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晓】放下凶器！
“喂？你好……”李晓然刚拿起话筒，对方匆忙打断。
“晓然吗？我是罗云，纺织厂小区有人擅闯民宅，可能跟那件案子有关……”罗云声音发抖，“现场有点混乱，你们方便过来吗？”
“好，你先确保自己安全，我们马上来！”李晓然正为案子头痛，这两天跟着闻队加班加点跟线索，已经在筋疲力竭的边缘。
“怎么了？”闻峰竖起耳朵。
“罗云那边有新状况，走，纺织厂小区！”……
“跟踪？”闻峰有点惊讶，“这帮人也忒不走心，都什么年代了。”
“你说这帮笨贼虚头巴脑搞这么复杂，图什么？”李晓然摇下车窗，晚风温润，一股脑灌进车内，“还有那条短信，什么‘江湖规矩’，真以为自己演港片呢！”
“不要抱怨，要判断，我想听听你的判断。”闻峰扭转话题，他向来主张断案人员不要带入个人主观情绪。
“黎旭的房东——王翔飞，发出那样的威胁短信，说明他跟黎旭有很深的过节。但下午传讯时，他刻意回避这点，把矛盾转嫁到房租问题上。他刻意隐藏的，应该就是本案核心。”她回想这两天的调查细节，“而且据当地人说，王翔飞吸*毒，那点房租根本不够毒资。”
“很好，”闻峰非常器重这第一任徒弟，“你为什么觉得是他跟踪罗云？”
“罗云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而且为人也比较低调。也许是黎旭生前拿到了什么重要东西，案发后东西不见了，所以他们怀疑罗云？”晓然挠挠头，“但这也就间接说明，他们不是凶手……”
………………
纺织厂小区里，围观群众已经散去一部分，罗云躲在暗地，时不时探看大门外动向。
朱师傅还拽着那个毛贼，现在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暴怒，只是静静拿刀驾着对方，等待警察。
倏忽间，警笛鸣响！人群又骚动起来。
“对面的犯罪分子注意！放下凶器，放下凶器！”闻峰举着高音喇叭，冲进人群中央。
罗云挤到人群外围，提醒李晓然：“闻峰可能搞混了……提着刀的是住户，被驾着的那个才是贼。”……
朱一彪和毛贼两人被带上警车，人群一哄而散。
听完罗云的被跟踪经过，李晓然难掩笑意：“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这是遇上朱一彪，要放其他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就成间接陷害了吗？下次遇到这事儿，记得第一时间报警。”
“下……下次？”罗云也不是故意捡话头，她实在不希望再遇上这种事。
闻峰抬手示意李晓然别再说话，亲自打圆场：“希望没有下次了。不过以后万一遇着事儿，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有充分的经验，请相信我们。”
………………
“警，，警察同志？”看守区里一个人扒在栏杆上，呼喊警察。
“干什么干什么！手缩回去，老实点儿！”一名值班警察握紧手中的警棍。
“不是，警察同志，能不能给我换个地儿？”他觑了一眼身边那个脏兮兮的人，恳求道，“太味儿了……不是说不能严刑逼供吗，这生化武器熏得我头要炸了……”
“带李全胜过去。”传讯室那边捎来话。
李全胜被押出去前，故意去那个告状者身上蹭了几下，硬是被警察拉开了。
长通道的另一头就是传讯室，朱一彪刚好从那头出来，他怒目圆睁，瞪得李全胜汗毛倒竖，只敢贴着墙根走。
“这轮你来，”闻峰把李晓然拉上主位，“主导审讯。”
吱吖一声，审讯室门被推开，一股猪粪味扑鼻而来。
………………
“叫什么？”李晓然提高音量。
“你不是知道么？”对方歪在椅子上。
“我怕你不知道！说，叫什么？”
“李全胜。”他换了个姿势歪着。
“为什么半夜摸进朱一彪家？”她想起朱一彪的供词就暗暗憋笑——半夜听到猪叫，拿着刀去院里，看见有个人从猪圈里爬起来。
“我不知道那是他家。”对方振振有词。
别人家也不行啊！幸好实习1年，好歹见过些阵仗了，不然以李晓然的脾气，很可能当场爆发。
不想浪费时间周旋，她拿出罗云照片，摆在对方面前：“认识她么？”
李全胜搔搔耳朵：“不认识。”
“不认识为什么跟踪她？”晓然忽略了这里的逻辑漏洞，部分跟踪者确实是随机作案的。
好在对方似乎没察觉，把注意力放在后半句：“我没跟踪她啊！”
对于这种死不认账的人，最好的方式是拿证据打脸。
“监控视频都在这儿，这是你们在医院楼道徘徊的、这是你们一路跟着人出院的、这是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路口的……”晓然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很享受。
“这么模糊，说是谁都行啊！”对方居然还抵赖，脸皮怕是比锅盔还厚。
“视频清晰化是分分钟的事，等那时候确认是你，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适当地威胁对方，这是闻队教的，“现在交待，从宽处理。”
李全胜无话可说，不停地更换坐姿，额头也冒出冷汗。
“我就是帮人办事的马仔，这些事情老大比我清楚得多。”
对方松口了，好兆头！李晓然胜券在握。
“你老大就是王翔飞吧？我们早逮住他了，你就是他供出来的。”对付这种虾兵蟹将，稍微博弈一下，对方就入套了。
“……”李全胜陷入沉默，好几分钟后终于开口，“翔哥说帮他找到这女的，看能不能在她家找到一个红色的首饰盒。顺利的话，就给我五万块钱。”
“红色首饰盒？”李晓然心在狂跳，努力保持镇静，“你老大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她要确认这个最关键的点。
“他跟我这样说的呀！”对方有点急，“哦，首饰盒里有两块手表。”
李晓然和闻峰交换眼神。
“你们怎么盯上罗云的？”她心里这个疑问始终没衔接上。
“本来翔哥约了姓黎的在南乔碰面，但他没去。我们以为他跑了，后来才知道是车祸。车上还有个女的，她没死，翔哥担心东西被她拿了。”
“黎旭跟你们什么关系？”
“他跟翔哥走得近一些，是老相识，后来还把房子租给他，那么便宜，总要做点事偿还嘛。”
“你们说的那个盒子，和两块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李晓然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这暴露了警方的未知范围。
“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事关重大，希望你能亲自陈述，越详细越好，有利于今后减刑。”闻峰连忙补救道。
对方迟疑，并且又开始坐立不安，他擦了擦鼻子上的污渍：“不太清楚，翔哥没跟我说过。”
正在此时，闻峰电话响起，他悄然起身接听，片刻后，阴云凝固在脸上：“李警官，出来一下。”
“怎么啦？”晓然掩好门。
“王翔飞，死了。”
“晓然吗？我是罗云，纺织厂小区有人擅闯民宅，可能跟那件案子有关……”罗云声音发抖，“现场有点混乱，你们方便过来吗？”
“好，你先确保自己安全，我们马上来！”李晓然正为案子头痛，这两天跟着闻队加班加点跟线索，已经在筋疲力竭的边缘。
“怎么了？”闻峰竖起耳朵。
“罗云那边有新状况，走，纺织厂小区！”……
“跟踪？”闻峰有点惊讶，“这帮人也忒不走心，都什么年代了。”
“你说这帮笨贼虚头巴脑搞这么复杂，图什么？”李晓然摇下车窗，晚风温润，一股脑灌进车内，“还有那条短信，什么‘江湖规矩’，真以为自己演港片呢！”
“不要抱怨，要判断，我想听听你的判断。”闻峰扭转话题，他向来主张断案人员不要带入个人主观情绪。
“黎旭的房东——王翔飞，发出那样的威胁短信，说明他跟黎旭有很深的过节。但下午传讯时，他刻意回避这点，把矛盾转嫁到房租问题上。他刻意隐藏的，应该就是本案核心。”她回想这两天的调查细节，“而且据当地人说，王翔飞吸*毒，那点房租根本不够毒资。”
“很好，”闻峰非常器重这第一任徒弟，“你为什么觉得是他跟踪罗云？”
“罗云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而且为人也比较低调。也许是黎旭生前拿到了什么重要东西，案发后东西不见了，所以他们怀疑罗云？”晓然挠挠头，“但这也就间接说明，他们不是凶手……”
………………
纺织厂小区里，围观群众已经散去一部分，罗云躲在暗地，时不时探看大门外动向。
朱师傅还拽着那个毛贼，现在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暴怒，只是静静拿刀驾着对方，等待警察。
倏忽间，警笛鸣响！人群又骚动起来。
“对面的犯罪分子注意！放下凶器，放下凶器！”闻峰举着高音喇叭，冲进人群中央。
罗云挤到人群外围，提醒李晓然：“闻峰可能搞混了……提着刀的是住户，被驾着的那个才是贼。”……
朱一彪和毛贼两人被带上警车，人群一哄而散。
听完罗云的被跟踪经过，李晓然难掩笑意：“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这是遇上朱一彪，要放其他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就成间接陷害了吗？下次遇到这事儿，记得第一时间报警。”
“下……下次？”罗云也不是故意捡话头，她实在不希望再遇上这种事。
闻峰抬手示意李晓然别再说话，亲自打圆场：“希望没有下次了。不过以后万一遇着事儿，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有充分的经验，请相信我们。”
………………
“警，，警察同志？”看守区里一个人扒在栏杆上，呼喊警察。
“干什么干什么！手缩回去，老实点儿！”一名值班警察握紧手中的警棍。
“不是，警察同志，能不能给我换个地儿？”他觑了一眼身边那个脏兮兮的人，恳求道，“太味儿了……不是说不能严刑逼供吗，这生化武器熏得我头要炸了……”
“带李全胜过去。”传讯室那边捎来话。
李全胜被押出去前，故意去那个告状者身上蹭了几下，硬是被警察拉开了。
长通道的另一头就是传讯室，朱一彪刚好从那头出来，他怒目圆睁，瞪得李全胜汗毛倒竖，只敢贴着墙根走。
“这轮你来，”闻峰把李晓然拉上主位，“主导审讯。”
吱吖一声，审讯室门被推开，一股猪粪味扑鼻而来。
………………
“叫什么？”李晓然提高音量。
“你不是知道么？”对方歪在椅子上。
“我怕你不知道！说，叫什么？”
“李全胜。”他换了个姿势歪着。
“为什么半夜摸进朱一彪家？”她想起朱一彪的供词就暗暗憋笑——半夜听到猪叫，拿着刀去院里，看见有个人从猪圈里爬起来。
“我不知道那是他家。”对方振振有词。
别人家也不行啊！幸好实习1年，好歹见过些阵仗了，不然以李晓然的脾气，很可能当场爆发。
不想浪费时间周旋，她拿出罗云照片，摆在对方面前：“认识她么？”
李全胜搔搔耳朵：“不认识。”
“不认识为什么跟踪她？”晓然忽略了这里的逻辑漏洞，部分跟踪者确实是随机作案的。
好在对方似乎没察觉，把注意力放在后半句：“我没跟踪她啊！”
对于这种死不认账的人，最好的方式是拿证据打脸。
“监控视频都在这儿，这是你们在医院楼道徘徊的、这是你们一路跟着人出院的、这是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路口的……”晓然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很享受。
“这么模糊，说是谁都行啊！”对方居然还抵赖，脸皮怕是比锅盔还厚。
“视频清晰化是分分钟的事，等那时候确认是你，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适当地威胁对方，这是闻队教的，“现在交待，从宽处理。”
李全胜无话可说，不停地更换坐姿，额头也冒出冷汗。
“我就是帮人办事的马仔，这些事情老大比我清楚得多。”
对方松口了，好兆头！李晓然胜券在握。
“你老大就是王翔飞吧？我们早逮住他了，你就是他供出来的。”对付这种虾兵蟹将，稍微博弈一下，对方就入套了。
“……”李全胜陷入沉默，好几分钟后终于开口，“翔哥说帮他找到这女的，看能不能在她家找到一个红色的首饰盒。顺利的话，就给我五万块钱。”
“红色首饰盒？”李晓然心在狂跳，努力保持镇静，“你老大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她要确认这个最关键的点。
“他跟我这样说的呀！”对方有点急，“哦，首饰盒里有两块手表。”
李晓然和闻峰交换眼神。
“你们怎么盯上罗云的？”她心里这个疑问始终没衔接上。
“本来翔哥约了姓黎的在南乔碰面，但他没去。我们以为他跑了，后来才知道是车祸。车上还有个女的，她没死，翔哥担心东西被她拿了。”
“黎旭跟你们什么关系？”
“他跟翔哥走得近一些，是老相识，后来还把房子租给他，那么便宜，总要做点事偿还嘛。”
“你们说的那个盒子，和两块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李晓然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这暴露了警方的未知范围。
“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事关重大，希望你能亲自陈述，越详细越好，有利于今后减刑。”闻峰连忙补救道。
对方迟疑，并且又开始坐立不安，他擦了擦鼻子上的污渍：“不太清楚，翔哥没跟我说过。”
正在此时，闻峰电话响起，他悄然起身接听，片刻后，阴云凝固在脸上：“李警官，出来一下。”
“怎么啦？”晓然掩好门。
“王翔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