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红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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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繁柳烟京

    fri jun 26 17:49:30 cst 2015

    三人说了一会子,几女扶着商洛洛下楼来,个个均笑盈盈看向蒲未兆。蒲未兆被看得发麻,想要逃走,刚才起身,便被慕容莲拦下,说道:“喂,才欺负了我洛洛妹子,这就想不负责任了?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陈贞亦帮腔道:“洛洛妹子心思单纯,这要被你抛弃,估计也唯有一死了。听我的,赶紧把婚事办了。”

    蒲未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逼得拔剑砍烂桌子,又抹着脖子道:“我与余子清早晚一战,必有死伤。倘若我动了商洛洛的心思,就如这张桌子!既然都要说我做了,那好,我便以命相赔!”说完竟要自戕。幸林靖早有准备,先一步点了蒲未兆睡穴,令他昏了过去。众人见做得过了,也俱不再提及此事。金面佛不便停留,一早道别而去。

    又住了几日,林靖收悉飞鸽来信,言北朝第二批高手已南下,命前去接应。当下便召集众人,语道:“各位,目今北朝第二批高手已然南下,盟主命我们前去京城接应。在下有事不得脱身,劳烦诸位替我前去,可好?”蒲未兆当下拍板便说要去。

    陈贞思考一番,本已有回京的意思,于是也答应下来。徐德言见陈贞应了,也连忙答应。慕容莲见了,答道:“我也去,如此好玩之事,怎能少了本姑娘?凡哥,你说是吧。”赵凡生赶忙点了头。商洛洛自是不提。

    林靖又问孤芳竹道:“孤女侠武功盖世无双,如能一同前去,则是锦上添花,也叫北朝不敢小觑我们。不知孤女侠意下如何?”孤芳竹哼道:“没兴趣。”于是回了房间。林靖也无奈何,只得替众人收拾行李。

    待到夜里,又来了鸽子,林靖看毕,再语众人道:“各位,方才收到消息,司马云因犯我兴武盟失利,已被皇帝收押,关在天牢之中。现已判了死刑,只等秋后问斩。诸位,司马云再怎么说,也是我武林一脉,此次进京,还望诸位想些法子,救他这一遭。如是能将他拉拢,那更是喜上加喜,大妙之极。”

    众人听罢,唏嘘一番,却听孤芳竹道:“此事当真?林靖,替我准备一份行李,我与他们一同进京。”林靖大喜,急忙谢过,下去收拾行礼去了。到了第二日清晨,七人上马望建康飞驰而去,一路暂时无话。

    一二日之后,客栈又来一人,面带银月面具,只是少了一个月亮,只着了两轮弯月而已。林靖迎上,作礼道:“属下右护法林靖,恭迎小月副盟主。”小月罢手道:“不必多礼,我这个副盟主知道的人也不多。我此次前来,是有事交代。”

    林靖欠身道:“请讲。”小月道:“北朝高手已经住下,第二批也快了,盟主遣我前来,命你暂回隐武岛,万要好生接洽北朝高手。”林靖领均,便要出发。却听小月又道:“店中其他人呢?”林靖答道:“前日早晨,已出发前去接应北朝高手。”小月点了头,林靖出门打马就走。

    待林靖走了,小月换过行头,着一袭黑衣,又缠面巾缚住脸颊,日夜驰去建康。约莫四五日过后,赶上蒲未兆等人。她也不急与会晤,先打客栈休息一宿,第二日早早启程,先于众人前头,埋伏在必经的路上,安心等待他们过来。等了两三个时辰,望见路中扬起烟尘,知道人已前来,于是攥紧剑柄,调整呼吸。

    只听有人叫道:“哎哟,累死我了。小蒲子,你慢点,我跟不上啦。”慕容莲也叫道:“姓蒲的,歇一歇吧,我们都累的不行了。”有了四票,蒲未兆反对也亦无效,于是众人下马缓行,一路说说笑笑不停。

    小月看准机会,一剑突兀奋起,瞄孤芳竹颈项便刺去。谁料孤芳竹早有准备,反手一剑,伤了她手臂。听孤芳竹道:“昨日便觉有人跟踪我们,果然是了。说,谁人指使你来行刺?”

    小月也不答话,扫视一番,撤剑奔向商洛洛,捏住她脖上血脉,要挟众人。得逞之后,敲晕商洛洛,躲进树林,几个蹿身之后消失不见。这次刺杀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无可奈何。只等商洛洛醒来之后,加强戒备,继续上路。较之前几日,走得稍缓了些,迟了两日才赶到皇都建康。纵这般,也快了北朝诸人一步,先行进城。秣陵地势上文已有提及,前人之述亦备矣,不复再语。

    好些人初次进京,被这繁华景象迷到失神,四处闲逛消遣,不觉日暮。蒲未兆一路看得动心,想要登上高处,一览众山小。刚一点足,还未离地,便被徐德言拉下来,说道:“蒲兄,不急,不急。你可知皇都历来藏龙卧虎?更不消说如今特殊时候。如若不信,你且请看。”说罢,捻石子打下一只鸟,奋力往天空一抛。抛到一半,见鸟抖了几下,随即下落。

    众人过去捡起,一看之下,俱皆大惊。小小的一只鸟,身上插了不下十数暗器。有飞刀、银针、血滴子、纸片,好些暗器更莫名其状,见也没有见过。又听徐德言笑道:“小可不才,几年前奉盟主之命,来皇都公干。当时也如蒲兄一般,欲要上去一看。幸好有人先我一步飞上,下来的时候已是千疮百孔,小可至今记忆犹深。”

    又逛了一盘,走到绯月楼前,见扶栏旁坐着一名女子,翠盖乌鬓,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徐德言一呆,喃喃说:“蒲兄,你有无觉得,这女子身上的香气很是熟悉?”蒲未兆答道:“不知道。大凡天下女子,气味一般无二,我看都差不多,哪里闻得出来?”徐德言又说:“蒲兄,如果你也在胭脂堆中滚过一时,则必定能辩得一些气味。这女子用的香料,小可活了二十八年,只闻过两次。一次是现在,一次是半年前竹林之役那女子。”

    蒲未兆也忆起那日,被女子迷晕之后,幸慕容莲也在此间看热闹,来时正好碰见,叫醒便一同住下红尘客栈。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味道,只得说:“徐兄,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不如去试探试探?”两人这般打定,就要上楼。转身却看见陈贞,听她道:“你两个可是不得了,甫一来京城,屁股都还没热,客栈都还未找到,这就要去青楼?好呀,银子够不够?不够就说,要多少我给多少。我再去叫些街坊邻里,一同前来观赏你们狎妓可好?”

    说得两人脸一红,正想找借口,却听旁边走来一人道:“客官莫要害羞,小姐也莫要生气。我绯月楼是正经地方,只卖艺不卖身,招呼酒食,绝不过夜。方才我在楼上浇花,被二位公子看了模样,想必是看得心痒可是?抱歉了,寻花问柳请走隔壁。”

    视之,原来是方才楼上那女子。又听她道:“小女子复姓欧阳,小字晓芙,刚好是绯月楼楼主。不知二位公子是有雅兴听曲,还是有性问柳?若是雅兴,快请上楼,雅座可就要没了呢。至于几位小姐,对不住了,绯月楼向来只招呼男客,不收女客的。”

    陈贞本没多想,听了这话,却不由怒了,大声道:“凭什么?你们这里要是正经地方,为何不收女客?”

    欧阳晓芙笑道:“小姐说笑了。你说这寺庙是不是正经地方。”陈贞道:“自然是了。”欧阳晓芙又道:“请问小姐,这寺庙收女客不收?”陈贞支吾着说:“你这是强词夺理。窑子和寺庙有得比吗?信不信我叫爹爹抄了你这破楼?”

    听罢,欧阳晓芙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皮道:“原来是官家小姐,真对不住了,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没瞧出来。不瞒小姐说,我这绯月楼,每年可是有好多官家子弟吵着要抄,可还是经营下来了。小姐如不信,可以回去问问。”

    陈贞气得没胡子瞪眼,想过以前在皇宫中听的传言,拉了大家就走。直到打了客栈住下,始终面色郁青。叫过晚膳,小二还没端上,孤芳竹就起身要走。众人不解,只听她道:“你们吃着便是,等我闯了天牢就回来。”听罢,一群人惊得下巴快掉下,呼曰:“姑奶奶,你道天牢有那么好闯的?回来坐下,大家从长计议。”

    孤芳竹提了长剑道:“不消你们担心,我自有理会。”慕容莲赶紧抢道:“孤姊姊,先不说你进没进去天牢,单凭你拿把剑,也差不多就关司马云隔壁了。”

    孤芳竹又哼道:“看谁敢来,无非多几条人命罢了。”

    陈贞又赶紧拦下,道:“孤姊姊,相信我吗?我保管司马云活生生的走出天牢。”孤芳竹道:“让开。”陈贞气结,又说:“我真的有办法啦。”孤芳竹道:“有就说,没说就让开。”陈贞也想说,但不能说。一群人又劝了半晌,最后只得目送其离开。

    孤芳竹刚走,陈贞又要走。众人再次大惊,问道:“陈奶奶,您老又去做甚?”陈贞吐舌道:“我~去散步。对,我去散步。”

    陈贞走后,蒲未兆让慕容莲和商洛洛跟着,以便照应。谁知慕容莲前脚出门,后脚便让商洛洛独自跟随,折身回到客栈。但听蒲未兆道:“日间不是说要去绯月楼打探么?现下她们都走了,正好动身。”徐德言点头道:“蒲兄所言有理。赵兄,你权且留在此处待命,若是她们回来,替我们敷衍则个。”

    赵凡生木讷道:“蒲兄,徐兄,这恐怕不好。师傅说过…”徐德言摇头道:“你师傅有什么没说过的吗?如果有,不妨提出来,小可不才,能够替他补上。蒲兄,我看独留下赵兄也不是办法。极有可能,我们一走,便被他出卖了。”

    蒲未兆想也不想,说:“那就一起去。”却不料慕容莲忽从旁边跳出来,笑道:“好呀好呀,一起去,算我一个。凡哥哥,你也会同意的吧。呵呵,老早就想看看青楼长什么样了,可爹爹就是不许。这下好了,嘻嘻。凡哥哥,你要是敢出卖我们,小心我从此以后再不理你。”

    说罢,于是和蒲未兆徐德言两人商议如何逛法,又如何堵上赵凡生的嘴。商议停当,出门叫了辆马车,一行人大大咧咧向绯月楼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