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曲水伏击
fri dec 26 13:26:05 cst 2014
李思成微一皱眉道：“徐如虎不过丧家之犬，吴掌门弹指可定。若是你我两家联手，反倒显得我汉室武林无人。况此番我等身有要务，便不在此地打扰了，还望诸师兄此行顺利。”任天成挠首一笑，道：“也罢，都是天成少虑，这便不打扰诸位师兄了。”四人向衡山诸人抱一抱拳，径自而去。
那独臂男子见几人去势甚疾，不禁疑道：“这伙人搞甚么鬼，好似见不得人一般。”那长须男子微微一笑，也不搭理。四人又候了半个时辰，这时晓雾渐散，河间又有渡船驶来。待船上众人下船，那独臂男子又上前一一查看，眼见下船众人皆是普通百姓，心头暗暗焦虑。
眼见众人尽要路过大棚，那长须男子忽得双目大睁，喝道：“尊驾好深的功夫！”言犹未讫，那冷面男子已飞身而起，一剑刺向其中一人。那独臂男子见他剑势所向，分明是个花甲长者，想要拦阻，已觉不能，大呼道：“六师弟剑下留情！”那老人见来剑如电，如不躲闪，必被贯穿，忽得大笑，右掌攸出，竟往剑身抓去。那冷面男子脸色愈冷，手腕微抖，长剑又往那老人眉心刺去。那老人呵呵一笑，势不稍变，右首仍是直抓剑身，同时左手暴起，扣向那冷面男子胸口。
那冷面男子剑身尚未为其所握，已觉进退俱难，好似长剑刺入朽木，生出一股呆涩之感。当次异境，已知难以伤敌，一掌拍在那老人抓来左掌之上，身形倒飞而出，落地后面沉如水，只冲那长须男子点一点头。那长须男子缓缓起身，提剑走出棚外。
那老人瞧他貌甚平常，本不在意，忽见其浑身上下，竟无半分气息流转，唯独二目中湛然如水，脸色稍变，疑道：“足下这份养气的功夫，可是衡山吴正英？”那长须男子微一颔首，漠然道：“方才得见足下奇功，龙爪手愈显精妙，何必藏头露尾，不敢以真貌示人？”那老人哈哈大笑，忽伸手在脸上一抹。那独臂男子急急视之，却见哪里还是先前那古貌衰颜的老朽，分明是短髯如针，满面凶悍的铁汉，怒道：“徐如虎，果然是你。”
徐如虎大笑道：“吴掌门好眼力，但不知徐某何处漏了破绽。”吴正英淡淡一笑道：“棚前路窄，十数人蜂拥而过，方才你身侧那人不经意间曾撞上你身，我见你纹丝不动，倒是那人反被弹开。想你扮作垂暮老朽，怎会有此气力，是以吴某生疑。”徐如虎抚掌而笑，道：“吴掌门法眼如炬，徐某佩服。敢问诸位在此，是否专为徐某而来？”那独臂男子恨身道：“当年你投靠讲武堂，替元人残害同胞，手中未曾少沾鲜血，今日何来此问？”
徐如虎笑道：“徐某隐居五年，此番北上，除两三人再无他人知晓，诸位好灵的耳目。且让徐某猜上一猜，透露消息者必是伏青嵩了。”那独臂男子哼道：“你到不笨。”徐如虎冷笑道：“伏青嵩本就是无信小儿，只恨徐某不曾杀之。”那独臂男子怪笑道：“只怕徐堂主再无良机了。”徐如虎虎目大张，叱道：“就凭你？”一掌猛得抓出。那独臂男子只觉浑身僵涩，足不能行，正惊恐间身侧剑光荡漾，却是吴正英挥剑刺出。
徐如虎见他剑势飘忽，既奇且快，而观其来势，分明欲断己一腕，忙弃了那独臂汉子，专心应付吴正英。那吴正英乃当代衡山掌教，几十年间足不出山，潜心补缀技艺，不但将衡山剑法补缀得趋于完美，更是修心养气，欲走仙家一脉。衡山派数十年威名不坠，便是仗着此人的名头。此刻但见他剑法施展开来，恍如飞蛇，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徐如虎面色凝重，心底长叹：“江湖果多异士，这厮剑法当真神妙，只怕较之独行、白眉二人，亦是不遑多让！”两手虚握，势成虎爪，竟不住地往剑网中抓去，正是他成名绝技-龙爪手！
吴正英淡然而笑，长剑愈添神妙，虽是势势争先，却又势势不老，往往一剑未半，募地一变，改刺别处。徐如虎掌上功夫虽深，却不敢以肉掌实触这一代掌门手中长剑。众人观他或抓或按，手法虽是玄妙无匹，亦知其落败在即，俱皆含笑静候。
斗不十余合，徐如虎只觉对方剑势极为古怪，似春蚕吐丝，绵延不断，当中更伏有极玄妙之处，让人意乱神迷，意难自守。当此时刻，已是有败无胜了。衡山派余下三人观此情形，互望而笑，面上满是崇敬之情。又过数招，忽闻吴正英道：“还不倒下！”众急视之，但见徐如虎摇摇晃晃，一道血花自其胸前绽开。那冷面男子脸色微变，叹道：“此已非比拼招式了，心术竟可付诸剑道！”言罢面色凝重，似是若有所思...
徐如虎手抚右胸，口中亦渗出血来，惨然道：“徐某死不足惜，可惜此等隐秘，天下再无人知了。”吴正英“哦”了一声道：“你此行北上，莫非便为寻人告之？”徐如虎也不理他，跪下身来，冲北方拜了三拜，悲道：“权堂主，如虎负你所托，今日便去寻你了。”那冷面男子脸色大变，忽窜其身前，连点如虎数出大穴，喝道：“你究竟有何秘密，何不告知我等，可是元人又有毒谋？”徐如虎睥了其人一眼，忽沉声冷笑起来，口中更是血流不止。
见那冷面男子瞧向自身，吴正英叹道：“他肺叶已被洞穿，再无生机了。”众人虽是深恨如虎，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然心神俱被如虎所说隐秘所惑，此刻反倒都盼着他能重复生机。那独臂男子上前揪住如虎衣领，怒道：“你到底有何秘密？”眼见徐如虎满面轻蔑，眼中神光却是渐渐涣散，虽有心让他吃些苦头，却怕其人稍触即死。又急又气间，忽见如虎眼中光彩重绽，更向自身身后不住地招手。
几人回身望去，却见数丈外一灰衣男子缓缓而来。那男子见了场中异状，脸色微变，身形只是一晃，便已来到众人身旁。几人均觉恍如梦中，其人来势，竟已达目不能辨之境。几人心头皆是巨震：“徐如虎竟有如此强援！”心念电闪间，身形同时暴起，或凭肉掌，或持长剑，各向来人击去。他四人俱有眼力，已知来人非一人可敌，是以顾不得身份名声，只望合四人之力，出其不意，能制服此人。
李思成微一皱眉道：“徐如虎不过丧家之犬，吴掌门弹指可定。若是你我两家联手，反倒显得我汉室武林无人。况此番我等身有要务，便不在此地打扰了，还望诸师兄此行顺利。”任天成挠首一笑，道：“也罢，都是天成少虑，这便不打扰诸位师兄了。”四人向衡山诸人抱一抱拳，径自而去。
那独臂男子见几人去势甚疾，不禁疑道：“这伙人搞甚么鬼，好似见不得人一般。”那长须男子微微一笑，也不搭理。四人又候了半个时辰，这时晓雾渐散，河间又有渡船驶来。待船上众人下船，那独臂男子又上前一一查看，眼见下船众人皆是普通百姓，心头暗暗焦虑。
眼见众人尽要路过大棚，那长须男子忽得双目大睁，喝道：“尊驾好深的功夫！”言犹未讫，那冷面男子已飞身而起，一剑刺向其中一人。那独臂男子见他剑势所向，分明是个花甲长者，想要拦阻，已觉不能，大呼道：“六师弟剑下留情！”那老人见来剑如电，如不躲闪，必被贯穿，忽得大笑，右掌攸出，竟往剑身抓去。那冷面男子脸色愈冷，手腕微抖，长剑又往那老人眉心刺去。那老人呵呵一笑，势不稍变，右首仍是直抓剑身，同时左手暴起，扣向那冷面男子胸口。
那冷面男子剑身尚未为其所握，已觉进退俱难，好似长剑刺入朽木，生出一股呆涩之感。当次异境，已知难以伤敌，一掌拍在那老人抓来左掌之上，身形倒飞而出，落地后面沉如水，只冲那长须男子点一点头。那长须男子缓缓起身，提剑走出棚外。
那老人瞧他貌甚平常，本不在意，忽见其浑身上下，竟无半分气息流转，唯独二目中湛然如水，脸色稍变，疑道：“足下这份养气的功夫，可是衡山吴正英？”那长须男子微一颔首，漠然道：“方才得见足下奇功，龙爪手愈显精妙，何必藏头露尾，不敢以真貌示人？”那老人哈哈大笑，忽伸手在脸上一抹。那独臂男子急急视之，却见哪里还是先前那古貌衰颜的老朽，分明是短髯如针，满面凶悍的铁汉，怒道：“徐如虎，果然是你。”
徐如虎大笑道：“吴掌门好眼力，但不知徐某何处漏了破绽。”吴正英淡淡一笑道：“棚前路窄，十数人蜂拥而过，方才你身侧那人不经意间曾撞上你身，我见你纹丝不动，倒是那人反被弹开。想你扮作垂暮老朽，怎会有此气力，是以吴某生疑。”徐如虎抚掌而笑，道：“吴掌门法眼如炬，徐某佩服。敢问诸位在此，是否专为徐某而来？”那独臂男子恨身道：“当年你投靠讲武堂，替元人残害同胞，手中未曾少沾鲜血，今日何来此问？”
徐如虎笑道：“徐某隐居五年，此番北上，除两三人再无他人知晓，诸位好灵的耳目。且让徐某猜上一猜，透露消息者必是伏青嵩了。”那独臂男子哼道：“你到不笨。”徐如虎冷笑道：“伏青嵩本就是无信小儿，只恨徐某不曾杀之。”那独臂男子怪笑道：“只怕徐堂主再无良机了。”徐如虎虎目大张，叱道：“就凭你？”一掌猛得抓出。那独臂男子只觉浑身僵涩，足不能行，正惊恐间身侧剑光荡漾，却是吴正英挥剑刺出。
徐如虎见他剑势飘忽，既奇且快，而观其来势，分明欲断己一腕，忙弃了那独臂汉子，专心应付吴正英。那吴正英乃当代衡山掌教，几十年间足不出山，潜心补缀技艺，不但将衡山剑法补缀得趋于完美，更是修心养气，欲走仙家一脉。衡山派数十年威名不坠，便是仗着此人的名头。此刻但见他剑法施展开来，恍如飞蛇，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徐如虎面色凝重，心底长叹：“江湖果多异士，这厮剑法当真神妙，只怕较之独行、白眉二人，亦是不遑多让！”两手虚握，势成虎爪，竟不住地往剑网中抓去，正是他成名绝技-龙爪手！
吴正英淡然而笑，长剑愈添神妙，虽是势势争先，却又势势不老，往往一剑未半，募地一变，改刺别处。徐如虎掌上功夫虽深，却不敢以肉掌实触这一代掌门手中长剑。众人观他或抓或按，手法虽是玄妙无匹，亦知其落败在即，俱皆含笑静候。
斗不十余合，徐如虎只觉对方剑势极为古怪，似春蚕吐丝，绵延不断，当中更伏有极玄妙之处，让人意乱神迷，意难自守。当此时刻，已是有败无胜了。衡山派余下三人观此情形，互望而笑，面上满是崇敬之情。又过数招，忽闻吴正英道：“还不倒下！”众急视之，但见徐如虎摇摇晃晃，一道血花自其胸前绽开。那冷面男子脸色微变，叹道：“此已非比拼招式了，心术竟可付诸剑道！”言罢面色凝重，似是若有所思...
徐如虎手抚右胸，口中亦渗出血来，惨然道：“徐某死不足惜，可惜此等隐秘，天下再无人知了。”吴正英“哦”了一声道：“你此行北上，莫非便为寻人告之？”徐如虎也不理他，跪下身来，冲北方拜了三拜，悲道：“权堂主，如虎负你所托，今日便去寻你了。”那冷面男子脸色大变，忽窜其身前，连点如虎数出大穴，喝道：“你究竟有何秘密，何不告知我等，可是元人又有毒谋？”徐如虎睥了其人一眼，忽沉声冷笑起来，口中更是血流不止。
见那冷面男子瞧向自身，吴正英叹道：“他肺叶已被洞穿，再无生机了。”众人虽是深恨如虎，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然心神俱被如虎所说隐秘所惑，此刻反倒都盼着他能重复生机。那独臂男子上前揪住如虎衣领，怒道：“你到底有何秘密？”眼见徐如虎满面轻蔑，眼中神光却是渐渐涣散，虽有心让他吃些苦头，却怕其人稍触即死。又急又气间，忽见如虎眼中光彩重绽，更向自身身后不住地招手。
几人回身望去，却见数丈外一灰衣男子缓缓而来。那男子见了场中异状，脸色微变，身形只是一晃，便已来到众人身旁。几人均觉恍如梦中，其人来势，竟已达目不能辨之境。几人心头皆是巨震：“徐如虎竟有如此强援！”心念电闪间，身形同时暴起，或凭肉掌，或持长剑，各向来人击去。他四人俱有眼力，已知来人非一人可敌，是以顾不得身份名声，只望合四人之力，出其不意，能制服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