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围城 第六节 逃脱
侬智高转身通过密道进到第二所监牢，通过一个暗孔观察囚在暗室里的芝语。
只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被绑在暗室正中的椅子上。头耷拉着，一动不动，翠绿色薄纱贴着身子。
“去，给她披上。再把她弄醒。”侬智高把身上的披风拿给黄达，“尽量不要伤着她。”
黄达走到暗室，拿着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个空响鞭，但芝语没有任何反应，黄达又是一空鞭子。芝语的脑袋依旧搭拉着。黄达再一鞭子，这回是抽在了芝语身上，整个椅子顺势倒地。在暗孔背后的侬智高有些担心。芝语仍没有一点动静。黄达上前两步，捏起她的脸，只觉她面庞冰凉，手指一探，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可脉搏还在。黄达赶紧退出暗室，向侬智高请示。
侬智高急忙走到暗室门前，正要开门，又止住脚步，略微思虑道：“不急！再等等！”
过了很久，芝语仍然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黄达，你再去看看。试试她！”
再次走进的黄达再探了一下，发现她这次连呼吸都没有了，身体比之前还冷。他扣住芝语的脉门使暗力，可芝语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黄达赶紧收手，目睹这一切的侬智高快步到芝语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她怎么就没有呼吸了？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侬智高质问。
“属下晚上跟的是另一路，我马上去查。”
“不，马上命军医来。再安排狱卒打一盆热水。”黄达应答离去。
她身上湿漉漉的，冰凉异常。侬智高抱她紧紧，试图温暖她。
“陛下，不要动！”怀里的人将匕首抵住侬智高胸膛。侬智高低头，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目光像灵兽般炯炯。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掉！不过，你的伪装确实连我都瞒过了。不错！那一鞭子你都扛过去，好耐力！疼吗？”
“不疼，谢陛下赐鞭。”
“你这把匕首……正是从我身上拔走那把？”
“是的，没找到机会归还，便暂留之傍身。陛下您绑我，目的究竟何在？”
“你，会知道原因的。”
第二天，芝语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背着包袱，跨马奔跑在岭南山头。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里？正是侬军下一站意欲夺取的岭南重邑海上门户：广州羊城！
芝语饿了就啃包袱里的干粮，累了就夜宿三水镇。所幸雨势已远不及前几日。想来是筛风渐远。岭南终于要迎来它的风和日丽了。
又一日，芝语终于到了羊城。羊城果然气派高大。微微的小雨如绵针沁润羊城的青砖高墙。城上的甲兵披蓑衣来回巡视。护城河涨满了，青石地板上积雨水凼。挑菜背篓踩水进出络绎不绝，牵马驾车踏雨往来川流不息。这里没有任何战火的味道，只有筛风过后，恢复生机的市贸往来。
芝语深吸了一口南方湿润的空气。牵着马，走入羊城。羊城的城墙很厚，高大的城门楼似一个宫殿气派，像寺庙般神圣。
芝语牵着马在羊城内一直走，穿过两道城门，到羊城的子城，这儿主要是羊城的官衙和各职能部门所在。芝语转悠了一圈后决定住在官衙旁的食为天客栈。这家客栈离官衙很近，前朝时曾是皇家驿站。现下入住之人还不多。芝语要了二楼转角的房间。她的房间视野很开阔，她可以看到官衙和军营。
羊城是岭南的门户，是越文化的发源和积聚地。这儿种花贩花祭花炼花，这儿有花节，这儿满是花香。
羊城又是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大宋实行开放的海外贸易政策，一改前朝坐等前来贸易的被动政策，采取主动出海贸易的措施，是大宋第一大港。这里万国衣冠络绎不绝，闽南语，官话，番语，大不相同。
芝语刚才去过衙门和监狱打听，被轰了出来。此时在羊城城墙下踱步。
“康州的时候，有人说半夜有一个欧阳少侠来通报军情，可端州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到了羊城又没有门路去打听消息。欧阳大哥你到底在哪里？”芝语心中祈祷欧阳小宝的平安。
“快看，那墙角有一个美人。”一个骑马的胖子背着双刀嚷嚷着。
同行的带着帷帽的清瘦书生驾着马径直往前走，隔着纱布看不出他一点表情。
“呃，你等等我！”胖子在后面追着。
天黑了，芝语回到食为天客栈。一进客栈就看见下午那个胖子和书生正在投宿。
“快看，是城墙角踱步的那个美女。”胖子低声对书生说，“这羊城真是美女如云，这老板娘也是个明媚动人的美娇娘。”
老板娘风姿绰约，眉似远黛，唇如烈焰，听到了胖子的话，捂嘴媚笑：“哈哈哈哈，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书生对胖子的话充耳不闻，对老板娘道：“我们要两间二楼临街的房间。老板娘，我们来的时候见街道旁有告示说：囚禁了一个煽动民心，制造混乱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芝语一听，慢下上楼的脚步。
“哦，前两天来了个叫花子，非要闯官衙，要见知州仲简。后来被赶到大街上，他就在衙门口大喊什么蛮人要突袭羊城，侬军已攻陷康州端州，不日将袭击羊城。我这里离衙门近，听的一清二楚。”老板娘把玩着发丝道：“当时好多人围观，本来南蛮人造反这事儿在岭南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么一嚷嚷，很多人都围着看呢，当时就搞得我们羊城商人们人心惶惶的。仲简看影响商市了，就派人把那个男人抓起来了，还张了榜。说，谁再议论这事就割了耳朵。”老板娘拈着兰花指捂唇低声说：“已经割了几个人的耳朵了，你们也千万不要在外面议论，这知州仲简可是个狠角色～～～”
芝语冲了过去问：“姐姐，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他有没有被怎么样？”
老板娘挑着头发尖，笑道：“小妹妹，这我哪知道，他倒是报了一个名，不过隔太远，没听真切。怎么你也关心这事儿？”
“他是不是叫欧阳小宝？”芝语又接着问：“个子高高的，背一把长剑？”
旁边的书生与胖子有些吃惊，对视，但都默不作声。
老板娘优雅地帮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听着是四个字，也确实背了一柄长剑。个子高高的，还有些俊朗。至于是不是，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人是你的谁呀？你这么关心。”
“他是我的，嗯，我的哥哥。”
“你是欧阳小宝的妹妹，敢问姑娘芳名。”胖子插嘴。
“他是我表哥。”芝语防备地看了一眼胖子一眼。
“哦，是这样呀，妹妹呀，听说这个人是不能被探视的。”老板娘拉住她的手道。
“那怎么办呀？老板娘你能帮帮我吗？我相见他一面。”
“这我怎么帮你呀？让我想想～”老板娘把她拉在一边，轻声道：“我想到了，妹妹呀，不如这样子，……”只听见最后一句说，“不过，这忙可不是白帮的。妹妹，你懂的！”
芝语赶紧应承下来，回房间拿银子。
这胖子和书生被安排在了芝语隔壁的两间房。二人到房里，书生把帷帽取下，面容清瘦，严肃。正是女扮男装的无怒。而胖子把双刀一摆，正是徐盛央。
只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被绑在暗室正中的椅子上。头耷拉着，一动不动，翠绿色薄纱贴着身子。
“去，给她披上。再把她弄醒。”侬智高把身上的披风拿给黄达，“尽量不要伤着她。”
黄达走到暗室，拿着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个空响鞭，但芝语没有任何反应，黄达又是一空鞭子。芝语的脑袋依旧搭拉着。黄达再一鞭子，这回是抽在了芝语身上，整个椅子顺势倒地。在暗孔背后的侬智高有些担心。芝语仍没有一点动静。黄达上前两步，捏起她的脸，只觉她面庞冰凉，手指一探，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可脉搏还在。黄达赶紧退出暗室，向侬智高请示。
侬智高急忙走到暗室门前，正要开门，又止住脚步，略微思虑道：“不急！再等等！”
过了很久，芝语仍然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黄达，你再去看看。试试她！”
再次走进的黄达再探了一下，发现她这次连呼吸都没有了，身体比之前还冷。他扣住芝语的脉门使暗力，可芝语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黄达赶紧收手，目睹这一切的侬智高快步到芝语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她怎么就没有呼吸了？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侬智高质问。
“属下晚上跟的是另一路，我马上去查。”
“不，马上命军医来。再安排狱卒打一盆热水。”黄达应答离去。
她身上湿漉漉的，冰凉异常。侬智高抱她紧紧，试图温暖她。
“陛下，不要动！”怀里的人将匕首抵住侬智高胸膛。侬智高低头，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目光像灵兽般炯炯。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掉！不过，你的伪装确实连我都瞒过了。不错！那一鞭子你都扛过去，好耐力！疼吗？”
“不疼，谢陛下赐鞭。”
“你这把匕首……正是从我身上拔走那把？”
“是的，没找到机会归还，便暂留之傍身。陛下您绑我，目的究竟何在？”
“你，会知道原因的。”
第二天，芝语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背着包袱，跨马奔跑在岭南山头。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里？正是侬军下一站意欲夺取的岭南重邑海上门户：广州羊城！
芝语饿了就啃包袱里的干粮，累了就夜宿三水镇。所幸雨势已远不及前几日。想来是筛风渐远。岭南终于要迎来它的风和日丽了。
又一日，芝语终于到了羊城。羊城果然气派高大。微微的小雨如绵针沁润羊城的青砖高墙。城上的甲兵披蓑衣来回巡视。护城河涨满了，青石地板上积雨水凼。挑菜背篓踩水进出络绎不绝，牵马驾车踏雨往来川流不息。这里没有任何战火的味道，只有筛风过后，恢复生机的市贸往来。
芝语深吸了一口南方湿润的空气。牵着马，走入羊城。羊城的城墙很厚，高大的城门楼似一个宫殿气派，像寺庙般神圣。
芝语牵着马在羊城内一直走，穿过两道城门，到羊城的子城，这儿主要是羊城的官衙和各职能部门所在。芝语转悠了一圈后决定住在官衙旁的食为天客栈。这家客栈离官衙很近，前朝时曾是皇家驿站。现下入住之人还不多。芝语要了二楼转角的房间。她的房间视野很开阔，她可以看到官衙和军营。
羊城是岭南的门户，是越文化的发源和积聚地。这儿种花贩花祭花炼花，这儿有花节，这儿满是花香。
羊城又是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大宋实行开放的海外贸易政策，一改前朝坐等前来贸易的被动政策，采取主动出海贸易的措施，是大宋第一大港。这里万国衣冠络绎不绝，闽南语，官话，番语，大不相同。
芝语刚才去过衙门和监狱打听，被轰了出来。此时在羊城城墙下踱步。
“康州的时候，有人说半夜有一个欧阳少侠来通报军情，可端州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到了羊城又没有门路去打听消息。欧阳大哥你到底在哪里？”芝语心中祈祷欧阳小宝的平安。
“快看，那墙角有一个美人。”一个骑马的胖子背着双刀嚷嚷着。
同行的带着帷帽的清瘦书生驾着马径直往前走，隔着纱布看不出他一点表情。
“呃，你等等我！”胖子在后面追着。
天黑了，芝语回到食为天客栈。一进客栈就看见下午那个胖子和书生正在投宿。
“快看，是城墙角踱步的那个美女。”胖子低声对书生说，“这羊城真是美女如云，这老板娘也是个明媚动人的美娇娘。”
老板娘风姿绰约，眉似远黛，唇如烈焰，听到了胖子的话，捂嘴媚笑：“哈哈哈哈，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书生对胖子的话充耳不闻，对老板娘道：“我们要两间二楼临街的房间。老板娘，我们来的时候见街道旁有告示说：囚禁了一个煽动民心，制造混乱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芝语一听，慢下上楼的脚步。
“哦，前两天来了个叫花子，非要闯官衙，要见知州仲简。后来被赶到大街上，他就在衙门口大喊什么蛮人要突袭羊城，侬军已攻陷康州端州，不日将袭击羊城。我这里离衙门近，听的一清二楚。”老板娘把玩着发丝道：“当时好多人围观，本来南蛮人造反这事儿在岭南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么一嚷嚷，很多人都围着看呢，当时就搞得我们羊城商人们人心惶惶的。仲简看影响商市了，就派人把那个男人抓起来了，还张了榜。说，谁再议论这事就割了耳朵。”老板娘拈着兰花指捂唇低声说：“已经割了几个人的耳朵了，你们也千万不要在外面议论，这知州仲简可是个狠角色～～～”
芝语冲了过去问：“姐姐，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他有没有被怎么样？”
老板娘挑着头发尖，笑道：“小妹妹，这我哪知道，他倒是报了一个名，不过隔太远，没听真切。怎么你也关心这事儿？”
“他是不是叫欧阳小宝？”芝语又接着问：“个子高高的，背一把长剑？”
旁边的书生与胖子有些吃惊，对视，但都默不作声。
老板娘优雅地帮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听着是四个字，也确实背了一柄长剑。个子高高的，还有些俊朗。至于是不是，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人是你的谁呀？你这么关心。”
“他是我的，嗯，我的哥哥。”
“你是欧阳小宝的妹妹，敢问姑娘芳名。”胖子插嘴。
“他是我表哥。”芝语防备地看了一眼胖子一眼。
“哦，是这样呀，妹妹呀，听说这个人是不能被探视的。”老板娘拉住她的手道。
“那怎么办呀？老板娘你能帮帮我吗？我相见他一面。”
“这我怎么帮你呀？让我想想～”老板娘把她拉在一边，轻声道：“我想到了，妹妹呀，不如这样子，……”只听见最后一句说，“不过，这忙可不是白帮的。妹妹，你懂的！”
芝语赶紧应承下来，回房间拿银子。
这胖子和书生被安排在了芝语隔壁的两间房。二人到房里，书生把帷帽取下，面容清瘦，严肃。正是女扮男装的无怒。而胖子把双刀一摆，正是徐盛央。