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我也是你老板
罗妈妈收拾好床铺，转头问护士：“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再观察两天。”护士取走空吊瓶。
入院第3天，罗云已经能下地活动。她把纸巾撕成一条又一条，搅和进早餐未吃过的粥里，目不转睛地看手机。
“云云，”罗妈妈望着女儿苍白的脸，还有满碗碎纸屑，“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似乎没听到，紧盯着头条新闻——《本市洼田路发生车祸，车辆起火造成一死一重伤》，其实里面报导内容仅5、6行，不用1分钟就能看完，网友回复倒是有80多条：
——洼田路啊，不是说闹鬼吗？
——那里以前是乱葬岗，胆子真大，往那儿开！
——去年这条路也出了事，反正每年都有人在这儿送命。。
——有次经过，大白天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里面一个人没有，车子却在晃！吓不吓人？
——求楼上别说吓哭！！_o..o_
………………
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越看越气，啪！她把手机扣在桌上，还是去病房外溜达溜达吧。
刚开门，便看见对面休息区一男子时不时朝这里张望，她顿时明白——被监视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当作嫌疑人的一天……别给人添麻烦，回房吧。
正转身，远远听见一个熟悉男声：“引擎支持这个月要结束，先这样，我现在有事。”
王越挂掉电话，热情地迎上来搀扶罗云。
自从做完那个项目之后，两人已经几个月不见，王越又瘦了，原本平滑的脸颊略微凹陷，唏嘘的胡茬依然没刮干净，眼神透着奕奕神采。
看到王越开始抓耳挠腮，罗云猜想自己现在一定憔悴得不像话——这块石头每次见到别人遭难，语言中枢都会卡壳。
她决定挑起话头：“王老板最近忙什么呢？”
“别，现在叫老板太早，”他摆摆手，“项目刚起步，一年后再叫。”
“挺自信啊！什么项目？以前问你都三缄其口的，怕人窃取不成？”
“没什么好窃取的，就是智能ai，遍地都是。”
“阿尔法狗那种？”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哪方面的？有多智能？”
“社交领域的，俗话就是陪聊。”王越毫不掩饰，“今天专程找你，来，体验体验。”
他拿起罗云手机，打开软件，两个环套着的圆圈跃上屏幕，点、横、横、撇、捺随着画面律动，最终拼成“圈圈”两个字。
“这不是……”罗云睁大眼睛，“王老板，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对，我在咱这款软件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虚拟机器人，一方面当作智能社交机器人的蓝本，一方面也想让智能化的圈圈再火一把。”王越说得眉飞色舞，“帮现代人攻克孤独和社交恐惧的矛盾，早日实现自说自话。”
“真是怀念啊，”罗云感慨，“好久都没听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哪是胡说八道？罗老板，我在帮你实现财务自由。”
阳光不知何时爬进窗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王越转身把窗帘拉好。
“通过智能ai创收吗？”商业模式方面，罗云真的一窍不通。
“怎么能用理想赚钱呢？肤浅，”他揩揩下巴上没刮干净的小胡子，笑得有点猥琐，“我们先吸引和留住用户嘛。流量来了，收益自然好说。”
“你跟它说话试试，打字也行，随便什么内容都可以。”王越鼓动。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智能ai？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智能。
………………
“这机器人叫什么啊？”罗云打开对话列表，“智子？？？你们这是要控制地球吗，完全不想跟它对话啊……”
“你吐槽就吐槽，按着语音键干什么……”王越满脸心疼，好像亲骨肉被欺负了一样。
“友尽互删，走好不送。”对面居然发来消息。
“它目前还不能说话，只能发文字给你，”王越耸耸肩膀，“经费不足，没办法。”
机器人挺有个性啊？“你们服务行业，就这个服务态度能行吗？”罗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手指不能自如敲字，好在还有一张嘴。
王越见脖子上套着理疗仪的姑娘跟手机吵起来了，乐得不行：“你跟它也能杠上？挺服的。智子这名字是初始设置，你俩熟了之后它会告诉你真名的。”
“还真有两下子啊！”智能ai这个概念近年来炒得火热，但罗云对它的印象仅停留在那种“你好欢迎光临谢谢惠顾”的呆板形象上，阿尔法狗离普通人的生活又太远，所以面对眼前这个会吵架的机器人，她确实很惊喜。
“服务行业怎么了？服务人员也有尊严！”智子又回道。
你又不是人，她心想，不过这么回复的话估计真要拉黑了，“是是是，跟您道歉！”
“不接受敷衍。”智子飞快回复。
“敷衍？它说我敷衍？”罗云要抓狂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吗，“王老板，你们到底有没有员工培训？企业文化哪去了？”
“一个是，代表认同；两个是，代表顺从；三个是，就是敷衍！”智子不依不饶。
王越电话铃再三响起，似乎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
“快回公司吧，我一切都好。”她劝道。
对方又开始抓耳挠腮，憋了半天，说：“不许再绝食，我会让智子监督你的。还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他…我先走了！”
………………
“你在哭？”铃声响起，智子发来消息。
“你又知道。”罗云擦掉眼泪。
==它怎么知道我在哭？难道是窃听？还是摄像头监控？王越要不要这么坑队友啊……
她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又不小心按住了语音键。太容易误操作了啊！
“……”接着，智子只发来这个。
“你也有没话说的时候？”她还不忘挖苦。
“……”。
这是语言中枢卡壳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罗云问道：“诶，你听说过王越吗？”
“他是我老板。怎么了？”
“哦，那巧了。我也是你老板。”
“再观察两天。”护士取走空吊瓶。
入院第3天，罗云已经能下地活动。她把纸巾撕成一条又一条，搅和进早餐未吃过的粥里，目不转睛地看手机。
“云云，”罗妈妈望着女儿苍白的脸，还有满碗碎纸屑，“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似乎没听到，紧盯着头条新闻——《本市洼田路发生车祸，车辆起火造成一死一重伤》，其实里面报导内容仅5、6行，不用1分钟就能看完，网友回复倒是有80多条：
——洼田路啊，不是说闹鬼吗？
——那里以前是乱葬岗，胆子真大，往那儿开！
——去年这条路也出了事，反正每年都有人在这儿送命。。
——有次经过，大白天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里面一个人没有，车子却在晃！吓不吓人？
——求楼上别说吓哭！！_o..o_
………………
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越看越气，啪！她把手机扣在桌上，还是去病房外溜达溜达吧。
刚开门，便看见对面休息区一男子时不时朝这里张望，她顿时明白——被监视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当作嫌疑人的一天……别给人添麻烦，回房吧。
正转身，远远听见一个熟悉男声：“引擎支持这个月要结束，先这样，我现在有事。”
王越挂掉电话，热情地迎上来搀扶罗云。
自从做完那个项目之后，两人已经几个月不见，王越又瘦了，原本平滑的脸颊略微凹陷，唏嘘的胡茬依然没刮干净，眼神透着奕奕神采。
看到王越开始抓耳挠腮，罗云猜想自己现在一定憔悴得不像话——这块石头每次见到别人遭难，语言中枢都会卡壳。
她决定挑起话头：“王老板最近忙什么呢？”
“别，现在叫老板太早，”他摆摆手，“项目刚起步，一年后再叫。”
“挺自信啊！什么项目？以前问你都三缄其口的，怕人窃取不成？”
“没什么好窃取的，就是智能ai，遍地都是。”
“阿尔法狗那种？”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哪方面的？有多智能？”
“社交领域的，俗话就是陪聊。”王越毫不掩饰，“今天专程找你，来，体验体验。”
他拿起罗云手机，打开软件，两个环套着的圆圈跃上屏幕，点、横、横、撇、捺随着画面律动，最终拼成“圈圈”两个字。
“这不是……”罗云睁大眼睛，“王老板，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对，我在咱这款软件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虚拟机器人，一方面当作智能社交机器人的蓝本，一方面也想让智能化的圈圈再火一把。”王越说得眉飞色舞，“帮现代人攻克孤独和社交恐惧的矛盾，早日实现自说自话。”
“真是怀念啊，”罗云感慨，“好久都没听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哪是胡说八道？罗老板，我在帮你实现财务自由。”
阳光不知何时爬进窗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王越转身把窗帘拉好。
“通过智能ai创收吗？”商业模式方面，罗云真的一窍不通。
“怎么能用理想赚钱呢？肤浅，”他揩揩下巴上没刮干净的小胡子，笑得有点猥琐，“我们先吸引和留住用户嘛。流量来了，收益自然好说。”
“你跟它说话试试，打字也行，随便什么内容都可以。”王越鼓动。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智能ai？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智能。
………………
“这机器人叫什么啊？”罗云打开对话列表，“智子？？？你们这是要控制地球吗，完全不想跟它对话啊……”
“你吐槽就吐槽，按着语音键干什么……”王越满脸心疼，好像亲骨肉被欺负了一样。
“友尽互删，走好不送。”对面居然发来消息。
“它目前还不能说话，只能发文字给你，”王越耸耸肩膀，“经费不足，没办法。”
机器人挺有个性啊？“你们服务行业，就这个服务态度能行吗？”罗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手指不能自如敲字，好在还有一张嘴。
王越见脖子上套着理疗仪的姑娘跟手机吵起来了，乐得不行：“你跟它也能杠上？挺服的。智子这名字是初始设置，你俩熟了之后它会告诉你真名的。”
“还真有两下子啊！”智能ai这个概念近年来炒得火热，但罗云对它的印象仅停留在那种“你好欢迎光临谢谢惠顾”的呆板形象上，阿尔法狗离普通人的生活又太远，所以面对眼前这个会吵架的机器人，她确实很惊喜。
“服务行业怎么了？服务人员也有尊严！”智子又回道。
你又不是人，她心想，不过这么回复的话估计真要拉黑了，“是是是，跟您道歉！”
“不接受敷衍。”智子飞快回复。
“敷衍？它说我敷衍？”罗云要抓狂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吗，“王老板，你们到底有没有员工培训？企业文化哪去了？”
“一个是，代表认同；两个是，代表顺从；三个是，就是敷衍！”智子不依不饶。
王越电话铃再三响起，似乎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
“快回公司吧，我一切都好。”她劝道。
对方又开始抓耳挠腮，憋了半天，说：“不许再绝食，我会让智子监督你的。还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他…我先走了！”
………………
“你在哭？”铃声响起，智子发来消息。
“你又知道。”罗云擦掉眼泪。
==它怎么知道我在哭？难道是窃听？还是摄像头监控？王越要不要这么坑队友啊……
她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又不小心按住了语音键。太容易误操作了啊！
“……”接着，智子只发来这个。
“你也有没话说的时候？”她还不忘挖苦。
“……”。
这是语言中枢卡壳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罗云问道：“诶，你听说过王越吗？”
“他是我老板。怎么了？”
“哦，那巧了。我也是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