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蒙逍心贪险自灭
sat aug 01 01:43:14 cst 2015
至酉时，已去半时辰。门外火光依旧熊熊燃着，焦味飘散山野。看火人见山下正爬上来一人，手撑地爬行，看去伤得甚重。片刻而至。群刀帮帮众看这人，衣物不整，披头散发，被一脸的血渍黏住，肮脏邋遢。着实可怜。人猜必是长阳会门徒。不打招呼就一把揪住，往火坑里拖。
那人声音怪里怪气呼求道：“大哥饶命，听我细说。方才我们会主有难，与他一并先逃了，叫我等先去来搬救兵。不曾想回来半道遭十字门追杀，数十人只剩我一人，大难不死。谁知一到长阳会，此处也已败亡。请诸位大哥收留我们这个可怜之人，落得个安命之所，求求你……”
一人疑心问道：“何断月现处哪里？”伤者答道：“此山东南五里外的村野之上。”此徒遂入殿报上。蒙逍惊想：“何断月果然逃了！”又暗恨方才山上大乱，所派去的监视之人看不清楚情况，以至于对此事焦急。急步出门外，腰佩左剑右刀，身后随从数人。
才得近前，这‘长阳会’门徒，骤的电步闪过左边。蒙逍警觉极高，感觉左腰一阵扯拉，立马就扑右边去了。落缨宝剑到手，暗惊蒙逍反应太猛。即下，来回数剑，结果了那几个随从。
落缨本要强行夺剑，败了蒙逍一众即可。但此法莽撞，过于危险，一有闪失，那就成刀下亡魂。费好些劲才弄出这身装扮，往脸粘上几块肥猪肉，洒之鲜血，挠乱头发，像死战得脱的样子。
蒙逍厉声道：“把剑夺回来！”殿外二百号人闻声围来，亮刀闪闪。落缨转入屋中，人群亦紧追。可哪比得落缨轻功之快，屁股溜烟，数个箭步窜进后门，夺窗逃了。
蒙逍追来不见人影，心空似傻，忽而发怒，却无处消。铁了心认定是十字门所为，可不知道‘伤着’是何人，自怪先前剑迷心窍，不加细问。
气方消又起一怒：“何断月究竟死没死？也不见他那死尸，莫非是暂且逃命去了？不可，万一此人复杀回来，群刀帮必定遭殃。长阳会住不得！哎！给他们收拾了干净！”群刀帮又与十字门结上不止十万两的新仇。
派人搜刮长阳会内的所有金银财宝，满满数个大麻袋，蒙逍竟当作是清理长阳会的酬禄，乐此不疲，已忘不快。天色昏黄欲黑，他岂敢留宿长阳会，财物收拾齐整，用马来驼下山去。
半山腰间，天呈灰昏。望山下去，近十余丈远隐约有两人木立小路间。是为落缨、杨傲雨。灰灰色丝毫不动。蒙逍为防不测叫众弟子摆阵而下。
两人见此，急兵奔跑上山。蒙逍马前，杨傲雨冷言道：“蒙逍帮主，烦请听我一言。十字门与群刀帮仇起皆因长阳会。现已被灭，你我两帮可否就此解和？此后两方永不相犯。而长阳会就归蒙帮主您所有……”
蒙逍讥笑而道：“长阳会已灭？杨傲雨，你如何断定？何断月尸首又在哪里？他尚在人世，可对否？你教我强占长阳会，待何断月杀回，令我们两相争斗，两败俱伤。你们可乘此一举清扫群刀帮、长阳会。十字门便从此无忧。如此想来，你我两帮之仇，绝不会和解！”
杨傲雨极力道：“长阳会八大主会人，都已身亡。何断月亦被沈师傅杀得重伤，要真是大难没死，也成废人！凭此身残之人，还有何能耐威胁到蒙帮主。况且，何断月已被隐罗狱擒去，必是凶多吉少。”
蒙逍一听身残，醒悟道：“你这一说，可提醒了我。方前些时候，是你旁边那小子来把剑抢回。哼！还顺手杀掉三人。仇越来大了去。但此时，只需把剑还我，一切恩怨全不计较！”
落缨认真问道：“蒙帮主，剑不还你，将作何法？”蒙逍正色道：“你就只此两人，若不给，强抢也非难事！”落缨依旧正儿八经道：“不识身处之境，蒙逍敢抢，教他魂断耀阳山！”
蒙逍大怒道：“口气当是了得！你是哪个小辈儿，这般猖狂！沈翊赠剑与你，那老头瞎了眼！给我夺过剑来！”时间被杨傲雨一拖，天已然黑透。
且半山路斜，群刀帮一众勉强站稳。听令下杀而去，那劲头冲个难以停住。落缨、杨傲雨两人，挺刀举剑迎地击上。大刀斩腿，疾剑刺脚。数个回合，群刀帮七八人呼天喊地，滚下山路。刹那就刹止群刀帮气势。
趁此空挡，倾着身反击上奔，杀去蒙逍。左右两个帮众挺身，前来护住，得以仓皇后退。大喊道：“娄支坡，巴孟，死命刀阵！”娄支坡、巴孟各为领阵人。群刀帮共六位，平添早死，只剩五人。娄、巴领十四人搏命扑下，骤雨狂攻。所余帮众沿侧翼紧紧围上，可作阵之候补。
落缨、杨傲雨转攻重守，一左一右，分别各敌一阵。抵挡这疯狂群刀之攻，也侧着步，退了丈余。半山腰间的混战，一堆人拉出一近似长方之形。刀阵中人，连环攻杀，如突刺之箭，使人应接不暇。何况人非猫狗，此般黑天，更难以应对。胜只可由险中求。
落缨才荡开知域。面前倏地疾扑一敌下来，且左、右紧随两提刀之人。正抵守左右两侧，见前扑下一人，只得后退避开。和杨傲雨隔开一丈距离，一上一下。巴孟寻杀落缨下来，复来阵阵狂砍。
下方的落缨此刻也被敌人围住，正他挤上上。蓦地轻身又下跃，跳出围圈，跟杨傲雨再拉开距离。着地就望山上喊：“阿雨！”杨傲雨回道：“我没事，受点轻伤！”落缨即运力，亦化来次兵，施展‘龙行汹涛’。
朝下冲的敌群迎面攻上，扭开身步发，刀剑碰击、游离次兵前杀，双兵开路。可使剑只劈断敌刀，没空杀死敌手。上进中力劈群刀，于断刀间取路。少顷，杀附上到杨傲雨一旁。正恰刀剑合攻，势头紧煞，片刻便破掉上方娄支坡一阵。
蒙逍见状，挺身下杀！娄支坡再随其旁。组了两阵，还有巴孟挤开人群下往上打来。不料，杨傲雨转身向山下，挺直长刀，右掌心撑在柄首，朝一敌门面疾进刺去，随后猛劲冲下。落缨却在后驭兵以护。杨傲雨这一冲，势不可挡，直愣愣冲倒人墙，十数人滚着下山。开了数丈。
杀出了数丈外，五尺余的长刀上穿刺着两人，笔直刀身占满鲜血。双手握刀力横甩，甩出两具尸体。腿脚依然不停的下奔，因为身后有群刀帮在死命追赶。杨傲雨蓦地吼道：“阿冰、二虎、鸿狩！”浅夜里，厚声响遍静悄山野。
柔羽、寒狼、雷吼三头巨兽于山路两侧的屋旁，参差纵出，低吼仿若闷雷。群刀帮奔下追时，阵脚早乱。天又黑灰，只一味跟前头的蒙逍狂追。
三兽猛然跃出，冲突两百人成两小堆，片霎间扑咬扫拍，死伤数十。落缨遂回身杀上山去、封决冰、牛二虎、张鸿狩，万力四人再杀一群，已近百人。又因天黑，三兽吓得群刀帮乱作锅中粥，无暇自顾，少数人各自逃命去了。
杨傲雨在三兽现身之时，正返杀蒙逍去。见这两猛货回杀，蒙逍惶恐刹步，即刻望左右，尚能看清娄支坡、巴孟。一显私心道：“你们两先上，挡住他们！我趁其分心，一刀助之！”
落缨脚下生烟，娄、巴两人拦得不下。只候着杨傲雨，他终归是强大之敌，相信帮主会片刻就灭了落缨，再来相助。两人便挥刀向杨傲雨，左右两路并进杀下。奈何敌人刀长，从脚下横砍而来，忙又跳去杨傲雨左右，出了刀砍范围，而再两面夹攻。
说蒙逍见落缨从下蹦来，好生一怒就杀去，数刀狠出，斜削横削短削，雨泄般攻往落缨整个身面。刀法快而力足。短削最有威胁，快了数倍。蒙逍前番只向上段身削攻。落缨疏防腿下，且因天黑，被蒙逍瞬间发力加速，短刺去左大腿。
庆幸落缨山路走多，在此斜面上自如控制重心，缩回左腿来，仍旧被刀尖划到，一阵辣痛。蒙逍紧随又削右腿去，落缨却已料及。急缩了腿，整个腰下身段陡缩一小退步，如受惊吓之状。上身前弯，抓得此刻，运功劈下利剑。
蒙逍顷刻抬刀来架，后悔不及！手中宝刀迎声断成两块。身体本能恐慌，后斜着，亦被剑尖劈裂胸口肌肉，仓猝躺了斜山之面。右手断刀顶在地面，险要滚落下山。胸口剧痛，血直涌。
又响起乱声一片，遥望山之上下，帮众正溃散逃离。这一会时候，势头已去了！蒙逍方悟杨傲雨的解和之言，却因贪婪夺剑而致此境地。黯然心生绝望，欲以断刀自刎。
却被落缨来剑打掉，知他有悔意，正色道：“蒙逍，何须至此！你与十字门仇怨皆因我而生。但我非十字门之人，此事往后，寻仇找我离落缨便是。与十字门全无关系！愿盼你深知。”
蒙逍绝望问道：“仇恨如何因你有关？”落缨就将马鞍藏千合术一事说给蒙逍。到底是平添自寻‘天路’。但不说钟姑娘那头‘小六’的事。蒙逍知道前因后果，事起长阳会，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便如了落缨之愿，与十字门不再结仇。就将蒙逍放走，几十个忠心帮众来随他。
忽然，柔羽由山下扑上这蒙逍。落缨忙跳身而下，举手运力将它一脚架住。也被拍得猛蹲半身。位处中间，暗暗荡出知域，因背对着蒙逍。柔羽见状，即收回脚掌，矗立不动，仿佛犯了错一般。落缨伸手示意，它乖乖低头靠近，鼻子蹭他。
再向山下喊道：“阿雨！鸿狩哥！蒙帮主已经和解，我们回去罢！”众人闻声收手，令人费解。蒙逍也叫人发令，不相斗了，其实就剩个二三十人了。娄、巴两人因受巨兽所扰，被杨傲雨打成重伤。
虽如此，也不得不含恨住手。这一恶事后，双方寒暄句：不打不相识，便都散去。落缨把何断月实情告诉蒙逍，群刀帮方敢夜宿长阳会，记住落缨的豪高气量。先前的那一番番小人之举，令他愧颜。
准备下山时，封决冰问道：“阿离，蒙逍刀断重伤，为何不杀了他，让他这么就走。若他将来厉害，来寻十字门报仇，可没得后悔。”牛二虎亦道：“阿冰所言不无错误。且说你和阿雨，道那蒙逍夺剑气势，强盗般嚣张。倘使我等败之，他岂会就此罢手！今后，对群刀帮可得倍加小心。”万力也说了落缨几句，心慈手软。
落缨得空说道：“刚见他要抹刀自杀，就认为他知悔了，便就拦下。好言与他交谈，他也和气静听。蒙逍要是大恨入骨，不会这样温和，应该是誓死就义的大声喊叫、趁机偷袭我。于是，就没有了杀他的理由。可是人心难测，我也是当成‘赌’他一把了。大家放心，他不会找来报仇――”落缨再如实将说与蒙逍的‘事因’讲给他们。被斥糊涂，不可取。但落缨就一笑而过。杨傲雨一路是不管不问，也跟落缨一样‘赌’。钟姑娘、量蚁、雪星、夏空翔四人在看护沈师傅夫妇。
至酉时，已去半时辰。门外火光依旧熊熊燃着，焦味飘散山野。看火人见山下正爬上来一人，手撑地爬行，看去伤得甚重。片刻而至。群刀帮帮众看这人，衣物不整，披头散发，被一脸的血渍黏住，肮脏邋遢。着实可怜。人猜必是长阳会门徒。不打招呼就一把揪住，往火坑里拖。
那人声音怪里怪气呼求道：“大哥饶命，听我细说。方才我们会主有难，与他一并先逃了，叫我等先去来搬救兵。不曾想回来半道遭十字门追杀，数十人只剩我一人，大难不死。谁知一到长阳会，此处也已败亡。请诸位大哥收留我们这个可怜之人，落得个安命之所，求求你……”
一人疑心问道：“何断月现处哪里？”伤者答道：“此山东南五里外的村野之上。”此徒遂入殿报上。蒙逍惊想：“何断月果然逃了！”又暗恨方才山上大乱，所派去的监视之人看不清楚情况，以至于对此事焦急。急步出门外，腰佩左剑右刀，身后随从数人。
才得近前，这‘长阳会’门徒，骤的电步闪过左边。蒙逍警觉极高，感觉左腰一阵扯拉，立马就扑右边去了。落缨宝剑到手，暗惊蒙逍反应太猛。即下，来回数剑，结果了那几个随从。
落缨本要强行夺剑，败了蒙逍一众即可。但此法莽撞，过于危险，一有闪失，那就成刀下亡魂。费好些劲才弄出这身装扮，往脸粘上几块肥猪肉，洒之鲜血，挠乱头发，像死战得脱的样子。
蒙逍厉声道：“把剑夺回来！”殿外二百号人闻声围来，亮刀闪闪。落缨转入屋中，人群亦紧追。可哪比得落缨轻功之快，屁股溜烟，数个箭步窜进后门，夺窗逃了。
蒙逍追来不见人影，心空似傻，忽而发怒，却无处消。铁了心认定是十字门所为，可不知道‘伤着’是何人，自怪先前剑迷心窍，不加细问。
气方消又起一怒：“何断月究竟死没死？也不见他那死尸，莫非是暂且逃命去了？不可，万一此人复杀回来，群刀帮必定遭殃。长阳会住不得！哎！给他们收拾了干净！”群刀帮又与十字门结上不止十万两的新仇。
派人搜刮长阳会内的所有金银财宝，满满数个大麻袋，蒙逍竟当作是清理长阳会的酬禄，乐此不疲，已忘不快。天色昏黄欲黑，他岂敢留宿长阳会，财物收拾齐整，用马来驼下山去。
半山腰间，天呈灰昏。望山下去，近十余丈远隐约有两人木立小路间。是为落缨、杨傲雨。灰灰色丝毫不动。蒙逍为防不测叫众弟子摆阵而下。
两人见此，急兵奔跑上山。蒙逍马前，杨傲雨冷言道：“蒙逍帮主，烦请听我一言。十字门与群刀帮仇起皆因长阳会。现已被灭，你我两帮可否就此解和？此后两方永不相犯。而长阳会就归蒙帮主您所有……”
蒙逍讥笑而道：“长阳会已灭？杨傲雨，你如何断定？何断月尸首又在哪里？他尚在人世，可对否？你教我强占长阳会，待何断月杀回，令我们两相争斗，两败俱伤。你们可乘此一举清扫群刀帮、长阳会。十字门便从此无忧。如此想来，你我两帮之仇，绝不会和解！”
杨傲雨极力道：“长阳会八大主会人，都已身亡。何断月亦被沈师傅杀得重伤，要真是大难没死，也成废人！凭此身残之人，还有何能耐威胁到蒙帮主。况且，何断月已被隐罗狱擒去，必是凶多吉少。”
蒙逍一听身残，醒悟道：“你这一说，可提醒了我。方前些时候，是你旁边那小子来把剑抢回。哼！还顺手杀掉三人。仇越来大了去。但此时，只需把剑还我，一切恩怨全不计较！”
落缨认真问道：“蒙帮主，剑不还你，将作何法？”蒙逍正色道：“你就只此两人，若不给，强抢也非难事！”落缨依旧正儿八经道：“不识身处之境，蒙逍敢抢，教他魂断耀阳山！”
蒙逍大怒道：“口气当是了得！你是哪个小辈儿，这般猖狂！沈翊赠剑与你，那老头瞎了眼！给我夺过剑来！”时间被杨傲雨一拖，天已然黑透。
且半山路斜，群刀帮一众勉强站稳。听令下杀而去，那劲头冲个难以停住。落缨、杨傲雨两人，挺刀举剑迎地击上。大刀斩腿，疾剑刺脚。数个回合，群刀帮七八人呼天喊地，滚下山路。刹那就刹止群刀帮气势。
趁此空挡，倾着身反击上奔，杀去蒙逍。左右两个帮众挺身，前来护住，得以仓皇后退。大喊道：“娄支坡，巴孟，死命刀阵！”娄支坡、巴孟各为领阵人。群刀帮共六位，平添早死，只剩五人。娄、巴领十四人搏命扑下，骤雨狂攻。所余帮众沿侧翼紧紧围上，可作阵之候补。
落缨、杨傲雨转攻重守，一左一右，分别各敌一阵。抵挡这疯狂群刀之攻，也侧着步，退了丈余。半山腰间的混战，一堆人拉出一近似长方之形。刀阵中人，连环攻杀，如突刺之箭，使人应接不暇。何况人非猫狗，此般黑天，更难以应对。胜只可由险中求。
落缨才荡开知域。面前倏地疾扑一敌下来，且左、右紧随两提刀之人。正抵守左右两侧，见前扑下一人，只得后退避开。和杨傲雨隔开一丈距离，一上一下。巴孟寻杀落缨下来，复来阵阵狂砍。
下方的落缨此刻也被敌人围住，正他挤上上。蓦地轻身又下跃，跳出围圈，跟杨傲雨再拉开距离。着地就望山上喊：“阿雨！”杨傲雨回道：“我没事，受点轻伤！”落缨即运力，亦化来次兵，施展‘龙行汹涛’。
朝下冲的敌群迎面攻上，扭开身步发，刀剑碰击、游离次兵前杀，双兵开路。可使剑只劈断敌刀，没空杀死敌手。上进中力劈群刀，于断刀间取路。少顷，杀附上到杨傲雨一旁。正恰刀剑合攻，势头紧煞，片刻便破掉上方娄支坡一阵。
蒙逍见状，挺身下杀！娄支坡再随其旁。组了两阵，还有巴孟挤开人群下往上打来。不料，杨傲雨转身向山下，挺直长刀，右掌心撑在柄首，朝一敌门面疾进刺去，随后猛劲冲下。落缨却在后驭兵以护。杨傲雨这一冲，势不可挡，直愣愣冲倒人墙，十数人滚着下山。开了数丈。
杀出了数丈外，五尺余的长刀上穿刺着两人，笔直刀身占满鲜血。双手握刀力横甩，甩出两具尸体。腿脚依然不停的下奔，因为身后有群刀帮在死命追赶。杨傲雨蓦地吼道：“阿冰、二虎、鸿狩！”浅夜里，厚声响遍静悄山野。
柔羽、寒狼、雷吼三头巨兽于山路两侧的屋旁，参差纵出，低吼仿若闷雷。群刀帮奔下追时，阵脚早乱。天又黑灰，只一味跟前头的蒙逍狂追。
三兽猛然跃出，冲突两百人成两小堆，片霎间扑咬扫拍，死伤数十。落缨遂回身杀上山去、封决冰、牛二虎、张鸿狩，万力四人再杀一群，已近百人。又因天黑，三兽吓得群刀帮乱作锅中粥，无暇自顾，少数人各自逃命去了。
杨傲雨在三兽现身之时，正返杀蒙逍去。见这两猛货回杀，蒙逍惶恐刹步，即刻望左右，尚能看清娄支坡、巴孟。一显私心道：“你们两先上，挡住他们！我趁其分心，一刀助之！”
落缨脚下生烟，娄、巴两人拦得不下。只候着杨傲雨，他终归是强大之敌，相信帮主会片刻就灭了落缨，再来相助。两人便挥刀向杨傲雨，左右两路并进杀下。奈何敌人刀长，从脚下横砍而来，忙又跳去杨傲雨左右，出了刀砍范围，而再两面夹攻。
说蒙逍见落缨从下蹦来，好生一怒就杀去，数刀狠出，斜削横削短削，雨泄般攻往落缨整个身面。刀法快而力足。短削最有威胁，快了数倍。蒙逍前番只向上段身削攻。落缨疏防腿下，且因天黑，被蒙逍瞬间发力加速，短刺去左大腿。
庆幸落缨山路走多，在此斜面上自如控制重心，缩回左腿来，仍旧被刀尖划到，一阵辣痛。蒙逍紧随又削右腿去，落缨却已料及。急缩了腿，整个腰下身段陡缩一小退步，如受惊吓之状。上身前弯，抓得此刻，运功劈下利剑。
蒙逍顷刻抬刀来架，后悔不及！手中宝刀迎声断成两块。身体本能恐慌，后斜着，亦被剑尖劈裂胸口肌肉，仓猝躺了斜山之面。右手断刀顶在地面，险要滚落下山。胸口剧痛，血直涌。
又响起乱声一片，遥望山之上下，帮众正溃散逃离。这一会时候，势头已去了！蒙逍方悟杨傲雨的解和之言，却因贪婪夺剑而致此境地。黯然心生绝望，欲以断刀自刎。
却被落缨来剑打掉，知他有悔意，正色道：“蒙逍，何须至此！你与十字门仇怨皆因我而生。但我非十字门之人，此事往后，寻仇找我离落缨便是。与十字门全无关系！愿盼你深知。”
蒙逍绝望问道：“仇恨如何因你有关？”落缨就将马鞍藏千合术一事说给蒙逍。到底是平添自寻‘天路’。但不说钟姑娘那头‘小六’的事。蒙逍知道前因后果，事起长阳会，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便如了落缨之愿，与十字门不再结仇。就将蒙逍放走，几十个忠心帮众来随他。
忽然，柔羽由山下扑上这蒙逍。落缨忙跳身而下，举手运力将它一脚架住。也被拍得猛蹲半身。位处中间，暗暗荡出知域，因背对着蒙逍。柔羽见状，即收回脚掌，矗立不动，仿佛犯了错一般。落缨伸手示意，它乖乖低头靠近，鼻子蹭他。
再向山下喊道：“阿雨！鸿狩哥！蒙帮主已经和解，我们回去罢！”众人闻声收手，令人费解。蒙逍也叫人发令，不相斗了，其实就剩个二三十人了。娄、巴两人因受巨兽所扰，被杨傲雨打成重伤。
虽如此，也不得不含恨住手。这一恶事后，双方寒暄句：不打不相识，便都散去。落缨把何断月实情告诉蒙逍，群刀帮方敢夜宿长阳会，记住落缨的豪高气量。先前的那一番番小人之举，令他愧颜。
准备下山时，封决冰问道：“阿离，蒙逍刀断重伤，为何不杀了他，让他这么就走。若他将来厉害，来寻十字门报仇，可没得后悔。”牛二虎亦道：“阿冰所言不无错误。且说你和阿雨，道那蒙逍夺剑气势，强盗般嚣张。倘使我等败之，他岂会就此罢手！今后，对群刀帮可得倍加小心。”万力也说了落缨几句，心慈手软。
落缨得空说道：“刚见他要抹刀自杀，就认为他知悔了，便就拦下。好言与他交谈，他也和气静听。蒙逍要是大恨入骨，不会这样温和，应该是誓死就义的大声喊叫、趁机偷袭我。于是，就没有了杀他的理由。可是人心难测，我也是当成‘赌’他一把了。大家放心，他不会找来报仇――”落缨再如实将说与蒙逍的‘事因’讲给他们。被斥糊涂，不可取。但落缨就一笑而过。杨傲雨一路是不管不问，也跟落缨一样‘赌’。钟姑娘、量蚁、雪星、夏空翔四人在看护沈师傅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