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晓】为了遇到我
“闻队，监控视频分析结果出来了！”李晓然拿着u盘，来到闻峰办公室。
从视频看，案发当晚(3月15日晚)9点开始，洼田路几乎再无车辆，直至10点左右才再次有车进入。
根据技术队的标注，第一辆车是黑色本田，车上仅有驾驶员一人，10点07分车辆从洼田路北口进入，由北向南行驶2分钟后驶出南口，时速约50~60km；紧接着，10点09分，一辆灰色吉利驶入，能清晰观察到前排两人——驾驶座上的应该就是黎旭，罗云斜仰在副驾驶座上，头靠车窗，似乎在酣睡。
这样看来，“路段被事先埋伏”的假设已不攻自破，前面那辆车显然没有出事。
“这之后再也没有车辆驶入，”晓然指着右下角的时间，“预计10点10分左右发生车祸，直到凌晨4点被发现，中间大概有6小时。”
“报案人发现时火还未熄灭，6小时，即使用了助燃剂也不可能燃烧这么久。”闻峰陷入沉思。
老王根据尸体炭化程度推测，燃烧大约持续了1小时，报警人发现时间为4点10分，此时火仍未熄灭，那么起火时间应该在凌晨3点左右。
果然，视频显示凌晨3点18分，有人从洼田路南口步行进入，在此路段逗留约20分钟，又从北口离开。此人身着黑衣黑帽，几乎辨认不出面部。
“放大这里，”闻峰指着黑衣人的足部，“他脚上的是什么鞋？”
“好像是深色运动鞋，辨认不出标识。”即使放到最大，也只能看到深色鞋面和浅色鞋底的模糊轮廓，并不像知名运动品牌的常见款式。
“这人走路后脚跟先着地，双脚稍稍外倾，倒是跟现场脚印有些吻合，”他揉了揉眼睛，“17日晚的监控呢，看看有没有发现。”
老赵昨晚执勤时，凌晨1点听见的异响，神秘人出没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前后，可翻遍了17日晚8点至18日凌晨6点的视频，并未发现有人进出。
现场脚印假不了，对应老赵的口述，应该确实有人在17日晚潜入现场，只不过这次狡猾地绕开了监控。根据现场的三枚脚印判断，它们同属一人，很大可能就是那名黑衣人。
………………
“黎旭和罗云的社会关系调查有什么进展？”闻峰话题一转，李晓然差点没跟上节奏。
“背景？”她回忆片刻，“哦哦，走访了黎旭生前居住的西村，那里人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一个网吧老板倒是提供了地址，说是黎旭住所。我查到那是一栋民房，黎旭租的是4层，已经跟当地派出所联系，让封锁起来了。”
“好，找时间走一趟。罗云呢？”闻峰想起还要对她复审。
“罗云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大学没什么往来密切的朋友，不过大三跟个叫王越的一起做项目。她父亲3年前车祸去世，现在一直跟继母和继母的孩子生活。”
“王越？是男是女？”闻峰想起情杀的假设。
“it男，现在创业，研究什么……”李晓然一时说不上来，“对，智能ai。”
闻峰沉吟片刻，说：“走，带上测谎仪，再审一次罗云。”
………………
两人赶到医院，队里的兄弟还守在病房门口。
“她怎么样了？”闻峰坐到小武身旁，低声问。
“能下地活动了，好像过两天就能出院。”
“你先回吧，休息休息，”看着队友乌黑的眼圈，闻峰于心不忍，“一会儿复审要是没什么问题就不用再盯了，要有问题我直接带回去。”
病房里，许主任正检查罗云恢复情况：“右肩可以稍微活动，但别用力。”见闻峰进来，主任放下病例，“闻队长，老弱病残都不放过呀？”
“主任言重了，您治愈身体，我救赎灵魂，双管齐下。”闻峰打哈哈。
许主任和闻峰在老王撮合下合作过几次，已逐渐熟络，虽然闻峰每次审问很少顾及病人精力，但他这种执着和敬业精神，许主任还是佩服的，这才是为人民办事的警察。
比起3天前，罗云气色有所好转，惨白的皮肤下多了几分血色，乌发黑瞳也恢复光泽，显出几分楚楚动人。
李晓然瞥了一眼队长，开口道：“罗云同志，今天还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她把床头柜拔出一片空位，摆上仪器，“得戴上这个。别紧张，固定程序。”
“好，我右胳膊抬不起来，你们绑的时候轻一些。”看着那个跟理疗仪差不多的仪器，罗云似乎已明白几分——这是测谎来了。
李晓然冲队长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想试试，闻峰点头暗许。
“我们开始，”她顿一顿，“名字？”
“罗云。”
“年龄？”
“20。”……
几个基础问题后，罗云的基础生理指标基本确定，接下来就是主菜。
“什么时候发生的车祸？”
“3月15日晚上。”
“车辆起火时，现场是否还有其他人？”对，偷换概念。
“不清楚，那时我昏迷着。”
“除了你之外，黎旭还有没有其他亲朋好友？”
“他是孤儿，不过我们有共同的朋友。”
“是谁？”
“王越，我大学里的一个学长。”
“他们关系怎么样？”
“不亲密也不疏远，君子之交。”
“王越喜欢过你吗？”
“应该没有，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见过，就在今天，他带来一个新产品让我帮忙体验。”
“为什么找你体验？”
“新产品搭建在我们共同开发的软件上，我也是创始人之一。”
“黎旭在西村还有熟人吗？”
“只听他提起过房东，其他的不清楚。”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嗯，闻队说提问要出其不意。
“在大学，他的纸飞机砸到我脑袋。”
“他为什么会在你的大学？”
“他说为了遇到我。”
好拙劣的搭讪手段……李晓然不禁汗颜，这妹子是有多好哄？
………………
交叉提问约60分钟后，晓然回顾有效信息：
1.黎旭和西村房东的关系不佳；
2.王越曾与罗云有过合作，跟黎旭也认识；
3.黎旭来自定川县的一所民间收容院；
4.搬家当晚，黎旭比约好的时间晚到1小时；
5.罗妈妈反对罗云和黎旭交往，但罗东东喜欢和黎旭玩；
6.罗云完全搞不清七氟烷是什么。
准备的问题都已问完，李晓然用眼神请示队长下一步指示。
“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就先到这里，你休息吧，”闻峰写下办公室电话递给罗云，“遇到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们。”
从视频看，案发当晚(3月15日晚)9点开始，洼田路几乎再无车辆，直至10点左右才再次有车进入。
根据技术队的标注，第一辆车是黑色本田，车上仅有驾驶员一人，10点07分车辆从洼田路北口进入，由北向南行驶2分钟后驶出南口，时速约50~60km；紧接着，10点09分，一辆灰色吉利驶入，能清晰观察到前排两人——驾驶座上的应该就是黎旭，罗云斜仰在副驾驶座上，头靠车窗，似乎在酣睡。
这样看来，“路段被事先埋伏”的假设已不攻自破，前面那辆车显然没有出事。
“这之后再也没有车辆驶入，”晓然指着右下角的时间，“预计10点10分左右发生车祸，直到凌晨4点被发现，中间大概有6小时。”
“报案人发现时火还未熄灭，6小时，即使用了助燃剂也不可能燃烧这么久。”闻峰陷入沉思。
老王根据尸体炭化程度推测，燃烧大约持续了1小时，报警人发现时间为4点10分，此时火仍未熄灭，那么起火时间应该在凌晨3点左右。
果然，视频显示凌晨3点18分，有人从洼田路南口步行进入，在此路段逗留约20分钟，又从北口离开。此人身着黑衣黑帽，几乎辨认不出面部。
“放大这里，”闻峰指着黑衣人的足部，“他脚上的是什么鞋？”
“好像是深色运动鞋，辨认不出标识。”即使放到最大，也只能看到深色鞋面和浅色鞋底的模糊轮廓，并不像知名运动品牌的常见款式。
“这人走路后脚跟先着地，双脚稍稍外倾，倒是跟现场脚印有些吻合，”他揉了揉眼睛，“17日晚的监控呢，看看有没有发现。”
老赵昨晚执勤时，凌晨1点听见的异响，神秘人出没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前后，可翻遍了17日晚8点至18日凌晨6点的视频，并未发现有人进出。
现场脚印假不了，对应老赵的口述，应该确实有人在17日晚潜入现场，只不过这次狡猾地绕开了监控。根据现场的三枚脚印判断，它们同属一人，很大可能就是那名黑衣人。
………………
“黎旭和罗云的社会关系调查有什么进展？”闻峰话题一转，李晓然差点没跟上节奏。
“背景？”她回忆片刻，“哦哦，走访了黎旭生前居住的西村，那里人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一个网吧老板倒是提供了地址，说是黎旭住所。我查到那是一栋民房，黎旭租的是4层，已经跟当地派出所联系，让封锁起来了。”
“好，找时间走一趟。罗云呢？”闻峰想起还要对她复审。
“罗云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大学没什么往来密切的朋友，不过大三跟个叫王越的一起做项目。她父亲3年前车祸去世，现在一直跟继母和继母的孩子生活。”
“王越？是男是女？”闻峰想起情杀的假设。
“it男，现在创业，研究什么……”李晓然一时说不上来，“对，智能ai。”
闻峰沉吟片刻，说：“走，带上测谎仪，再审一次罗云。”
………………
两人赶到医院，队里的兄弟还守在病房门口。
“她怎么样了？”闻峰坐到小武身旁，低声问。
“能下地活动了，好像过两天就能出院。”
“你先回吧，休息休息，”看着队友乌黑的眼圈，闻峰于心不忍，“一会儿复审要是没什么问题就不用再盯了，要有问题我直接带回去。”
病房里，许主任正检查罗云恢复情况：“右肩可以稍微活动，但别用力。”见闻峰进来，主任放下病例，“闻队长，老弱病残都不放过呀？”
“主任言重了，您治愈身体，我救赎灵魂，双管齐下。”闻峰打哈哈。
许主任和闻峰在老王撮合下合作过几次，已逐渐熟络，虽然闻峰每次审问很少顾及病人精力，但他这种执着和敬业精神，许主任还是佩服的，这才是为人民办事的警察。
比起3天前，罗云气色有所好转，惨白的皮肤下多了几分血色，乌发黑瞳也恢复光泽，显出几分楚楚动人。
李晓然瞥了一眼队长，开口道：“罗云同志，今天还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她把床头柜拔出一片空位，摆上仪器，“得戴上这个。别紧张，固定程序。”
“好，我右胳膊抬不起来，你们绑的时候轻一些。”看着那个跟理疗仪差不多的仪器，罗云似乎已明白几分——这是测谎来了。
李晓然冲队长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想试试，闻峰点头暗许。
“我们开始，”她顿一顿，“名字？”
“罗云。”
“年龄？”
“20。”……
几个基础问题后，罗云的基础生理指标基本确定，接下来就是主菜。
“什么时候发生的车祸？”
“3月15日晚上。”
“车辆起火时，现场是否还有其他人？”对，偷换概念。
“不清楚，那时我昏迷着。”
“除了你之外，黎旭还有没有其他亲朋好友？”
“他是孤儿，不过我们有共同的朋友。”
“是谁？”
“王越，我大学里的一个学长。”
“他们关系怎么样？”
“不亲密也不疏远，君子之交。”
“王越喜欢过你吗？”
“应该没有，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见过，就在今天，他带来一个新产品让我帮忙体验。”
“为什么找你体验？”
“新产品搭建在我们共同开发的软件上，我也是创始人之一。”
“黎旭在西村还有熟人吗？”
“只听他提起过房东，其他的不清楚。”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嗯，闻队说提问要出其不意。
“在大学，他的纸飞机砸到我脑袋。”
“他为什么会在你的大学？”
“他说为了遇到我。”
好拙劣的搭讪手段……李晓然不禁汗颜，这妹子是有多好哄？
………………
交叉提问约60分钟后，晓然回顾有效信息：
1.黎旭和西村房东的关系不佳；
2.王越曾与罗云有过合作，跟黎旭也认识；
3.黎旭来自定川县的一所民间收容院；
4.搬家当晚，黎旭比约好的时间晚到1小时；
5.罗妈妈反对罗云和黎旭交往，但罗东东喜欢和黎旭玩；
6.罗云完全搞不清七氟烷是什么。
准备的问题都已问完，李晓然用眼神请示队长下一步指示。
“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就先到这里，你休息吧，”闻峰写下办公室电话递给罗云，“遇到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