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晓】老实交代
“闻峰——是吧？换吊瓶了。”护士走入病房。
李晓然慌忙从床边起身，脸色羞赧。
“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
已傍晚7点，闻峰还昏睡着。
“主任诊断他有过劳症状，加上这次外伤，看来要休养一段时间。先让他睡吧。”
看着面色惨淡的队长，晓然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这人真是为了事业不要命！
电话徒然响起，担心吵醒闻峰，她慌忙奔出病房。
“郑哥，什么事？”
“晓然啊，李全胜清醒了，我先把他放看守所，明天开审。你明儿就要返校，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现在马上回队里，连夜审他！”
………………
“不急，”见李晓然气喘吁吁赶到，郑弘递上咖啡，“闻队怎么样了？”
“还没醒。”
“这闻队也是，休个假还能搭上半条命。”
“郑哥，闻队是为了抓捕重要在逃人员，要不是队里空不出人手，他也不至于负伤。”
“局里的意思，李全胜最多就是个知情人，没必要把警力浪费在他身上。我们从现场和物证上已经能取得足够证据。”
由于人证方面一直无甚突破，郑弘紧急接手此案后，自然把重心放在现场和物证勘察上，并且也小有进展。他把线索一一向李晓然说明，讲得眉飞色舞，几乎肯定王翔飞就是纵火者。
晓然若有所思：“那红盒子是什么，既然在黎旭身上，王翔飞为什么不等他交出来再下手？”
“也许这是王翔飞放的烟雾弹？”
郑弘向来不信任单纯的逻辑推理，容易被误导不说，还容易钻进牛角尖，在他看来，闻峰就爱钻牛角尖。
李晓然肩头一耸，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按我们掌握的线索看，李全胜绝不简单。”
“那行，你主审吧，”郑弘拗不过小师妹，只能让现实给她上一课，“我帮你记录。”
………………
“啪——”李晓然把审讯笔录往桌上一拍。
“李全胜，”她怒目圆瞪，死盯对方，“又见面了。”
而李全胜呢，缩在墙角，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歪着头不看人、也不开口。
“袭警这条我们先不说，说说你家搜出的这两页纸。”
李晓然呈出物证照，对方扭头不看：“我不知道这是啥。”
“不知道？这纸上可全是你指纹。”
“我是帮翔哥拿的，但不知道上面写的啥，我识字不多。”
“从哪拿到的？”
“黎旭，他搬家那天给我的。”
黎旭？？？这个居然跟黎旭有关？李晓然压下内心惊讶，冲郑弘使了个眼色。
郑弘意会，开始唱白脸：“不老实啊，站直了，不许动！”
没两分钟，李全胜又歪缩下来。
“站直！”
“李全胜，你没说实话。这么说吧，没掌握证据是不会抓你的，何况跟你浪费这么长时间。你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满嘴跑火车，这罪也就坐实了，如果坦白，还能戴罪立功。”
“我真不知道，黎旭莫名其妙给我的，让我交给翔哥。”
看来他自知罪重，打定主意顽抗。
“从你家搜出的这个盒子怎么解释？”李晓然摆出照片，照片中是一只精美的红色首饰盒。
逮捕李全胜后，李晓然带人对他家进行全面搜查，结果在鞋柜角落发现这枚彩蛋。
李晓然翻出上一次审讯记录：“你上次说，案发当天王翔飞和黎旭要交易的红色首饰盒，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李全胜额头发汗，支支吾吾：“我，不，不清楚，可能是翔哥放我家的。”
“可上面没有王翔飞指纹。”
对方陷入沉默。
李晓然很喜欢审讯，这感觉像是在剥柚子，扒开厚厚的外壳，剥掉絮状白衣，撕掉那层苦涩白皮，最终尝到甘甜的果肉。
“绑架、妨害公务、吸毒、制毒未遂、纵火行凶，李全胜，不减刑的话，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郑弘往后一靠，摆出一副耗到底的样子。
李晓然静静起身，给对方递了杯水：“为自己想想，顽抗值不值得。”
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其他的我认了，可放火的真不是我，是……是翔哥！”
“说说？”
“黎旭原本和翔哥约好，搬家那天去南乔交货。那天他把那两张纸赛在两块表盘里，一起放进这盒子，后来他说不去了，让我把盒子给翔哥，我当时鬼迷心窍，没跟翔哥说这事。翔哥没等到他，以为他出尔反尔，就问我……”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看着黎旭开走的，是不是路上出事，耽搁了。翔哥当时刚抽完有点嗨，真就一路找过去。再后来，就是我听说黎旭出车祸烧死，不知道是不是翔哥放的火，不过当晚他真的去那边找了。”
“后来他怎么跟你说的？”
“出事当晚他还找我说，东西找不到就算了，要不改做一笔大生意。”
“什么生意？”
“他说要把车里的女人卖掉，他当时那声音听上去太嗨了，我也没当真。”
“你们为什么要跟踪车里的女人？”
“翔哥说，要么找到东西，要么绑到人。”
………………
审讯至此，再加上郑弘那边找到的线索，基本可以结案了。
整个1大队为此欢欣不已，忙活了整整一周，事情总算有个了结，大家也终于能在10点前下班，回去陪陪家人。
夜里11点，李晓然还在办公室奋笔疾书。
她准备把几天的线索做个总结，留给闻队，也算是给队长一个完整的交待。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怎么还不走？”郑弘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要走了，写个总结。”
“啧啧，要说还是学生认真，临走有没有什么要嘱咐哥的？”
李晓然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师徒俩，你当心以后也成了‘存天理，灭人欲’的典范。来吧，哥给你传授一点人生经验。”……
郑弘靠在栏杆上，点起一支烟。
“什么人生经验？”李晓然有点不耐烦。
他咧着嘴，往阳台外吐出一大口烟气。
“晓然师妹，这一年可以啊，你这大眼睛一瞪，李全胜就都招了。”
玩笑归玩笑，郑弘对晓然的审讯还是赞许的，仅仅1年时间，她就从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小警花。
李晓然皱着眉，捂紧鼻子：“在我看来，抽烟者和吸毒者没两样。”
郑弘笑了，朝小师妹喷了个烟圈，掐灭烟头。
“明天回校，什么时候再来？”
“两三个月后吧。”
“替我跟李老师问好，毕业之后也没工夫回母校探望，我准备了盒好烟，回头帮我捎给他。”
“不用，我爸戒烟了。”
李晓然慌忙从床边起身，脸色羞赧。
“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
已傍晚7点，闻峰还昏睡着。
“主任诊断他有过劳症状，加上这次外伤，看来要休养一段时间。先让他睡吧。”
看着面色惨淡的队长，晓然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这人真是为了事业不要命！
电话徒然响起，担心吵醒闻峰，她慌忙奔出病房。
“郑哥，什么事？”
“晓然啊，李全胜清醒了，我先把他放看守所，明天开审。你明儿就要返校，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现在马上回队里，连夜审他！”
………………
“不急，”见李晓然气喘吁吁赶到，郑弘递上咖啡，“闻队怎么样了？”
“还没醒。”
“这闻队也是，休个假还能搭上半条命。”
“郑哥，闻队是为了抓捕重要在逃人员，要不是队里空不出人手，他也不至于负伤。”
“局里的意思，李全胜最多就是个知情人，没必要把警力浪费在他身上。我们从现场和物证上已经能取得足够证据。”
由于人证方面一直无甚突破，郑弘紧急接手此案后，自然把重心放在现场和物证勘察上，并且也小有进展。他把线索一一向李晓然说明，讲得眉飞色舞，几乎肯定王翔飞就是纵火者。
晓然若有所思：“那红盒子是什么，既然在黎旭身上，王翔飞为什么不等他交出来再下手？”
“也许这是王翔飞放的烟雾弹？”
郑弘向来不信任单纯的逻辑推理，容易被误导不说，还容易钻进牛角尖，在他看来，闻峰就爱钻牛角尖。
李晓然肩头一耸，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按我们掌握的线索看，李全胜绝不简单。”
“那行，你主审吧，”郑弘拗不过小师妹，只能让现实给她上一课，“我帮你记录。”
………………
“啪——”李晓然把审讯笔录往桌上一拍。
“李全胜，”她怒目圆瞪，死盯对方，“又见面了。”
而李全胜呢，缩在墙角，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歪着头不看人、也不开口。
“袭警这条我们先不说，说说你家搜出的这两页纸。”
李晓然呈出物证照，对方扭头不看：“我不知道这是啥。”
“不知道？这纸上可全是你指纹。”
“我是帮翔哥拿的，但不知道上面写的啥，我识字不多。”
“从哪拿到的？”
“黎旭，他搬家那天给我的。”
黎旭？？？这个居然跟黎旭有关？李晓然压下内心惊讶，冲郑弘使了个眼色。
郑弘意会，开始唱白脸：“不老实啊，站直了，不许动！”
没两分钟，李全胜又歪缩下来。
“站直！”
“李全胜，你没说实话。这么说吧，没掌握证据是不会抓你的，何况跟你浪费这么长时间。你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满嘴跑火车，这罪也就坐实了，如果坦白，还能戴罪立功。”
“我真不知道，黎旭莫名其妙给我的，让我交给翔哥。”
看来他自知罪重，打定主意顽抗。
“从你家搜出的这个盒子怎么解释？”李晓然摆出照片，照片中是一只精美的红色首饰盒。
逮捕李全胜后，李晓然带人对他家进行全面搜查，结果在鞋柜角落发现这枚彩蛋。
李晓然翻出上一次审讯记录：“你上次说，案发当天王翔飞和黎旭要交易的红色首饰盒，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李全胜额头发汗，支支吾吾：“我，不，不清楚，可能是翔哥放我家的。”
“可上面没有王翔飞指纹。”
对方陷入沉默。
李晓然很喜欢审讯，这感觉像是在剥柚子，扒开厚厚的外壳，剥掉絮状白衣，撕掉那层苦涩白皮，最终尝到甘甜的果肉。
“绑架、妨害公务、吸毒、制毒未遂、纵火行凶，李全胜，不减刑的话，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郑弘往后一靠，摆出一副耗到底的样子。
李晓然静静起身，给对方递了杯水：“为自己想想，顽抗值不值得。”
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其他的我认了，可放火的真不是我，是……是翔哥！”
“说说？”
“黎旭原本和翔哥约好，搬家那天去南乔交货。那天他把那两张纸赛在两块表盘里，一起放进这盒子，后来他说不去了，让我把盒子给翔哥，我当时鬼迷心窍，没跟翔哥说这事。翔哥没等到他，以为他出尔反尔，就问我……”
“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看着黎旭开走的，是不是路上出事，耽搁了。翔哥当时刚抽完有点嗨，真就一路找过去。再后来，就是我听说黎旭出车祸烧死，不知道是不是翔哥放的火，不过当晚他真的去那边找了。”
“后来他怎么跟你说的？”
“出事当晚他还找我说，东西找不到就算了，要不改做一笔大生意。”
“什么生意？”
“他说要把车里的女人卖掉，他当时那声音听上去太嗨了，我也没当真。”
“你们为什么要跟踪车里的女人？”
“翔哥说，要么找到东西，要么绑到人。”
………………
审讯至此，再加上郑弘那边找到的线索，基本可以结案了。
整个1大队为此欢欣不已，忙活了整整一周，事情总算有个了结，大家也终于能在10点前下班，回去陪陪家人。
夜里11点，李晓然还在办公室奋笔疾书。
她准备把几天的线索做个总结，留给闻队，也算是给队长一个完整的交待。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怎么还不走？”郑弘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要走了，写个总结。”
“啧啧，要说还是学生认真，临走有没有什么要嘱咐哥的？”
李晓然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师徒俩，你当心以后也成了‘存天理，灭人欲’的典范。来吧，哥给你传授一点人生经验。”……
郑弘靠在栏杆上，点起一支烟。
“什么人生经验？”李晓然有点不耐烦。
他咧着嘴，往阳台外吐出一大口烟气。
“晓然师妹，这一年可以啊，你这大眼睛一瞪，李全胜就都招了。”
玩笑归玩笑，郑弘对晓然的审讯还是赞许的，仅仅1年时间，她就从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小警花。
李晓然皱着眉，捂紧鼻子：“在我看来，抽烟者和吸毒者没两样。”
郑弘笑了，朝小师妹喷了个烟圈，掐灭烟头。
“明天回校，什么时候再来？”
“两三个月后吧。”
“替我跟李老师问好，毕业之后也没工夫回母校探望，我准备了盒好烟，回头帮我捎给他。”
“不用，我爸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