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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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章 避风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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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如果被别人得罪了就会用一辈子去记恨。

    金生不是个记仇之人。其与刘昭为难,主要是希望涉足赏金猎杀之事,在徐涛转告刘昭之顾虑以后,便已释怀了。

    可怜刘昭为了跟金生和好,先是赔礼道歉、继是讨好奉承、再是侍奉左右,最后将自己之经验教授了出去,帮助金生一夜突破到练气三层,金生才终于得了便宜卖乖,当面声称原谅了他。实际上,金生是妥妥地享受了一番当主子之味道。

    和好之后,刘昭即刻就提议金生回去师门禀报。金生未有丝毫防备之心,这头刚刚答应,那头便兴高采烈地带着二人走出莫府。走在路上金生才想起,曾有一个人做了某些事情,让他记恨至今。那个人,就是他同门师兄,戚凭飞。

    “慢着,我还是不去了。”

    金生忽然停脚定在那里,脸色大变,还刘昭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连续追问之下,金生才说:

    “师父那里有个坏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刘昭有些好笑地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金生恼怒地问。

    “哼哼。”刘昭抱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瞥眼看他,说:“是个男人的话,你就现在过去打败他,让他这辈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一言足以激起万丈志,一人便可兴风造千浪。

    刘昭几句话,激起了金生久违之斗志,随后又添盐加醋一番,惹得金生怒气巴巴地冲向了莫府北面。在那三里之外,有个地方,名为避风台校场。

    避风台校场是以练武场为名、以教养青少年为实之地。那里有教头二十三位,每位教头至少带有五十名习武学徒。金生直到七岁之前,一直都在避风台校场里度过。

    说起那些年之经历,金生使用最多之字眼是“每天”、“每天”、“每天”。刘昭稍一思量,便知道那是单调重复、枯燥乏味之生活。无意之中,刘昭问道:

    “那你是怎么跟了莫大哥的?”

    金生脸色如常地说:“哪有怎么跟,就是莫大哥把我买回去的呗。”

    “呃!”

    刘昭神色惊讶地看着金生,看他不像在说谎,才半信半疑地看向了那个一眼估不出大小之练武场,嘴里囔囔说:

    “那么说,这里就是买卖人的地方吧?”

    循着刘昭目光看去,可见偌大一块空地之上,绿草如茵,其中有横竖之隔断。每块草坪都有稀疏人影在搏斗,不激烈也不太敷衍。每处隔断之宽,都足以让两辆马车并排而走,有寥寥之人驻足观战。横与横、竖与竖隔断之间有十余丈阔,而横与竖之间又有大大小小屋舍不下几十之数。一眼看去,确实看不出何处是边、何处是界。

    “可以这么说。”

    金生说着,带着徐涛、刘昭径直往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如数家珍地说起了那些年与他同吃、同住、一同忍饥受冻之伙伴。

    在其讲解之下,才知避风台校场上之屋舍,就是习武学徒起居饮食之所,名为宿舍。每一个宿舍,都曾有二三十人拥挤瘫睡过,也都曾有人暗自流泪、默默滴血。

    说着说着,金生又说起了哪个伙伴被卖到了哪里,哪个伙伴被买到了哪里。其神情之淡定、其语气之自然,乃是源自灵魂深处之见惯不怪、习以为常。

    刘昭不曾听闻有这样之做法,但好歹知道仆人婢女从来都是买卖自由,所以也在略微惊诧以后,也被金生带得淡定自然了。

    二人如何也想不到,事事都表现得无所谓之徐涛,竟然会对避风台校场做出让所有人都感到可笑之事。

    当金生三人来到一个不大不小之宿舍,昂首挺胸站立时,俨然就是带着仆人衣锦还乡之有为青年。而当一个衣着朴素、脸上挂着讨好媚笑之女子走到跟前,向着金生点头哈腰时,金生又像是趾高气扬之土豪阔爷。金生正眼不看那女子,直接就问:

    “你们师父在哪?”

    “我们师父去了东校场跟人比武,不知这位大爷有什么需要呢?”

    金生愣了愣,随即露出恍然之色,说:“没事,我们就是找师父而已。我们过去找他可以了。”

    话一说完,金生转身就走。其风风火火之态,与刘昭颇有相似之处。那女子在身后小声地问:“那,需要我们带路吗?”

    女子之声音越来越小,以为金生三人会听不见,没想到金生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

    “不用,我识路。”

    “……”那女子目送三人离去,不大不小之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她是觉得,那三人都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且说小半刻钟以后,金生三人沿着隔断之处绕行至东边校场。

    在那里,显然是比其它地方热闹得多。刘昭在来之路上已留意到了,并且根据热闹之程度判定那是属于避风台校场之正常情形。当金生解释时,果然印证了刘昭之猜测。

    “在这里的学徒,到七岁跟十五岁的时候都会被师父带到四个校场进行武学交流。如果天分高、运气好,像我这样,就会被有钱人家买回去。”

    “那刘兄弟当时一定卖了个好价钱吧?”刘昭问。

    “当然咯。我当年才七岁,价钱却是我们宿舍最高的,三百两!银子!”金生之语气让徐涛不甚舒服,但金生却有些忘乎所以,继续说着:“哼哼,你们不要以为其他人都有这个价钱喔。在避风台,七岁的一般只卖到二百两左右,很少卖到像我这么高的。而到了十五岁,就会卖到八百两这样。”

    在徐涛听来,这般情形,就似老榕村一年一度赛马挑马:由玄草房举办,由其它五房及外界友人参与,对看中之选竞价拍买。徐涛不曾想过,人也可以买卖,甚至是像牲畜一样买卖。

    “我看他们都有一定修为,这是什么原因?”徐涛忽然发问。

    那声音,冷淡而陌生,让金生有些意外。金生回忆了一下才认真回答,道:“我们一开始都是在各个不同地方的孤儿,被师父收养再教我们修炼,有点修为也是应该的吧?”

    似乎是对自己之回答不满意,金生沉吟着,又说:“我记得,那时有人稍稍说过,有时候会有些穷人家把孩子送过来,但不是所有孩子都会被收留。”

    “嗯。”徐涛轻轻应了一声。

    金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刘昭,刘昭解释道:“这样的话,你师父很可能是知道你有天分才收留你的。”

    “哦,那也是应该的嘛。不然的话,普通丫鬟,像小玲那样的,因为没有修为,最漂亮也只要五两银子而已。如果把他们都收留了,不单止会亏本,还会把全部宿舍都挤爆的吧?”

    刘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就听到金生说:“看到了!在那边!”

    二人跟着金生向不太密集之人群走去,目光所指之处,正站着一个长发大汉。那大汉叉腰站在草地之中,身边分散站着一群少壮青年。

    忽然地,徐涛与刘昭心里一动,随后便见那长发大汉缓缓转过身来,笑着说:

    “哟,你们看,那不是青平吗?”

    那群少壮青年跟着转过身来,有人笑、有人不笑、有人觉得莫名其妙。其中一个稍微清瘦高大,躬身向着那长发大汉,说:“师父,人家已经改名了。现在好像是叫莫金生。”

    金生对那人置之不理,径直向那长发大汉抱拳施礼,道:“徒儿青平,拜见师父!”

    “嗯!起来吧!”

    长发大汉点头应了一声,仍叉着腰。其胸厚腰宽、手粗脚长,可以看出是个武术高手。而其脸上五官颇为硬朗,神情开扬,眉心那里有两道伤疤斜窜额角,又添了几分狠厉之色。

    “难得回来一趟,还带了朋友,不好好介绍一下吗?”

    师父说得随意,金生却有些拘谨地应着,开始逐一给徐涛、刘昭、金泉鸿介绍了起来。在介绍他师父金泉鸿时,更是随口夸了几句,让他师父开怀大笑。

    刘昭见机,也发挥了能说会道之本领:“金师傅,不瞒你说,青平这孩子真的是孝义。经常跟我们提起你,把你说的天上有、地下无。惹得我们两个羡慕得很,早就想来拜会金师傅了。现在见到,果然跟太阳一样耀眼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徐兄弟、刘兄弟,刚好我们正在进行武学交流,一起来看看吧!还有青平,你出师这么久,也该来看看师弟师妹们了!”金泉鸿大咧咧地说着,没有过多客套话。

    “是!”

    金生应了一声,小步走到金泉鸿左手边空位,与徐涛、刘昭齐往校场看去。尚未看得仔细,那个瘦高男子便已开口问道:

    “青平……噢,不对,应该是金生下人,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不带点手信啊?难道你忘了什么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呵呵,连师父都不知道孝敬,你这些年都活了些什么啊?难道,这就是莫家的做……”

    金生再旁听得脑门青筋都要气炸了,却见刘昭走出一步,装模作样地左右旁顾,问:

    “金师傅、青平!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像有条狗在放屁,但是我看不到它,你们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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