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红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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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红尘客栈

    thu jun 25 12:08:02 cst 2015

    话说凌明飞言语说罢,竟拔剑自刎,幸司马云眼疾手快,打掉了佩剑。凌明飞本重伤在身,手无半点气力,是以被司马云轻易阻下。只听凌明飞詈道:“司马云,你自能走,何苦留下我饱受屈辱?你当真还有无良知?”司马云也不辩解,只是提剑在手,横于凌明飞之前,护住他道:“凌兄不必多言,我纵是豁出这条性命,今日也要护住凌兄安危!”凌明飞也不再多言,闭上眼睛默默等死。

    那阵脚步声终于近了,却听为首一人言道:“前面可是左监凌明飞?隐侠司马云?”凌明飞又骂道:“便是老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求给老子一个利索。”而那人却是笑道:“凌大人严重了,在下是五行派掌门武君正也,特前来接应。”言讫,凌明飞大喜,叫左右搀扶过去,果然是武君正。

    五行派来了大约三十人,其中还有长老武月疏。只听武月疏问道:“听闻凌哥哥奉命剿贼,我们特地赶过来帮忙。只是不知,你们这是?”凌明飞长叹一气,吆呼众人回城,一路将所有事宜全数交代,听得五行派诸人冷汗泠泠。一路上也没有兴武盟的人前来截击,反倒收聚了数十名残兵。待回到城时,又收了几十余残兵。众人到衙门住下养伤,自是不提。

    单说司马云,独坐房中,思绪无端。想想前事,又猜猜将来,搞得好生烦恼,平添了几段愁绪,惹得心思烦闷。这般住了几日,武君正忽来寻他,见面便问:“司马兄,听闻在隐武岛之时,乱贼称呼你为左护法,可有此事?”司马云恼道:“武掌门再别说此事,在下平白冤屈,思前想后也领悟不通。”

    武君正却忽兀面色一沉,关闭门窗,而后说道:“司马兄,听我一言。剿贼之败,圣上已然知晓,龙颜大怒,又总了前段时日之事,已下令拿你,依罪行刑。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司马兄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为好。”

    司马云毅然道:“在下本无罪过,亦未有坊间如是所说之过,圣上既要拿我,我有何话可说?如若逃了,岂不是畏罪潜逃?在下宁愿死,不愿逃。”

    武君正怒道:“司马兄!圣上既已打定圣意就要杀你,你何必在此等死!这一趟被押解回去,死得平白无辜,更有损英名,何必呢?逃了,还有机会平雪;岂不闻死申生而活重耳?作何冥顽不灵!我已命人备好行李,快走吧。”

    司马云依旧道:“武掌门不必说了,在下之意已决,即便冤死,也不愿蒙污受辱。”

    武君正仰天惆怅,叹气半晌,没奈何只得出去。回到房间之后,叫来武月疏,吩咐道:“小妹,金面佛已护送孤芳竹前往红尘客栈,林靖等人也在那里。你替我去看看消息,如果有机会,杀了孤芳竹。”

    武月疏一惊,问道:“哥哥,为何要杀她?”武君正哼道:“孤渊笃杀了父亲,这笔账应该由她来还。”武月疏道:“哥哥,可是。”武君正道:“不必再说,此人不除,我心不安。你去吧。”武月疏只得领命,打马向红尘客栈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当日孤芳竹重伤出逃,到半路时,杀出一名面带金面佛像之人。那人说明来意,带了孤芳竹望红尘客栈而去。走了月余,进入桂林地界,只见山清水秀,道之不尽。又行了一二日,遥望见红尘客栈大门,依旧那般伫立,放眼世界万物与它无关,只做一个旁观者,观尽人世沧桑晦明。

    走近时,当先一人出来迎接,乃是右护法林靖。林靖抱拳道:“久闻孤女侠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风采出众,非为池中之物。赶快请进,在下早备好酒菜,只等两位前来。”话不多说,引二人进了门。内里布置悉如往日,看得孤芳竹又唏嘘一番。

    入席之后,楼上频频开门,又下来好些人,各自入座。林靖介绍道:“这位是刺余义士,蒲未兆蒲兄弟。这位是大才子徐德言,这是才女陈贞,新加入我兴武盟的女侠。这位是大侠慕容血冷高足,赵凡生;旁边是慕容大侠千金,慕容莲。”介绍完这些人之后,又指向蒲未兆旁边一女,尴尬道:“这位是余子清千金,商洛洛。”

    孤芳竹不知唐紫苑之死,也没有多少见隙,只问道:“余子清的女儿,为何在此?”对于这个问题,大家均不好作答,纷纷侧过脑袋,以加掩饰。只有慕容莲大笑道:“这个好说,我最喜说书了,听好啦。当日蒲未兆之刺杀余子清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却没料想半路杀出冷先觉,不杀蒲未兆,先杀商洛洛,堪堪被大敌蒲未兆救下。于是情窦初开,暗许连理,如胶似漆,甩也甩不掉,一直追到这里。哎,可怜呐,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窗。这到底,谁是男,谁是女呢?今日正好大伙都在,我们就来开苞验货,看看哪只是雄,哪只是雌?既然没人反对,我先动手啦。”

    言竟,一双手早已袭上商洛洛初成的胸脯,肆意揉捏,还不住叫好道:“可惜呐,这么好的身材,却有些呆子不懂得享用。”商洛洛也不反抗,只是微红着脸颊瞟看蒲未兆。慕容莲说着时,看看蒲未兆,又看看赵凡生。

    见慕容莲越说越偏,又过放肆,赵凡生不得已喝住她,向众人赔礼道:“诸位见谅,莲妹平日最喜胡语,万望包涵。”金面佛对慕容莲之事,早有耳闻,也不觉得惊讶;孤芳竹生性冷傲,天下万般均入不了她法眼,故而也无言语;余下众人,在红尘客栈呆了约莫半年,已熟知慕容莲为人,是以也不怪罪,只是略带深意的笑了笑,看看蒲未兆,又看看赵凡生。

    赵凡生被众人看得发毛,起身道:“莲妹如有过错,诸君但说无妨,请不要如此看我。”说罢,害羞也似的坐了下去,众人呵呵大笑。

    这问刚完,蒲未兆又道:“这位便是金面佛吧?上次盟会没能见面,此番遇见,又没有外人,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叫我怎么安心在兴武盟?”

    金面佛略微抱歉说:“人生天地间,常常身不由己,我带这面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尽管红尘客栈相对安全,可谁也不知道四周到底有无细作密探。实在抱歉了,蒲兄弟。”

    蒲未兆觉得此言有理,表示赞同。二人又问了一些事。陈贞在旁早不耐烦,拿筷子敲着碗说:“哎哟,你们还没说完哩?小蒲子,小金子,快别说了,再说下去,这桌酒菜可就白白浪费了。”

    徐德言亦在一旁帮腔道:“是也是也,二位,酒乃助兴之物,文人侠客之最喜爱者也。不如先喝了酒再说,岂不更好?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来,大家满上。”

    酒过三巡,蒲未兆早酩酊大醉。换过座位,坐到孤芳竹旁边,也不顾男女之防,一只手便搭在她肩上,把脸凑过去道:“你真是孤渊笃的女儿?我可算遇见亲人了。我告诉你呀,那当年,我在坟边练剑十年,披星戴月,劳苦功高,啊不对,劳心劳力,本以为能继承令尊风范。可谁他妈知道,老子一出来就被告知余子清那鸟事,气得老子呀。”

    接口酒又道:“忘说了,老子就是孤渊笃的弟子,也就是你爸;是唐紫苑代收的,也就是你妈。我可告诉你啊,我就只剩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可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不然老子下了地府,可没脸见你双亲。”说着竟哭了起来。孤芳竹被蒲未兆猥亵,本欲拔剑杀他,却听他说得愈发深情,竟哭得泪人一般。心知蒲未兆发自肺腑,没有假话,便停了拔剑之手,任蒲未兆在他肩上哭泣。哭了一通,蒲未兆又拉起孤芳竹讨论武学,更一边灌酒。二人不多时便醉得差不多了。

    一桌人,除了金面佛与林靖之外,也唯有没饮酒的商洛洛还是清醒。商洛洛得了慕容莲密计,要事在身,自不敢喝。她想着慕容莲的密计,不由笑了。刚笑到一半,被陈贞扑倒,大叫:“喝,喝,今天谁不喝明天本宫罚他打板子。”徐德言见陈贞醉了,想过去扶她,没料也摔倒在地,摸索半晌,摸到陈贞小手,一边吐一边说道:“陈贞,小生今后可不可以叫你阿贞?”陈贞嗯了一声,便听徐德言喜道:“阿贞,我真的,真的,好…”然后没了声音,已吐得无力说话。

    陈贞晃悠悠爬起,拿着酒樽四处劝酒,经过一角时,只听得慕容莲骂道:“凡哥哥,你个呆子,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呆子。”赵凡生只在一旁唯唯诺诺。二人基本已是梦话。

    又来到蒲未兆旁边,拿起酒樽道:“小蒲子,喝,喝他个一醉方休。”蒲未兆只一推她,陈贞倒地便睡。

    听孤芳竹问道:“母亲是如何传授武功于你?”蒲未兆便将盟主府之前所有事情全数说了。孤芳竹时已大醉,虽然听了,也记不得许多,只是说:“十年前娘寄了封信,说尘念已了,不复再生。原来竟是如此死法?幸亏和爹爹合葬一处。”

    蒲未兆又拉着孤芳竹道:“师傅最后一点血脉也就在你这里了,可绝不能断你这里啊。芳妹,可有中意的?有就给老哥说,老哥去给你摆平他。要是不来,一刀剁吧了他。要是他敢欺负你,两刀剁吧多吧吃了他。”孤芳竹晃悠晃悠,说话喃喃不清,蒲未兆也听不清,只听了个吁还是嗯字,其余便不知晓了。

    该醉死的都醉死了,林靖和金面佛相对一笑,出门便去赏月。商洛洛走近蒲未兆,扶他进房,说:“蒲哥哥,你喝醉了,和我回房间去歇息吧。”蒲未兆一边摇晃着走,一边嚷道:“哪个说老子醉了?老子再给他喝个十斤八斤的,看他妈谁还敢说老子醉了?”如此,一夜无话。

    翌日临明,红尘客栈一楼大厅躺了一圈人,均是熟睡,却被二楼一声惊天惨叫惊醒,纷纷冲向二楼。慕容莲醒时,发觉自己枕在赵凡生怀里,喜从心生,本来多躺一会,却被二楼惨叫惊得没奈何。陈贞大约是吊在长凳之上,起来脖子酸痛,经过徐德言时,见他仍躺在那一堆排泄物中间,便踢醒了他,随后赶往二楼。

    到二楼时,见蒲未兆内衣不整,从房里逃窜而出。众人拦也不急,遂进屋去看。只见商洛洛躺在床上,亦是只剩下半边内衣,用被子盖住身体。于是,孤芳竹、陈贞、慕容莲一齐发力,将赵凡生、徐德言等人打了出去。

    慕容莲笑嘻嘻过去坐在商洛洛身边,问道:“姊姊这计谋可还有用?”商洛洛红着脸答道:“多谢姊姊。”陈贞和孤芳竹不明,便听慕容莲说道:“女人心,不可猜;男人心,蠢如猪。只有喝醉了,才敢露出那一点点本性来。所以我这招便叫做,酒后乱性。洛洛妹子,快说说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商洛洛叹道:“可怜姊姊一番好心。蒲哥哥回房之后,醉死得真如猪一般,下药都不管用的。所以只用了姊姊的第二招,真戏假作,唯脱了衣裳罢了。”

    却听陈贞问道:“身材如何?”商洛洛红着脸回答了。几人又嬉笑着闲谈一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蒲未兆奔到大堂,被其余男性拦下,逼问何事。蒲未兆也不甚明了,只说起床便就这般,亦不知昨夜竟做了何事。便听徐德言道:“蒲兄,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可为。既然事已至此,看来你唯有娶了商洛洛,方才能保存她的名节。恰好你二人两情相悦,正好如此。”

    林靖亦道:“在下附议。蒲兄,不如就在此间办了酒席?林某人最好热闹。”蒲未兆气极,连连说:“没可能!我早晚便要杀了余子清,这事不要再提!”徐德言却道:“蒲兄,女孩子名声最重,倘若如此,商洛洛只有一死了。”

    正气极间,终于听赵凡生发话道:“听师傅说,若女子初夜,会有处子红留下,蒲兄可以检验一番。”引来三人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