没有说全，但是玄菟子安却是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叫有穷的皇城里，有穷的人不多了？
他年轻修炼小有所成时候，曾不只一次坐船经大运河到有穷皇城找有穷羿殇讨说法。
他去了数百次，可无论是那一次走进有穷皇城时候，心神都为之所以震撼。
有穷皇城就位于馗王城跟纸扎一脉大城间，十万里大荒的正中心点。它隶属大荒东荒，正是旱地，见不得水源的。
而南北大运河，便是羿公集结整个东夷联盟之力，已整个东夷联盟数百亿万计神通者一齐催动神通撕破了天，从天上取来了天河作为泾水，戳穿了地，自九幽里聂来黄泉水当渭水。
自此，南北大运河成，至今开辟不过千年，却是独占东荒十万万里奇山异水，号称天下独绝。
其中，最是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泾水跟渭水，泾水水清，渭河水浊，泾以渭浊，湜湜其沚，故此，一清一浊同流却不合污，谓之曰泾渭分明。
泾水水清却桀骜不逊，时常打着旋儿的吞吐白沫，或是顽皮的席卷起，无数个大大小小裹着红白相见锦鲤鲤鱼脑袋嬉戏的漩涡。
反倒是看起来浑浊不堪的渭河河水一路从九幽黄泉向着地上流淌，既没有泾水那般活力四射的蹦跶，又没有泾水那般桀骜不驯的疯狂的、竭力却又如那天上天河般，煌煌大气的冲撞着一切拦在它面前的东西。
渭河河水反倒是安静到了极点，若不是它一路都随着泾水流淌，倒是真教人怀疑，莫不是再某一处给截断了流。
这便是东夷联盟现任羿公手下，所有东夷联盟神通者一齐创造出来的奇迹。
而这个奇迹，倘若是羿公在位，便是奇迹，但倘若有朝一日羿公不在了，也便就成了东夷联盟的催命符。
无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尔。
玄菟子安跟玄菟知夏眼睛一齐向着大运河处落了去。虽夜色深邃依旧，但却丝毫碍不得他们的神眼。
东夷联盟自古都是神箭手，而可以被称之曰神箭手的人，首先眼睛都要比常人眼尖。
而且若是说起来别的神通或功法都是各大家族或势力之间不可外传的，可唯这门独修练眼睛的神诀，却是凡东夷联盟中人，人人都可以自出生部落或是加入的大势力当中领取。
这是大神后羿传下的功法，在东夷联盟当中曾有一位专修神眼的东夷族人，更是凭着这门功法一路修成了神眼，最后为天上的天帝招去，做了洞察天地四方的巡天监千里眼统领之一。
而那个人，便是先前死在白夷氏白无泪手中的大荒外巡视四面八方的白夷白小川的先祖。
虽玄菟氏专修百花箭灵，但却不能代表了玄菟氏的神眼不强。
所以，即便夜色如墨，所隔山水万里，但无论是玄菟子安还是玄菟知夏却都看的真切。
此时此刻，有穷皇城外，天色将亮还未亮，南北向大运河上，已是帆影点点似泼墨，泾水汹涌澎湃，水上漩涡里露头的红白相间锦鲤往往也都是修炼小有所成的大妖，他们看似都是待在水下嬉戏腻了，所以才出水打闹一番，或是自漩涡当中挤出来几颗脑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实际却是动辄掀起大风大浪，这样的大风大浪下，寻常船只莫说是要行进了，单说是避让都是避让不及的。更何况，此时还正属黎明，天色将亮未亮之际。
玄菟夷族大城上，包括了有穷长伯、有穷随风跟有穷莽在内的所有神通者耳朵依旧嗡嗡作响。
他们听不见彼此在说什么，但是去看得见彼此在干什么。就比如站在“明庶伯”不远处戒备的有穷莽跟有穷随风眼下的“明庶伯”脸上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无比庞大。
与天高，与地大。
有这种感觉得还不单是有穷莽跟有穷随风，有穷长伯、玄菟有信、有穷安南、玄菟弓虽他们同样如此。
似乎也就是在这一瞬之间，“明庶伯”便成了新的“山丘巨人。”凡是看向玄菟子安的神通者们，此刻就像是宇宙诞生出生命以后，第一个抬头仰望苍穹的生物一般。
除去了巨大、巍峨之外，真的就再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了。
这一刻，玄菟子安就成了仰望他的人心里的天。
天有多宽？
盘古大世界天崩以前，即便是天界五方天帝跟五老帝君都不知道，天崩以后化作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后，便更是没人知道。
毕竟没人这么闲着，偏要较这个真，哎不对，还别说，大荒当中还真有人，不，是还真的有神到今天还在测量着。便是大荒神魔当中，飞的最快的九天鲲鹏、帝江、跟南海的天帝倏与北海的天帝忽四个不老不死无聊至极的神魔了。
九天鲲鹏一翅伸开便是一百八十万里，双翅齐展三百六十万里。帝江即帝鸿，大荒音“江”与“鸿”通，为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而南海的天帝叫倏，大荒之中有南海，曾出一任天帝为倏。南海帝倏，人面鱼身，其状如鲛而三首，无足，人面，其叫声便是倏，所以其鸣自号也。有人珥两黄蛇，背生四翅。
北海有天帝居于戎风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中有天帝，名曰忽。其状如虎鸟翼，身状鱼而蛇尾，其音首如鸳鸯。鸟头，形似猫头鹰，长着一副人脸和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它发出的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忽”。
大荒旧历，一日倏忽二帝突然心血来潮预，预要知晓大荒究竟有多大。便邀请了九天鲲鹏与帝江一道各自沿着东西南北方向游历测量。
自抗天之战前后至今，已有百八十亿年。四神仍未飞到大荒尽头。据其后代子孙部落的传讯可知，大荒已经有九千七百九十六百亿万万光年。而九千七百九十六百亿万万光年又为一个区域，他们现在又经过了总共一十万九千六百万个区域。
玄菟子安点头，最后目光定在玄菟夷族大城城外，百鬼族背后立着的一片大椿树林上。
那曾是他哥哥有穷羿殇小时候带他捉迷藏的地方，一天前，这里都还很林木茂盛，林中有百鸟啼鸣。
“知夏，兄长与我提起过你，他说东夷的未来交给你，他很放心。”
玄菟知夏恭敬站在他身边不说话，等着这个老人最后的教诲。
“不过人一老，就啰嗦了，老夫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问你。若是今夜你们事成了，那咱们玄菟一族，你们可想好了如何处置？”
和出走离了玄菟夷族的有穷羿殇不同，心里有怨的玄菟子安无论是天资还是勤奋同样不输其兄，所以有穷羿殇入了母族有穷氏后，玄菟子安便成了玄菟氏最杰出的天才。
但是因为其兄长所作所为也使得他虽为玄菟氏最出色子弟，但却还不如那些天资、勤奋不及他的子弟，但他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最后登上了玄菟一族族长的宝座。
是了，玄菟子安便是玄菟一族的老族长。单从地位而言，他是要低于羿公，却是要高于包含了明庶伯再内的八方箭伯的。
所以，玄菟知夏所说的革命，革去的，其中便有他的命，或者说是他长子长孙一脉，那个继承了他玄菟侯之称的最杰出的孙儿的命。也就是说有穷羿殇请的不单是玄菟子安赴死，更是玄菟子安一脉最杰出的子孙们随他一起赴死。
而且这其中也包括了玄菟知夏的父亲、爷爷、乃至是那个曾是有穷羿殇最爱的玄菟知夏的祖奶奶。
都的死。
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威望太大，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官职，他们站在哪里，哪里的人心便追着他们而言，他们的子子孙孙有的是部落当中的最高首领，有的是羿公亲封的地方大员，甚至他们最杰出的弟子、儿孙有的已经成了城守、有的做了箭侍、有的做了城主。
所以，只要他们还活着，于那位大人而言，便意味着新的东夷不稳定，而东夷联盟改成东夷的那个美好未来里，一开始便少了他们的身影，这是一个年轻的全新的东夷，是须得用他们血才能浇灌出来，才能茁壮成长的地方。
既是请他们赴死，更是把他们都当做了弃子。
“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在土的老家伙死是可以死的，不过既曾做为族长一任，也不得不再多问你一句，若是今夜你们的事成了，那咱们玄菟一族，你们可想好了如何处置？”
“或是说，我玄菟一族该如何？”
这个该如何，既是问的玄菟一族，又是问的玄菟一族的神通者该如何。
要知道，羿公之下，九夷族长夷侯为尊，不过他们的革命连羿公连夷侯都须得死，更何况是寻常的神通者了。
“子安祖爷爷且放心，大人吩咐说过，除恶去首，余下者我们会网开一面特赦开出赎罪劵，放三面环围，放他们去百鬼族，去大运河。”
一说到正事，这个年轻俊美的女城主便又重新回到了她原本英姿飒爽的时刻，她手一抖，手心团作一团的头戴凤翅紫金冠迎风而展。
她站在城墙上，目光却是落在十年、百年以后的新的东夷得大荒。
“赎罪券，子安祖爷爷可知道而今东夷联盟的十万里大荒当中，来了多少势力准备趁火打劫？”
玄菟子安摇头叹息道。
“天儿都黑成这样了，就算是打着灯笼也看不清都有什么牛鬼蛇神在啊。”
玄菟知夏身上披挂的天工族人锻造的千叠元辰锁金甲，甲片也随着她身上气息的暴涨，跟着一起发出沙沙的摩擦碰撞。
她承认当代羿公有穷羿公旦，年轻时期确是英雄。
但英雄也是人，是人便会犯错，其中羿公所犯最大的过错便莫过于统帅整个东夷联盟，三征百鬼族。虽彻底打垮了百鬼族但是整个东夷联盟青壮折损十之七八，所剩二三者，无一完人。
当整个东夷联盟还沉浸在惨胜百鬼族时候，羿公再次集结整个东夷联盟之力开挖修建南北“大运河”。
钱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大鵹(li)部、魁隗部、洛乌部、柯约耶劳部、蟜（jiǎo）族、缟羝一脉、天芎城，天齐城，天乙城，合雄城，天阳城，天阴城，候鸟城，候虫城，雷雨城，天皇城等几十个人族大势力连接起来放在羿公年轻时候，确是天大的功绩。
可问题却出在羿公老了。
所以，这条大运河成了各家势力谋划东夷联盟的天然屏障。就如那位大人所言，南北大运河的水太深了，深的人一眼都望不清水里游的到底是乌龟还是究竟算王八。
玄菟知夏眼里七色神光幽幽闪刷，扭头向着大运河看去。
“有穷的皇城里，有穷的人不多了。”
“嗯？”
玄菟知夏没有说全，但是玄菟子安却是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叫有穷的皇城里，有穷的人不多了？
他年轻修炼小有所成时候，曾不只一次坐船经大运河到有穷皇城找有穷羿殇讨说法。
他去了数百次，可无论是那一次走进有穷皇城时候，心神都为之所以震撼。
有穷皇城就位于馗王城跟纸扎一脉大城间，十万里大荒的正中心点。它隶属大荒东荒，正是旱地，见不得水源的。
而南北大运河，便是羿公集结整个东夷联盟之力，已整个东夷联盟数百亿万计神通者一齐催动神通撕破了天，从天上取来了天河作为泾水，戳穿了地，自九幽里聂来黄泉水当渭水。
自此，南北大运河成，至今开辟不过千年，却是独占东荒十万万里奇山异水，号称天下独绝。
其中，最是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泾水跟渭水，泾水水清，渭河水浊，泾以渭浊，湜湜其沚，故此，一清一浊同流却不合污，谓之曰泾渭分明。
泾水水清却桀骜不逊，时常打着旋儿的吞吐白沫，或是顽皮的席卷起，无数个大大小小裹着红白相见锦鲤鲤鱼脑袋嬉戏的漩涡。
反倒是看起来浑浊不堪的渭河河水一路从九幽黄泉向着地上流淌，既没有泾水那般活力四射的蹦跶，又没有泾水那般桀骜不驯的疯狂的、竭力却又如那天上天河般，煌煌大气的冲撞着一切拦在它面前的东西。
渭河河水反倒是安静到了极点，若不是它一路都随着泾水流淌，倒是真教人怀疑，莫不是再某一处给截断了流。
这便是东夷联盟现任羿公手下，所有东夷联盟神通者一齐创造出来的奇迹。
而这个奇迹，倘若是羿公在位，便是奇迹，但倘若有朝一日羿公不在了，也便就成了东夷联盟的催命符。
无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尔。
玄菟子安跟玄菟知夏眼睛一齐向着大运河处落了去。虽夜色深邃依旧，但却丝毫碍不得他们的神眼。
东夷联盟自古都是神箭手，而可以被称之曰神箭手的人，首先眼睛都要比常人眼尖。
而且若是说起来别的神通或功法都是各大家族或势力之间不可外传的，可唯这门独修练眼睛的神诀，却是凡东夷联盟中人，人人都可以自出生部落或是加入的大势力当中领取。
这是大神后羿传下的功法，在东夷联盟当中曾有一位专修神眼的东夷族人，更是凭着这门功法一路修成了神眼，最后为天上的天帝招去，做了洞察天地四方的巡天监千里眼统领之一。
而那个人，便是先前死在白夷氏白无泪手中的大荒外巡视四面八方的白夷白小川的先祖。
虽玄菟氏专修百花箭灵，但却不能代表了玄菟氏的神眼不强。
所以，即便夜色如墨，所隔山水万里，但无论是玄菟子安还是玄菟知夏却都看的真切。
此时此刻，有穷皇城外，天色将亮还未亮，南北向大运河上，已是帆影点点似泼墨，泾水汹涌澎湃，水上漩涡里露头的红白相间锦鲤往往也都是修炼小有所成的大妖，他们看似都是待在水下嬉戏腻了，所以才出水打闹一番，或是自漩涡当中挤出来几颗脑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实际却是动辄掀起大风大浪，这样的大风大浪下，寻常船只莫说是要行进了，单说是避让都是避让不及的。更何况，此时还正属黎明，天色将亮未亮之际。
玄菟夷族大城上，包括了有穷长伯、有穷随风跟有穷莽在内的所有神通者耳朵依旧嗡嗡作响。
他们听不见彼此在说什么，但是去看得见彼此在干什么。就比如站在“明庶伯”不远处戒备的有穷莽跟有穷随风眼下的“明庶伯”脸上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无比庞大。
与天高，与地大。
有这种感觉得还不单是有穷莽跟有穷随风，有穷长伯、玄菟有信、有穷安南、玄菟弓虽他们同样如此。
似乎也就是在这一瞬之间，“明庶伯”便成了新的“山丘巨人。”凡是看向玄菟子安的神通者们，此刻就像是宇宙诞生出生命以后，第一个抬头仰望苍穹的生物一般。
除去了巨大、巍峨之外，真的就再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了。
这一刻，玄菟子安就成了仰望他的人心里的天。
天有多宽？
盘古大世界天崩以前，即便是天界五方天帝跟五老帝君都不知道，天崩以后化作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后，便更是没人知道。
毕竟没人这么闲着，偏要较这个真，哎不对，还别说，大荒当中还真有人，不，是还真的有神到今天还在测量着。便是大荒神魔当中，飞的最快的九天鲲鹏、帝江、跟南海的天帝倏与北海的天帝忽四个不老不死无聊至极的神魔了。
九天鲲鹏一翅伸开便是一百八十万里，双翅齐展三百六十万里。帝江即帝鸿，大荒音“江”与“鸿”通，为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而南海的天帝叫倏，大荒之中有南海，曾出一任天帝为倏。南海帝倏，人面鱼身，其状如鲛而三首，无足，人面，其叫声便是倏，所以其鸣自号也。有人珥两黄蛇，背生四翅。
北海有天帝居于戎风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中有天帝，名曰忽。其状如虎鸟翼，身状鱼而蛇尾，其音首如鸳鸯。鸟头，形似猫头鹰，长着一副人脸和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它发出的叫声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忽”。
大荒旧历，一日倏忽二帝突然心血来潮预，预要知晓大荒究竟有多大。便邀请了九天鲲鹏与帝江一道各自沿着东西南北方向游历测量。
自抗天之战前后至今，已有百八十亿年。四神仍未飞到大荒尽头。据其后代子孙部落的传讯可知，大荒已经有九千七百九十六百亿万万光年。而九千七百九十六百亿万万光年又为一个区域，他们现在又经过了总共一十万九千六百万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