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云】女孩的烦恼
罗东东放学就直奔家里，一整天都联系不上罗云，别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到家还是不见她踪影。
——“插播一则新闻，今天下午本市富田路1名少女和家人失散，目前失联。请广大观众留意，发现疑似目标及时与警方联系，少女外形……”
新闻不早不晚，恰在这时播报。
罗东东心想，完了。
“老妈，我们报警吧！”
罗妈妈彼时正削土豆，听到这话，手里土豆差点滑脱：“报什么警？”
“罗云不见了。”
“她不是说去朋友家玩吗？”
看来姐姐没把他老底抖出来，罗东东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又是内疚。
“到现在10个小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想起最近学校里盛传的人贩传闻，“不会被拐卖了吧？”
“……你姐那么大的人了。”
“我同学的朋友的姐姐20多岁，被拐了，月初的事，到现在都找不着。您不担心吗？”
“喔唷……你不要吓我呀！”罗妈妈也开始担惊受怕，下意识拨通女儿手机。
“嘟，嘟——”两人屏气凝神。
电话接通了。
“喂？妈，我在路上呢，还带了个小朋友～”
“注意安全！”罗妈妈挂断手机，冲儿子翻了个白眼，“小小年纪疑神疑鬼，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罗东东：*@#%@#￥……
………………
一整天没得闲，挂掉电话，罗云才注意手机：28个未接电话、19条微信、7条短信外加2条圈圈，全是罗东东的。
赶紧回，家里怕是要翻天。
出警局已是傍晚6点多，晚间的凉风灌进领口，罗云缩起脖子。
临近3月底，气温突然回落。
见小姑娘仍穿单薄校服，罗云搂着她：“小邢，去姐姐家吃晚饭吧~姥姥在家吗，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姥姥去大姨家了，”邢子珏吸了吸鼻涕，“表姐这几天闹离家出走，老人家不放心，去看看。”
“离家出走？”
小姑娘四下环顾，压低声音：“说是要去找男朋友，大姨现在不让她出门。”
“表姐多大了？”
“只有14，在读中学。”
嘶~罗云倒吸一口凉席，原来这个表姐是未成年人。不过，诱拐未成年人不是犯法吗？
“你大姨一定很操心吧？”
“姥姥更着急，表姐是姥姥带大的，8岁才回大姨身边。”
邢子珏口吻平静，其实她和弟弟也被父母丢给姥姥抚养，但她似乎毫无怨言。
“哎——”，罗云叹了口气，紧紧拉住小姑娘的手。
………………
“快进来！”罗妈妈迎门而笑。
“这是邢子珏，”罗云领小女孩进屋，“东东人呢？”
电视里还在播变形金刚，这是罗东东最爱的电影，而沙发上已空无一人。
“刚才还担心你呢，”说着，罗妈妈去敲卧室门，“东东，姐姐回来啦，你怎么跑了？”
“我不饿，作业多，晚点再吃~”罗东东应道。
接着，屋里传来：呲啦——撕包装袋声，哗啦啦——东西撒落声，“我*@#%*”——咒骂声。……
好不容易劝出来了，罗东东话不说、头不抬，只闷声扒饭。
邢子珏瞅着他溜圆的脑袋，笑道：“能经受住圆寸考验的都是帅哥，害什么羞嘛！”
他涨红脸，一声不吭，眼角多了些笑意。
“那天的话你别放心上，我当时实在没心情闹。今天多亏你和云姐姐，我弟才得救。”
他笑意更浓：“罗云比你大10岁，算起来，你应该叫她——阿姨。”
阿，，阿姨？！
“罗东东，过河拆桥是吧？”
罗妈妈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得救？云云你不是去朋友家了吗？”
罗云便把如何受东东委托、如何发现邢小弟伤势、如何送医、如何联系闻峰、如何抓获李全胜和盘托出，唯独隐去了被挟持部分。
罗妈妈听得心惊肉跳：“这人真是坏！要小孩爬窗户，出了事还不管！”
“你受伤了？”东东注意到姐姐脖子上一条狭长的红印。
她掖了掖领口：“没，不小心擦伤。”
罗妈妈转向儿子，收起他手中的碗筷，和颜悦色道：“翅膀硬了秘密多了是吧？做作业去。”
“我饭还没吃完……”
“作业多，晚点再吃。”
………………
“弟，吃饭了！”邢子珏走进病房，提着罗妈妈打包好的饭菜。
邢小弟自从手术完就没进食，这会儿饿得前心贴后背，见姐姐拎着一大盒饭，直吞口水。
“哇！姥姥回来了吗？”邢小弟最喜欢姥姥做的菜，每次能吃两碗米饭。
“没有，这是罗阿姨做的，还特地给你热了牛奶，待会儿喝，”小姑娘放下饭菜，嘱咐弟弟，“快谢谢云姐姐。”
邢小弟望了眼姐姐身旁的人，没有吱声。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我先下去看闻队长，等会儿就上来。”
罗云离开病房后，邢子珏满脸不悦：“你咋回事？云姐姐救了咱，你怎么不知感恩呢？”
“姐，本来我自己也能扛过去。这下可咋办，咱家一点钱都不剩了吧？姥姥身体还不好，也没钱看病。”
“哎——”
邢小弟说中她的担忧，这次就医，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下顿饭都成问题。
怎么办呢？
………………
罗云从病房外探看，闻峰仍在昏睡，晓然好像已经离开。
晚上8点多，也不知闻队长吃饭了没有？她挨床边坐下，把饭菜摆上床头柜。
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奇妙心情——几天前，闻峰正是这样坐在床边审问她——如今两个人位置对调，她倒生出些怜悯和体恤。
饭菜还留有一丝热气，香味顺着夜晚的微风，飘进闻峰鼻子。
他醒了。
“闻队长，您吃晚饭了吗？”
闻峰没有回答。
也许是罗云的错觉，她总觉得闻队长眼神闪躲，脸上透着一丝红晕。
难道发烧了？她伸手去探闻峰额头，体温正常啊……
“您哪里不舒服吗？”
闻峰脸更红了：“n……”他几乎发不出声。
“别急，我给您倒点水。”
半杯温水下去，闻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谢谢，辛苦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您还没吃饭吧？”
“咕噜噜——”，闻峰轻抚肚皮，尴尬一笑。
筷子就在桌上，不过手似乎毫无力气，他硬着头皮抓起，筷子像两根天线，向两个方向歪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聚首。
“来时没带勺子，我来吧。”她端起饭盒，夹起一块肉送到闻峰嘴边。
自从3岁起他再没让人喂过饭，犹豫片刻，还是吞下了嘴边的肉。
她夹一筷，他吃一口，两人就这么默契配合，无多言语。
尴尬的气氛里，多了一点点微妙。
——“插播一则新闻，今天下午本市富田路1名少女和家人失散，目前失联。请广大观众留意，发现疑似目标及时与警方联系，少女外形……”
新闻不早不晚，恰在这时播报。
罗东东心想，完了。
“老妈，我们报警吧！”
罗妈妈彼时正削土豆，听到这话，手里土豆差点滑脱：“报什么警？”
“罗云不见了。”
“她不是说去朋友家玩吗？”
看来姐姐没把他老底抖出来，罗东东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又是内疚。
“到现在10个小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想起最近学校里盛传的人贩传闻，“不会被拐卖了吧？”
“……你姐那么大的人了。”
“我同学的朋友的姐姐20多岁，被拐了，月初的事，到现在都找不着。您不担心吗？”
“喔唷……你不要吓我呀！”罗妈妈也开始担惊受怕，下意识拨通女儿手机。
“嘟，嘟——”两人屏气凝神。
电话接通了。
“喂？妈，我在路上呢，还带了个小朋友～”
“注意安全！”罗妈妈挂断手机，冲儿子翻了个白眼，“小小年纪疑神疑鬼，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罗东东：*@#%@#￥……
………………
一整天没得闲，挂掉电话，罗云才注意手机：28个未接电话、19条微信、7条短信外加2条圈圈，全是罗东东的。
赶紧回，家里怕是要翻天。
出警局已是傍晚6点多，晚间的凉风灌进领口，罗云缩起脖子。
临近3月底，气温突然回落。
见小姑娘仍穿单薄校服，罗云搂着她：“小邢，去姐姐家吃晚饭吧~姥姥在家吗，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姥姥去大姨家了，”邢子珏吸了吸鼻涕，“表姐这几天闹离家出走，老人家不放心，去看看。”
“离家出走？”
小姑娘四下环顾，压低声音：“说是要去找男朋友，大姨现在不让她出门。”
“表姐多大了？”
“只有14，在读中学。”
嘶~罗云倒吸一口凉席，原来这个表姐是未成年人。不过，诱拐未成年人不是犯法吗？
“你大姨一定很操心吧？”
“姥姥更着急，表姐是姥姥带大的，8岁才回大姨身边。”
邢子珏口吻平静，其实她和弟弟也被父母丢给姥姥抚养，但她似乎毫无怨言。
“哎——”，罗云叹了口气，紧紧拉住小姑娘的手。
………………
“快进来！”罗妈妈迎门而笑。
“这是邢子珏，”罗云领小女孩进屋，“东东人呢？”
电视里还在播变形金刚，这是罗东东最爱的电影，而沙发上已空无一人。
“刚才还担心你呢，”说着，罗妈妈去敲卧室门，“东东，姐姐回来啦，你怎么跑了？”
“我不饿，作业多，晚点再吃~”罗东东应道。
接着，屋里传来：呲啦——撕包装袋声，哗啦啦——东西撒落声，“我*@#%*”——咒骂声。……
好不容易劝出来了，罗东东话不说、头不抬，只闷声扒饭。
邢子珏瞅着他溜圆的脑袋，笑道：“能经受住圆寸考验的都是帅哥，害什么羞嘛！”
他涨红脸，一声不吭，眼角多了些笑意。
“那天的话你别放心上，我当时实在没心情闹。今天多亏你和云姐姐，我弟才得救。”
他笑意更浓：“罗云比你大10岁，算起来，你应该叫她——阿姨。”
阿，，阿姨？！
“罗东东，过河拆桥是吧？”
罗妈妈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得救？云云你不是去朋友家了吗？”
罗云便把如何受东东委托、如何发现邢小弟伤势、如何送医、如何联系闻峰、如何抓获李全胜和盘托出，唯独隐去了被挟持部分。
罗妈妈听得心惊肉跳：“这人真是坏！要小孩爬窗户，出了事还不管！”
“你受伤了？”东东注意到姐姐脖子上一条狭长的红印。
她掖了掖领口：“没，不小心擦伤。”
罗妈妈转向儿子，收起他手中的碗筷，和颜悦色道：“翅膀硬了秘密多了是吧？做作业去。”
“我饭还没吃完……”
“作业多，晚点再吃。”
………………
“弟，吃饭了！”邢子珏走进病房，提着罗妈妈打包好的饭菜。
邢小弟自从手术完就没进食，这会儿饿得前心贴后背，见姐姐拎着一大盒饭，直吞口水。
“哇！姥姥回来了吗？”邢小弟最喜欢姥姥做的菜，每次能吃两碗米饭。
“没有，这是罗阿姨做的，还特地给你热了牛奶，待会儿喝，”小姑娘放下饭菜，嘱咐弟弟，“快谢谢云姐姐。”
邢小弟望了眼姐姐身旁的人，没有吱声。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我先下去看闻队长，等会儿就上来。”
罗云离开病房后，邢子珏满脸不悦：“你咋回事？云姐姐救了咱，你怎么不知感恩呢？”
“姐，本来我自己也能扛过去。这下可咋办，咱家一点钱都不剩了吧？姥姥身体还不好，也没钱看病。”
“哎——”
邢小弟说中她的担忧，这次就医，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下顿饭都成问题。
怎么办呢？
………………
罗云从病房外探看，闻峰仍在昏睡，晓然好像已经离开。
晚上8点多，也不知闻队长吃饭了没有？她挨床边坐下，把饭菜摆上床头柜。
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奇妙心情——几天前，闻峰正是这样坐在床边审问她——如今两个人位置对调，她倒生出些怜悯和体恤。
饭菜还留有一丝热气，香味顺着夜晚的微风，飘进闻峰鼻子。
他醒了。
“闻队长，您吃晚饭了吗？”
闻峰没有回答。
也许是罗云的错觉，她总觉得闻队长眼神闪躲，脸上透着一丝红晕。
难道发烧了？她伸手去探闻峰额头，体温正常啊……
“您哪里不舒服吗？”
闻峰脸更红了：“n……”他几乎发不出声。
“别急，我给您倒点水。”
半杯温水下去，闻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谢谢，辛苦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您还没吃饭吧？”
“咕噜噜——”，闻峰轻抚肚皮，尴尬一笑。
筷子就在桌上，不过手似乎毫无力气，他硬着头皮抓起，筷子像两根天线，向两个方向歪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聚首。
“来时没带勺子，我来吧。”她端起饭盒，夹起一块肉送到闻峰嘴边。
自从3岁起他再没让人喂过饭，犹豫片刻，还是吞下了嘴边的肉。
她夹一筷，他吃一口，两人就这么默契配合，无多言语。
尴尬的气氛里，多了一点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