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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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悟出来了

    mon feb 09 12:29:53 cst 2015

    他以为还有多远呢,才走了几十步,前面的三个就在街边站住了,眼前出现了一块石头,张海知道这就是那个“那里”了。

    他们四个很快就每人在这块石头上放了一个铜板,每个都用得上两个“扬”了:神采飞扬、斗志昂扬。

    张海也从湿衣袋的七个铜板里拿出了一个来,放在石头上。

    每人手里拿着了这地上原来就有的小石块,侧目对着张海努了一下嘴,示意由他先打一碑。

    侧目心里想的是,让你先打吧,反正你是要输的,等到你的那几个子铜板都输了,你就对着我拜上一拜,老子就抓两把给你,让你再来,羞辱你这家伙一番就行了,看你还敢不敢来和我来比铜板!

    张海就也学着他见过的那些人的,张开两腿,将身子放低,瞄准石头上的一枚铜板,将手里的石块一送,让石块对着那枚铜板掉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石头上的每一枚铜板,就是对于他们家里的铜板多如农夫晒谷坪里的稻谷一样堆成堆的四个来说也是有如性命一样的金贵了,输了赢了的就不是铜板了,是有不有本领,是面子,等于生命!

    张海手里掉下去的石块是不争气的,它叮在那枚铜板上,只是想去戳伤它似的,虽然在铜板上戳出了一个灰印,可那铜板就是巍然不动,更不说要它起跳了,更更不说要它跳下地来,使甩石块的人胜利的红旗迎着风儿飘扬,脸上光彩四射。

    他们四个没有一个不拍手的,吃烧饼的怎么能打得赢碑?三个烧饼叠起来咬得津津有味的家伙本来就不配和他们一起玩的。

    接着,侧目的一只脚踏着石头的边,身子也是蹲下来一点,眯着一只眼,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神乎其神的,然后将小石块放在虎口和食指上,嘴里念了一阵咒语,手轻轻一送,小石块掉了下去。

    在小石块戳着铜钱的当儿,念了咒语才下去的就不同了,铜钱像发了神经样的一跳,如春天池塘里的鲤鱼蹦子,往上跳起并翻了个边儿,跳到了街道的青石板上还滚了好远给他们看。

    侧目双手在屁股上一拍,双脚一跳,乐不可支。

    赢了不只是就是这一下赢了而已,像现在的几个人轮着的乒乓球赛一样,赢了的还可以站在原来的位子上坐庄当王,神气活现,威风凛凛的继续挑下去。

    侧目将石板上的四枚铜板收入囊中,滚到前面躺在青天石板上的那一枚他们三个中有一个会去帮他去捡了来当作下一盘的赌资的。

    包括张海在内的其他四个每人又得摆一个铜板到石板上去。

    张海袋子里只剩下五个子儿了。

    侧目这一次念咒的时间更长,眯着的一只眼睛更眯,睁着的一只更睁。

    蹲在他虎口和食指上的小石块掉下去了。

    有可能是他这一次的咒念得太长了反而不灵了的缘故,被小石块戳中的铜板没有理会他,躺着没动。

    铁的规矩,由另一个来叮了。

    这个家伙可没侧目的名堂多,他两根指头捏着小石块,选中一个位置就丢了下去。

    不能算是歪打正着,这个家伙还是选中了一个有利的地方让小石块戳下去的,那个铜钱应声就是一跳,有如一个小丑一样从石头上跳了下去。

    石头上又重新摆上了五枚铜板。

    张海的袋子里就只剩下四个子儿了。

    这个家伙的速战速胜的路没有走得下去了,也是循着侧目的后脚走的,他的第二家伙那被戳中的铜板也是没有理睬他。

    四个家伙中的第三个上来叮了。

    不知今天是个这么的日子还是他们四个都是一路的货色,这个家伙也是走的他前面两个的老路。

    到得他们的最后一个上的时候,张海衣兜里只剩得三个子儿了。

    这他们的第四个来了个圆满的无一例外,以又收去了张海摆在石头上的一枚铜钱而告结。

    周而复始,又轮到张海上马了。

    石头上摆了五枚铜钱后,张海手里就只是两个子了,他心里清楚,如果他这一次也是和他的上次一样,那他不到下一个周而复始手里早就没有铜板了,无法再“始”。

    然而,他的心里很镇静,他虽然每天都很少吃饱,但他的目光还是剌一样的,头脑里也是像蓝蓝的海水一样清澈,他先前在认真地看着和总结他们几个的经验。

    他悟出了,这石头的上面看去虽然是个平面,但平得不是无风的水面,摆在上面的铜钱的边沿部分有的地方的下面是悬着的,如果你手里的小石子戳向那个地方,这个铜钱就会发起神经来,它一跳,这五个铜钱就都是属于你了。反之,如果像猪一样,去戳它实实在在的地方,那就在上面钉上一锤子也是枉然。

    他没有像侧目的眯上一只眼睛的去瞄,也没像他们第二个的那样猴急,他用他自己的速度和姿势,用大不了下午空着肚子再挑一担来,反正里面填进了三个烧饼,不至于会饿死的心态,将手里的小石块往前一送。

    胜利就属于这样的家伙,被戳着的铜钱几乎跳到了他的鼻子跟前。

    他没有跳起来,只是不急不慢地收起了石头上的四个铜钱,剩下一枚在上面。

    “也会像我们一样,第二下他就不行了的!”侧目这样叫着,声音有点颤动。

    他们四个又各摆上了一个铜板儿。

    “当”一个铜板起飞,飞到了侧目的肩头上。

    张海仍是不急不慢地收进了四个,剩下一个在上面。

    “当”又一个铜板像是春天的鲤鱼。

    “当”

    “当”

    “当”

    “……”

    随着张海每一次放下去的小石块而发出的一声当,就有一个铜板成了春天的鲤鱼。

    侧目他们四个却倒是乐意了,要看看这个家伙的狠,觉得这家伙的功夫倒是有得看。至于铜钱,他们几个家里就是多得叫人烦躁,连银元都没地方放了。侧目家里每间屋子

    的地面都非常干燥,听说就是因为下面铺了一尺多厚的铜钱,然后才在上面打的地面。

    就这样一直下去,他们四个所有袋子里的铜钱都变成了“春天的鲤鱼”和跟着“春天的鲤鱼”一同到张海的袋子里去了。

    张海的袋子早已装不下这么多,他就索性将铜钱放在街沿下的青石板上,堆成了一个不小的堆。

    这个铜钱堆引得过往的行人驻足而啧啧。

    但一看里面有这四个少年,随便就会把火惹到身上,是路人不宜观看的,不如早点走开要好。

    由张海辛苦的出技术,他们四个快活地出铜钱的活动如火如荼。

    倒要看这个家伙能叮得多少铜板跳起来的四个,突然觉得他们自己袋子里没有的掏了。

    要么就算了,乐到这里完,要么回家去接铜板来,但是又不愿意让这个家伙休息。他们有的是铜板,要把这个家伙累死,才更快乐。

    侧目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对只穿着内裤了,衣和裤子都放在青石板上,准备用来包捆铜钱的张海说:“喂!这样,你把这些钱儿包捆好,让我来提一提,有多重,算我借了你的,然后分成五份,每人分一份,我们就再来。”

    “如果我又全赢了呢?”

    “我就回去背几个这么多,再来!如果你又全赢了,你还愿意再来就又再来,我再回去接,不怕你多了钱去,真那么厉害的话,你挑不动了铜钱我就叫我家的马夫赶了马车来给你送回去”侧目正儿八经的说着,只是没有对天发誓。

    张海望了他一眼,想一下,说:“不,要再来,你们现在就回去接了来,我赢了就我赢了,输了你们将这些拿回去,得有个规矩。”

    侧目一听脸就变了色,这条街上他说的话哪个又敢不听,莫说你还只有我们这般大小年纪,就是大人也不能打半句哼哼,本少爷不怕你挑了钱回去,只是想看你在这上面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爷既然开了口,话不能收回去:“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刚才我说的,你行不行?”

    “我也是只说一句,刚才我回答了你,一个字也不能改!”张海只是在包捆着铜钱,麻烦的是,这衣和裤有点像筛子,到处漏铜板,他认真地包捆着,看都不看侧目一眼,不用说,他说了的就是天无铁了。

    砰的一记耳光声,侧目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发痛了,因为张海是弯着腰的,头刚好摆在侧目的腰际间,对这个点扇去最好使劲了。

    张海的脸上似乎是泼了一碗辣椒水,但他并不很快的站直,仿佛他并不觉得痛,站直后,对着侧目轻轻的然而音质很严的说:“不准动!让我还了你这一下。”

    “什么,你敢还手吗!?”侧目大吃一惊,气得要炸了,又一拳擂向张海。

    张海的一只手就像啄木鸟的嘴,一下啄在侧目的手上,舞惯了砍柴刀的另一只手扇过去,响在侧目的脸上。

    侧目的脸不是石板的,也不是铁板的,张海的手板也不是铁和石头的,可是在响声发出之后侧目自己觉得溅起了火花。

    也许是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耳光,不会去想是他的眼前在冒金星,却认为是这家伙把他的脸打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