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曲水伏击
tue dec 30 17:35:11 cst 2014
那灰衣男子见四人齐身袭来，双眉微皱，两手陡然扬起。四人只见他衣袖方挥，已觉巨澜袭来，各自身形难稳；更奇者，对方区区双手，竟让人生出自家独对强敌之感。正惊恐间，猛觉对方手劲之大，好似滔天巨浪，无坚不摧。几人手法剑势，无不一触即溃，随即肩头各中一掌，身形齐齐往后跌去。几人本道以来人功力，只怕自身有死无生了，孰料中掌之后，除开各被震开丈外，浑身再无异状。当此时刻，几人惊疑莫定，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各自呆立场外，不敢再上。
那灰衣男子来到如虎身前，只瞧了如虎一眼，已是摇了摇头，蹲下身来，伸掌抵在如虎胸口。众人见如虎本是萎顿不堪，此刻竟能抬起头来，俱是奇惊：“看此人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然内力之深，实是独步天下。他若是如虎一伙，只怕我衡山派就此灰飞烟灭了！”面上各露惊怖之意。
却见徐如虎面上露出惊喜之情，两唇欲张又止，那灰衣男子叹道：“你可是有事告我？”徐如虎眼珠一转，那男子附耳上前，众人心知如虎必是要将方才所说隐秘道出，连忙凝神听去。只是不知徐如虎有意压低身音，还是他此刻已达油尽灯枯之境，众人竟连半字也未听清。猛见那灰衣男子起身惊道：“你说师姐甚么？”孰料如虎业已气绝，就此寂然无语，那灰衣男子面色凝重，似在极力思索。几人各自惊疑：“莫非连他也未听清详情？”
那灰衣男子想了片刻，不得要领，正烦躁间，猛见如虎手肘微曲，似欲往怀中摸去，两眼一亮，自如虎怀中掏出一物。众人心知那物件必与如虎所谓隐秘相关，虽是不敢近身上前，却各自踮脚望去，看其形，那物当是一幅卷轴。那男子目不回望，似已将几人举动看在眼中，右手扬起，接连数转。几人初时不知他此举何意，过不片刻，心间各自大震：“怎地他信手虚抓，竟似将气流聚作一团？可气流本是无形之物，我又怎能看见？”忙向旁人望去，但见余者面上皆有震惊之色。几人心头震惊之情，实是难以复加，猛见那灰衣男子右手一挥，那气团轰然散开，猛向四面冲来。几人不及躲闪，各被击中，身形又被撞开丈外。那独臂男子更是立足不稳，跌坐地上。
吴正英目睹几人窘状，心间悲愤莫名：此子小我二十余岁，然弹指间我等俱如幼子，任其随意戏弄。莫非上苍降下此人，只为羞煞我等？随又想到：看此人来势，分明与徐如虎相约此地了。单看如虎只向此人吐露秘闻，这厮定是元室爪牙了。我汉人武林虽有三大宗师其二，然早已各自作古，余下虽有沈狂技高，只怕尚不足与此人相较。猛然想起一人，心头又生希望：只怕我汉人武林之中，只有薛重山足与此人并论了！
正遐思间，忽闻那冷面男子轻声道：“师兄快看！”急向那男子瞧去，却见其缓缓展开那幅卷轴，因是平摊，几人距得又远，卷上所书，实难得见。几人各怀忐忑，有心上前，又惊于那男子手段惊人，猛见那男子跺足叹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随又仰天而啸。
吴正英待他啸止，壮胆上前，道：“足下神功，吴某生平仅见，然此事重大，事关我汉人武林安危，敢乞足下借卷一阅。吴某得见后必完璧归赵，不敢觊觎。”那男子闻声一愣，面露冷笑道：“给你。”竟真将那卷轴递出。吴正英心头也是一奇：他竟真将此物交出，莫非卷上并无秘密。哪知方一触到卷轴，尚未展开，已见纸张化为粉末，纷纷洒落。吴正英见他不动声色，竟将薄纸震为粉末，心头又惊又怒，一时脸上青红难定，沉声道：“足下如此做法，果欲自污耶？我等虽非足下对手，然江湖之大，自有尊驾之敌，只望足下那时莫要后悔。”
那灰衣男子闻他语露威胁，面上微起怒意，忽又显出倦色，道：“我心绪不佳，足下这便请罢。”那独臂男子这时上前狠声道：“尊驾可敢留下名号，日后自会有人寻你。”那灰衣男子叹道：“阁下真欲我报上名头？”那独臂男子面露悍色，道：“你若怕日后有人寻你，不说也罢，更可将我等杀光，以免泄了今日之事。”那灰衣男子猛地挥一挥手，苦笑道：“在下薛重山！”
衡山众人听后微微一怔，那独臂男子大笑道：“未想阁下武艺绝伦，却不敢以真名示人，实是可笑。”言罢接连摇头，意甚不屑。那灰衣男子叹一口气，忽两手齐发，直往众人击去。四人面色俱变，各施拳掌，不防对方浑身上下竟似生出多条臂膀，明明与之拳脚相交，肩头处仍是中拳。
吴正英大惊失色，道：“通臂拳！果真是薛侯爷！”两掌合十，欠一欠身道：“我衡山众人不识俊貌，多有得罪，请薛侯见谅。”薛重山摆手道：“既是误会，这便罢了。我见你剑法颇有独到之处，适才又自称衡山派，想必是衡山吴掌门了？”吴正英恭声道：“正是在下。”
薛重山点一点头，忽目中一寒，瞪视那冷面男子道：“你等既是衡山派，那你必是冷面三郎萧敬石了？”那冷面男子怔道：“在下正是萧三，不知薛候因何垂询？”薛重山道：“八月初七，你可曾去过运城？”萧敬石不假思索道：“在下久居衡山，好静而恶动，半年未曾下山。如非此次掌教欲会沈狂，想来我亦不会下山了。”一旁吴正英不住颔首，以示其言不假。
薛重山面色稍缓，点头道：“你等向与我红巾亲近，想来也不会是你。”那冷面男子道：“侯爷莫非是问孙侯遇害一事，日前沈盟主也曾有过此问。”薛重山长叹道：“孙侯遇害，今数月有余，可恨我至今无半分头绪，那孙继敏也不知藏匿何处，竟无半分消息。”呆了半晌又道：“诸位既杀如虎，不知欲往何处？不如随我前往军中，早日驱除鞑虏。”
吴正英笑道：“我等向与红巾交好，既是英候相邀，敢不从命？只是吴某心中有一疑惑，还望英候告知。”薛重山见他应了，心中甚喜，笑道：“吴掌门所疑何事，薛某定当知无不言。”吴正英抱拳道：“徐如虎乃讲武堂余孽，向为公衡所重，适才他将死之际，曾无意吐露有一秘闻藏身。我见英候到后，如虎面露喜色，又曾与英候耳语，后英候更从如虎身上得一卷轴，想来此桩秘闻英候尽已得知了...”
那灰衣男子见四人齐身袭来，双眉微皱，两手陡然扬起。四人只见他衣袖方挥，已觉巨澜袭来，各自身形难稳；更奇者，对方区区双手，竟让人生出自家独对强敌之感。正惊恐间，猛觉对方手劲之大，好似滔天巨浪，无坚不摧。几人手法剑势，无不一触即溃，随即肩头各中一掌，身形齐齐往后跌去。几人本道以来人功力，只怕自身有死无生了，孰料中掌之后，除开各被震开丈外，浑身再无异状。当此时刻，几人惊疑莫定，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各自呆立场外，不敢再上。
那灰衣男子来到如虎身前，只瞧了如虎一眼，已是摇了摇头，蹲下身来，伸掌抵在如虎胸口。众人见如虎本是萎顿不堪，此刻竟能抬起头来，俱是奇惊：“看此人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然内力之深，实是独步天下。他若是如虎一伙，只怕我衡山派就此灰飞烟灭了！”面上各露惊怖之意。
却见徐如虎面上露出惊喜之情，两唇欲张又止，那灰衣男子叹道：“你可是有事告我？”徐如虎眼珠一转，那男子附耳上前，众人心知如虎必是要将方才所说隐秘道出，连忙凝神听去。只是不知徐如虎有意压低身音，还是他此刻已达油尽灯枯之境，众人竟连半字也未听清。猛见那灰衣男子起身惊道：“你说师姐甚么？”孰料如虎业已气绝，就此寂然无语，那灰衣男子面色凝重，似在极力思索。几人各自惊疑：“莫非连他也未听清详情？”
那灰衣男子想了片刻，不得要领，正烦躁间，猛见如虎手肘微曲，似欲往怀中摸去，两眼一亮，自如虎怀中掏出一物。众人心知那物件必与如虎所谓隐秘相关，虽是不敢近身上前，却各自踮脚望去，看其形，那物当是一幅卷轴。那男子目不回望，似已将几人举动看在眼中，右手扬起，接连数转。几人初时不知他此举何意，过不片刻，心间各自大震：“怎地他信手虚抓，竟似将气流聚作一团？可气流本是无形之物，我又怎能看见？”忙向旁人望去，但见余者面上皆有震惊之色。几人心头震惊之情，实是难以复加，猛见那灰衣男子右手一挥，那气团轰然散开，猛向四面冲来。几人不及躲闪，各被击中，身形又被撞开丈外。那独臂男子更是立足不稳，跌坐地上。
吴正英目睹几人窘状，心间悲愤莫名：此子小我二十余岁，然弹指间我等俱如幼子，任其随意戏弄。莫非上苍降下此人，只为羞煞我等？随又想到：看此人来势，分明与徐如虎相约此地了。单看如虎只向此人吐露秘闻，这厮定是元室爪牙了。我汉人武林虽有三大宗师其二，然早已各自作古，余下虽有沈狂技高，只怕尚不足与此人相较。猛然想起一人，心头又生希望：只怕我汉人武林之中，只有薛重山足与此人并论了！
正遐思间，忽闻那冷面男子轻声道：“师兄快看！”急向那男子瞧去，却见其缓缓展开那幅卷轴，因是平摊，几人距得又远，卷上所书，实难得见。几人各怀忐忑，有心上前，又惊于那男子手段惊人，猛见那男子跺足叹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随又仰天而啸。
吴正英待他啸止，壮胆上前，道：“足下神功，吴某生平仅见，然此事重大，事关我汉人武林安危，敢乞足下借卷一阅。吴某得见后必完璧归赵，不敢觊觎。”那男子闻声一愣，面露冷笑道：“给你。”竟真将那卷轴递出。吴正英心头也是一奇：他竟真将此物交出，莫非卷上并无秘密。哪知方一触到卷轴，尚未展开，已见纸张化为粉末，纷纷洒落。吴正英见他不动声色，竟将薄纸震为粉末，心头又惊又怒，一时脸上青红难定，沉声道：“足下如此做法，果欲自污耶？我等虽非足下对手，然江湖之大，自有尊驾之敌，只望足下那时莫要后悔。”
那灰衣男子闻他语露威胁，面上微起怒意，忽又显出倦色，道：“我心绪不佳，足下这便请罢。”那独臂男子这时上前狠声道：“尊驾可敢留下名号，日后自会有人寻你。”那灰衣男子叹道：“阁下真欲我报上名头？”那独臂男子面露悍色，道：“你若怕日后有人寻你，不说也罢，更可将我等杀光，以免泄了今日之事。”那灰衣男子猛地挥一挥手，苦笑道：“在下薛重山！”
衡山众人听后微微一怔，那独臂男子大笑道：“未想阁下武艺绝伦，却不敢以真名示人，实是可笑。”言罢接连摇头，意甚不屑。那灰衣男子叹一口气，忽两手齐发，直往众人击去。四人面色俱变，各施拳掌，不防对方浑身上下竟似生出多条臂膀，明明与之拳脚相交，肩头处仍是中拳。
吴正英大惊失色，道：“通臂拳！果真是薛侯爷！”两掌合十，欠一欠身道：“我衡山众人不识俊貌，多有得罪，请薛侯见谅。”薛重山摆手道：“既是误会，这便罢了。我见你剑法颇有独到之处，适才又自称衡山派，想必是衡山吴掌门了？”吴正英恭声道：“正是在下。”
薛重山点一点头，忽目中一寒，瞪视那冷面男子道：“你等既是衡山派，那你必是冷面三郎萧敬石了？”那冷面男子怔道：“在下正是萧三，不知薛候因何垂询？”薛重山道：“八月初七，你可曾去过运城？”萧敬石不假思索道：“在下久居衡山，好静而恶动，半年未曾下山。如非此次掌教欲会沈狂，想来我亦不会下山了。”一旁吴正英不住颔首，以示其言不假。
薛重山面色稍缓，点头道：“你等向与我红巾亲近，想来也不会是你。”那冷面男子道：“侯爷莫非是问孙侯遇害一事，日前沈盟主也曾有过此问。”薛重山长叹道：“孙侯遇害，今数月有余，可恨我至今无半分头绪，那孙继敏也不知藏匿何处，竟无半分消息。”呆了半晌又道：“诸位既杀如虎，不知欲往何处？不如随我前往军中，早日驱除鞑虏。”
吴正英笑道：“我等向与红巾交好，既是英候相邀，敢不从命？只是吴某心中有一疑惑，还望英候告知。”薛重山见他应了，心中甚喜，笑道：“吴掌门所疑何事，薛某定当知无不言。”吴正英抱拳道：“徐如虎乃讲武堂余孽，向为公衡所重，适才他将死之际，曾无意吐露有一秘闻藏身。我见英候到后，如虎面露喜色，又曾与英候耳语，后英候更从如虎身上得一卷轴，想来此桩秘闻英候尽已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